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3日晚上九点多,长沙市韶山南路金三角往上海城方向的交通信号灯绿了,古陈骑摩拜共享单车准备沿人行横道线过去,不料一滴滴青桔共享电动车从机动车道超速驶来,猝不及防的古陈一下就被撞倒在地,差点晕死过去。飙车驶者开始死不承认闯红灯,古陈报警后他就慌忙弃车溜之大吉了。古陈扣下了作为凶器的无牌电动车,然后自己上医院疗伤。几天后雨花区交警大队给出了事故证明,古陈据此向滴滴索赔。但是滴滴虚与委蛇、拒不赔偿,说不定还会使出猪八戒的伎俩——倒打一耙。刚到知命之年的古陈深感自己难以把握自己的命运,只能看淡一切了。
古陈(笔名),长沙人,1992年中文系毕业的老大学生,文学和工商管理双学士,高级政工师(评的),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考的)。曾经号称“国企写作第一高人”,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导致2007年才有幸任中水八局一分公司人力资源部主任(所谓正科级)。
2012年,在中水八局竞聘中荣获第三名后,开窍的他委托中水八局总经理(所谓正厅级)的关系户联络总经理,还准备出10万块钱打点。可那“关系户”当时没要他拿钱,自以为是的他还以为事成后再拿钱,不见鬼子不挂弦嘛。自作聪明的他深信那“关系户”会竭尽全力帮他,因为分公司总经理(所谓正处级)为拍马屁欲让那“关系户”取代他,他挪窝后她就能荣升坐他的位子。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要被安排到工地降级任职,而排名落后于他的人却升级了,他当然坚决不服从组织安排。后来中水八局陆续提拔了好多人,他却一直名落孙山。
几经周折,他损失惨重,沦落到内部待岗、妻离子散、“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地步。2020年2月,他网上投诉到国家信访局,结果是不了了之,说不定还被某些人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万般无奈之下,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他精心创作了一部批判现实主义中篇小说《刺心》。小说约五万七千字,涉及中年危机、竞聘、拉关系、人生感悟、职场、婚姻、婚外恋、ED、创业、杀妻等,对读者更具借鉴意义。小说集可读性、艺术性和思想性于一体,风格亦庄亦谐,情节波澜起伏,大部分内容过于真实,据实描写的某些怪现状大部分人闻所未闻。世界独一无二,不信就看看。
《刺心》陆续上传到了天涯bbs.tianya.cn/post-culture-1086270-1.shtml、百度贴吧tieba.baidu.com/p/6926745225?pid=134622190612&cid=0&red_tag=1232174027#134622190612、凯迪社区http://club.kdnet.net/dispbbs.asp?id=13881290&boardid=5&replyID=90400493&page=1&1=1#90400493、网易云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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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刺心》被某些平台胡乱判定有所谓的违规内容,不得不胡乱删除一些段落。下载《刺心》完整Word文档的文库网https://www.deliwenku.com/p-3452300.html,淘宝网https://item.taobao.com/item.htm?spm=a2oq0.12575281.0.0.50111deb0y94tz&ft=t&id=626248410837。也可加QQ群690210801批判现实主义爆料曝光,在群文件中下载。
刺心
古陈
目录
一 工资增长率 2
二 竞聘 5
三 无性婚姻 13
四 激情KTV 18
五 高级妓女 28
六 换岗 38
七 战胜ED 40
八 找情人 43
九 待岗创业 52
十 挣扎 58
十一 杀妻 62
何苦?何苦?
