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写频道·文学信箱论西方古典悲剧从诞生到超越的精神实质以《俄狄浦斯王》与《哈姆莱特》为个案口陈骁悲剧是西方文学艺术滥觞期的重要体裁。在会把年幼的俄狄浦斯抛弃,年轻的俄狄浦斯会去数千年的历史长河中,西方悲剧不断折射新的时倔强地逃脱神谕所指的“命运”。对自我个体的不代元素。从人神和谐共生的古希腊到“人”被发现肯定导致他们都需要借助一个外在的力量支撑自的近代欧洲,两千年的哲思激荡着大师们对“人”己脆弱的灵魂。但很可惜,希腊人还没有一个精神本身的追问。在这漫长的两千年中,西方古典悲剧上绝对的“他”可以依靠,也没有一个灵魂中绝对也完成了从诞生到超越的飞跃。而这飞跃的精神的准则和规范;而人在社会生活中是有价值判断实质。正是大师们对“人”本身之追问的回答。的.个体精神受到作为价值判断标准的伦理道德的约束,因此与人的个体精神分割开的“命运”变悲剧暗含对自身的追问是希腊哲学在公元前成了超乎道德的概念。“命运”由神谕安排,不同人六世纪至前四世纪大发展的结果。希腊哲学以及的“命运”又各不相同的。没有绝对的准则和规范,此后的西方古典哲学中最重要的命题是“人”,追“弑父娶母”都可以成为“命运”的一种,拥有道德问宇宙是为了找到人的地位。对于人的地位,柏拉理想的人只能为逃脱这种命运而行动:圈囿在“命图由“洞穴”引出的二元论最具代表性。在他看来,运”中追求自由。却终究不能自由地存在。由于没唯有理式世界才是完美的,我们看到的现实世界有绝对的“他”,对罪恶的惩罚也就不存在了。于和艺术家描摹的艺术世界都是并且只是唯一真实是,虽然高尚的俄狄浦斯并没有犯罪的意识。可我的理式世界的影子。理式世界集“真”、“善”、“美”们同样找不到犯罪的主体——其实这个“主体”应于一身,喜剧之所以喜,悲剧之所以悲,是因为理该是“命运”,但“命运”是超道德的,于是我们找不式世界已经规定了艺术世界的悲喜剧必定如此。到从道德角度看应该惩罚的对象。而在社会伦理由此可见,在柏拉图的“洞穴”中,人的处境是必然中,人世的罪恶终究应该被承担,不幸的俄狄浦斯的。这是一种客观唯心主义。虽然亚里士多德为诗最终成为了“命运”的替罪羊。辩护,却也承认了“诗”的内容来自“摹仿”。剧中人在大师笔下,“命运”其实是古希腊人灵魂深物的品质是由他们的“性格”决定的.而他们的幸处的真实写照。悲剧中的悲情角色真实反映了处福与不幸。则取决于他们的行动。他们不是为了表于马克思所谓“人类的童年”的古希腊人的精神状现“性格”而行动,而是在行动的时候附带表现“性态。他们懵懂,却又若有所思。他们追问“人”价值,格”。这不同于“理式”,而是突出了外在环境对悲却又四处碰壁。没有绝对的“他”支持的灵魂苦苦剧人物的塑造。虽然从表面上看,亚里士多德和柏追寻自由而不得,这正是古希腊人对“人”本身追拉图走了完全不同的路子。但其情节悲剧理论却问的痛苦回答。在结论上暗合着柏拉图的说法,即人的命运是性格使然。也是一种必然。于是在古希腊的戏剧舞台悲剧《哈姆莱特》是英国戏剧大师莎士比亚创上,我们看到形形色色必然的“命运”笼罩下的悲作的最高成就,写的是丹麦王子哈姆莱特为父复惨人物,索福克勒斯名作《俄狄浦斯王》中的俄狄仇的故事。在莎士比亚笔下,主人公哈姆莱特通过浦斯便足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他也被尼采称为“希自我选择实现了人的伟大。这和受命运捉弄的俄腊舞台上最悲惨的人物”。狄浦斯有了本质的不同。但自由的哈姆莱特为何剧中。俄狄浦斯从生到死都试图逃脱“命运”,依旧悲惨?但越是逃脱越是落入“命运”的陷阱。他在试图掌《哈姆莱特》诞生于“人”被发现的年代——文握自己命运的过程中,表现得那么倔强,但作为旁艺复兴时期的公元1600年前后。l9世纪中叶以观者的我们发现他又那么无助。从情节本身来看,前的西方知识分子一般认为.文艺复兴就是阔别我们发现无论是拉伊俄斯、伊尔卡斯特抑或俄狄已久的希腊罗马文化在西欧的复兴。其实,古典文浦斯。都奉神谕为不容怀疑的真理,因此拉伊俄斯化的复兴只是一个“触媒”,“当‘人’的太阳初次冉学语文2014年第2期
