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语言的演变(上)

第八章语言的演变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练习题（一）第四节语言的接触第五节语言的亲属关系第六节语言的演变反映人民的历史2011-5-16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一、语言演变的原因二、语言演变的特点2011-5-16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语言的演变语言中新的语言要素的产生和旧的语言要素的消亡，有时导致语言系统变得和原来的语言系统不同。knot结合notknight武士nightgnash咬牙Nash（人名）中国象棋中的车（ʨy55）2011-5-16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弥渡山歌山对山来崖对崖（ai35）蜜蜂采花深山里来蜜蜂本为采花死梁山伯为祝英台2011-5-16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一、语言演变的原因（一）社会的发展鲜卑语鲜卑人曾在南北朝时统治中国北部，后来鲜卑族同汉族完全融合，这种语言无无文字记录，今天我们已经无法了解其全貌。社会条件造成语言的发展演变，从以下几个方面：①社会的进步推动语言的发展演变。2011-5-16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我们不能，也不愿这样做。（古代汉语没有）②社会的分化和统一推动语言的发展演变。汉语中形成北方方言、吴方言、湘方言、赣方言、客家方言、闽方言、粤方言等地域方言。拉丁语的各个方言发展为今天的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等独立语言。③社会之间的接触和交往推动语言的发展演变。坦克基音沙发歇斯底里hysteric幽默2011-5-16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二）语言结构要素的相互影响引起语言的演变红象征革命白象征反革命冇甭诸吾谁欺？欺天乎？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坐和因同源2011-5-16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二、语言演变的特点（一）渐变性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王顾左右而言他佗（thuo55）邑唯命从汉末到南北朝，他的意义变化别的——别人2011-5-16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二）不平衡性语言系统的各个要素的发展速度不同。词汇最快，新词的产生，旧词的消失和词义的变化。Spacemanmoonwalk书空拆白党面首爱人词义的变化，大陆和台湾的意义不同2011-5-16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plane刨子→飞机2011-5-161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一节语言演变的原因和特点语音变化较慢coughghosthighlightbright语法变化最慢汉语的主谓宾结构英语的主系表结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Loveispatient;loveiskind.2011-5-161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一、语言的分化二、语言的统一三、共同语的形成和规范2011-5-161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一、语言的分化社会方言和地域方言，在第六章语言的变异中详细讲过。二、语言的统一在社会统一的时候，统一是语言发展的总趋向。汉语的书面语自古以来大体上都是统一的，到了元代，出现了一种新的、统一的书面语，当时叫做“天下通语”。2011-5-161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后来产生的小说如《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儒林外史》等都是用这种“天下通语”写的，而《红楼梦》、《儿女英雄传》则是进一步用北方方言的代表点——北京话来写作的作品。汉语统一问题的提出与发展也是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产生、发展相联系的。鸦片战争以后，随着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兴起，语言统一的要求也就随之提出，2011-5-161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到“五四”运动前夕形成“国语运动”，与白话文运动相辅而行：前者要求推广北京话为“国语”，着眼于口语，想用“国语”代替方言，实现语言的统一，后者着眼于书面语的改革，要求用白话文代替文言文。经过“五四”运动，白话文代替文言文而成为汉民族的书面语，这对国语运动也是一个促进。解放以后，党和政府为适应全国空前统一的要求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大力推广以北京语音为2011-5-161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标准音、北方方言为基础方言的普通话，促进汉语向统一的方向发展。周恩来同志在一九五八年指出：“解放以来，我国实现了历史上空前的统一，全国人民在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为建设社会主义这个共同目标而奋斗，人们越来越感觉到使用一种共同语言的迫切需要。因此，在我国汉族人民中努力推广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的普通话就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2011-5-161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推广普通话，即推广民族共同语，是为了消除方言之间的隔阂，而不是禁止和消灭方言。方言是不能用人为的力量消灭的，它只能随着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而逐步缩小自己的作用，最后趋向消亡。