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谈《在酒楼上》的叙事与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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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谈《在酒楼上》的叙事与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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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简介
  简谈《在酒楼上》的叙事与抒情导读:《在酒楼上》的叙事与抒情是一篇关于叙述者和酒楼方面的论文开题模板,适用于本专业专科生和本科生以及硕士研究生在撰写毕业论文时阅读参考借鉴,希望对学生们的论文写作启到帮助。关键词:叙事第一人称叙述者抒情主体 中图分类号:I206。5文献标识码:A:1003-854X(2013)12-0102-05一《酒楼上》主要故事情节简单.我到离故乡很近的S城,心情很荒凉.于是来到记忆中的酒楼(是物是人非)一边看着雪景一边独酌.这时,偶遇从前的窗吕纬甫.然后通过吕纬甫独白的形式开始讲述其失意境遇.李长《鲁迅批判》中将《酒楼上》和《孤独者》置为形式功的典型,利用一个人的独白,述说一个人的经历,结果往往落入单调,更不惜用种种花样,引出主人公吕纬甫的谈话①.他认为文本中对吕纬甫喝酒、点烟等的描写,以及窗外的景物描写,都是为避免长篇独白引起的单调而插入的.竹内也认为:‘我’只是一个听众,从吕纬甫出场后没有行动,我只是引出吕纬甫,这一点成为破坏作品完整的一个缺陷.② 李长和竹内质疑的正是作品的叙事结构,他们的观察和质疑很有道理.《酒楼上》以吕纬甫讲述的两个故事构成了说的主体,一个是受母命托回故乡为三岁死去的弟弟迁坟的故事一个是他为了给顺姑送剪绒花的故事.吕纬甫的讲述近乎于自白、自惭和自辩的陈述.他讲述自分别后的这些年,模模糊糊,随波逐流地做些无聊的事.此次,奉母回乡完成的两件事也以没有结果收场,亡弟的坟空空也,当年美丽的邻家女孩顺姑也不幸早逝,似乎是对吕纬甫最后一点寄托情的嘲讽和消解.吕纬甫的讲述中,一个颓唐消沉、失去意志、穷途没落的知识分子形象被展示出来.《酒楼上》也一直被阐释为批评启蒙知识分子的软弱、妥协和落伍的文本.但这一阐释全然忽略了叙述的另一个层次叙述者我这一层次的意义.我这位沉默克制的旁观者和叙述者,给作品提供了某种叙述的视角和叙述的语调.一个楼上的冷眼,或韩南对鲁迅第一人称叙事的洞察,这一刻意冷漠的叙述者我使作品避免了流于廉价的感情宣泄.这样的视角和语调修辞学上固然也重要.但是,《酒楼上》中的第一人称叙事显然不于《孔乙》中的我.叙事学上,《酒楼上》属于介入型第一人称叙述,叙述者我兼具叙事功能和人物角色功能.而且文本中,反映我以及与我相关的篇幅不少,大量的话语叙事中的内心语言成分直接指向我作为一个重要意义形式要素的存.显然,仅从吕纬甫形象来出发的解读是单一和不够充分的,这一解读受到了时代的诗学形式和读者的阅读习惯等的局限.近年来,叙事学角度研究成为了鲁迅说研究的热点,海外以韩南和安敏成,国内以吴晓东、汪晖和王富仁等的研究为代表.其中《酒楼上》尤其是受到关注的一篇作品.西方叙事学对和文本的辨析日趋精细,将作品从写作到解读的符号学交际模式细分为:真实隐含的叙述者被叙述者隐含的读者真实读者.据此,《酒楼上》的叙事结构以表示为:真实隐含叙述者我被叙述者(吕纬甫)被吕纬甫叙述的人物和事件(阿顺等)……由此见,吕纬甫讲述的故事便被置于叙事者我的讲述这一更大的叙事框架中.