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学习思想浅析———以其人性思想为中心摘要:荀子的学习思想以其人性思想为根基。基于人的天性隐含善恶两端,具有可改造性,因而荀子十分重视学习。在学习方法上,荀子强调以礼为先,重视后天努力,重视环境的影响,这些都着眼于对后天人性的改造,力求达到“化性起伪”的目的。而在学习目标上,荀子的学习思想包含了不同的层次,而这些层次亦是人性向善的路向上的不同层次的体现。荀子是战国晚期儒家的代表人物,亦是集春秋战国时期诸家之大成的总结性思想家。对其学习思想的探究,有利于对诸子学习思想进行整体性的研究。作为荀子思想体系基石之一的人性思想,无疑对其学习思想有着重要的决定意义。其学习思想的论述,从根本上是以其人性思想为中心展开的。儒家学派历来重视学习,从孔子开始就是如此,“好学”乃是孔子评价弟子及时人的最高标准之一。到《荀子》,更是在将学习贯彻全书的同时,复以《劝学》篇专论学习问题。他说:“我欲贱而贵,愚而智,贫而富,可乎?曰:其唯学乎。”《儒效》学习是唯一能够提高地位、提升智慧、获取财富的途径。不仅如此,在荀子看来,学习,既有学成(甚至为圣人)的可能性,也有通过学习来限制人性之中恶端的发展以达到改恶从善的必要。对人性的认识,是荀子整个人性思想与学习思想的基石。在荀子看来,人出生之后,天性是相人性本身虽然同时包含着善端与恶端,但恶端却是这一对矛盾的主要方面。要使人性向善,就必须采取某种手段来限制恶端的发展。而这种手段就是礼义师法的教化,“今之人,化师法,积文学,道礼义者为君子;纵性情,安恣睢,而违礼义者为小人”《性恶》,以“师法之化,礼义之道”进行教化,人性就会变善。这种礼义师法的教化,无疑就是学习。无论是孔子,还是荀子,都十分强调对儒家经典的学习,尤其是对《礼》的学习,礼论更是荀子思想体系中十分重要的一个方面。也就是说,通过学习,普通人可以限制恶端,从而使得人性在发展的两个潜在路向上选择善端,最终出现善的人性。可以看出,人性之中有善端,提供了人通过学习向善的可能性;人性之中更有恶端,只有通过学习来限制恶端的发展,才能达到人性向善。所谓“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劝学》,正是如此。因此,对于改造(引导)人性而言,学习既提供了可能性,其本身也是一种必要性。普通人必须要通过学习才能提高人性修养,甚至有可能达到圣人的高度。但如何学习呢?荀子是赞成学习必须要讲究方法的。他指出:“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劝学》君子擅长学习,但更擅长利用条件,通过好的学习方法来提高自己。(一)以礼为先礼在荀子的思想体系中具有特殊的地位,《荀子》中亦有专篇《礼论》详加论述。自孔子以来,仁与礼可说是儒家两个最重要的核心观念,然而孔子之后,对仁与礼的认识与发挥却出现了分歧。简言之,孟子重仁,因而主张向内寻求修养的提高;荀子则隆礼,因而主张向外寻求教化。在荀子看来,面对以恶端为矛盾主要方面的人性,礼恰好能够起到较好的教化作用,引导善端,限制恶端的发展。礼首先是学习的重要内容。荀子指出:“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礼者,法之大兮,类之纲纪也。故学至乎礼而止矣。夫是之谓道德之极。”《劝学》礼作为学习内容,不仅仅是学习的终点,更是整个学习过程的“纲纪”和基石。甚至,礼学成之后,可成圣人。其次,学礼还是学习的捷径。荀子认为,学习需要隆礼,而“原先王,本仁义,则礼正其经纬蹊径也”《劝学》。因为,学礼与学诗书还是有差别的,在学习中,礼有提纲挈领的作用,学礼“若挈裘领,诎五指而顿之,顺者不可胜数也”,而“不道礼宪,以诗书为之,譬之犹以指测河也,以戈舂黍也,以锥餐壶也,不可以得之矣”。《劝学》荀子不仅说明了学礼优于学诗书,更说明是否隆礼学礼,是法士与散儒之间的差别。再次,从学礼的目的来看,是否学礼,还是“无方之民”与“有方之士”的差别,因为,“绳者,直之至;衡者,平之至;规矩者,方圆之至;礼者,人道之极也。然而不法礼,不足礼,谓之无方之民;法礼足礼,谓之有方之士”。“无方之民”与“有方之士”又有什么差别?荀子指出礼乃是“