地域方言差别的缩小和消失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2011-5-161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三、共同语的形成和规范在方言分歧的社会里，人们往往选择一种方言作为“通用语”，用作方言区之间交际的工具。我国古代的“雅言”、“通语”、“四方之通语”，以及后来的“官话”，都是当时人给这种通用语起的名称。一种语言的共同语是在某一个方言的基础上形成的。究竟哪一种方言成为基础方言，这并不2011-5-161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决定于人们的主观愿望，而决定于客观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等各方面的条件。汉民族共同语，即普通话以北方方言为基础，这主要是政治的原因。北方方言的代表点北京是辽、金、元、明、清的都城，近千年来一直是一个政治中心；以北京话为代表的北方方言在全国各地的方言中影响最大，是几百年来中央政权施政的工具，称作“官话”。2011-5-161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北京话至少从明初以来就已经成为汉民族共同语的代表，再加上用北方方言写的文学作品（宋元话本、元曲、明清白话小说等）有很大影响，说的人也多，因而北方方言就成了汉民族共同语的基础方言，北京语音就成为共同语的标准音。2011-5-162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伦敦方言成为英吉利共同语的基础方言是由于经济的原因。英国产业革命之后，首都伦敦成为工业的中心，需要大量的劳动力，各地居民纷纷迁入伦敦。操各种方言的人杂居在一个城市之中，使英吉利民族共同语在伦敦方言的基础上吸收其他方言的一些成分而发展起来。2011-5-162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托斯卡纳（多斯岗）方言成为意大利共同语的基础方言主要是由于文化的原因。意大利在统一以前，著名的文豪如但丁、彼特拉克、薄伽丘等人已用这种方言写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作品，人们要欣赏这些作品，就得依照多斯岗方言去阅读，因而就得学习这种方言。2011-5-162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语言的规范化就是要根据语言的发展规律为语言的运用确定语音、词汇、语法各方面的标准，把那些符合语言发展规律的新成分、新用法固定下来，加以推广，使之广泛地为人们的交际服务。语言中的有些用法虽然不符合语言的发展规律，但是在人们的交际中已被广泛使用，那就应该根据“约定俗成”的原则加以肯定。2011-5-162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打扫卫生”“恢复疲劳”之类的说法不合逻辑，曾经有人呼吁加以废弃，但群众普遍接受这种用法，因而也就承认这些是符合规范的说法。语言中有一些不合事理的说法，例如“好得要死”“甜得要命”等等，人们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感到它们有什么不合逻辑、不合事理的问题。2011-5-162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规范化的对象主要是书面语，因为书面语是口语的加工形式。汉语的普通话，根据规范化的要求，确定为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以此引导汉语向健康的、完善的方向发展。2011-5-162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二节语言的分化和统一语言是发展的，规范化的标准也应该随着语言的发展不断地进行调整。例如“分子”原来是贬义的，只用于要否定的人，如“盗窃分子”“捣乱分子”等等，现在已变成中性的，可说“积极分子”等等；被动句原来大都指主语所表示的事物的不好的遭遇，现在已没有这种限制，“他被选为工会主席”现在已是完全合乎规范的说法。2011-5-162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一、语音的演变二、语法的演变三、词义的演变四、词汇的消长2011-5-162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一、语音的演变在留声机和录音机发明以前，语音一发即逝，无影无踪，但是我们还是有办法知道语音在变，而且还知道它是怎样变化的。我们的凭借主要有两个，一是方言和亲属语言，一是记录了语言的过去状态的文字。2011-5-162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汉语有些方言的声母分尖、团，有些方言不分，这种歧异的现象为研究语音的发展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尖音和团音是汉语音韵学、方言学经常运用的两个术语。一般说来，舌面前塞擦音、擦音与齐、撮二呼的组合叫做团音，京剧里的“基”念／ʨi／就是团音。这是中古汉语的舌根音在／i／y／前发生腭化的结果。2011-5-162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舌尖前塞擦音、擦音与齐、撮二呼的组合叫做尖音，京剧里的“祭”念／tsi／就是尖音。如果齐、撮二呼前的舌尖前塞擦音、擦音也因腭化而变成舌面前塞擦音、擦音，那就说明尖、团合流，在语言中不分尖、团。我们只要把方言的有关差别稍加排列，就可以看到这种尖、团合流的轨迹。2011-5-163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字是记录语言的书写符号，文字的读音和拼写规则要适应语言的状况。英语“fight”“lighi”“height”等字中的“-gh-”不发音，根据拼法并参照现代方言的读音，我们可以知道它过去念[x]，后来消失了。又如a，e，i这三个字母在现代英语中每一个都至少有两个读音，一长一短，比较拼写法和现代读音，可以发现长元音经历了很大的变化。2011-5-163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原来字母a代表低元音[a]，e代表半高元音[e]，i代表前高元音[i]。15—17世纪的时候，[i]的长音变成复合元音[ai]，留下[i]这个空格，吸引[e]高化成[i]，同样，[a]也就高化成[e]。大概到了18世纪的时候，[e]的长音又变成复合元音[ei]。经过这些变化，现代英语里字母a，e，i的长音发成了[ei]，[i:]，[ai]。