爱恨应无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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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
古陈
眼见不共戴天的妻子厉如男倒在血泊之中,吴可歌心中天大的愤怒猛然平息了。筋疲力尽的他瘫坐在沙发上,记忆的闸门止不住打开了,往事历历在目。
一 工资增长率
2011年11月,中国筑路第五工程局有限公司(简称中路五局)隧洞分局财务预警:工资总额增长幅度过大,与去年相比,增长率有可能突破百分之五十。分局局长马华军有点慌,立即指示吴可歌进行控制。
吴可歌是中路五局隧洞分局人力资源部主任,已到不惑之年,但仍然时不时感到困惑。大学本科毕业都快20年了,还是个小小的主任,充其量是个九品芝麻官。说得好听点是干人事的人,是个权力部门的所谓正科级干部。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个领导的传声筒,干的尽是涉及个人利益的琐碎事情,偶尔还得干点鬼事。吴可歌对人力资源部主任这个位子并不留恋,但他想利用这个位子爬上所谓副处级干部的位子。
困惑了半晌后,吴可歌赶快在分局人力资源QQ群发通知:暂停发工资,能拖到2012年发就2012年发,最多只发基本工资。紧接着他又在OA办公系统拟写了《关于加强工资发放管理的通知》的红头文件,规定:各项目财务部门只有在接到分局人力资源部下达的工资指标计划后才能在计划内支付工资。
可是为时已晚,2012年1月,分局2011年工资年报基本数据出来了,工资总额比去年增长41%。吴可歌始料未及,急忙进行分析,发现2011年隧洞分局工资总额破天荒地陡然大幅增长事出有因。首先,2011年发还了上届分局领导班子4年的风险责任金。其次,补发的分局和项目二级班子2010年薪较高。第三,2011年国际项目职工增加不少,国内项目职工减少不少,而国际项目职工工资几乎比国内项目职工高一倍。第四,近几年生产总产值增长率较高,基本都在20%以上,而工资总额增长率都在20%以下,2011年工资总额爆发性增长也包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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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涨因素。第五,市场竞争激烈,企业用工成本大幅度上升,别的单位包括中路五局下属单位大涨工资,隧洞分局也只能跟进。第六,国家号召提高工资,“十二五”规划纲要提出,要努力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2011年正好是“十二五”开局之年。第七,国资委积极推进央企兼并重组,中国筑路集团希望迅速做大兼并别人而不被别人兼并,便赶紧跨越式发展,有如发动“大跃进”运动。第八,大势所趋下,中路五局2011年放松了控制工资总额,没有下达工资指标,也没有确定工资封顶线。“一统就死,一放就乱”,堂堂央企有点乱。
分析归分析,当吴可歌粗略计算出分局2011年国内在岗职工(不含二级班子成员)人均工资比去年增加31%时,心中犹如大水冲崩土地庙——慌了神。这个数字几乎比以前高一倍,而且湖南省2011年在岗职工工资增长上线是20%。
稳定情绪后,吴可歌决定联系中路五局另外一个专业分局的人力资源部主任。
“去年工资是涨得厉害,听说金沙施工局涨了差不多一倍,我们分局国内在岗职工工资也涨了百分之三十。”七分局人力资源部主任王安兰实话实说。
“这个太高了,报上去有问题。”吴可歌担心出问题。
“管他的,没办法,弄虚作假也不行,我们按实际情况报就是了,出了问题大家担。”王安兰赌气般说。
可吴可歌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只要把工资报表调到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地步就没问题,像自己这种老手兼高手调个工资报表那还不是“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现在关键问题是要把国内在岗职工人均工资增长率定下来,而这个增长率恐怕只有去问中路五局人力资源部统计员小黄了。自己平时不喜欢请客送礼,但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抱佛脚了。快过年了,又有求于人,空手而去肯定不行,杀猪还是杀驴送给他肯定也不行,还是先用公款买点小礼物送给他吧。
径直走到统计员小黄面前,吴可歌顺手将一张面值500元的购物卡塞到他微微打开的办公桌抽屉里。小黄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微笑着说:“哟!吴主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吴可歌也微笑着说:“想向你这个专家请教一下国内在岗职工人均工资增长率的问题。”
小黄一脸为难地告诉他,不是自己不告诉他,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国内在岗职工人均工资增长率是多少,2011年情况特殊,连大概的数字都估计不了,要等到全局的二级单位工资报表系统都定下来不动之后才知道。
