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李桂奎制作
教学目的:1.欣赏宝黛借《西厢记》曲辞挑情逗爱的趣味。2.领会作者借戏曲传达情爱的巧妙艺术构思。3.把握作者将优美的“景”和动人的“情”完美融合的艺术手法。
醉迷红楼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
“红迷”,你够格吗?酷爱《红楼梦》,一本书翻得卷边折页,精读人物场景描写,欣赏诗词曲赋,偶尔呤诵书中警句,对十二金钗正、副册的人物如数家珍,对四大家族荣辱与共的血脉关系烂熟於心。在同好中能说出自己的一些读书心得和正确见解,有自己的欣赏对象和评点能力。偶尔也听一听红学家的论坛,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醉心于故事情节,认识宝黛钗,痴迷戏剧、影视剧,收罗大量红楼演员精彩图片,一听到“葬花词”和“宝玉哭灵”就泪流满面。常常下意识地把自己也当成书中的某一个角色,或伤春悲秋;或多情自诩;或恃才清高;常为仰黛、拥钗、赞湘、赏探、固执己见,争论不休甚至挥拳相向者。
曹雪芹(1715?──1764?)名霑,号雪芹,生于一个百年望族的贵族世家。从曾祖父曹玺起,到他父亲都任江宁织造要职。曹雪芹的童年,正当曹家极盛时期,在南京过着“锦衣纨裤”“饫甘餍肥”的豪华生活。雍正五年(1727)曹雪芹十三岁,他的父亲获罪革职,全部家产被查抄,全家由南京迁到北京,他的青壮年是在家境由盛而衰的过程中度过的。四十岁后,他进入了凄苦的晚年。他家迁到北京西郊,生活日渐贫困,竟然到了食粥赊酒、围毡御寒、卖画谋生的境地。大约在一七六四年除夕,因贫病无医,加上爱子夭折,过度伤痛,而离开了人间。曹雪芹
文化名流曹寅曹雪芹祖父曹寅康熙年间在扬州书局主持刊刻《全唐诗》主持重新上演:康熙四十三年,曹寅在南京排演长生殿,邀洪昇参加,并慨叹“可怜一曲长生殿,断送功名到白头”。洪昇于回家路上溺水而死。
曹雪芹纪念馆
冷眼与深情《红楼梦》第一回说:“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
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冷眼深情”脂砚斋
《红楼梦》所表达的思想情感十分复杂,第一回说:“大旨谈情。”无疑,宝黛的爱情描写是《红楼梦》最富神韵的地方。曹雪芹以饱含情感的笔墨,多侧面地展示了宝黛二人刻骨铭心、哀婉动人的爱情生活,给后世留下了一曲优美动人的爱情绝唱。
本文节选自《红楼梦》第二十三回,所写的宝黛“共读西厢”就是最为精彩的片段之一。元妃省亲后,不欲姐妹们辜负大好青春,着她们入大观园居住,宝玉一同入园读书。宝玉与众姐妹入住大观园,恣意玩乐,快乐非常。茗烟搜来禁书给宝玉解闷。宝玉一日闲散无聊,便携着一本《西厢记》来到沁芳闸桥边坐着阅读,在这暮春时节,潇湘馆中的林黛玉忽感桃花飘零,恐为污泥所染,便提着花锄到沁芳闸“葬花”,于是,宝玉和黛玉在此相逢,黛玉忽见宝玉手中拿着一本书,便问是什么书?宝玉见闻.慌得将书藏于身后,说道“不过是《中庸》《大学》”。后被黛玉索逼不过,只好将书递出.黛玉见是《西厢记》,内心喜不自禁,坐在石上翻阅,一会儿就沉浸在戏曲的艺术境界中。宝玉、黛玉共读西厢。随后,黛玉听《牡丹亭》,得到爱情启蒙。
“共读西厢”是宝黛爱情的一首序曲。因为,在宝黛二人进人大观园之前,《红楼梦》对他们的生活场面虽有多处描写,如十七回的“林黛玉误剪香囊袋”,十八回的“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但即是表现他们二人天真无邪,斗嘴赌气的孩童生活,其中并没有多少爱情成份。而廿三回所写的“共读西厢”却不同,它预告了宝黛青梅竹马的生活已告结束,那充满着理想憧憬的爱情生活正式降临,很明显,紧接着廿三回以后所写的宝黛生活场面,如“情中情因情感妹妹”,“诉肺腑心迷活宝玉”等,无不是他们爱情自身发展中真情流露。