2011-5-163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例如“name”[neim]（名字），“play”[plei]（游戏）；“geese”[gi:s]（鹅，复数），[detail”[di:teil]详情），“fleet”[fli:t]（舰队），“mediate”[mi:dieit」（调解），“wine”[wain]（酒），“mice”[mais]（小老鼠，复数），“nine”[nain]（九）等。从这种读音和字母的比较中，我们就可以知道英语元音的实际发音已经经历了一个很大的变化。2011-5-163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阅读拼音的古代文献，如果不知道词的古音，就没法读懂。汉字不是拼音文字，阅读用汉字书写的古书不会发生这种问题。比方“人”字的读音已几经变化，但书上的字的书写形体并没有随语音的变化而改变，不管历代读什么音，方音如何分歧，它都代表着汉语中那同一个词。2011-5-163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汉字的跨时代、跨地区的特点显然给考察语音的变化带来了困难，因此要探索汉语语音的变化，必须通过别的途径。古人喜欢做诗，做诗讲究押韵，我们可以从诗文的用韵中看到古音的痕迹。《诗经》代表先秦时代的上古音，唐诗代表中古音。我们这里举几首唐诗的例子。如李白的《静夜思》：2011-5-163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光”“霜”“乡”押韵，今天在多数方言中也还押韵，说明它们从唐代到现代经历了基本相同的变化。崔颖的《长干曲》情况就不同了：家临九江水，来去九江侧。同是长干人，生小不相识。2011-5-163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侧”“识”押韵，而这两个字在今天的普通话里，一个读[tshɣ]，去声，一个读[ʂʅ]，阳平，二者不押韵，说明“侧”和“识”各自都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如果我们参照“侧”‘识”在现代方言中的读音，还可以进一步发现这种变化的痕迹。在上海话里“侧”读[tshɛʔ]，“识”读[sɛʔ]，韵母和声调都相同，仍旧押韵。我们可以顺着这个线索去寻找语音变化的轨迹。2011-5-163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古音还可以从古代的借词去探索。东汉以后，随着佛教的传入，翻译了大量经文。很多词语都用当时的汉音去对译梵音。这些译名的读法在汉语里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原文是梵语的拼音，我们可以从拼写中知道相应汉字的古代读音。2011-5-163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例如佛经中“佛陀”是梵语buddha的译音，这就清楚地告诉我们，在当初翻译的时候，“佛”大致念“bud”“陀”大致念“dha”。另一方面，外语从古汉语借去的词同样也能提供音变的线索。隋唐时期，汉民族的文化对日、朝、越等国有很大的影响，它们从汉语借去大量词语，2011-5-163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这些词语的读音仍在不同程度上保留着当时汉语的语音特点，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例如“鸡”“饥”两字，日译吴音日译汉音朝鲜译音越南译音鸡kaikeikieike饥kikikiki这说明“鸡”“饥”两字在隋唐时韵母不同，不是同音词，它们的声母是[k]，还没有腭化成现在的[ʨ]。2011-5-164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一）语音演变的规律性1.条件性[ʨ][ʨh][ɕ]三个声母是由近中古汉语的[ts][tsh][s]和[k][kh][x]两套声母演变而来，不过后两套声母只有与齐齿呼、撮口呼相拼时才变为[ʨ][ʨh][ɕ]。2011-5-164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2.时间性语音演变的规律只有在一段时期内起作用。3.地域性语音演变只在一定的地域内进行。上古汉语和中古汉语都有–m–n–ŋ三个鼻音韵尾，发展到普通话，–m尾并入–n尾。但是粤方言、闽方言和客家方言还保留着–m尾。2011-5-164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二）语音演变的内容1.音位的聚合关系的变化，包括音位的合并和分化。汉语中古辅音音位有36个，现在有22个，这是合并的结果。上古汉语只有重唇音帮[p]滂[ph]并[b]明[m]，后来有分化出非[f]敷[fh]奉[v]微[ɱ]，这是音位分化的例子。2011-5-164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2.音位的组合关系的变化中古音普通话酒ʦiəuʨiəu今kiemʨiem枪ʦhiaŋʨhiaŋ区khiuʨhy2011-5-164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这说明普通话里ʦ、ʦh、s和k、kh、x两组音位不和齐齿呼相拼了。普通话里p、t、k和m不能出现在韵尾，ŋ只做韵尾，不做声母。2011-5-164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二、语法的演变（一）聚合关系的发展（二）组合规则的发展（三）语法演变中的类推2011-5-164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一）聚合关系的发展语法聚合规则的发展主要表现为形态的改变，语法范畴的消长和词类的发展。聚合规则在发展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形态的改变，以及由此而引起的语法范畴的变化。原始印欧语富于形态变化，据拟测，名词有三个性、三个数、八个格的变化，因而有性、数、格的语法范畴。2011-5-164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这些形态变化在现代英语中基本上消失了，只有一些留存的遗迹。名词的性的范畴已经消失；数的范畴剩下单复数的对立，双数已经消失；格只在表示有生物的名词中还剩下一个属格的形-'s（如peop1e's，student's）。代词中还保存着三个格（如he，him，his）。至于第三人称单数的性的区别（he，she，it）已和自然性别一致，不起语法作用。2011-5-164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汉语缺少形态，它的语法聚合规则的变化和许多欧洲语言有不同的趋势。拿现代汉语和古代比较，主要表现在两方面：一是实词的句法功能比古代确定，词类的界限比古代清楚，特别是在历史发展中出现了特有的量词；一是开始出现构词词缀（－子，-儿，－头等等）和表示类似体的意义的构形语素（一了，-着，-过）。