“以前定封顶线,小学生都搞得定报表,现在这样子鬼都搞不清。这个蛋糕怎么切咯?”吴可歌不满地说。
小黄夸张地 “哈哈”一笑:“你们按实际情况切就是了,反正七分统计,三分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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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可歌也夸张地 “哈哈”一笑:“是三分统计、七分估计咯。”
吴可歌怏怏回到办公室。“吴主任,”劳资员求助式地说,“工资报表系统都填好了,你看看行不行?大后天就必须报上去了。”
吴可歌有气无力地瞥她一眼:“我明天一早来调。”
他也想找个分管领导来定夺,但分局技术、财务、经营、物资、市场等部门都各有专业分管领导,而人力资源部由局长、书记共管,其实没有具体的专业分管领导。问局长、书记这么专业的问题也是对牛弹琴,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取笑一番。
吴可歌心想这次情况十分特殊,问谁都搞不清工资增长率,看来得零分统计,十分估计了。全五局突破湖南省2011年在岗职工工资增长上线已成定局,初步估计会达到30%,估计五局各二级单位不会报这么高的数字,估计五局总部最后会进行调整,估计合适的数字是25%左右。
连续调了3天报表,吴可歌已是头昏脑胀、心力交瘁。此刻已到最后关头,他一拍脑袋,一咬牙,一横心,终于将隧洞分局2011年国内在岗职工人均工资增长率定在了25.4%。
就在吴可歌逐渐淡忘“工资增长率”时,隧洞分局召开领导班子例会,人力资源部主任照例列席会议。
与会领导班子成员逐一发言。轮到总会计师发言时,他似乎轻描淡写地告诉大家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我们分局这次年薪考核还可以,只是工资史无前例地低于五局平均数,局人力资源部扣了我们的分,局长要扣5千块年薪,其他班子成员也要扣3、4千块年薪吧。”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分局领导的目光唰的一下像离弦之箭一样齐刷刷地射向吴可歌,但没有一个人对他开腔。吴可歌此时真是万箭穿心、无地自容,他感觉他们的眼睛就是黑洞洞的枪口,自己就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罪犯。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吴可歌慌忙逐个联系五局人力资源部统计员、劳资室主任、人力资源部副主任等人。他们说什么这次情况特殊,大家报上来的实际数字有这么高,是你们自己报的数字低了;现在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熟饭,无法更改;五局人力资源部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就是隧洞分局人力资源部报数的问题。
“猪娘养的!”吴可歌真想破口大骂,真想找领导的领导、上级部门的上级部门去申冤。可转念一想,这个事还真没法往外说。申冤对别人不利,对自己也不利,不仅会成为众矢之的,自己做假账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啊。是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无处申冤,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只能是打落门牙和血吞了,只能是阴沟里翻船阴沟里洗了,怪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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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何况是针对错误的政策。只要想办法把分局领导的经济损失弥补回来,就可以“立功赎罪,重新做人”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吴可歌自鸣得意地向马华军汇报:“我刚刚向局人力资源部报去年分局领导班子已发工资的时候,局长已发工资少报了5千块,其他班子成员也按比例少报了3、4千块,这样补发年薪的时候就会补回来。”
“那有什么卵用?”马华军强压怒火、冷若冰霜地说,“我们的名声都臭了。方大志书记在全局大会上点名批评了我们。”
一桶冰水把吴可歌浇了个透心凉,也把他彻底浇清醒了。5千块钱比起领导的名声、前途来说算根毛!何况5千块还要交个人所得税。自己可真是“明察秋毫之末,而不见舆薪”了,自己可真是臭不可闻了,自己可真是被认定为影响分局领导尤其是分局局长上调的千古罪人了,可真是千古奇冤。
吴可歌有“一走了之”的想法,却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岗位。好不容易混到了体制内企业正科级职位,工作稳定,待遇不差,生活在大城市,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别人削尖脑袋都进来不了,难道自己舍得出去么?难道自己有另外的出路么?中路五局隧洞分局以外的单位没有领导会要自己,出去创业前途难料,出去应聘?据说私营企业员工的平均工资只有国有企业职工的百分之六十,一年不下10万元的工资谁也不会给你。
