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2015学年第一学期硕士研究生课程论文题目:浅析《等待戈多》的多重主题课程名称《西方文学专题》任课教师年级2014级专业法语语言与文学班次学号姓名
浅析《等待戈多》的多重主题摘要塞穆尔·巴克利·贝克特的剧本《等待戈多》是荒诞派戏剧的杰出作品。荒诞派戏剧其实并非没有主题,看似荒诞的情节对话之下,往往隐藏着许多引人深思的主题。现代派戏剧表面上看是胡闹,不清楚人物由来,事件始末,人物性格特征,可是当仔细一想,这些人又分外地认真。戏剧本身不是以娱乐观众为目的,而是以一种出位的想象勾起读者的思考,它可能是人的生活中切出来的某一个片段,让读者注意到这些情景是反常的。正是在反常的戏剧中,目的才有真正的意义,便是在于它是一种让给人思考的哲学。现代派戏剧又是最严肃的戏剧,它们是以最哲学的方式去演戏。在《等待戈多》这部戏剧中,实则作者也以严肃认真地态度,用滑稽荒诞的情节为众多主题埋下伏笔。正如尼采所说的“人生没有目的,只有过程,所谓的终极目的是虚无的。”由于这部剧过于抽象和深奥,长期以来,批评学者对主题方面的研究一直避而不谈。或许也是因为剧本的残酷性,人们更多的愿意单独去解读戈多的含义。在本文中,作者试图从主题学的方面入手,从多角度地解析《等待戈多》的主题意义。本文第一章在于介绍《等待戈多》的创作内容和创作背景。以便对《等待戈多》这部剧本进行更加深入的解读和分析。第二章在于对《等待戈多》的人物形象的分析和剧情的结构,以便从这些当中成功提取出其明确的主题和不明确的主题。接下来,在第三章,作者对《等待戈多》的多重主题进行解读和浅析,从而对支离破粹的剧情做出总结,深刻地理解贝克特所要传达出来的关于等待的命题的答案。关键字:等待,荒诞,时间,孤独,戈多
第一章《等待戈多》剧本简介及创作背景一.作者简介塞穆尔·巴克利·贝克特(1906年~1989年),他是爱尔兰裔的小说家和剧作家,但他长期居住在法国。二战时期参加抵抗德国纳粹运动,战后返回巴黎,成为了职业作家。贝克特的文学生涯始于两部非小说作品和几首诗歌,而最终则以小说和戏剧创作著称。“1928年至1930年在巴黎逗留期间,贝克特为乔伊斯尚未定名的作品《为芬尼根守灵》的系列评论撰写了一篇论文。文章标题相当古怪:《但丁…布鲁诺·维柯乔伊斯》,现在研究这篇文章常常是为了寻找贝克特日后成为天才的线索,而不是考虑它对乔伊斯作品的阐述。诗歌《婊子镜》(1930年)和《回声的结构及其他急就之篇》(1935年)典故迭出,晦涩难解,除了最勤勉的学者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读懂。”http://baike.sogou.com/v.htm?ch=ch.bk.innerlink在随后十年当中,他出版了三部曲巨著《马洛伊》、《马洛纳正在死去》和《无名的人》。贝克特一生最高的成就体现在他对荒诞派戏剧做出的贡献。正是因为他的一系列优秀剧作,使得荒诞派戏剧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壮大的文学流派跻身后现代主义阵营。他的剧本《等待戈多》和《结局》(1956年)也得到出版、翻译和公演,而且他还自己动手把这些作品译成了英语。其实在一开始,《等待戈多》的观众也不是很多,但在一次美国监狱的演出获得巨大反响。随后陆续上演。当这出戏首先在伦敦(英文译本)、然后在迈阿密、最后在纽约上演时,贝克特为此名噪一时,成为法国文坛上的风云人物。由于“他那具有奇特形式的小说和戏剧作品,使现代人从精神困乏中得到振奋”。贝克特因剧本《等待戈多》而获得1969年诺贝尔文学奖,授奖大会上,诺贝尔奖评委会所给的获奖理由然而,就在这极大的成功面前,贝克特依然对美国导演艾兰·史奈德说,成功或失败对他来说完全无关紧要。他的戏剧成就尤为突出,具有鲜明的反传统特征,强调简洁,注重细节。在他的作品中,常常描绘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社会人类的生存状况。他笔下的人物大多集中在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浑浑噩噩的可怜虫,坐以待毙的残废者,亦或者是摇手乞怜的拾荒者。这些人物大都生活在凄惨冷寂的环境中,忍受孤独绝望和百无聊赖,最终等待走向死亡。