2011-5-164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汉语在发展中为了补偿语音的简化，双音节词逐渐占了优势。双音词的两个语素在意义上往往发生畸轻畸重的变化，其中有些“畸轻”的语素，意义逐渐虚化而成为构词词缀，例如“老＿”“阿＿”“第＿”和“＿子”“＿儿”“＿头”等都是出现得比较早的前缀和后缀。2011-5-165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词缀的产生和发展使汉语的构词法除了采用词根复合的办法以外还增加了一种派生构词法，人们可以根据这种派生构词的模式创造新词。鸦片战争以后，为了吸收西方的科学技术成就，仿译西方语言用派生法构成的术语，汉语中陆续增加了好些能产的构词词缀，比方相当于英语的一ize，-ization的“化”，相当于英语的-ty，-ness等等的“性”就参与了好多新词的构成2011-5-165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Europeanize欧化possibility可能性generalize普通化probability或然性standardize标准化potentiality可能性materialize物质化importance重要性militarize军事化clearness明显性mechanize机械化exactness确切性idealize理想化seriousness严重性2011-5-165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语法中的聚合规则和组合规则有密切的联系，一方面的变化往往引起另一方面的变化。例如拉丁语有丰富的形态变化，词与词的关系可以通过词形变化表现出来，词序不占重要地位。比方“女孩儿爱母亲”这样一句话可以有各种词序（matrem—母亲，宾格；puella—女孩儿，主格；amat—爱）：2011-5-165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1．Matrempuellaamat。2．Matremamatpuella。3．Amatpuellamatrem。4．Amatmatrempuellh。5．Puellamatremamat。6．Puellaamatmatrem。2011-5-165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由于音变的结果，拉丁语中原来表示格的变化的词尾在法语里由弱化而脱落，原来由聚合规则表示的词与词之间的语法关系改由词序、虚词等组合手段来表示。上面这句话的意思在现代法语中的词序只有一种：Lafilleaimelamere。这是聚合规则的变化引起组合规则变化的一个典型例子。2011-5-165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二）组合规则的发展组合规则的发展主要表现为词序的改变。印欧语最早的词序，从古印度的文献《梨俱吠陀》中可以看出，宾语在动词的前面。“宾一动”的次序是当初句法的主要特点。与此相联系，关系从句在主词之前，修饰语在中心语之前。随着语言的发展，印欧系语言大多由“宾一动”型变成“动一宾”型，与此相联系，关系从句从主词之前移到主词之后，修饰语移到中心语后面。2011-5-165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这个变化经历了漫长的过程，到现在，英语修饰语的位置还没有完全变过来，还处在两可之间，例如“学生的书”既可以是“thestudent’sbook”，也可以是“thebookofthestudent”。用“of”表示原来属格所表示的意义，使修饰语后置，是后起的格式。2011-5-165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据统计，公元10世纪的时候，用“of”的结构只占领属结构的：1％，到14世纪，增加到85％，现代英语的百分比还要高。属格意义的前置、后置两种形式同时井存的情况，说明英语还没有完全实现上述词序的改变，而在法语中，这些变化已经完成了。2011-5-165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词序在汉语语法中占有特殊的地位。从先秦的古代汉语发展到现代汉语，词序方面有几处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忌不自信”中作宾语的代词放在动词之前变为放在动词之后，是最引人注目的一种变化。2011-5-165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参照古代的文献资料还可以看到这种演变的轨迹。例如代词“是”在西周、春秋的金文和该时期的作品如《诗经》中，作宾语的时候都是前置的：陈逆簋的“子孙是保”（“是”指这件簋），毛公鼎的“是用寿老”，以及“君子是识”（《诗·大雅·瞻印》），“是刈是护”（《诗·周南·葛覃》），“他人是保”（《诗·唐风·山有枢》）。《论语》《左传》大部分是在战国初期或中期编成的，2011-5-166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宾语“是”在这些作品中已以后置为常，不过用作“以”和“用”的宾语时仍都前置。《左传》是根据古代史料编成的，因而还保留不少用作宾语的“是”前置的例子，如“寡人是问”（《左传·僖公四年》）、“小国是惧”（《左传·襄公二十八年》）等。疑问代词作宾语或人称代词在否定句中作宾语，应该放在动词之前，这也是先秦时的正常的词序，例如“吾谁欺？欺天乎？”（《论语·子罕》），2011-5-166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不吾知也”（《论语·先进》）“偻句不余欺也”（《左传·昭公二十五年》），“莫余毒也已”（《左传·僖公二十八年》），等等。自汉魏以后，特别是南北朝以后，代词宾语的位置逐步移到动词后面，和“动—宾”的基本格式取得一致。2011-5-166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现代汉语的偏正结构里有一种“小名+大名”的类型，小名在前，限定后面的大名，例如“桑树”“北京市”，“桑”“北京”为小名，“树”“市”为大名。但是在上古汉语中却有一种与此相反的词序，这可能反映史前汉语的一些特点。在甲骨卜辞里可以找到不少大名冠小名的地名，2011-5-166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如“丘商”“丘雷”“自荥”等，联系《左传》中的“丘舆”（成公二年）、“丘获”（昭公四年）、“城颖”（隐公元年）、“城濮”（僖公二十八年）、“城隶”（襄公五年）等地名来看，大概在更早的汉语里表示地名是以大名在前，小名在后的词序为常。2011-5-166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这种“正一偏”词序可能是更古的汉语语法规则的遗留，参照和汉语有亲属关系的壮、彝等语言的同类结构，这样的结论大抵可信。