吕纬甫的故事便成为以我为中介的故事,一个具有复杂的心灵、内省的能力的第一人称叙述者来叙述一个他者的悲剧故事.这种双重结构的意义于,吕纬甫的讲述不仅呈现他的主体,吕纬甫讲述的故事经过了叙事者我的再度转述,也呈现出我的主观世界.林毓生认为《酒楼上》透露出了鲁迅反传统和怀旧间的矛盾和复杂的意识,即显示层次上的全盘反传统,和隐示的意识层次上献身于中国知识和道德的传统价值间,产生了真正的思想上的紧张③ .但是他论证上,跳过叙事学分析,主要依据周作人提供的资料,将吕纬甫与鲁迅等起来,鲁迅借助吕纬甫的语言和世界来明确表示他自的意识,留下了争议的空间.吴晓东借鉴叙事学分析,将两种意识的张力与我和吕纬甫间的对话关系对应起来,认为这种对话和潜对话关系是说最重要的内的结构性关系,是一种形式化的要素,吕纬甫个人化记忆以及他故事中的渴望和诗意说中面临的是启蒙主义的宏大叙事的压迫,其存的合法性时又是被说叙事者‘我’甚至被吕纬甫自深刻质疑的.这种质疑,除了体现着主流话语与边缘话语间的冲突与潜的对抗外,也体现了鲁迅自反性的思维习惯④.从本质上来看,将我和吕纬甫看作对抗的关系这种分析仍然没有摆脱以往话语性分析的窠臼.这种分析倾向被有些研究者简单化为代表革新立场的我对代表妥协落后立场的吕纬甫的否定和批评.但是,从文本细读来看,果说第一人称叙事者我作为吕纬甫的对话对象,或更准确地说作为潜的语用预设,或者我持有某种立场,这种对话关系及持立场不是话语明示的,更多的是通过语调、情绪、意象描写暗示的.也正是为此,我也许有立场,我和吕纬甫有着某种对话和对抗关系,但是这一立场和对话关系更多的是隐含的,也是复杂的,甚至是悖论性的. 仅仅从我和吕纬甫的对话关系中,不能把握我这一叙述层次形式的全部意义.我的思想世界的矛盾性和张力,更多的是通过我这一主体的心理和情绪表现出来的,以往对我这一叙述形式意义的忽略或简化,正是没能充分重视作品浓烈的抒情形式代表的意义.叙事话语性分析的角度和以往仅关注吕纬甫这一人物形象的解读相比,虽然深化了对作品形式和内容的理解,但仍然存一个基本的问题:这种偏向于结构的分析忽略了作品本身传统诗学的特点,以及作品占主导的抒情性.有论者注意到,《酒楼上》吸引众多研究者注意的正是作品本身具有的张力,这一张力‘我’与吕纬甫间存,还‘我’与‘我’自间、吕纬甫与他自间至鲁迅与两位说人物间存.说中的‘我’有鲁迅的影子,吕纬甫也有鲁迅的影子,但又均不能等于鲁迅自身.这一切都使作品主旨和内涵极难把握⑤.究其原,不仅是为叙述的层次复杂,有吕纬甫、我以及更高层次上的隐含组成的不叙述主体,叙事的不层次结构和主体间构成了对话和复杂的深意,而且更重要的原于,这些不叙述层的叙述主体的心理和主观世界相互交织映射,充斥矛盾、悖论和张力的声音.正此,只有将叙事和抒情两方面结合起来,时对叙述的事件和叙述者的主观世界进行考察,能充分而完整地把握该作品的丰富主旨.二李欧梵曾指出鲁迅短篇说写作中注意情绪、意向和抒情意味、隐喻景象等方面,不惜忽略作为现实主义特点的情节、背景的细节描写、系统叙述等方面.这一点《彷徨》诸篇中尤其明显⑥ .虽然他没有深入分析,但也指出了叙事结构完整性和抒情性的冲突,也间接地质疑了叙事学分析模式对于鲁迅短篇说的适用性.鲁迅的短篇说截取人生片段,抒发主体感情,《彷徨》第一人称短篇说系列,正是鲁迅结合两者展现诗化短篇说艺术魅力的典型,而《酒楼上》应该是抒情和诗化色彩最为浓厚的一篇.通过第一人称叙事手法展现内心语言和情绪,大量的景物移情描写,以及借助意向隐喻等诗学表现手段,将叙事和抒情交织成一个紧密的整体.从叙事学上考察第一人称的叙事效果,第一人称叙事形式与抒情效果相得益彰.南帆认为,第一人称叙述者我包含的独白意味过于显化,叙事话语由于行动减弱放慢了节奏,时,叙事间隙的情绪性增加了.这使文本带上了某种抒情风格,或者某种感伤的情调.而更深层次上,独白意味的加剧时也说明‘我’这个角色的变化.‘我’的外部行为减少了,从而开始更多反视内心境,独白致使话语叙事中的内心语言成分逐渐上涨,外部世界正这种叙事话语中缓缓地模糊至隐退⑦.