《〈人间词话〉十则》教学之我见 在唐诗宋词鉴赏中,很多评论者如果想引用他人的评论文章时,都不约而同提到了一个人,并且把这个人的词论标准作为词作评价的最高典范。他,就是王国维,被鲁迅誉为研究国学的人物。既然能被鲁迅称赞,那这个人物肯定非比寻常。人教版新课程语文选修《中国文化经典研读》第十单元,就节选了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十则。下面,就这一课的教学谈一些看法。 十则谈论的主要话题是“境界”,在第一则中作者就运用“最上、高格、自有名句”这些词语,肯定了境界的地位。开宗明义,冠于全书之首,提出“境界”说。跟诗歌的语言、形象、人物、景物相比,在王国维心中,境界是诗词一种最高的境地,有境界才有高格,才有名句。可见,境界在艺术创作中起决定作用。这里,作者也点明了五代、北宋之词独绝的缘由在于“境界”。 《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中,选取了五代中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这首词在王国维眼中也极有境界。从锦衣玉食的一国之君,到落魄卑下的阶下之囚;从“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的浪漫,到“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的哀愁。上帝给了他全世界,却又让他失了全世界。这巨大的生命反差,让亡国之君以一首首泣尽以血的绝唱,成为了千古词坛的“南面王”。以其真情性,抒写亡国后的历历悲辛,可谓字字血泪,令人动容。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有曰:“尼采谓‘3
一切文学,余爱以血书者’,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他能够打动读者,是以真感情为基础,几乎是以真为骨,以情为心,字字句句皆出自本心。 在文本的第五则提到了“真感情”,可见“真”字是达到境界的重要因素。在作者眼中,何谓有境界?并非单有景物,还要有情感,二者结合就叫情景交融。所以,境界是指诗词当中情与景相互交融的艺术世界。另外,“真”也不可或缺,就像平时写作文,要切忌假话、大话、空话,要注入真情实感。比如,写父母的爱,一个学生写放学回家之后,父亲或母亲在大树下等待回家的孩子,感觉还较真。全班学生都说父母亲在大树下等待,就显得特别假。白居易说“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要符合自然规律写景,要符合人情事理写情,不要无病呻吟,虚情假意。《上邪》中的“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也只是纯属虚构,是一种假设。 第六则中,王国维写道,在诗歌中,达到“境界”,除了有情景交融之外,“真景物、真感情”还应得到鲜明真切的表达,这就是“炼字”的技巧。这是一道常见的高考题型“炼字题”,解题思路包括释含义、描景象、析作用三个方面。“红杏枝头春意闹”,为什么一个“闹”字让境界全出?“闹”字不仅写出了红杏的众多和纷繁,用通感、拟人的手法化视觉为听觉,生动形象地传达出莺歌燕舞、繁花争艳的蓬勃春意,又传达出诗人喜迎春色欢愉的情感。“云破月来花弄影”,什么情况下云破?风来,云破,月亮出来,洒下淡淡的月光,院子的花也有了影子,在风的吹拂下显得摇曳多姿,非常生动。一个字,把风、云、月、花、影融为一体,让诗歌境界全出。 怎样达到“境界”3
,或者通过什么样的创作方法才能达到,在第二则中作者提到了两种,造境和写境。造境的侧重点在“造”,创造,是虚构的;写境的侧重点在“写”,写实,写现实之境。这两种创作方法不同,造成了两种不同的境界,文艺也就分成了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两大派别。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李白(“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和杜甫(“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但造境和写境两者有契合之处,王国维说:“故虽写实家,亦理想家也。又虽如何虚构之境,其材料必求之于自然,而其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则。故虽理想家,亦写实家也。”实质上,他强调了艺术境界既要描写自然又要表现理想,是理想与现实的统一。文学,本来就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 第七则,王国维谈的是艺术创作或学术研究的历程。要志存高远,甘于寂寞;孜孜以求,苦苦探索;最后才能在上下求索中顿悟,豁然开朗。 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为中国文学增添了浓墨重彩的瑰丽篇章。美学家朱光潜这样评价他:近二三十年来,就我个人所读过的来说,似以王静安先生的《人间词话》为最精到。学了这篇文章之后,希望学生能借助王国维的一双慧眼,来理解诗歌的妙处和“境界”。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