人道之极”,又指出,圣人亦是“人道之极”,因而“学者,固学为圣人也,非特学无方之民也”。《礼论》可见,学习的最终目的,也就是学礼的目的,也就是成为圣人,即“有方之士”,而圣人之外,恐怕就是“无方之民”了。在荀子的学习思想中,礼固然是重要的内容,甚至是核心内容,但同时,学礼亦是最重要的学习方法。从内容、方法,到目的,礼贯穿始终。这里特意强调荀子认为学礼乃是重要方法,是因为在荀子看来,学礼乃是一条成为圣人的捷径,而圣人,无疑是荀子人性改造的最完美、最理想的状态。不过,如此完美的状态,竟然可以通过简单的学习达到,岂不是太过于骇人听闻?这里就有一个问题。礼,人人可学,然而,成为圣人,却极少有人达到,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无人达到。原因不外乎三点:其一,太过难学。儒家所学之礼,的确纷繁复杂,甚至连孔子都有失礼之憾①。其二,少有人学。这一点与时代背景大有关系。春秋战国之时,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所倡导的礼实际上已经过时,已经不再能适应当时社会的需要。士人要为统治者所用,必然要学习适应统治者需要的东西,如此,礼便成为冷门之学。其三,目标不切实际。圣人固然是儒家的理想人格,然而能被儒家称为圣人的都生活在时代久远的过去。且不说达到那样的理想人格十分困难,即便是达到,恐怕也未必能够在当时的社会中有所作为。学礼难,并不是否定礼的作用。毕竟当社会进入封建时代之后,礼经过改造,在维护封建统治的过程中还是起了重要作用的。(二)重视后天的努力荀子关于学习的思想,尤其重视后天的努力,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强调要坚持不懈。尽管学习总有碰到困难的时候,但只要坚持不懈,锲而不舍,不断地积累,总能够有所突破。“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1]《劝学》“积”字,可说是《荀子》全篇的关键字之一。于学礼,荀子强调“真积力久则入,学至乎没而后止也”[1《]劝学》,强调师法教化对于人性改造的作用。荀子明言“:人无师法则隆性矣;有师法则隆积矣。而师法者,所得乎情,非所受乎性。”[1《]儒效》这种“积”“,非吾所有也,然而可为也”,不是天生的,不是人性本身所具有的,而在于后天的努力。于圣人,荀子也说:“故圣人也者,人之所积也”[1]《儒效》。《荀子》全篇多次提到“礼义积伪”,“伪”乃是人为,所积者,正是后天的努力,坚持不懈的,正是对人性不断的改造。其二,强调始终如一。认定一个目标,努力学习,自然有所成就,即所谓“君子结于一也”。荀子特意从正反两方面举例说明这个道理:“螾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蟺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1]《劝学》用心专一与否,是学习成功的关键之一。不过,荀子并不主张单纯的“壹”。在荀子看来,人所着重努力的应该是某一个不变的目标,但不代表人就不能同时具有其他的目标或想法。荀子在提出“虚壹而静”这一命题时说:“心生而有知,知而有异;异也者,同时兼知之;同时兼知之,两也;然而有所谓一;不以夫一害此一谓之壹。”[1]《儒效》人生来是有认知能力的,这样一来,自然能见识到很多不同的东西,自然在心中也会有许多认识或追求。认定一个“一”作为努力的目标,其他的“一”不影响到“此一”,这才是荀子所说的“壹”。既坚持不懈,又目标专一,这是荀子强调的后天努力。这里也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荀子如此强调后天的努力学习,难道人没有天赋的差别吗?难道人的天性毫无差别吗?从前文的论述以及《荀子》全篇来看,我们可以肯定,在荀子的认识中,人与人之间,普通人与圣人之间,在天性上是没有差别的,“凡人之性者,尧舜之与桀跖,其性一也;君子之与小人,其性一也”[1]《性恶》。