鲁迅先生说:“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吴可歌痛定思痛,认为梦醒了无路可走就不要走了,人在阵地在,阵地在工资在,做个厚脸皮的人,绝不轻易放弃现有的位子,先死守阵地,再死等逃离黑夜的机会来临。我是国企职工,是主人翁,是掌握了一些小秘密的主任,领导要想整我的话,那可是男女厕所间的墙——没门!再说千错万错不是我的错,身正不怕影子斜,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不了先当一块厕所的石头。
二 竞聘
春去夏来之际,中路五局班子换届,党委书记方大志摇身一变成了总经理,副总经理罗文强荣升为党委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在人身上,新任总经理方大志和书记罗文强在五局掀起了一轮所谓正处级干部调整的高潮。
正当吴可歌等不相干、不甘心之辈“静观沧海潮涨潮落,闲望巫山云卷云舒”之时,中路五局的天空突然又传来一阵惊雷:公司决定于8月在全公司范围内陆续以公开竞聘的方式选拔公司机关部门和二级单位16个局管干部岗位,其中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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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局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一名和公司工会办公室主任一名。
吴可歌心中大动,升为所谓副处级干部的机会来之不易,心动不如行动,管他三七二十一,去报名参加竞聘,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说不定能抓住机遇,促成飞跃,成为别人眼中的千里马。再不济也能癞蛤蟆打立正——露一小手。
10名竞聘选手端坐在7楼办公室,其中有公司总部的业务主任,有二级单位本部的综合办公室主任、党群办主任、党支部书记,有项目部的经理、党支部书记。
吴可歌认识竞聘选手9人中的2人——公司党委工作部业务主任周彩桃和四分局党群办主任王香桂。其余不认识的7人中,有2名青年引起了吴可歌的注意。一名是不到30岁的健美女青年,她那微微卷曲的黑发拢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辫,一双黑色闪亮的大眼睛更是顾盼自如,浑身上下充满着青春活力。另一名是约30岁的小个子男青年,他脸庞瘦黑,梳着个中分头,看起来有点“二”,好一个“小二黑”。通过周彩桃的介绍,吴可歌知道了那名女青年名叫萧沐春,是一分局机关党支部书记兼团委书记。“小二黑”名叫高志刚,是金沙施工局党群部主任。
抓阄后,竞聘演讲开始进行。周彩桃抓了个“2”。等第一个选手进场开始演讲后,周彩桃不慌不忙地从手提袋中拿出几本演讲稿。王香桂惊呼:“你的演讲稿装订得真好!”
众人定睛一瞅,才发现周彩桃的演讲稿就如投标装订的标书一样标致。
吴可歌从挎包里掏出自己的几份演讲稿对周彩桃说:“你的演讲稿是精装本,我的连简装本都算不上,只是用订书机装订的几张纸而已,拿不出手啊。”
“是的,”“小二黑”接上了话,“周主任的演讲稿就像精装房,吴主任的演讲稿就像毛坯房。”
萧沐春快言快语地说:“但吴主任的演讲稿更符合‘两型社会’的‘资源节约型’的要求。”
王香桂叹了口气:“你们都准备了演讲稿发给评委?我都不知道要发演讲稿给评委。是应该准备演讲稿发给评委的。”
萧沐春不以为然:“那不一定,你发演讲稿给评委的话,评委就可能只顾看演讲稿而顾不上看你的演讲风采,你就像在开工作会的时候作报告一样。”
“小二黑”跟萧沐春开玩笑:“你是美女,当然不用发演讲稿给评委,评委只看你的迷人风采就会如沐春风,就会给你高分。”
萧沐春拔高音调回击“小二黑”:“你看起来有点憨,原来是装憨。”
“小二黑”一拍大腿转移话题:“这次竞聘真是巧,选手正好是5男5女。”
“正好应验了毛主席‘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豪言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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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次竞聘是不是‘巾帼不让须眉’?”周彩桃矜持地说。
萧沐春噘噘嘴说:“女的本来就不比男的差,像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女皇帝武则天、科学家居里夫人等等。”
“‘谁说女子不如男’,但也就那么几个女子。”“小二黑”不服气地说。
萧沐春挑衅地说:“那这次竞聘我们就PK比比看。”
“这天气太热了,哪有心情PK咯。”“小二黑”高挂免战牌。
萧沐春笑道:“是啊,这天气热得你和孜然牛肉之间只差一把孜然。”
“当电风扇变成了电吹风,我觉得人生都失去了意义。铺了个凉席,一睡变成电热毯了!汽车不用点火,自己发动了!在路上遇到个陌生人,一下就变熟人了!桌子太烫,麻将刚码好,居然糊了!”“小二黑”说起了网文《40℃,长沙人民的呼声》中的句子。
一分局株洲项目部经理何立人直愣愣地说:“我都不知道怎么答辩,肯定会考糊。”