贝克特的生活观就像《等待戈多》里的波桌所说的那样,“他们两脚分开骑在坟墓上生产,光明转瞬即熄,接着又是一片黑暗”《等待戈多》,贝克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10月,P102,但他却安享天年,而且生活得很好。他的文学生涯以及面对虚无所展示出的个人的力量,实践了他的三部曲中最后的一段话:“一定要走下去,我走不动了,我还要走下去。”http://baike.sogou.com/v.htm?ch=ch.bk.innerlink二.创作背景荒诞派戏剧兴起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达到了高峰。从辞源上,“荒诞”一词来自拉丁文“聋的”,原意用来描写音乐上的不和谐。字典上注明它是“不合道理和常规,不调和的,不可理喻的,不合逻辑的”。而在外语中,这个词通常被解释成为荒诞可笑的。http://baike.sogou.com/v.htm?ch=ch.bk.innerlink首先,这出戏的创作背景是在二战之后,此时西方世界一片残垣断壁,城市街道都在重建,然而战争带来的心灵问题和社会问题却遗留下来,迟迟无法解决。人民生活困苦,道德沦丧,知识遗落,文明沦陷,整个社会充满了悲观的气氛。贝克特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创作了《等待戈多》,
剧本所揭示的现代人的生存状态,表现出现代世界的荒诞和无意义,深深地拨动了那个社会条件下人们的心弦。许多爱好者都倾向于研究《等待戈多》剧中戈多的象征意义,这固然很具有研究价值。但是在笔者看来,更具有意义的是对等待戈多剧本整个主题和意象的研究。从主题学的方向入手,更深层次地去理解剧本的细节,以及去解构贝克特想要通过这样一出荒诞的戏剧,所要表达的西方社会触目惊心的人类受难图。三.作品简介《等待戈多》(EnattendantGodot),又译做《等待果陀》,两幕悲喜剧,1953年首演。《等待戈多》表现的是一个“什么也没有发生,谁也没有来,谁也没有去’’的悲剧。作品着重表现人的心态、心理活动过程以及人的心理活动障碍。作品中的人物没有鲜明的性格,作品没有连贯的故事情节。《等待戈多》是戏剧史上真正的革新,也是第一部演出成功的荒诞派戏剧。贝克特在这部戏剧中也采用一种环形封闭的结构,情节不断繁衍而又不断地消解。主要情节被大打折扣,以至于被无聊的对话和动作彻底解构。在内容上,故事情节已经被彻底地淡化。传统意义上我们所说的戏剧,必须有人物,情节,必须有对话,必须在表演等这些要素。然而在这出戏剧里面全部变形了。首先很难说他有故事,对话也无序。主人公被限定在极小的空间内,甚至在形体本人也已经非人化,如同是一些在寻找替身的符号系统的标记。所谓戏剧,应该有一个故事,而且最好是惊心动魄。可是这出戏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共就是5个人,两个流浪汉,一个主子,一个奴才,一个小孩。背景是一片荒野,一个十字路口,一棵枯树。谁也说不清楚这是哪个地方,不适任何具体的地方,是一个抽象的,作为人类生存的抽象背景的这么一个地方。一共就是这5个角色,这五个角色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在戏剧里面做了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是特别清楚。只能获知他们是在等待一个名为戈多的人。两个流浪汉爱斯特拉冈和佛拉基米尔,作者并没有交代他们原来的职业,也不解释他们为什么来戏里,两个人上场便一面做着闻靴子之类的无聊动作,一面在语无伦次地梦呓。爱斯特拉冈不停的脱靴子,很费劲,一直脱。佛拉基米尔不停地摘帽子,一个说我们干什么来的,另一个说我们不是来等待戈多吗?哦,等戈多,那戈多是谁,不知道。然后出现了波卓和幸运儿,依旧无内容可言。一共两幕,都发生在黄昏。但这两幕看似基本上是重复的,描写它们百无聊赖的等待过程。每一幕结尾都是一个孩子上场,说今天戈多不来了,明天再来。最后文中写道:苦死了等待的人啊。这出戏就这样草草结尾了。以至于我们不断地在问自己,问世人,这样荒唐的一出剧,为什么能够成为经典,甚至成为贝克特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敲门砖呢?