既然人的天性并不相异,那么要培育儒家的理想人格,要在人性的发展过程中抑恶扬善,就只能从后天入手,就只能强调后天的努力。(三)重视环境的影响关于学习,荀子很重视环境的影响。荀子举例说:“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1]《劝学》为此,他特别强调,一个人在学习的时候要讲究环境,即:“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所以防邪辟而近中正也”[1]《劝学》。“择乡”就是要求选择好的自然环境,“就士”
则是选择好的人文环境。前者自不必说,后者却尤为荀子所重视。在荀子看来,“就士”应该有两个层次:首先,“学莫便乎近其人”,因为“礼乐法而不说,诗书故而不切,春秋约而不速。方其人之习君子之说,则尊以遍矣,周于世矣”[1]《劝学》。然而,何为“近其人”?杨倞释为“谓贤师也”[1]《劝学》,也就是找到贤良之师。其次“,学之经莫速乎好其人”[1]《劝学》。既不能“好其人”,又不能“隆礼”,结果不过是“陋儒”、“散儒”而已。然而,何谓“好其人”?其与“近其人”的区别何在?清人郭嵩焘释曰:“近其人,谓得其人而师之。好其人,则是中心悦而诚服,亲炙之深者也。”[1]《劝学》可见,“好其人”更进一步,不仅得其人而师之,更有得其真传之意。不论是“近其人”,还是“好其人”,我们可以看到,都体现的是在良好教化之下的学习,是人在后天通过学习对自身的改造。就算人有美质良材,也必须有良好环境的砥砺熏染:“夫人虽有性质美而心辩知,必将求贤师而事之,择良友而友之。得贤师而事之,则所闻者尧、舜、禹、汤之道也;得良友而友之,则所见者忠信敬让之行也。身日进于仁义而不自知也者,靡使然也。今与不善人处,则所闻者欺诬诈伪也,所见者汙漫、淫邪、贪利之行也,身且加于刑戮而不自知者,靡使然也”[1]《性恶》。不能利用良好环境的影响,就不是成功的学习,也就不免成为“陋儒”、“散儒”。环境对学习的作用究竟有多大,是决定作用,还是影响作用?这也是荀子学习思想中一个重要的问题。对荀子及其弟子韩非人性思想的研究表明,强调环境的影响是性恶论的一个特征,即强调外部的教化。然而,对荀子而言,外部环境固然有较多的影响,但绝不能起到决定作用。从上文关于荀子人性观念的论述可以发现,他并不单纯地肯定性恶。人性之中本来就包含着善端与恶端两个方面,这一点为荀子的人性思想,甚至整个思想体系奠定了基调。这种两重性是内因,而外部环境的影响不过是外因,人性发展的路向无论是向善,还是向恶,内因之中本身就已经包含了。因此,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在荀子这里,环境所起的作用不是决定性的,而仅是影响。环境影响学习效果的大小,不同的人文环境甚至能够影响到某些学习效果的有无,比如学礼与学诗书的差别。而学习效果的大小实际上对人性的改造有莫大的影响。人性的改造即荀子所提的“化性起伪”,据学者研究,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即礼义的引导和法度的约束、老师的教育、环境和习俗的影响。[3]从大的方面来讲,这三者实际上都可概括在外部环境之中。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环境、学习与人性三者形成了一个链条,环境影响学习,学习又影响人性的改造。也就是说,学习实际上是人性与环境之间的一个环节。想要人性向善,就必须要在好的环境之中学习,这是儒家重视学习的原因所在,也是荀子人性思想在学习思想上的重要体现。荀子所以如此重视礼法教化、后天努力和学习环境(三者相合即“伪”),实际上体现了对后天的重视,甚至超过对先天人性的重视。这种重视后天的特质则体现的是由外向内推(约己)[2]的人性发展模式,这与孟子重视先天的善性,重视由内向外推的心性发挥是绝然相反的。三既是学习,总要有目标,那么,荀子的学习思想中,究竟以什么为目标呢?笔者认为,荀子的学习目标有层次之分。即,有最高目标与最低目标之别。荀子言道“:学恶乎始?