《酒楼上》的双层叙事结构中,我的叙述,包裹于我的叙述中的吕纬甫的叙述,都是第一人称叙述,都接近于独白,正便于抒发情感和展示内心语言.某种程度上甚至以说是以牺牲李长和竹内提到的叙事的自然和流畅性为代价的. 景物描写是叙述主体的情绪和精神世界的反映.《酒楼上》开篇以少有的两大段将事件原委的交代和周围环境的描写交织一起.我从北地向东南旅行,绕道访了我的家乡,到S城……,深冬雪后、白皑皑的绝无精彩的铅色的天,渍痕斑驳的墙壁,枯死的莓苔……一切是那样的破败、陈旧、毫无生机,而我也颇有懒散和怀旧的心绪.迂缓的语调铺垫下了浓厚的抒调.愁闷中,我来到旧日的酒楼吃饭,楼上也依然是五张板桌独有原是木棂的后窗却换嵌了玻璃.一斤绍酒.菜?十个油豆腐,辣酱要多!余裕地将酒菜写入作品,是鲁迅《彷徨》第一人称系列说中反复出现的细节,《祝福》首篇经出现,当叙述者我面对祥林嫂关于灵魂的有无追问,无法作答而逃离回四叔的书房后,仿佛怀着什不祥的预感,阴沉的雪天里,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走罢,明天进城去.福兴楼的清炖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不知增价了否?往日游的朋友,虽然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酒菜似乎富含丰富的含义,他是不安的我的内心逃避处和安放叙述者和酒楼论文开题模板 废园的感觉竟此神似.吕纬甫随意的讲述口吻中,他不时将眼光移向废园.一面是吕纬甫无聊的随意的口吻,时不时游移向废园的目光,缓缓进行的讲述另一面又是隐含叙故事中的人伦温情和难以放弃的最后一点诗意的寄托.给亡弟移坟时,这命令也是我一生中最为伟大的命令,待吕纬甫讲述至他发现亡弟坟冢中骨殖全无踪影时,我忽而看见他眼圈微红了,但立即知道是有了酒意.我显然明白吕纬甫讲述中动了情,我显然也理解吕纬甫做的事本身有着宝贵的人伦温情,但我仍旧托辞于知道是有了酒意.这也是鲁迅一贯的反语.这冷静的聆听和审视贯穿吕纬甫的整个讲述,及至更加令人动情的第二个故事.但刻意的反语反而显露出听者我对于自我情感的刻意掩饰和疏离.一方面是吕纬甫讲诉中的时时自惭和自我否定,无聊的事,讲不讲都以,散淡的口吻和时不时移向废园的眼光另一方面他讲述的故事似乎又暗示对其意义重大.听者我甚少发言,看到吕纬甫动情时,托辞为有了酒意,或将目光转向窗外的雪,但另一方面,我刻意冷静的叙述语调下也潜藏着对吕纬甫及其叙事件情感上的理解和共鸣.讲述者吕纬甫和作为听者的我,两个人似乎都想从这讲述和听闻中逃离,将归于无意义的讲述.但是,那被酒菜的细节关注,时而移向窗外雪景的眼光以及刻意漠然的语调造成的层层淡化和隔离中,层层讲述也是转述的疏离中,叙述(事)显现出难以放弃的动人诗意.正是这既认又疏离,既冷漠又深切的声音和情感展示着文本的张力,折射出鲁迅思想世界和情感世界的矛盾意识.王德威曾提到鲁迅关于抒情的两难境地:现实的‘挫伤’越大,作为抒情主体果要避免‘不以啮人,自噬其身,终以殒颠.’ 只有借助形式象的操作,或作为疗伤止痛的方法.{12}强烈的抒情经过略显刻意的层层疏离和距离化展示出来,复杂的思想意识也是层层的否定和质疑中显现出来,这正是《酒楼上》的艺术审美,这一悖论和矛盾也是引发对该作品有着种种不甚至互相矛盾的阐释原.寄托了最后情感的两件事都遭遇了失败,对于麻木的吕纬甫意味着什?他只是说:这些无聊的事算什?只要模模胡胡.模模胡胡的过了新年,仍旧教我的‘子曰诗云’去.美的邻家女孩阿顺为礼教的迫害而早逝,而吕纬甫教的正是这些知识,但是为了谋生或者苟且的活下去,又无乎不,我又能说什,只是微微叹息着.1925年初鲁迅谈到了他关于人生经验的最重要的思考:走人生长途,最易遇到的两大难关:一个是歧路,一个便是穷途.