答辩的组织更是煞有介事。答辩前评委选定试题,明确评分要点和评分标准。10名选手依抽签顺序一个一个地进入会议室答辩。工作人员提前10分钟引导选手单独进入一间房子看题。
最后一名选手答辩结束一小时后,所有的评委和选手齐聚会议室,竞聘最紧张、最刺激、最精彩、最扣人心弦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临,现场气氛有几分凝重。吴可歌暗自思量:自己这次竞聘整体表现不错,如果别的选手没有提前得知答辩题的话,自己获得的名次应该会在前4名之列。
中路五局书记罗文强轻咳一声,徐徐地站起来大声说:“各位选手,虽然你们准备时间不长,日常工作都比较繁忙,有的人昨天才从遥远的工地赶到火热的长沙,但你们表现都很好,你们都是获胜者!现在将竞聘得分结果公布如下:高志刚92.29分,周彩桃91.38分,吴可歌90.22分,王香桂89.73分,萧沐春88.43分……竞聘职位按1:3的比例入围。入围选手将进入民主考察程序,考察工作完成后形成报告提交公司党政联席会决策。原则上前6名都有希望,也许还有别的岗位安排。”
回到家里,吴可歌将竞聘情况告诉了在开小服装店的妻子厉如男。
8年前,怀揣高中文凭的厉如男到处应聘到处碰壁,便一根筋似地要买门面做生意。夫妻俩筹钱、贷款,终于买了3个门面,厉如男用其中一间开了个小服装店,其余两间租了出去。当时吴可歌听售楼小姐吹嘘说门面过几年价格会翻倍,他还以为她是个骗子,现在不得不承认她是个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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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竞聘情况后,厉如男急切地说:“现在得赶紧去找人,找贵人,花大钱也在所不惜。升职就是升值,升职后工资高多了,比做小生意划得来多了,现在开服装店也挣不到几个钱了。”
吴可歌两手一摊:“现在是要去找关键人物、上层人物,但我不知道去找谁。我认得领导,他不认得我,送他钱他都不敢收。我的级别连请他们吃饭的资格都不够。”
厉如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她故作深沉地说:“我有个亲戚在北京,他是个相当有本事的人。他在中国交通总公司上班,应该认识你们筑路集团公司的人。‘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先打电话跟他联系下。”
第二天上午,吴可歌刚跨进人力资源部的门槛,副主任张婷婷宛如迎宾小姐一样地站着大声说:“吴主任早,恭喜你得了第三名。”
吴可歌不由一怔,她消息好灵通,不愧为有上层关系的人。有人说国企机关职工大体可以分成三类:第一类是有才能又有关系的,第二类是有才能没关系的,第三类是没才能有关系的。有才能又有关系的升级快,有才能没关系的升级慢,没才能有关系的难升级。张婷婷算哪类人呢?她毕业于一个榜上无名的大专,原来在五局一个工地上班,两年前她丈夫荣升为某路管局的头目,于是她便由“朋友”方大志安排到了五局隧洞分局人力资源部,不久就荣升为副主任。听说马华军为拍方大志马屁还想让她取代吴可歌,吴可歌平时还有点提防她。
此时吴可歌脑中灵光一闪,心中窃喜。“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现成的不就有一个贵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瞎猫碰到死耗子,得来全不费工夫。
“吴主任,说说你们昨天都PK了些什么?”张婷婷眼睛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她是个多血质、活泼型的女人,有时也有心计,只不过她的心计几乎一眼就让人看穿了。
吴可歌一边简单地叙述昨天的情况,一边琢磨着该如何开口叫她帮忙。
“吴主任,你好厉害哟。”
“一般一般,全局第三。”吴可歌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些。
“你好谦虚呀!升级后要请我们吃饭哟。”
“唉!”吴可歌故意叹口气。
“怎么了?主任有什么心事?”
“没有关系升级难哪!我不升级,别人坐我这个位子也难哪!我没有什么关系,要是你能帮上忙就好了。”吴可歌这句话说得含蓄而清晰。
张婷婷低头压低声音:“好,我试试。”她当然想接他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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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达成了默契,吴可歌甚觉欣慰。
厉如男联系上了她在北京的亲戚陈晋荣。撂下电话后她兴奋地对吴可歌说:“他说他知道你们集团公司总部在北京,他还说他认识你们集团公司总部的个别人。走,我们马上到北京去找他,顺便去旅游一下。”
吴可歌也觉得事不宜迟,先请几天年休假去北京活动吧,到天子脚下找京官去。北京官多并且级别高,即使陈晋荣在交通总公司当个小头目,那级别也不低,说不定能帮上自己的大忙。有个“四知”的顺口溜是这么说的:“到了北京才知道官小,到了上海才知道楼小,到了深圳才知道钱少,到了包厢才知道老婆老。”
买好火车票后,厉如男老道地吩咐吴可歌去买湖南特产:“去买1条蓝芙蓉王烟和2瓶大酒鬼酒。”
吴可歌不解:“就这? 不准备个2万块钱?”