第二章《等待戈多》多重主题一.佛拉基米尔与爱斯特拉冈弗拉迪米尔与爱斯特拉冈是《等待戈多》中的两个重要角色。一方面,从戏剧前景来看,这两个人物一直都活跃在舞台,与背景构成主观与客观的对立。然而我们可以发现实际上他们与背景是相互隔离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处在这样一个十字路口,一棵枯树,几片摇摇欲坠的树叶。相比牧羊诗人的田园风景,人物统一,相比浪漫主义剧作家的人景合一,情景交融。贝克特在这出戏剧里面把这两个人物放在了完全空荡的场景之中,世界完全隔绝,空无一人,人和物格格不入。戏剧的情节时间地点三大要素完全沦陷。另一方面,从人物特征来看,弗拉迪米尔与爱斯特拉冈代表着两种人类完全不同的两种分化。即便他们在外形上看似相同,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浑浑噩噩的可怜虫;但是在性格上却大相径庭。1.行动力和思考力:帽子和靴子爱斯特拉冈老是在穿靴子或者脱靴子,而且我们发现每当有什么行动的时候,他就老是穿不上去,或者脱不下来;而佛拉基米尔总是不断地折腾他的帽子,每当他们要对话要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是帽子带不上或则摘不下,或者他就一直摘下帽子在帽子里面翻,看看帽子里有什么。这些动作很可笑,但是让人发笑的同时,很奇怪的是,我们不惊要问这个靴子和帽子到底有什么意思?贝克特曾经说过“没有什么比不幸更可笑的”。贝克特十分擅长这种手段,即嘲弄性,他巧妙地将荒诞的动作穿插于整个剧本,让人发笑,但是我们可以注意到,他却期待用这种笑来激发出,现代人内心的焦虑感。回过头看,那个靴子实际上象征着行动力。意味着爱斯特拉冈倾向于客观肉体上的行动力;相反,那个帽子则象征的是思想力和思想,意味着佛拉基米尔更加倾向于主观精神方面。带上帽子他就有话说了,摘下帽子他就哑口无言。而且像后面出场的幸运儿,他一旦把那个帽子带上就滔滔不绝的演讲。其实这一点我们也可以从文中的具体行为上看出,爱斯特拉冈注重实际,他习惯于挨揍,习惯于乞讨,甚至能捡起波卓的鸡骨头。而相反佛拉基米尔则爱讲故事,甚至督促别人去思考。可是帽子和靴子在这两个人身上,一是错位的,二是永远戴不上永远穿不上,穿上了脱不下来,戴上了拿不下来。纵观整个西方戏剧的发展,我们可以从里面发现微观上不同时期人类的精神发展。在现代派戏剧,尤其是荒诞派戏剧之前的经典剧作中,主要人物往往都是赋予行动力与思想力的。比如奥德赛,以智慧与胆识最终战胜了种种恐怖与奸邪,奥德修斯夺回了他所拥有的一切。或者俄狄浦斯王,具有强大的行动力,自己思考命运。这样的人物是完整的。亦或者是麦克白,他的行动力大于思考力,可是等他谋杀过后,他的思考力却压倒了行动力,他什么都不想做了,就一直在思考欲望和恐惧的问题。以及《野鸭》里面的格瑞格斯,是非常有行动力,想打碎谎言就租房子到别人家里,不惜代价告诉真相。到了戏剧《等待戈多》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人又没有思想力又没有行动力。从这一个角度来看,如果说《奥赛德》是复仇和重生,《俄狄浦斯王》的核心是命运和正义。《麦克白》是欲望和恐惧。《野鸭》在于追求真理和自由。那么《等待戈多》想要揭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行动和思考。米兰昆德拉曾经说过
“人一旦开始思考,上帝就开始发笑。”在《等待戈多》中贝克特更加地讽刺了人类的思考。作者通过弗拉迪米尔与爱斯特拉冈这两个人物的对话和一系列毫无意义的动作,告诉我们:现代人已经失去思想和行动的概念与能力。2.孤独:相互依存又相互隔离佛拉基米尔有他自己的性格,比较浪漫,对生活充满幻想,而且喜欢说话,老是找人说话。而爱斯特拉冈不愿意说话,很厌倦,什么都烦,老躲着佛拉基米尔。比如一开始有一段:佛拉基米尔:对了,那两个贼。你还记得那故事吗?爱斯特拉冈:不记得了。佛拉基米尔:要我讲给你听吗?爱斯特拉冈:不要。佛拉基米尔:可以消磨时间。故事讲得是两个贼……爱斯特拉冈:我走啦.(他没有动)《等待戈多》,贝克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10月,P7又或者还有一段:佛拉基米尔:我们得说点啥.爱斯特拉冈:我不想说。佛拉基米尔:我觉得我应该拥抱你。