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凭箜篌引
李凭箜篌引李凭是梨园弟子,因善弹箜篌,名噪一时,“天子一日一回见,王侯将相立马迎”。他的精湛技艺,受到诗人们的热情赞赏。引:一种古代诗歌体裁,篇幅较长,音节、格律一般比较自由,形式有五言、七言、杂言。
走近作者:李贺(790—816):字长吉,福昌(今河南宜阳)人,唐代诗人。早有诗名,但因父讳而无法应试进举,—生抑郁,27岁病逝,他的作品继承前代积极浪漫主义传统,驰骋想像,运用传说,熔铸词彩,创造出—种新奇瑰丽的境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李贺,字长吉,中唐诗人,浪漫主义代表诗人,被后世称为“诗鬼”,常用“太白仙才,长吉鬼才”来形容李白和李贺。十八岁到东都洛阳,以《雁门太守行》拜见韩愈,备受赞赏,遂名声远扬。二十一岁参加府试,被荐举进士,但遭小人的嫉妒和攻击,被迫放弃了考进士的机会,断绝了仕途之路,以后他一直陷于抑郁痛苦之中,年仅27岁就病卒家中。他的诗多抒写怀才不遇的愤懑。作品想象奇特,词采浓丽,诗风奇峭冷艳。他的诗歌在唐诗中别出一格,被称为“长吉体”。
写作背景此诗大约作于元和六年(881)至元和八年。当时,李贺在京城长安任奉礼郎。李凭是梨园弟子,因善弹箜篌,名噪一时。“天子一日一回见,王侯将相立马迎”,身价之高,似乎远远超过盛唐时期的著名歌手李龟年。清人方扶南把它与白居易的《琵琶行》、韩愈的《听颖师弹琴》相提并论,推许为“摹写声音至文”。
“白香山‘江上琵琶’,韩退之《颖师琴》,李长吉《李凭箜篌引》,皆摹写声音之至文。韩足以惊天,李足以泣鬼,白足以移人。”——清 方扶南《李长吉诗集批注》卷一
李凭箜篌引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
吴丝蜀桐张高秋吴丝蜀桐:“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欲言音乐之美,先说乐器之精。写箜篌构造精良,借以突出演奏技巧的高超。
吴丝蜀桐张高秋高秋:秋高气爽,天空明亮透澈,自然看起来格外高远。点明了演奏的时间、环境。
空山凝云颓不流“响遏行云”——《列子汤问》优美悦耳的弦歌声一经传出,飘散在寂寞山间的闲云都为之动容,凄然停步仿佛在俯首谛听。移情于物,把云写成具有人的听觉功能和思想感情。
江娥啼竹素女愁音乐变得愁苦郁闷,我们仿佛听到娥皇和女英在湘江边为舜痛哭不己,泪尽,继之以血,将湘江之竹尽染绯红;又仿佛在重温素女弹奏起五十弦瑟,令人悲不自禁……从侧面写出了音乐声的感人肺腑。
面对这样出神入化的音乐,人们不仅要问,这是谁呀?能够弹奏也这么感人的音乐?有人告诉我们,这原来是李凭在国都之中弹奏箜篌。
李凭中国弹箜篌点出演奏者的名姓,并且交代了演奏的地点。诗人故意避开了叙事性的交代和直说,另作精心安排,先写琴,写声,然后写人。这样,突出了乐声的艺术力量。
前四句,先声夺人,李凭出场。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玉碎,状其声之清脆;凤叫,状其声之和缓。”“蓉泣,状其声之惨淡;兰笑,状其声之清丽。”——王琦《李贺诗歌集注》昆山:也叫“玉山”或者“群玉之山”。凤凰:在传说中是一种高贵的神鸟,《韩诗外传》云:“其声若箫。”箫的音色柔和典雅,低音区深沉哀郁,演奏时余音袅袅,给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之感。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正面描写乐声,从不同角度写乐曲美妙动听。比喻、通感、拟人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十二门:借指长安,当时的京城长安四面,每面有三个门,所以说是十二门。清冷的乐声使人觉得长安城沉浸在寒光之中——音乐具有不可抗拒的感化力和渗透力——整个长安城仿佛只有箜篌的美妙旋律在回荡。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紫皇:不用“君王”而用“紫皇”,不单是遣词造句上追求新奇。双关语,兼指天帝和当时的皇帝。箜篌上的那二十三根丝弦弹奏出的妙音,连天上的玉皇大帝和人间的皇帝都为之感动。巧妙的过渡手法,承上启下,比较自然地把诗歌的意境由人间扩大到仙府。生动表现乐曲的感人力量。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那激越的声响,那憾人心肺的力量,震破了女娲所补的苍天;结果石破天惊,秋雨倾泻。这种想象是何等大胆新奇,出人意表,而又感人肺腑。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教:不但是对乐师的高度评价,更是对乐曲的无比赞赏,就是誉之为仙乐了。老、瘦:匪夷所思,极平常的字用得极生动。这老迈沉稳的鱼居然在波中跳跃,可见音乐感染力之大。瘦蛟也能翩然起舞,可见音乐己使之达到了忘我的境界。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舞蹈完成,乐曲结束。但是,成天伐桂、劳累不堪的吴刚还倚着桂树,久久地立在那儿,竟忘了睡眠;玉兔蹲伏一旁,任凭深夜的露水不停地洒落在身上,把毛浸湿,也不肯离去。听众听得入了迷,曲已终而意犹未尽。
最后几句描写音乐效果,侧面烘托技艺高超。
所用艺术手法和白居易的《琵琶行》中“曲终收拔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一样,都是侧面描写,表现音乐终结后,听众却沉浸在音乐所带来的情绪中久久不能脱出。
《陌上桑》:“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