读写频道·文学信箱冉升起。以其美丽的、几乎可以触摸的巨大形体向预知亚当要犯罪.上帝又不足全能的⋯⋯这足一个世界发出亲切愉快的微笑时,人类便开始倾倒于悖论!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是:“人是上帝所创造的自己无与伦比的形象面前。”(邓晓芒、易中天:《黄最高级产物,它的‘高级’就体现在自由上,因为创与蓝的交响——中西美学比较论》)于是我们听到造一个完全被上帝所支配的造物并不能真正显示莎士比亚借哈姆莱特之口发出这样的惊叹:“人是上帝的荣耀。所以,不是人凭他自己就可以违背上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可以说。这是莎士比亚帝的意志,而是上帝赋予了人违背他意志的自由。”作为人文主义者的时代宣言。(张志伟:《西方哲学十五讲》)从思想内容上说。人文主义的实质就是强调人是自由的!亚当的犯罪标志着人真正获得人、人的尊严和人的价值。虽然中世纪神学认为人了自由!人的自由是上帝的荣耀!人的有罪与否归的地位是卑贱的。但基督教教义认为人是按照上根结底有一个绝对的“他”作裁判!回到《哈姆莱帝自己形象创造的最高造物,是尘世的最高目的。特》一剧中古老的丹麦国,王后和僭王谋害先王有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们并没有否定上帝至各自的意图和道理.甚至是他们认为合情合理的尊地位.他们中很多人本身依旧在教会供职。但他意图、完全正确的道理:只是这种意图和道理不符们避开上帝。把研究重心从人神关系转移到人兽、合我们内心的道德准则,不符合全善的绝对的人物关系,强调人的优越地位。因此,人文主义本“他”。我们没有看到超乎道德的“命运”。灵魂有了身就延续着西方基督教文明的传统,只不过在中绝对的“他”的依靠,每个人在作出自由选择时,可世纪神学的道路上拐了个弯。可以说。基督教本身以将这种行为和那个绝对的“他”相比较。从而预是对人的灵魂及其与肉体关系的追问。和犹太教见行为的后果。在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悲剧人物的律法主义不同,基督教更注重信仰的力量;和末都无一例外地以死亡作为对自己罪行的承担。这世论不同.基督教以“救赎说”与犹太教分离。些承担对我们来说都是合乎情理的,因为对作为救赎源于基督教经典的原罪说。亚当的罪过文本接受者的我们来说,绝对的“他”同样是我们遗传到子子孙孙身上。从此人类就无一得免。在基的终极归宿——哪怕“他”不是上帝。可以说,在以督教教义中。内心动机不纯也被视为罪恶,所以各《哈姆莱特》为代表的文艺复兴时期西方古典悲剧种各样的动机和欲望也被假设成是与各种罪行相中.自由意志代替了冥冥的命运。如果我们把古希连。于是,我们发现在《哈姆莱特》文本,几乎可以腊看作是“人类的童年”,那么文艺复兴代表了人从剧本中找到“七罪宗”所叙所有的罪行或犯罪动类精神的真正成熟。有了绝对的“他”的裁判。人可机。先王及其鬼魂的傲慢、僭王和王后的妒忌、色以对自己的行为做出选择。他们自由地犯罪。但最欲和贪婪、雷欧提斯和哈姆莱特的暴怒。而贪食所终必须承担罪过,受到惩罚。这正是人文主义者对代表的胡为的欲望(僭王、王后、雷欧提斯)、懒惰“人”本身之追问的回答。所代表的逃避的欲望(奥菲利娅)等等都在文本中体现出来。康德把“心中的道德法则”和“在我之上的星高尚的俄狄浦斯并没有犯罪的意识,而《哈姆空”作比,体现出人作为人的尊严和价值。而在文莱特》中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形象犯下罪行都是故意艺复兴时期的悲剧中。我们发现有信仰的人的灵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和俄狄浦斯一样都成为悲剧魂是如此高尚,即使他们的遭遇令人黯然神伤。人物,这又是为什么呢?在基督教教义中,“救赎”和经历了中世纪基督教道德观的走向虚伪的世“原罪”共同构成了辩证统一的关系。基督向死而生俗退变.文艺复兴时期的原罪悲剧是对古希腊命运的整个过程就是为了完成对亚当“原罪”的救赎,人悲剧的突破与发展和对基督教原罪意识的动人回类的原罪也只有依据上帝“恩典”和基督“救赎”才归。人文主义者们从宗教中汲取营养、从现实中收能消除。上帝的恩典成为个人的忏悔;基督的救赎集材料、从圣哲的经典出发,对人本身进行深刻反便成为了自我承担。救赎本身也就成了此后基督教思。他们高喊着口号冲破中世纪世俗神学的牢笼,理论家探讨的重大命题。但我们要进一步探讨的回归人性的怀抱,追求解放,追求自由,继续对人本是:伊甸园神话中。亚当怎么会犯罪?我们都知道上身的追问.西方古典悲剧也实现了继古希腊滥觞期帝是全知全能全善的。但如果上帝是全善的,为什后最伟大的精神飞跃:一个绝对的“他”入主悲剧的么会眼看亚当去犯罪而不加干涉?如果上帝是不知灵魂。有了依托的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道亚当要犯罪。他便不会是全知的。如果上帝不能(作者单位:安徽师范大学团委)[责编奇佳】学语文2ol4年第2期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