恶乎终?曰:其数则始乎诵经,终乎读礼;其义则始乎为士,终乎为圣人。”显然,最高目标就是圣人。《解蔽》篇云:“故学也者,固学止之也。恶乎止之?曰:止诸至足。曷谓至足?曰:圣王。”[1《]解蔽》圣人乃是儒家理想的终极追求,自应作为最高目标。而最低目标,或者说起点,乃是“士”。“士”作为秦朝统一之前一个特殊的阶层,在春秋战国时期变化很大。“士”本是三代贵族阶层中的底层,人数众多。到春秋战国时期,礼崩乐坏,社会动荡,阶层之间的转换十分频繁。士阶层随着上层贵族的不断下降和庶人的上升,人数愈加众多,人员自然也更加复杂,文化程度更是参差不齐。[4]荀子处在战国晚期,与他同时代的士阶层恐怕要更加复杂一些。荀子所言之“士”,我们不妨从《荀子》一书探寻所指。前文已提及“游必就士”,这里显然是将“士”至少作为有文化的教师对待。《劝学》篇还说:“故隆礼,虽未明,法士也。”[1]《劝学》这里所说的“士”也有一定的文化程度,虽然不必十分明礼。《儒效》篇云:“小儒者,诸侯大夫士也。”这里的“士”
乃是作为儒者队伍的最低一级而言。又云:“匹夫问学,不及为士,则不教也”[1]《儒效》。是庶人在问学之时,一旦开始学习,就成为“士”。若是连“士”的程度都达不到,在荀子看来,就没必要教了。从以上论述来看“,士”至少可以说是识文断字之人,这一点看来并不难达到。那么,是不是只要学习就能达到呢?若是如此,学习本身并不能促使所有人都达到君子,甚至圣人的地步,学习不好,甚至有可能导致人性向恶,这岂不是与荀子“化性起伪”以求人性向善的目的不符?事实上,在《荀子》一书中,仔细检阅一些可确信为荀子所作的重要篇章,“士”绝不仅仅指识文断字而已。《荀子》书中“士”有多种,如“法士”、“贤士”“、能士”、“有方之士”、“通士”、“公士”、“直士”、“悫士”、“俊士”等等,而且,“士”在很多时候都是与“君子”、“大夫”一起使用。从这些“士”当中,我们找不出有性恶的痕迹。也就是说,实际上,荀子所说的学习的起点———士,乃是人性向善的路向上的一个过程。从原本无分善恶却含善恶两端的天性发展到士,最终再到圣人,这个过程唯一的手段或方式,就是学习。人性思想乃是荀子整个思想体系的基石之一,学习思想作为其思想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也不能例外。当然,仅就人性思想来讨论学习思想,是不能完全研究清楚的。荀子的学习思想与其礼论,与荀子本人的思想渊源以及当时的社会背景都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浅析《荀子·劝学篇》中的学习心理思想《劝学篇》作为《荀子》的开篇之作,以朴素的唯物主义为理论基础,旁征博引,娓娓说理,不仅是一篇独具艺术风格的文学作品,更是我国古代心理思想史上论述学习的重要意义、学习过程、学习方法和态度的重要文献,为我们提供了丰富而系统的学习心理思想。一、关于学习的重要意义荀子认为,学习不仅是重要的,而且是必要的。文章开明宗义,以“学不可以已”为纲而立论,明确地告诉我们学习不可以停止,荀子的这一观点与当今“终身学习”的理念是一致的。由此可见,学习的重要性:第一,学习可以使人获得知识。“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渊,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荀子认为,知识不是生而知之的,也不是凭空体验出来的,而是通过两种学习途径完成的:一是从实践中通过对客观事物的观察获得直接经验;二是通过对前人知识的学习获得间接经验。第二,学习可以使人增长才能。“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荀子认为,人的聪明才智也不是与生俱来的,一个人只要刻苦学习,善于“假于物”,就一定能增长才干,提高能力。第三,学习可以培养良好的品德。荀子认为,要想做到“行无过”,成为“君子”或“圣人”,就要不断学习,修身养性。正所谓“涂之人百姓,积善而全尽谓之圣人。彼求之而后得,为之而后成,积之而后高,尽之而后圣。故圣人者也,人之所积也。