宝玉偷看《会真记》,抖花瓣于水中,遇见葬花之黛玉。宝玉用《西厢记》中词句相戏,黛玉竖眉瞪眼,带怒含嗔,说宝玉“欺负”她。黛玉在梨香院听《牡丹亭》,感慨缠绵,点头自叹,心动神摇,如醉如痴,眼中落泪
当黛玉读完后.机敏的贾宝玉便借《西厢记》中张生所说的两句话“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城倾国貌’”向她挑情逗爱,倾吐内心的爱慕之情。黛玉因顾及少女的矜持,不觉怒嗔宝玉,说要告诉舅舅,舅母去,后见宝玉向她告饶的窘态,遂又转嗔为喜,也借《西厢记》中红娘所说的话来嘲笑宝玉是“苗而不秀的银样蜡枪头”。
比曹雪芹早生百余年的文坛怪杰金圣叹,曾经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把《西厢记》与庄、骚、史、杜、《水浒传》并列为六才子书。在《读第六才子书〈西厢记〉法》中,金圣叹说:“《西厢记》必须扫地读之。扫地读之者,不得存一点尘于胸中也。”“《西厢记》必须焚香读之。焚香读之者,致其恭敬,以期鬼神之通之也。”“西厢记必须对雪读之。对雪读之者,资其洁清也。”“西厢记必须对花读之。对花读之者,助其娟丽也。”“西厢记必须与美人并坐读之。与美人并坐读之者,验其缠绵多情也。”第二十三回的回目:“《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
那一日正当三月中浣,早饭后,宝玉携了一套《会真记》,走到沁芳闸桥边桃花底下一块石上坐着,展开《会真记》从头细看。正看到“落红成阵”,只见一阵风过,把树头上桃花吹下一大半来,落的满身满书满地皆是。宝玉要抖将下来,恐怕脚步践踏了,只得兜了那花瓣,来至池边,抖在池内。那花瓣浮在水面,飘飘荡荡,竟流出沁芳闸去了。来欣赏一段原文
这不是“对花读之”么?确切地说,是水边读之,石上读之,花下读之。无比美妙的是,恰当宝玉细心领会“落红成阵”的艺术境界之时,树头桃花吹落满身满书满地,顿时心领之境成了身临之境,读书之人成了书中之人,心境与真境,虚境与实境,书中人和读书人,融化合一,难分难辨,而且彼此辉映,都愈加动人。《红楼梦》是可以当做抒情诗来深味,当作写意画来鉴赏的,诗情画意,洋溢始终,十分讲究艺术意境与人物形象的完美融化,怡红公子桃花树下细玩《西厢》,不就是一幅人物形象的诗意画吗?
写到这里,画面已经够美了,然而雪芹大师还不肯就此顿笔,他要追求更高妙的艺术境界,可不,正当此时,肩担花锄,锄挂花囊,手拿花帚的林姑娘走进了画面。我们记得“凹晶馆联诗悲寂寞”时,林姑娘曾用“冷月葬花魂”,对湘云的“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正是林姑娘悲剧人生的美丽写照。林姑娘正是花的化身,花的精魂。值此“落红成阵”,来了葬花的人。于是人有了花魂,花有了人性,人品、花品,人情、花情,人命运、花命运,合为一灵真气,飘漾在这优美动人的画面之间,使画面包涵了品味不尽的充满哲理的诗意,从而进入了形而上的悲剧美的深邃意境。
回来只见地下还有许多花瓣,宝玉正踟蹰间,只听背后有人说道:“你在这里作什么?”宝玉一回头,却是林黛玉来了,肩上担着花锄,锄上挂着花囊,手内拿着花帚。宝玉笑道:“来得正好,你把这些花瓣扫起来,撂在那水里去罢。我才撂了好些在那里呢。”林黛玉道:“撂在水里不好。你看这里的水干净,只一流出去,有人家的地方儿,什么没有?仍旧把花遭塌了。那畸角上我有一个花冢,如今把他扫了,装在这绢袋里,拿土埋上,日久不过随土化了,岂不干净?
