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诗歌鉴赏——评陆游《即事 渭水岐山不出兵》

高考诗歌鉴赏——评陆游《即事·渭水岐山不出兵》 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当有一天，这些自然之中再普通不过的事物一 旦遇到了多情而敏感的诗人，便立马有了悲喜的境界，就会变得立意恒久。《即事》 诗便是诗人们的诗情与眼前事物、情景碰撞的产物。 陆游在隆兴府通判任上。被主和派以“结交台谏、鼓唱是非，力说张浚用兵”的罪 名弹劾，终遭免职。 陆游自此便闲居山阴，乾道五年朝廷再次征召陆游，却许以学事和农桑的闲职。乾道 七年，王炎宣抚川、陕，驻军南郑，召陆游为干办公事，陆游得书甚为欢喜。在南郑， 陆游亲临抗金前线，参赞谋划抗金大业，在这里，他度过了一生中最有志得意满的时 光。在南郑，陆游看山河险固，主帅雄才大略，将士同仇敌忾，收复失地的希望之火 再次燃起。然而同年王炎被召回，幕府遭解散，陆游于乾道八年（1172 年）骑驴入川， 赴成都府任安抚司参议官一职，途中便作了这样一首《即事》诗： 渭水岐山不出兵，欲携琴剑锦官城。 醉来身外穷通小，老去人间毁誉轻。 扪虱雄豪空自许，屠龙工巧竟何成。 雅闻岷下多区芋，聊试寒炉玉糁羹。 “渭水岐山不出兵”不出兵的并不是“渭水岐山”，而是偏安的朝廷。诗人仗剑辞南 郑，援琴入锦官，透露着对南郑备战，收复失地政治理想破灭的无奈和悲痛。越是以“醉 来”和“老去”写无所谓个人命运的困厄和通达，以及不把他人对自己的毁谤和赞誉放 在心上，越是能看出诗人在志不可得而年命如流时的苦痛。“扪虱雄豪空自许，屠龙工巧竟何成。”与多年以后诗人在《书愤》一诗中吟咏出 了“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所抒发的情感是相似的，陆游自许为扪虱而谈 的王猛，自比刘宋的檀道济，自认为胸中有“屠龙”之法的良策，可又能怎么样呢？终 究无处施展，蹉跎岁月，壮志难酬，悲愤苦闷而已。 于是，诗人的目光落在了岷山下的山芋上，想起了前辈苏东坡，欲以东坡的旷达 聊以自慰。苏轼流放海南，生活清苦，其子苏过做芋羹侍父。苏轼即兴作诗一首，其 诗云：“香似龙涎仍酽白，味如牛奶更全新。莫将南海金齑脍，轻比东坡玉糁羹。”苏 轼是一个在仕途失意之时，即使被贬海南，依旧能言“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 生”；被贬黄州，还乐在“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被贬惠州，尚且洒脱的 吟咏着“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豪放之人。但是，无论是陆游还是苏轼， 无论他们如何乐观的怜取眼前“人”，他们的心中想的还是那“满目山河”，所以，岷山 下那一锅鲜美的玉糁羹又怎么能坚定诗人的隐逸情怀呢？又怎能让这个“位卑未敢忘 忧国”的诗人就此“头戴小乌巾”呢？ 感情的复杂是人性中最难被窥探的。但总有一天，人世的沧桑会赋予我们一双慧 眼和饱含深情的心境，使我们能够读懂诗人笔下的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 也能使我们把自己心中的悲喜藏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