(出自《荀子·儒效篇》)”二、关于学习过程荀子对学习过程的分析非常精辟,在我国古代心理思想上是少有的。孔子虽然提到学与闻、见、习、思和行等级方面的关系,但并未把它们作为学习的统一过程予以系统分析;《礼记》中虽然也明确提出了“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出自《礼记·中庸》)”五个步骤,但也不如荀子《劝学篇》中的分析简洁:“君子之学也,入乎耳,着乎心,布乎四体,形乎动静。端而言,蝡而动,一可以为法则。”荀子在《劝学篇》的论述中,很明确地将学习过程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即“入乎耳”,就是通过感知接触外界事物,使人们在耳闻目睹的基础上获得感性知识;第二个阶段即“着乎心”,就是通过思维,把感性认识提高到理性认识。第三个阶段即“布乎四体,形乎动静”,就是用所学的知识来指导自己修身养性的行动。荀子关于人的认识过程有如下论述:“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出自《荀子·儒效篇》)”人的认识过程是由闻见到知再到行的过程,这与其对学习过程的划分是一致的。三、关于学习方法与学习态度关于学习方法的论述,是《劝学篇》中最值得借鉴的内容。(1)不断积累。“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
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与此相反,“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荀子认为,人的知识、能力和品德都是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所以在学习方法上,他特别强调要不断积累。(2)要有恒心。这一点与“不断积累”是密切联系的,要不断积累就必须有恒心,所以荀子把这两点放在一起加以论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在学习上,就是要提倡“锲而不舍”的态度,发扬“驽马十驾”的精神。(3)要专心致志。而这一点又是与“有恒心”密切联系的,学习唯有持之以恒,才能做到专心致志。“学也者,固学一之也。一出焉,一入焉,涂巷之人也……”很明显,无论学习知识还是培养品德,不可心浮气躁,不可一心二用,只有做到专一,才会有所成就。(4)要善于思考。“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为美也,故诵数以贯之,思索以通之,为其人以处之,除其害者以持养之。”这里的“思”,是与掌握实际、观察外物密切联系的,是以“闻见”为基础的,而不是那种脱离实际的苦思冥想、胡思乱想。(5)学以见行。前面提到过,荀子认为学习过程的最后一个阶段在于行,因此,在学习方法上也很注重行,就是把所学的知识运用到修身养性日常的生活中去,要使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合乎道德标准,这才是“君子之学”。而“小人之学也,入乎耳,出乎口。”学了之后,挂在嘴上,夸夸其谈,既不通过思考,也不见之行动,“口耳之间,则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躯哉!”虽然荀子的所谓行只限于修身养性,因而有《修身篇》中“学至于行而止矣”的论述,但修身养性正是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君子之求。我们现在可以理解为学以致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用理论指导实践。荀子关于学习心理的论述在《劝学篇》和其他著作中还有很多,这些闪光的思想财富历久弥新,穿越时空的隧道,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