主张流花的宝玉在葬花的黛玉面前自惭形秽,连忙来帮黛玉的忙。不想却把他的秘密宝贝《西厢记》给暴露了,慌得藏之不迭,并谎称不过《中庸》《大学》之类。我们说宝玉是懂得《西厢记》读法的,金圣叹不是说“必须与美人并坐读之”“以验其缠绵多情”吗?他岂不想与他的心上人一起进入那缠绵多情的艺术境界?所以他这一慌一藏一谎,不过是封建礼教在他身上的烙痕所形成的自卫本能的不自觉的条件反射,不过是欲亲反疏、欲露反藏、情真反假的爱情心理的变态表现。一慌一藏一谎
一当清醒过来,明白眼前并无旁人,只有欲结知己的黛玉时,安全感恢复了,马上由藏书转为热情地推荐:“好妹妹,若论你,我是不怕的。你看了,好歹别告诉别人去。真真这是好书!你要看了,连饭也不想吃呢。”一面说,一面就递过去了。于是我们眼前有了一幅新的美妙画面,叫做“宝黛共读西厢”。但作者却并不专意于画面全景的静止描绘,而是近镜头地快笔快写林黛玉快速阅读的动态流程,只有这样几句话:
林黛玉把花具且都放下,接书来瞧,从头看去,越看越爱看,不到一顿饭工夫,将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觉词藻警人,余香满口。虽看完了书,却只管出神,心内还默默的记诵。
读曲既罢,该交流阅读体会了吧。于是好戏来了。按二十九回所言,宝玉“从幼时和黛玉耳鬓厮磨,心情相对;及如今稍明时事,又看了那些邪书僻传,凡远亲近友之家所见的那些闺英阁秀,皆未有稍及林黛玉者,所以早存了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故每每或喜或怒,变尽法子,暗中试探。”此时见黛玉如此忘情地沉溺于《西厢记》的艺术境界,岂不正是表达感情的绝好机会么?
于是先投石问路:“妹妹,你说好不好?”林黛玉尚未清醒,脱口笑道:“果然有趣。”看来更进一步,直捣黄龙可也,于是笑道:“我就是个‘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这是宝玉第一次向黛玉直露地表示爱情,虽然直以你我合比崔张,爱情的意思表达得十分肯定,却能直中有曲,露而不俗,既妙且雅,真正是“《西厢记》妙词通戏语”。
黛玉会作何反应?黛玉心里是把宝玉引为知己的,但是“情重愈斟情”,“幻情浓处故多嗔”,幼失父母,寄人篱下的不幸遭遇使她养成了多疑自尊的孤傲性格,由于“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环境的压迫,她自知不能随便表露真情,出于清高的女儿心性,她也不愿主动表露真情,求近反远,欲亲反疏,情浓反嗔,情真反假,爱情心理变态发展,以至于不但自己做假,甚至也不许宝玉向她剖露真心,刚才回答“果然有趣”,是因为心还没回到现实中来,意识尚处于失控状态,性格暂时偏离常轨。一当宝玉如此露骨地表情探情,她多疑自尊的傲性迅速回到常轨,情浓反嗔的行为方式也迅速恢复常态。
如果说“不觉连腮带耳通红”的“不觉”,标示她尚在失控之“原我”潜意识的边缘的话,那么“登时”竖眉瞪眼的“登时”,则表明她已经完全回到了“自我”意识的控制状态,松懈一时的防线重又张得紧紧,于是不自觉地整个地否定了刚才的“真我”:刚才在她眼底“越看越爱看”的《西厢记》,“登时”在她口中又成了“淫词艳曲”,刚才还觉得“词藻警人,余香满口”,“登时”又成了“混话”,而宝玉的戏语真情,也被她一口咬定是“欺负”,因而定要去告诉舅舅舅母,而且“说到‘欺负’两个字上,早又把眼睛圈儿红了,转身就走”。
眼看这假话说成真的,假戏也要做成真的了,“两假相逢,必有一真”,宝玉倒真被吓住了,连忙赌咒发誓地解释决不是“欺负”,“若有心欺负你,明儿我掉在池子里,教个癞头鼋吞了去,变个大王八,等你明儿做了一品夫人病老归西的时候,我往你坟上替你驮一辈子的碑去。”道歉到了这种自我贬损的程度,滑稽已极,黛玉本是假做,只是过火了些,几乎要弄假成真了,一见如此,忍不住嗤的一声又笑了,真所谓“泪未全收笑又开”也。