例如壮语里：树fai4桃树fai4ta:u2李树fai4mn3梨树fai4lai2枫树fai4rau12011-5-166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果子ma:k7桃子ma:k7ta:u2李子ma:k7mn3花wa1桃花wa1ta:u2李花wa1mn32011-5-166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五四”以后，汉语由于受到西方语言的影响，在句法结构方面出现了一些新的特点。例如汉语中的主从复合句一般都是从句在前，主句在后，而在英语等西方语言里，从句前置、后置都可以。“五四”以后，汉语中的从句也出现了后置的情况。例如，“可是我得省些钱，万一妈妈叫我去……我可以跑，假如我手中有钱。”（老舍：《月牙儿》）2011-5-166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在对话中，甚至在复合句的中间还可以用“××说”之类的语句隔开。例如，“‘根据我过去的经验，’他抢口回答道，‘也只有往多处报呵！’”（茅盾：《腐蚀》）。这些所谓的“欧化”格式都是在汉语句法结构许可的范围内作了一些调整，不涉及结构规则本身的改变。2011-5-166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三）语法演变中的类推前面讲过，语音演变有高度的齐整性，如果处在某种条件下的甲音变成乙音，那么所有处在同样条件下的甲音都会变成乙音。正因为这样，语音的演变可以用规律的形式表述出来。语法是语言中的一般规则，应该有无上的权威，但是语法规则的效能常常受到限制，2011-5-166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不能到处贯彻。西方好多语言里，名词、动词、形容词的变化，几乎没有一条规则没有例外，这就是证明。以上强调了语言中不规则的一面。其实，有规则和条理是主导的方面。要不是这样，每个词有自己的变化，每句话有自己的格式，语言就会复杂到让人无法学习、使用的地步。规则性、条理性更是语言的基本职能所要求的。2011-5-167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总之，语言是既有规则、有条理，又到处存在着强式和例外的系统。因此语法中有齐整划一的趋势和抗拒这种趋势的矛盾。前者是语法演变中经常起作用的力量，叫做“类推作用”。类推作用铲平语法中的坎坷，推广新规则的适用范围，起着调整整顿的作用，给语言带来更大的条理性。很多语法演变的事实可以从类推中得到解释。2011-5-167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古英语的名词原来有三个数：单数，双数，复数。后来双数的形式消失，只分单数和复数，-s成为复数的标记，单复数的对立就看-s的有无。这样，有些原来收-s的名词也被解释为复数，为了取得一致，只能另外创造单数的形式。例如来自古英语byrgels的buriels（埋葬）原来是单数，后来仿照funeral（丧事），重新创造了单数形式buria1。2011-5-167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类推作用可以使一些不规则的形式规则化。英语swell（膨胀）的过去分词原先是swollen。由于绝大多数过去分词的形式是在词干后加一ed，这就形成了一股力量，把不规则的swollen也拉到合规则的行列里来。情况很像数学中的比例式：fell:felled=shell:shelled=swell:xx=swelled。类推作用铲除了这个例外，让swelled代替了swollen。2011-5-167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英语形容词比较级的形式是在词干后面加-er，最高级加-est。现在有人运用这条规则去改变一些不规则的强式，比方出现了littler，littlest，以代替原来的less，least。但是这个类推还没有被大家接受，因为less，least使用频繁，抗拒类推的力量比swollen强得多。2011-5-167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类推和不规则形式的斗争仿佛一场拔河赛，哪方取胜，要看力量对比，这个力量表现在使用频率上。印欧系各种语言里的系词（如英be，法etre，德sein）和表示完成体的助动词（如英have，法avoir，德haben）都是变化最不规则的词，它们的使用频率极高，类推难以触动。2011-5-167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有时，类推作用和抗拒类推的力量势均力敌，处于胶着状态，英语的who（whom）就是一个例子。现代英语中只有六个词还保留着主格和宾格的对立；I—me，he—him，she—her，we—us，they—them，who—whom。who（whom）是其中之一，它本身的使用频率很高，跟它同样情况的五个人称代词的使用频率也很高，所以它抗拒类推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2011-5-167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另一方面，who（whom）是疑问代词兼关系代词，和它性质、作用相同的which,what，that等词，使用频率也很高，但它们都已失去格的变化。who（whom）作为疑问代词，在句法上还跟高频率的疑问副词where，when，how有很多的相似之处。这两组词联合起来，形成一股类推的力量，促使who（whom）向它们看齐，放弃宾格形式。2011-5-167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现在在好些人的口头，这种类推已经奏效，例如把“Whomdidyousee？”说成“Whodidyousee？”。但是在大多数的书面语和一部分知识界的口头，who和whom的格的差别还继续保持着。这是当前正在进行中的一种类推和反类推的拉锯现象，不少人估计将以whom的消失而告终，但是谁也无法预料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样的结局。2011-5-167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三、词义的演变（一）词义演变的原因1.社会的发展引起词义的变化词义是和词的语音形式结合在一起的人们对现实现象的反映，现实现象的变化自然会引起词义的变化。我国古代人“坐”的姿态和现在不同，是“席地而坐”，两膝着席，跟跪着差不多。2011-5-167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后来出现了椅子、凳子之类的坐具，坐的姿态发生了变化，是臀部着地或接触坐具，因而“坐”这个词的意义也就随之改变。