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犹如一位绘声绘色地讲故事人,读来真情流露;散文仿佛一条小溪,品味涓涓细流;散文好似一首小提琴曲,听着温婉细腻……而巴金的散文便是讲故事人、小溪、小提琴曲的真实写照。我曾读过巴金《随感录》里的一些散文杂记,但《鸟的天堂》却给了我别样的巴金散文印象,别样的巴金散文风格。在《鸟的天堂》里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优美的语句,而是朴实无华,行云流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真实流露与表达,仿佛自己也跟随巴金先生看到了“鸟的天堂”。巴金先生用心写风景,便见得一树一天堂。在《鸟的天堂》里,迎面扑来的便是傍晚的气息,一段灿烂的红霞挂在天边,一段悠长的石子路铺在眼前,一只弯弯的小船飘荡在河面,一支幽美的乐曲是船桨拨动水面的声音……作者用心观察,用心体会,用心欣赏。在众多的风景中,他唯独钟情于“一株榕树”,缘于作者和朋友关于几株榕树的讨论。当船只慢慢靠近,也揭开了榕树的真面目,有着数目不可计数的枝干,有着独木成林的景象。此时此刻,已然不仅仅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而且让人感受到榕树强大的生命力和包容力。更令人惊叹的是榕树的枝干上能够生根,一部分根使劲地钻进深深的泥土里,另一部分树枝垂到水面上,树枝上翠绿的叶子簇簇相连,俨然形成一道绿色瀑布,又似乎每一片绿叶上都有一个新的生命力在颤动,树枝的绿与水面的清交相辉映,相得益彰,这便是南国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无意间,耳闻这里是“鸟的天堂”,天堂是美好的景象也是独一无二的地方。当作者一听到“鸟的天堂”时,便心中期盼着众鸟高飞的广阔景象,殊不知,此时已夜幕降临,鸟儿们早已归巢栖息,因此不见一只鸟的踪影。带着些许失望,带着些许鄙夷,带着些许质疑,作者和朋友离开了大榕树。随着时间的推移,作者在第二天的早晨再次与“鸟的天堂”偶遇,由失望到惊叹,由鄙夷到喝彩,由忽视到留恋。之所以会有如此变化,是因为作者见到了真的天堂,到处都是鸟,有大的、小的、花的、黑的;到处都是鸟声,有兴奋地叫声,有清脆的歌声;到处都是鸟影,有的站在树枝上叫,有的飞起来,有的在扑翅膀。鸟声和掌声混为一片,这掌声既是对美景的欣赏,更是作者对鸟的天堂的赞叹。由不得“鸟的天堂”到见得真实的鸟的天堂,由失望地离开到留恋地离开,由“鸟的天堂”的徒有虚名到鸟的天堂的名副其实,在写作手法上是先抑后扬。从某种程度上说,散文前半部分只写榕树之大、之广、之顽强生命力,不正是为后文的天堂做铺垫吗?正是榕树之大、之广、之顽强生命力才成为众鸟的栖息地。在这篇散文里一共有五次出现“鸟的天堂”,三次加了双引号,而只有两次没有加双引号,带有双引号时,是作者还未见到“鸟的天堂”的真正景象;未带双引号时,是作者从内心赞叹“鸟的天堂”的磅礴景象。可见从小小的标点符号里便可感知到文章的隐性意脉。一颗心里见风景,一棵树里见天堂。欣赏大自然的美不需要矫揉造作地夸张,它在人们的行文里;发现大自然奥妙,不需要虚张声势地寻找,它在人们的眼睛里;走进大自然风景,不需要拍照留念地定格,它在人们的心里。因此,巴金先生的散文像是用“心”在跟读者交流,把心掏给读者,讲自己心里的话。其散文有着朴实自然的风格、行云流水般的文采,随情而走,随物赋形,常行于当所行,常止于不得不止,自然亲切,无迹可寻。由此可见,当我们用心观察,用心欣赏,用心写作,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和美景,就像巴金先生一样“一心一风景,一树一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