第23回小吵
戒心一除,不防备自己也下意识地用了《西厢记》的句子来还击宝玉,“呸,原来是苗而不秀,是个银样蜡枪头。”宝玉刚才何等狼狈,见此机会当然不肯放过,马上反戈一击:“你这个呢?我也告诉去。”黛玉只好以“许你过目成诵,不许我一目十行”的反诘掩饰过去,一场喜剧性的战斗方告收场。
看红楼之时,发现宝黛二人以不同的方式对待落花,宝玉怕落花糟人践踏,兜起花瓣,放入流水之中,以为流水干净,不会玷污花瓣。而黛玉以为流到有人家的地方仍旧会被糟蹋,用花冢葬花,让花日久与土相化。桃花飞舞,落红成阵,花的宿命也就灿烂那几天,宝玉黛玉皆是玉,以玉一般的冰清在看待世俗与万物。宝玉“女儿是水作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见了女儿,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当他看到满地落花之时,以对待女儿一样的心来对待落花,把花放入清澈的水中,与那清澈的水融为一体,那清澈的流水也不会玷污落花。
“西厢记妙词通戏语”这一段文字,尺水兴波,而且一波三折,迭宕起伏,饶有情趣,惟妙惟肖地展示了人物内心意识和潜意识错综交织、升腾潜沉、变幻莫测的复杂心态,充分显示了《红楼梦》心理分析所达到的社会学的深度和心理学的精度,也正是曹雪芹对《西厢记》美学情致的深入领会和新的表达。正是:“颦颦宝玉两情痴,儿女闺房语笑私。三寸柔毫能写尽,欲呼才鬼一中之。”(永忠《吊曹雪芹三绝句》)
好戏要连台。葬毕落花,宝玉有事先去了。在一起时唇枪舌剑,及到宝玉一去,黛玉又“闷闷的”,葬花心情重又回来了。于是刚刚结束了“《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的喜剧性情节,作品又马上展开了一幅“《牡丹亭》艳曲警芳心”的悲剧性场面。真所谓“悲戚欢愉,不啻双管之齐下也。”(戚蓼生《石头记序》)听曲和读曲不同:读曲是共读,听曲是独听。共读则有二人,二人又相对做假,表里不一,因此虽有葬花的悲凉情绪插入其间,终于演出的是一出唇枪舌剑的喜剧;
独听则独自一人,主要的活动是思想,而且是独思独想。行为不能自由,思想是可以自由的,因此悲剧就悲唱,不必做假,这跟崔莺莺“对人前巧语花言,没人处便想张生,背地里愁眉泪眼”,何其相似乃尔。读《西厢记》与听《牡丹亭》有此区别,所以读曲读出的是喜剧效果,听曲则激发的是悲剧情愫。
作品先从反面下笔,说黛玉素不喜戏文,因此“便不留心,只管往前走”,及到“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偶然”吹入耳内,觉得“倒也十分感慨缠绵,便止住步侧耳细听”,再听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两句,“不觉点头自叹,心下自思”,又侧耳听到“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不觉心动神摇”,更听下去,“你在幽闺自怜”等句,“亦发如醉如痴,站立不住,便一蹲身坐在山子石上”了。细嚼“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滋味时,古人诗句“水流花谢两无情”,“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以及方才《西厢记》中“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一时都想起来,愁越凑越多,情越聚越浓,终于“心痛神痴,眼中落泪”。