古书说伍子肯“坐行蒲服，乞食于吴市”（《战国策》），“坐行”就是“膝行”（“蒲服”就是“匍匐”）。如果按照“坐”的现在的意义来读古书，这句话就不好理解了。2011-5-168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钟”原来指古代的一种乐器，后来指早晚用来报时的器具（钟鼓）。西洋的时钟传入我国以后，指能打点报时的时钟。现在不打点的报时工具也叫“钟”。“皂”本来是一种树，从前人们把它的荚果捣烂，用来洗灌。现在的肥皂是用油脂和碱制成的，和皂树毫不相干，由于用油脂制成，所以叫“肥皂”。“钟”“肥皂”等词的词义的变化也是由现实现象本身的变化引起的。2011-5-168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2.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的深化，引起词义的变化古人认为心是思维的器官，“心之官则思”，这从汉字的造字中也可以看出：以“心”为意符的“想、思、念、忖、忆、愁、虑……”好多是与思维活动有关的。现在虽然认识到思维的器官是大脑，还是保存着“我心里想”这样的说法。2011-5-168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3.词与词之间的相互影响引起词义的变化。词的意义之间是相互联系的。一个词的意义的变化也可以引起和它有联系的词的意义的变化。“快”本来指迅速，后来产生出“（刀、斧、剪等）锋利”的意思，于是和“快”处于反义关系中的“慢”在北方话的一些地区中也逐步产生出和“锋利”对立的“钝”的意思，出现了“刀慢”之类的说法。2011-5-168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另一方面，一个词的意义在反映现实现象的时候都有自己的大致范围，如果词汇中增加了表示同一范围的现实现象的词，那就会引起这个词的意义发生变化。英语的“meat”原指任何种类的菜肴，后来由于“food”（食物）、dish（盘菜）的介入，就缩小了意义范围，只指肉类荤菜。2011-5-168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汉语“吃”的意义与此类似。“吃”的对象原来不限于固体食物，液体饮料、流体食物都可以吃，在《水浒》等小说中，“吃酒”之类的说法比比皆是。后来由于“喝”分担了“吃”的一部分意义，“吃”的对象才限于固体食物。2011-5-168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词义大多是在语义组合中获得自己明确的意义的。组合关系的变化也会引起词义的改变。例如“赴”的古代的基本意义是“奔赴”或“趋向”（凶险之地），如“赴汤蹈火”“舍身赴国难”等。后来和“赴”组合的不限于表示凶险之地的词语，因而扩大了“赴”这个词所指的实际意义的范围。到现在，“赴京”“赴宴”都可以说了，说明“赴”的意义从古到今由于词义组合关系的改变而发生了变化。2011-5-168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美”表示“美丽”（外表好看）的基本意义古今相同。但在古代，它的组合关系比较宽，既可用于人，也可以用于物，如“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嘉木立，美竹露，奇石显”；在用于人的时候，既可用于女性，也可用于男性。在现代汉语中，用于物，只能说风景美，不大说“很美的池塘”或“很美的竹子”；用于人，一般只能说女性美，不能用于男性。“美男子”的说法带有讽刺的口吻。2011-5-168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二）词义演变的途径1.引申2.吞并3.组合能力的改变1.引申直接引申月间接引申习比喻走狗骨肉眉目2011-5-168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在某一个意义的基础上通过引申的途径产生新的意义，这是词义发展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在汉语中，词义的引申还往往伴随着词的语音形式的变化和汉字形体的分化。由“张”派生出“帐”“账”“胀”“涨”就是这方面的一个典型例子。“张”本来是一个动词，本义是“施弓弦”（《说文》），就是把弓弦张开。2011-5-168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在这个意义的基础上产生“打开”“展开”的意思，如“予口张而不能嗋（xie35闭合）”（《庄子·天运》）。“张”的“打开”“展开”的宾语常是营帐帷幕之类需要“张开”“打开’、之物。在先秦时，凡是可以“打开”“张开”之物已以“张”计，如“子产、子大叔相郑伯以会，子产以帷幕九张行，子大叔以四十……”（《左传·昭公十三年》）。2011-5-169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大概在汉代已可用“张”来指可张之“帐”，即指帷幕、营帐、蚊帐等：“帐，张也，张施于床也。”（刘熙《释名》），“上尝坐武帐，黯前奏事。”（《汉书·汲黯传》）。记“账”的“账”大概是从“帐”派生来的，但详细情况还有待考查。物体在体积上的扩大也可以说“张”。2011-5-169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到了汉代，这个“张”改写为“胀”。“张”的“物体体积上的扩大”这个意思后来又派生出“涨”，开始多用于水之弥漫，后来逐渐用于其他事物的充满。由“张”引申出来的几个意义后来在声调上发生变化，字形上发生分化：“张”，是平声，“帐”“账”“胀”“涨”是去声（现在“涨”在涨水、涨价中读上声）。这样，一个词就分化成五个词。2011-5-169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声调的改变巩固了词义引申的结果，标志着一个词由于词义的引申衍生而正式分化成几个词。从古文献反映的情况看，这种现象大致始于汉代，六朝时期大量出现。例如：2011-5-169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例字AB间平声名词间隙田间去声动词间隔空平声形容词空虚去声动词使空传平声动词传递去声名词传记妻平声名词男子的配偶去声动词以女嫁人好上声形容词去声动词2011-5-169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类似的例子很多，有一些和“张”一样，还在字形上作了区分，例如“知”与“智”，“旁”与“傍”等。由于词义的引申、分化而发生声调的变化，这是汉语的特点。类似的现象在印欧系语言里表现为词根元辅音的交替，如英语的sit（坐）──set（安放），1ong（长）——length（长度），give（给）——gift（礼物）。