爱斯特拉冈:你别碰我。其实,人和人之间的对话是一种合作关系,它表现人和人的社会交往或者社会共生的关系。可是对话在这里没法完成,两个人关系看似十分冷觅,就像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这就给我们提出了第一个问题:现代社会的孤独。人和人是无法交流的。缺乏行动的人和缺乏思想的人,主观上实际是分离的。这样的两个人要对话,其实是没意义的。一个只愿意说,一个不愿意听。一个总想交流,一个不愿意配合。这样一来对话的冲动就没有了,对话就挫败的。人没法交流,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另外,我们也可以发现,在幸运儿上场之后,他把弗拉基米尔的帽子一戴上就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讲着毫无头绪的话。然而这时,根据剧本有一段动作说明:(在幸运儿作长篇演说的时,其他三人的反应如下:1.佛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冈聚精会神地听;波卓垂头丧气开始觉得厌烦。2.弗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开始抗议。波卓的痛苦越来越厉害。3.弗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又凝神听,波卓越来越激动,开始呻吟。4.佛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大声抗议。波卓跳起身来,使劲拉绳子。一片喊声。幸运儿拉住绳子,喊着他的讲词。三个人全都扑到了幸运儿的身上,幸运儿挣扎着,喊着他的讲词。)《等待戈多》,贝克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10月,P45从这里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出作者的用意,是为了揭露现代人完全无法容忍和倾听别人的言语。当一个社会人处于没有人愿意倾听,没有人愿意与自己交流的情况下。当我们不断地寻找对话,我们就会不断地挫败。所以,在这一个主题上,现代人是相互隔离的。
但是必须承认的是,在这部戏中,弗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又是两个不可分割的主体。他们两个始终相依相伴。准确地说正因为他们是互补的,就如一个人的两个状态,有意识和无意识,他们更像是同一个人的不同精神状态,所以他们是不可分割的。这又向我们深刻地说明了,现代人的孤独不是单纯的个体的孤独,而是既相互亲密又相互隔阂,又熟悉又陌生。总之,贝克特从人物本身的关系着手,阐释了荒诞派从人类的现在中获知的,关于孤独的本质。二.波卓与幸运儿1.强势和弱势:鞭子和绳子在《等待戈多》这部戏作里面,还有两个重要的人物,也就是波卓和幸运儿,主子和奴才。人和人是不能平等的。绳子和鞭子,奴才是离不开主子的,不会反抗和逃跑,因为他无法独立生存和思考。而维系他们关系的纽带就是一根绳子。第二幕,主子成了瞎子,波卓离不开幸运儿。就像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里面讨论的主奴关系:没有主子就没有奴才,没有奴才就没有主子。波卓和幸运儿的依存和对立,与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的依存与对立关系有着相似之处。波卓在第一幕时,给人的感觉是傲慢而不可一世的。例如在剧中波卓总称呼幸运儿为“猪”,并且对他不断地用鞭子鞭打,甚至是辱骂。又比如波卓说“我很想坐一会儿,可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安然坐下。”我能帮什么忙吗?”“要是你请求我坐下。”“那就试试吧。请坐,老爷,我请求您。”“不,不,我不想坐。再请求一次。”《等待戈多》,贝克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10月,P53波卓需要爱斯特拉冈多次请求自己坐下然后才能安然坐下,笔者认为这实际上正是源于他对自身存在的怀疑,是需要通过他人找寻自我。