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陶渊明与园田居的感情陶渊明少有“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的大志,当时门阀制度森严,他出身庶族,受人轻视,感到不堪吏职,少日自解归“。(《晋书陶潜传》)对俯仰由人的宦途生活,发出了深长的叹息。隆安五年冬天,他因母丧辞职回家。他在家乡躬耕自资,闭户高吟:“寝迹衡门下,邈与世相绝。顾盼莫谁知,荆扉昼常闭。陶渊明辞官归里,过着“躬耕自资”的生活。归田之初,生活尚可。“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满堂前。”渊明爱菊,宅边遍植菊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从杂诗》)至今脍炙人口。他辞官回乡二十二年一直过着贫困的田园生活,而固穷守节的志趣,老而益坚。元嘉四年(427年)九月中旬神志还清醒的时候,给自己写了《挽歌诗》三首,在第三首诗中末两句说:“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表明他对死亡看得那样平淡自然。陶渊明的作品感情真挚,朴素自然,有时流露出逃避现实,乐天知命的老庄思想,有“田园诗人”“平淡之宗”之称。陶渊明早年曾任江州祭酒、镇军参军、彭泽县令等官职,后因厌恶官场的污浊风气,遂退隐田园,直至终老故去。在诗人的笔下,田园是与浊流纵横的官场相对立的理想洞天,寻常的农家景象无不是现出迷人的诗情书意。诗人在用白描的手法描绘田园风光的同时,也巧妙地在其间融入自己的生活理想、人格情操。第4页共4页
陶渊明描写田园风光为主的作品有一个基本特点,就是把田园自然风光看成一种人生的安身立命之所,看成一种与黑暗现实,混浊官场完全对立的另一理想境界,因而竭力把自己的社会政治理想,人格理想对象化,使田园和自我精神融会为一。如《归园田居》一,“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作品一开始就交代了归园田居的原因是热爱自然的本性。“所以从小就没有适应世俗的韵致兴趣,而去做官则完全是错误地落入了尘世的罗网。把世俗社会的荣华富贵、权位势力视为扼制人性的罗网,这就突出了诗人爱自由、厌尘世的性格和人格。“一去三十年”,是说厌弃尘世的懊悔心情,这种懊悔心情反衬着已经超脱尘世回归园田的欢快心里。“陶渊明十三年的仕宦生活,自辞彭泽县令结束。这十三年,是他为实现“大济苍生”的理想抱负而不断尝试、不断失望、终至绝望的十三年。最后赋《归去来兮辞》,表明与上层统治阶级决裂,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决心。“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鸟归山林,鱼得潭水,故旧相逢,怡然自得,分外亲切。“开荒南野”“守拙归田”则是回归园田之后生活的实写。归园田后,要“开荒”,要“守拙”,而这正是居官场吃俸禄,巧取豪夺的鲜明比照。这样的比照正突出了诗人躬耕自食安贫乐道的高贵品格。“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第4页共4页
远村暧暧,墟烟依依,狗吠深巷,鸡鸣树颠,这是多么温馨静穆的意境呀!虚实并举,动静相生,益发洋溢着一种田园诗画的韵律之美。如此令人向往的境界却出自于诗人自我欣赏的目光,可见无处不浸含着诗人本性的恢复,理想得以满足的欣然。“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无尘杂”,第4页共4页
无车马的喧闹,没人来打扰,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是自己的了,任由自己支配。守拙与适俗,田园与尘网,两相对比之下,诗人归田后感到无比愉悦。南野,草屋,榆柳,桃李,远林,近烟,鸡鸣,狗吠,眼之所见耳之所闻无不惬意,这一切经过陶渊明点化也都诗意盎然了。其实,在现实生活中田园也并不是那么充满诗情画意的,这一点诗人并不是没有看到。陶渊明不是以悲观主义态度来对待社会和人生,而以理想主义和乐观主义来对待它。因而在诗人眼中,那突来的十余亩田地,八九间草屋,房前屋后的榆柳桃李,远处的袅袅炊烟,近处的鸡鸣狗吠,是那样的充满生机,又是那样的恬淡和谐。他是带着一种哲学与美学的眼光看待田园风光,田园生活的。诗人在他的田园中,虽也像农夫一样“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但他以诗人独特的审美视觉、审美情感去感知、体悟艰辛的田园生活中难得的安静与安详。过去在官场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不安与恐惧被完全抛之脑后。唯其如此,他才能够把艰难困苦的田园生活描绘得如此富有情趣,充满诗意,陶渊明生活在诗意里,做为一种生存方式,诗意成为一种人生哲学。他向往的社会是和平安宁,自耕自食,没有压迫和残害的社会;他追求的人生是淳朴真诚,淡泊高远,无身外之求的人生;他所喜爱的生活环境是恬静而充满自然意趣的乡村。梁启超评价陶渊明时曾说:自然界是他爱恋的伴侣,常常对着他笑。陶渊明在自然与哲理之间打开了一条通道,在生活的困苦与自然的旨趣之间达到一种和解,他实践着一种审美意义上的人生。总之,陶渊明与园田居的感情是相当深厚的。第4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