2011-5-169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2.吞并肌肉口嘴英语的“private（soldier）”（士兵））“dai1y（paper）”（日报），“人民日报”译成英语，说成“ThePeopleDai1y”就可以了，后面不必加“paper”。2011-5-169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国家”就是一个例子。在春秋以前，天子统辖天下，诸侯的封地称“国”，大夫的封地称“家”：“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贫而患不均……”（《论语·季氏》）“扰乱我同盟，倾覆我国家。”（《左传·成公十三年》）“国家”在这里是一个词组。到汉代，“国家”的组合逐渐凝固化而成为复合词，“国”的意义代替了“国家”的意义。2011-5-169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世界”源出佛经，其中“世”指时间，“界”指空间，“世界”的意义包括时间和空间。后来“世”的意义逐渐消失，“界”的意义代替了“世界”的意义。“市井”的“市”是买卖的场所，“井”是“水井”，“市井”就是买卖的场所，“井”的意义在这里已经消失，如“男女弃其旧业，亟会于道路，歌舞于市井”（《诗·陈风·东门之枌》序）。2011-5-169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3.组合能力的改变被被就业被选为学生会主席（三）词义演变的结果1.义项的增减兵2.词义的扩大、缩小和转移2011-5-169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一个词的意义，如果演变后所概括反映的现实现象的范围比原来的大，这是词义的扩大。汉语的“江”“河”，原来只指“长江”和“黄河”，现在泛指一切河流。“菜”原来指蔬菜，后来连肉类也包括进去，到菜市场买菜，或者在饭馆里叫菜，都是荤素全在内，否则得特别声明要“素菜”。2011-5-1610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墨水”原来只指作为书写工具的黑色液体，现在则指各种颜色的这种液体，人们可以说“红墨水”“蓝墨水”“蓝黑墨水”等等。英语的“toarrive”原来是“靠岸”的意思，现在泛指“到达”，不管是经由水道、陆路或航空路线的到达。“place”原来只指“大街”“广场”，现在泛指一切“地方”。这些都是词义扩大的一些例子。2011-5-1610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如果演变后的词义所反映的现实现象的范围比原来的小，这就是词义的缩小。例如，汉语的“瓦”原来指一切烧过的土器（旧社会称生女儿为“弄瓦”，还保存着这个意思），现在只指屋顶上盖的一种。“丈人”原来是年长的人的通称，现在专指“岳父”。“臭”原指一切气味，包括香味和臭味，因此古人可以说“其臭如兰”（《易经》），现在只指臭味。2011-5-1610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谷”原来是谷类的总名，现在北方只指粟（去皮后为小米），南方专指稻谷。俄语的“ружьё”本来是各种武器的总称，现在只指枪这种武器。英语的“meat”原来指“食品”，现在只指“肉”。“deer”最初的意义是动物，现在只指鹿。这些例子说明演变后的词义比演变前狭窄，都是词义的缩小。2011-5-1610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如果原来的词义表示某类现实现象，后来改变为表示另一类现实现象，这种演变就是词义的转移。例如汉语中的“步”原来指“行走”，今天的“徒步”“安步当车”中还保存这个意义，后来指“脚步”（原先是跨出一脚再跨出一脚的距离叫“步”，现在指只跨出一脚的距离）。2011-5-1610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听”原来指用耳闻声，现在有些方言指用鼻闻味儿。“涕”原指眼泪，如“哭泣无涕，中心不戚。”（《庄子》）西汉已转指鼻涕：“目泪下，鼻涕长一尺。”（王褒：《憧约》）。俄语的глаз本来指鹅卵石，后来指发亮的圆珠，现在指眼睛。2011-5-1610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英语的book原来是一种树木的名称，即山毛榉，它的皮在古代曾经用作书写的材料，现在就用来表示写成的书了。英语的pen，俄语的перо，法语的plume，德语的Feder原指“羽毛”，因为人们用它来作为书写工具，因而后来就用来指钢笔。这些都是用指称甲的词来指称乙，都是属于词义演变中转移的例子。2011-5-1610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3.词语感情色彩的转移小姐标新立异明目张胆龟骄傲2011-5-1610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四、词汇的消长（一）新词的产生新词的产生与现实中出现新的事物有联系。随着工农业生产和科学技术的发展，新事物层出不穷，语言为表达这些新事物的需要而产生新词。例如“导弹”“核弹”“登月”“污染”“集装箱”“汽垫船”等等都是语言中新出现的词语。2011-5-1610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构成新词的材料，少数从外语借来。多数是利用语言中原有的语素按照固有的构词规则构成的。完全新创的词，如英语中的gas（瓦斯），kodak（科达，指小型照相机），bleep（电子仪器的哗卜声），zap（炮弹的飞过声）等是很少见的，这就保证了新词作为表达新义的工具，容易被社会接受。2011-5-1610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二）旧词的消亡旧词的消亡也是语言中经常出现的现象。旧事物的消失是引起旧词消亡的一个原因，例如“马褂”“顶戴”‘朝珠”“黄包车”“杠房”等词语都随着旧事物的消失而不用了。词汇系统的变动，认识的变化也可以引起旧词的消亡。2011-5-1611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表示“行走”的意义，只要走的场合和方式稍有不同，也各有不同的说法：在室中慢步走叫“跱”，在堂上小步走叫“行”，堂下举足徐行叫“步”，在门外快走叫“趋”，在中庭快走叫“走”，在大路上疾行叫“奔”，在草丛、山林中走叫“跋”，在水中走叫“涉”。现在都叫走。2011-5-1611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三）词语的替换首先是社会的因素。例如，我国古代称三十年为一世，唐初时因避唐大宗李世民的讳，用“代”替换“世”。我国封建社会的官吏的“俸禄”，包括“俸米”和“俸银”，随着封建社会的消亡，这些词语就被“薪水”所替换，而“薪水”后来又被“工资”所替换。