波卓说道:“我遇见的人越多,心里也就越高兴。跟最卑下的人分手之后,你也会觉得更聪明更富足、更意识到自己的幸福。”《等待戈多》,贝克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10月,P31在现代社会,强者往往需要借助弱者的卑微和低贱来彰显自己的存在,并且乐于取消他人的弱点和困苦。他的狂傲实则是自我的膨胀,为了引发他人的关注和尊重,进而来确认自己的存在。然而我们发现这种盲目的强势,实际上是离真正的自我越来越远的。而第二幕,波卓的失明也绝非巧合。这是贝克特精心安排的结局,是为了体现幸运儿的弱点和特征,以此来证明他们两个并非对立,实则是不可分割的。幸运儿作为波卓的对立面,是波卓的奴隶,是波卓的施虐对象,是波卓寻求自身意义的工具。然而,最令人悲哀的,不是波卓的残暴鞭打,相反的是幸运儿对于波卓的施虐没有任何的反抗,这完全揭示了现代人行动力和反抗力的丧失。1.活在当下与等待从这两组人物关系中,我们可以惊奇地发现。贝克特之所以把幸运儿称为“幸运儿”,那是因为他的幸运在于,他是剧中唯一一个没有在等待的主角,是唯一一个活在当下的主角。在以“等待”为主题的《等待戈多》中,这正是他的幸运因素。因为弗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在日复一日,永无止境地等待不知为谁的戈多,波卓要等待新的仆人来换取自己新的“幸福”。只有幸运儿不需要等待,因为他活在当下,他没有目的,没有希望,无须等待其他东西。只要他不动,波卓不拿鞭子抽他,他就马上睡着了,他无须考虑其他的问题,也无须焦虑的等待,等待其他,等待戈多。那么这又引出了另外一个主题:等待。
在这个主题上,不得不提到马丁·爱思林关于这点的解释:“此剧的主题不是戈多,而是等待,是等待这一行为所具有的人的状况的本质性和特征性的方面。在我们整个的一生中,我们总是在等待着什么,而戈多只是代表着我们所等待的对象而已,这一对象可以是时间,事物,人,死亡等。此外,正是在等待的行为中,我们才体验到了以其最纯粹和最明显的方式而流动的时间。”《等待戈多》中,弗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冈在等待。他们总是在重复一段对话:“我们干什么好呢?”“等待戈多。”这种对话重复了十多遍。等待成了永恒的话题。贝克特在这个主题上,同样毫不留情地抛给我们的问题,那就是:我们每个人都在等待,每一天都在等待,可是我们究竟在等待什么吗?它是一出哲学性的戏剧,它是思考人类最根本的生存状态的戏剧。现代人在等待一些具体的东西,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可是我们并知道最终等待什么吗?在哲学意义上,最终等的又是什么?是死亡吗?这一生都在等待,但是我们其实不知道我们真正等的是什么,这才是这出戏的戏名的意义。三.戈多和小孩希望与虚无:上帝死了很主流的一种说法认为,戈多(Godot)一词实际影射的是上帝(God),由于戈多一直没有真正出现,对他的描述都是从小孩的口中得出的。小孩说,他与哥哥给戈多先生放羊,似乎说明他们两个是信徒该隐和亚伯;一个放山羊,一个放绵阳,这似乎也契合了《圣经》中对山羊和绵羊的评说。所以这一主流的说法还是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的。其实在这里,笔者并不是很注重这一点。而真正值得注意的是,如果说把戈多当做是上帝是希望,那么希望是不具体的。在剧中,有这样一段对话:佛拉基米尔:你读过《圣经》吗?爱斯特拉冈:《圣经》……我应该瞧过那么一眼。佛拉基米尔:在没有上帝的学校里?爱斯特拉冈:我不知道它是有上帝还是没有上帝。塞穆尔·贝克特,《等待戈多》,余中先译,湖南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第240页。其实就是尼采的这句话,上帝死了。以前的人活着都有明确的目标。现代以来,上帝死了,脆弱的理性无法支撑现代人的生活,而人活着必须有所依托和信仰。那么我们又该如何面对虚无?弗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冈都知道来等待戈多,然后一碰面问爱斯特拉冈,昨晚挨揍了吗?到底是谁打的?第二幕又是同样的问题。