写作于1924年4月的《酒楼上》和《孤独者》暗含着鲁迅对穷途和歧路的思考. 结尾处我独自向着旅馆走去,寒风和雪片扑脸上,倒觉得很爽快.见天色是黄昏,屋宇和街道都织密雪的纯白而不定的罗X里.年轻时的旧友,连故乡曾经有的珍贵的回忆,都被这漫天的白雪覆盖了.独自雪中走着的我,该往何处去?被看作是《酒楼上》姊妹篇的《孤独者》也有着类似的结尾:发出一声长号后,我的心地轻松起来,坦然地潮湿的石路上走,月光底下.这种结尾作为重要的文本线索,给解读者提出了一个问题,明明叙述的是极其沉重的悲剧故事,为何叙述者我倒觉得很爽快,心地轻松起来?这一困惑成为众多解读的难点和焦点.安敏成将归为顿悟性的反讽,认为结尾除了暗示叙述给叙述者带来情感上的解脱和宣泄感外,这一反讽式的结尾更暗示着叙述者我对讲述的悲剧故事(阿顺的故事)要求的道德承担责任的逃离和道德上的失败.{13}另一类代表性的解读是将我独自走向雪中看作启蒙者和革命斗士对妥协者吕纬甫的批评和否定或者暗示我弃绝了吕纬甫的妥协和魏连殳的歧途,走向新生的自我.{14}我们觉得这些解读都以成立,但都不够全面,简单的政治解读或简单的肯定或否定都显得勉强.(虽然)寒风和雪片扑脸上,倒觉得很爽快,指向的是抒情主体的我,是从作品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后面的那个叙述者我,也间接指向隐含和真实的主体我.这是典型的鲁迅式的主体的存方式,是叙述主体精神世界的悖论性和叙述姿态的悖论性合一.果其中暗含反讽,应该是主体性的反讽,是人生存悖论本身的反讽.鲁迅曾说过:我自对于苦闷的办法,是专与袭来的苦痛捣乱,将无赖手段当作胜利,硬唱凯歌,算是乐趣.虽是他一贯避重轻和戏谑消解的口吻,隐藏其后的却是沉重的,时刻感受着黑暗和虚无是实有的那个主体. 韩南曾说,作为一个经常使用第一人称的作家,鲁迅极少表现自我.韩南言,应理解为鲁迅和时期的其他众多抒情作家郁达夫、郭沫若等相比,不于他们以自我为中心的自我情感的宣泄和放大,缺乏一个成熟的个体自我意识要求的批判理性怀疑和反思的能力.韩南也提到鲁迅作为一位内心自觉的作家来说,正是通过反讽和超然的艺术手法,达到对自我意识的怀疑和反思.这一结论经被广泛接受和认.冯超将《酒楼上》的我与鲁迅对等起来,将鲁迅树为批评对象,将《酒楼上》的我主观地简单化为隐遁主义的代表,批评鲁迅革命立场不够,缺乏行动热情,当然是受到了其革命文学立场的影响.冯的主观主义和宗派主义立场经被文学史揭示.但是他认为作品耽于主体情绪的抒发和自我的抒解,隐含着对记忆和传统的复杂暧昧态度,这种整体把握还是不失见地的.时他将鲁迅与我对应起来,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从叙事学上分析,无论是吕纬甫叙述的事件,我的视角下的吕纬甫的叙述,我的叙述,这一切都是隐含的操作.我们固然不能直接将我等于鲁迅,但以看作鲁迅精神世界的折射,叙述者我叙述姿态和视角上的超然和反讽,折射着我的精神世界,直接指向鲁迅的精神世界.正是这个意义上,周作人说:《酒楼上》是最富鲁迅气息的作品.不仅是为叙述事件和鲁迅的人生经历相关,更于其叙述的形式以及整体的意义构成了鲁迅的主体精神世界.《彷徨》中,鲁迅的彷徨心态集中地体现于他作为知识分子的自身观照中,即存于他这一‘主体’ 的深切体验中,而不是密集地体现对国民灵魂和社会改造等问题的思考中{15}.鲁迅说的第一人称叙述说展现的彷徨的知识分子形象,更是鲁迅自的主体世界的折射.《酒楼上》双重第一人称叙事和意象的隐喻和结构作用,达成了叙事和抒情交织成一体的高度的诗化效果.浓烈的抒情意向,以及抒情主体精神世界的悖论,决定了叙事学分析的捉襟见肘和结论的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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