2011-5-1611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解放以后，汉语中好多反映旧的社会意识的词语都改变了说法，例如：司令官——司令员，百姓——人民，厨子——炊事员，车夫——司机，信差——邮递员，手民——排字员，等等。每种语言都有社会因素所促成的词语替换。比方美国人所说的“O．K．”，其实是“allcorrect”（行！）这两个词开头的音：美国独立战争时期一个没有受过多少教育的将军把这两个词的开头的音写在看过的文件后面，表示“同意”。后来它被人们模仿、接受，于是就在一切说英语的地区流行。2011-5-16113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心理因素起作用青霉素盘尼西林民主德谟克拉西电话德律风有的共存话筒麦克风有的音译融入汉语歇斯底里2011-5-16114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语言系统内部的原因也可以引起词语的替换。例如《现代汉语词典》中读jiàn这个音的词（包括语素）有30个，读yì的竟多达85个，光写一个jiàn，就不知道是“见”还是“建”“剑”“箭”“践”“渐”……为了使语言能有效地表达思想，避免同音混淆带来的歧义，汉语在发展过程中就用复音词来替换单音词，如用“看见”替换“见”，2011-5-16115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用“践踏”替换“践”，用“宝剑”替换“剑”，用“逐渐”“渐渐”替换“渐”等等。语言表达的精密化也会引起词语的替换：同一个动词“保”，古代可以表达很多意思，不易区分，现在分别说成“保护”“保卫”“保存”“保养”“保持”“担保”等。用来替换的新词大多是原先意义相近的词，例如：脚——足，脸——面，眼——目，嘴——口，红——赤，走——行，闻——嗅，2011-5-16116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房——舍（横线后面的都是被替换的词，下同）；或者是语音上有联系的词，例如：顶——颠，晚——莫（暮），踢——踶；少数是借词，例如：站——驿，等等。被替换下来的成分大都成了构词语素，出现在例如“面目”“颠倒”“口齿”“手足”等词里面。2011-5-16117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词语的替换往往不是孤立地发生的，有不少的替换相互之间有紧密的联系。我国古代关于人的某些肢体、器官的名称与其他动物的有关名称是不同的，例如“口”“肤”“肌”只用于人，“嘴”“皮”“肉”只用于兽，“毛”可兼用于人、兽，而“羽”只指鸟毛，区分很严，不能混淆。后来在语言词汇的发展中，“嘴”“皮”“肉”这些词不再专门用于兽类，也可以用于人，“嘴”“皮”“肉”“毛”替换了“口”“肤”“肌”“羽”，被替换下来的成了构词语素。2011-5-16118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词语的替换有时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有时却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以“嘴”代替“口”为例，前后差不多经历两千多年，直到不很久以前才最后完成替换的过程。秦以前，“兽虫之口曰喙，乌曰咮（见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到了汉代，“嘴”代替了“喙”“咮”，指鸟兽的嘴。人的“口”和禽兽的“嘴”分得很清楚，后来人们在斥骂、挖苦、讽刺的时候，2011-5-16119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用“嘴”来指人的“口”，就是说，“嘴”指人的口只用于贬义。像《水浒》《西游记》等小说还保持着这种用法。例如：柴进一来要看林冲本事，二来要林冲赢他，灭那厮嘴。（《水浒》第九回）武松道：“我却不是说嘴，凭着我胸中本事，平生只是打天下硬汉，不明道德的人。”（同上，第二十九回）这里的“说嘴”相当于今天的“吹牛”。2011-5-16120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宋江便道：“兄弟（指李逵）休要论口，坏了义气。”（同上，第三十八回）这里的“论口”正好和上例的“说嘴”相对，没有任何的贬义色彩。在《西游记》里，一般人的嘴唇称“口唇”，说到孙悟空、猪八戒则用“嘴”“嘴唇”，还保持“嘴”的本来的意义和用法。请比较：2011-5-16121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大圣）噙着那国王口唇，呼地一口气，吹入咽喉。（第三十九回）模样与大圣无异：……也是这等毛脸雷公嘴。（第五十八回）那八戒……正睡着哩，被他嘴唇照上扢揸的一下。（第三十二回）从这两本小说的用法中，我们还可以看到“口”与“嘴”的分别；“嘴”已开始用于人的“嘴”，但用于贬义。2011-5-16122普通语言学概要 第三节语言结构要素的演变直到《红楼梦》等比较晚近的小说，“嘴”才失去了贬义色彩，完全代替了“口”，连许多金陵裙钗的“口”也都说成“嘴”了。例如“尤氏等用手帕握住嘴，笑得前仰后合。”（第五十四回）可见“嘴”代替“口”的时间还不长。2011-5-16123普通语言学概要 练习题一、简述语言发展的原因。二、简述语言演变的特点。三、简述语言发展的不平衡性原因。四、简述语音演变规律的特点。五、举例说明词义演变的结果。2011-5-16124普通语言学概要 一、简述语言发展的原因。1.社会发展是语言发展的外因。社会的发展、分化和同一、相互接触都推动语言的发展。2.语言内部矛盾是语言发展的内因。语言系统内部的各个要素以及要素的各个成分都处于对立统一的关系之中。如果某一要素或成分发生变化，原有的平衡被破坏，那么与之相关的要素或成分就会发生变化以达到新的平衡。2011-5-16125普通语言学概要 二、简述语言演变的特点。1.渐变性。2.不平衡性。MP3优盘呆板aidai角色jue→jiao处于变化结束shu→su处于变化2011-5-16126普通语言学概要 三、简述语言发展的不平衡性原因。1.语言系统内部的各个组成部分发展变化的速度不一样。词汇发展最快，语音次之，语法最慢。2.各地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水平不一致。结果形成地域方言或亲属语言。3.社会成员的分工。结果形成社会方言。2011-5-16127普通语言学概要 四、简述语音演变规律的特点。1.条件性2.时间性3.地域性2011-5-16128普通语言学概要 五、举例说明词义演变的结果。1.义项的增减兵plane2.词义的扩大、缩小和转移。菜meat闻行李3.词语感情色彩的转移。骄傲走狗爪牙龟小姐2011-5-16129普通语言学概要 ThankYou2011-5-16130普通语言学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