然而令人惊愕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谁打的他。一个人每天挨揍却不知道是谁打的,这不荒诞吗?挨揍又是什么意思?其实是时间,时间最不知不觉过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是睡眠的时候,所以每天晚上时间都在打击你,都在痛揍你。其他时间就是等待戈多,到傍晚的时候,说戈多不来了,再次重复。在这里,贝克特关心的是人生存的某种荒诞的状态。人生最大的问题是如何面对虚无。他认为现代人应该给生命一个解释,解释生命的目标和意义。人要在这个重点上答案,才得以救赎。可是对于贝克特而言,承认和接受生命的有意义,是简单的事。接受生命的无意义才是真正的勇敢。接受生命的无意义,并勇敢的活下去才是人的勇敢与尊严所在。
总结《等待戈多》无疑淋漓尽致地体现了荒诞戏剧的精髓。从加缪到萨特一直在论证所谓的荒诞,加缪这样定义荒诞:“一个哪怕用极其不像样的理由理解的世界也是人们感到熟悉的世界。然而,一旦世界失去幻想与光明,人就会觉得自己是陌路人。他就成为无所依托的流放者,因为他被剥夺了对失去的家乡的记忆,而且丧失了对未来世界的希望。这种人与他的生活之间的分离,就像演员和舞台之间的分离,真正构成荒谬感。”加缪,《西西弗的神话》,杜小真译,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版,第6页。Bibliographie参考书目:外文:1. Backette,Samuel,EnattendantGodot.PARIS :LESEDITIONSDEMINUIT,1952中文:1.《等待戈多》,贝克特,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10月2.塞穆尔·贝克特,《等待戈多》,余中先译,湖南文艺出版社2006年版3.马丁·艾斯林,论荒诞派戏剧,华明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Sites:1.http://baike.sogou.com/2.http://zh.wikipedia.org/wiki/Wikipedia3.http://www.baidu.com/其实简单的来说,每个人都有荒诞的经历,都能感受到荒诞的瞬间。人类文明用知识文化来装饰我们的生存状态。然而荒诞派的使命就在于为我们脱掉这些装饰,还原生命本神的状态。贝克特在《等待戈多》中向我们揭示了一个永恒的真理:我们总是处在一种徒劳而卑鄙的狂怒中,然后突然被某种寂静窒息了呼号,最终面对死亡。我们真正的精神事实是,我们充满了焦虑,骚动不安,充满了恐惧。这恐惧既是对这个世界的,也是对自我的恐惧。这个所谓欲望与恐惧的潜意识世界,是我们难以面对和理解,却是生命最深刻的动机。有人说《等待戈多》是完全悲剧性的,是消极的,带给我们无限的绝望和孤独。然而我们会发现荒诞派其实并非仅仅是绝望而悲观的。就像我们说易卜生写: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枪伤,童年的枪伤,他所有在成年以后做的事情,解释的源头都可能跟此事有关系。以前的戏剧和小说,立足于为我们寻找童年隐秘的创伤到底是什么。然后知道了,就释然了。然而荒诞派戏剧不同,正如《等待戈多》一样,贝克特向我们诉说这个创伤可能遍布你的一生的始终,可以被掩盖,但是随时可能暴露。他以荒唐的情节向现代人揭示被文明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残酷和骚动。因此,这部戏让人会越看越恐惧。枯树,月亮,零星的叶子。这两幕抽象的剧情,如果贝克特为我们打开的小孔,从这个小孔中,瞳孔不断被放大。是否愿意从小洞里面窥视暴戾和残酷,其实跟人的尊严有关系。是否有勇气去看一看,是否敢于面对真实,其实是跟思想有关,需要有思想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要有思想的勇气。《等待戈多》和其他现代派的戏剧,通过荒诞的剧情向我们解释了行动和思维,孤独,等待和虚无等哲学话题。其实是帮助我们了解人生的另一个侧面。在看过幸福和美好的戏剧之后,通过荒诞的戏剧情节,通过这个小孔,我们才能更勇敢,更真实地面对生命的本真,善待人生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