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资料由网络收集而来,如有侵权请告知上传者立即删除。资料共分享,我们负责传递知识。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中的爱情密码近日,美国“国家图书奖”决赛入选作品《俗世威尔——莎士比亚新传》由北京大学出版社推出中文版,引起了读者的极大兴趣。该书展示了莎士比亚由普通青年到伦敦剧坛魁首的发展经历,对莎士比亚的内心轨迹和创作灵感作了生动微妙的解释和描述。本文摘自该书。跟风抨击莎士比亚是“暴发户”乌鸦的人不止平庸的印刷商亨利·切特尔一个。有传言说托马斯·纳什也加入了抨击。问题在于是谁让纳什如此不安。这不可能是声名鹊起的莎士比亚本人,而必定是某个更有权势、更有威力的人物。可那又是谁呢?迄今为止,最可能的人选是某个与第三世南安普顿伯爵亨利·赖奥斯利有关联的人。倘若南安普顿地位显赫,不可能亲自干涉私人争执,于是派了弗洛里奥这样的人替他跑腿,一个伯爵——位于社会最顶层——
此资料由网络收集而来,如有侵权请告知上传者立即删除。资料共分享,我们负责传递知识。最初是如何认识莎士比亚的呢?对此照旧缺乏明晰的线索,而且很可能是无法发现线索了,但剧场里社会阶层的混杂定然有助于促成他们的会面。演员属于与贵族截然不同的社会阶层,可剧院断非如此:在剧院里,妓女、扒手和衣裳褴褛的学徒挤在正厅后排,而贵族则坐在价格不菲的“绅士间”坐垫上,叼着烟斗嗅着香盒观看演出,同时也是观看的对象。南安普顿十六七岁时,别人初次提出了一门亲事,他当时就予以回绝,宣称他并不反感这个女孩,但厌恶婚姻本身。族人得知这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他的固执决定之后,非常清楚地预见了这将对家族财富造成何种打击,于是惊慌的族人开始施加压力。问题在于年轻的伯爵富得惊人,对钱财和地产又一贯漫不经心,所以遭受财产损失的可能性吓不倒他。他也不在意监护人的不快,至于很少接触或根本没接触过的母亲和其他远亲的急切恳求,他也并不在意。在这种情况下,家庭和伯利勋爵采取了其他策略。他们不再针对南安普顿的物质利益——这一招已惨遭失败——而是针对他的心理做文章。也就是说,关键在于设法进到南安普顿的心灵深处,进入憎恶婚姻的隐秘之处,以便对其进行重塑。他们选择的方法之一就是诗歌。1591年,他收到一首题献给他的雅致的拉丁文诗——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题献作品。这首诗题为《那喀索斯》,讲述的是英俊的青年爱上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徒劳地去拥抱它,结果溺水而死。诗的作者约翰·克拉彭是伯利的一名秘书,将这首训诫性诗文献给南安普顿的用意是十分清楚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中的第一组显然是写给特定某个人的:这是个容貌出众又“固执己见”的年轻人,他拒绝结婚,因而“孑然一身”,耗费生命。诗人小心地不过分强化这种特指,对伯爵直率明了地致辞或许是武断轻率的。每首诗实际上都包含了内在的否认。也就是说,如果被惹火的读者来对质,诗人总是能说,“你误会我了,你的结论不对。我指的根本不是他。”但倘若真如大家所想,这些诗是为南安普顿写的,莎士比亚可是完全采纳了克拉彭在《那喀索斯》中阐明的观点:这个年轻人爱上了自己,如第一首十四行诗所言,他“和自己的明眸定亲”。但是,莎士比亚采用的心理战术与克拉彭的正相反。他没对这个俊秀的年轻人说,他应该意识到自己自恋,应抽身离开自己的倒影。相反,他告诉他,他的自恋还不够深:照照镜子吧,告诉镜中的脸儿到时候了,该给它来个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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