林黛玉听《牡丹亭》,心理活动有一条清晰的进行路线:不喜→不留心→不觉点头自叹→不觉心动神摇→亦发如醉如痴→不觉心痛神痴配合着心理活动的进程,外部动作变化是:只管往前走→便止住步→不觉点头→站立不住,便一蹲身坐下→眼中落泪
钱钟书在《管锥编》中曾经说过:“奏乐以生悲为善音,听乐以能悲为知音。”林黛玉显然是汤显祖的最好知音,演习《牡丹亭》戏文的女孩子拨琴的手,却一次烈似一次地拨痛了黛玉的心弦。如果说读《西厢记》的心理描写,是显示了曹公喜剧美学的极高造诣,听《牡丹亭》的心理分析则显示了作者悲剧美学的极深修养,一悲一喜,双管齐下,“《西厢记》妙词通戏语,《牡丹亭》艳曲警芳心”,遂成为描绘宝黛形象的绝妙笔墨而奠定了第二十三回在《红楼梦》全书中的重要地位,也明确地标示了《红楼梦》与历代爱情文学,特别是作为元明情剧双珠的《西厢》、《牡丹》的精神联系。
青春祭落花,女儿,流水,在宝玉的概念中都是洁白无暇。黛玉思及更远,流水眼前虽是清澈,可到了有人家的地方,仍旧有可能会被糟蹋,她就让落花入花冢,与泥土地久天长。泥土才是落花的归宿,而流水还会让落花继续它的漂泊,漂泊之中仍会有一番苦难的历程。黛玉看到了,宝玉没有。
二十七回的黛玉对着葬花哭诉,春天万物更生,勃勃生机,却在葬花,“半为怜春半恼春”,“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春天终会过去,春天的桃花也终要凋谢,逝去的春天的明天在何时,落下的桃花归宿何方。这些宝玉都没有思及,他只有提出一个女儿是水的命题,而女儿的明天,女儿的归宿他一概不问,只知道袭人不能离开他,却不知道为袭人寻找、安排归宿。这说明他仍旧站在女儿之外,以他那刚刚初醒的意识,试图呵护着女儿,而他的呵护只是一种以平等心,以他个人的“玉”心,让女儿有了一丝女儿的尊严。
黛玉以一个觉醒的女儿的心,不幸地从一个人世界的掌上明珠,陷入大观园这个世俗大网中,“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试图与世俗有个划界,却陷入了终会逝去的落花之中,“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让落花与泥土一体,自己与落花一体,希求落花的洁净,自身的超脱。落花与流水无法为伍,落花仍旧会被污泥玷污,落花有落花的宿命,这一点宝戴二人无法看到,一个只图眼前的流水来拯救,一个只求天尽头的香丘,这也注定了俩人的宿命,初醒之人,却陷入层层迷惘之中,前方与明天,只能是一个没有可能的梦幻。
宝玉借与黛玉共读《西厢》的机会试探表达爱情,黛玉因听《牡丹》而体会人生的短暂和爱情的珍贵,他们是多么情投意合的一对有情人呵,但他们的美好爱情,在那个腐朽的时代竟然以悲剧告终,怎不令千古有情人同声叹息!而今,时代进步了,男女平等了,女性解放了,婚姻自由了,爱的内容更加纯洁了,生活的天空更加美好了。我们把《西厢记》、《牡丹亭》这两部反礼教、反理学的美丽爱情剧,双珠并举,合为一帙,奉献给读者,愿天下有情人都像宝玉、黛玉那样,一起品读《西厢记》、《牡丹亭》,在那优美的诗情画意中,接受美的熏陶,提高爱的素养,攀登情的胜境,快乐地走向花好月圆的美满人生。
练习题(1)“宝黛共读”一段写黛玉读(),“自觉词藻警人,余香满口”。A、《莺莺传》B、《西厢记》C、《牡丹亭》D、《诗经》(2)《红楼梦》第二十三回除了写“《西厢记》妙词通戏语”之外,还写了“()艳曲警芳心”。A、《牡丹亭》B、《长生殿》C、《桃花扇》D、《长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