“2万块哪里够?”厉如男斩钉截铁地说,“得准备10万块。”
“要这么多?”
“做官不就像做生意,投资越多,赚得越多。”
“我们现在哪有这么多钱?”
“先跟他谈好再打钱,谈好的话借钱也要凑齐,不行的话办2张信用卡刷钱。”
吴可歌不由想起李白的诗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陈晋荣在饭店为吴可歌一家三口设宴接风,令人诧异的是他并未带家属。陈晋荣从容地解释说:“北京老堵车,他们来不方便。”他一张较正直的国字脸上戴着一副黑宽边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但看不出来是春风得意还是郁郁不得志,或许是介于春风得意和郁郁不得志之间。
他们边吃边谈,不过只限于聊聊往事,拉拉家常,半天未切入正题,吴可歌坐着干着急。正好小孩说要上卫生间小便,吴可歌便给厉如男暗使了个眼色,然后牵着小孩的手走了。
厉如男鼓起勇气向陈晋荣讲述了吴可歌的竞聘情况,请他多费心。
陈晋荣面露为难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厉如男望着他着急:“这可能是吴可歌最后、最好的机会了。要不先打5万元给你做活动经费,别的钱以后再打。”
陈晋荣沉默了一刻后说:“现在抓得紧,都不敢动了,都不敢收钱了。事儿难办,我先去找下关系看,钱等以后再说吧。”
北京是历史文化名城,拥有众多历史名胜古迹和人文景观,是个旅游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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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吴可歌和厉如男满怀心事,旅游起来很不得劲。他们到了长城觉得自己不是好汉是乞丐,到了天安门广场觉得自己相当渺小,到了故宫觉得自己的房子相当少,到了十三陵觉得活人有太多烦恼。只有女儿天真烂漫,开心得像一只刚学会飞翔的小鸟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也给吴可歌和厉如男带来些许快乐。只可惜北京有雾霾,天空朦朦胧胧的,难觅蓝天白云的踪影,好似朦胧诗主要代表人物顾城《感觉》中的描写:“天是灰色的,路是灰色的,楼是灰色的,雨是灰色的。”
三天后,陈晋荣打来电话说找到一个筑路集团公司的部门负责人,他答应帮忙。集团公司的部门负责人好歹也是正厅级,跟中路五局总经理和书记平级,他说话自然相当有分量,“朝里有人好做官”。吴可歌心花怒放,哈,双保险了!老婆和张婷婷两边的关系双管齐下,抓一顶乌纱帽,那还不是瓮中捉鳖——手到拿来。嘿嘿,小二黑,你虽然侥幸争得第一名,并有兼任金沙施工局局长的公司副总经理鼎力相助,也未必能稳操胜券,论资排辈也该我这个老大哥上,不过你也应该可以得到公司工会办公室主任的位子。第二名周彩桃则另行安排,毕竟男人比女人更适合当办公室主任。吴可歌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嘴里轻轻哼起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厉如男瞅着吴可歌近来难得的笑颜,脸上泛出了得意的笑容。
时光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两周时间一晃而过,而公司党政联席会迟迟未开。原因是或者总经理出差未回,或者书记出差未回,或者其他某个重要领导出差未回,领导凑齐一桌也难呐。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心在嗓子眼悬着,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不分昼夜地辛勤活动、默默付出。据透露社的小道消息说:“公司党政联席会没有开,但竞聘上位的人选已经内定下来了。”
公司网站发布了正式的新闻消息:为了创新机制,进一步深化干部人事制度改革,8月8日—28日,公司在长沙总部开展了大规模的中层干部集中竞聘活动。本次竞聘共有178人报名,经初选有79人参加了公司机关部门和二级单位16个中层干部岗位的竞聘……公司赛马与相马相结合的选拔方式为大家提供了一个开放的平台,有利于员工展现自我、锻炼自我,找到适合自己的岗位。今后公司将对岗位情况进行进一步梳理,将竞聘常态化……
公司党政联席会终于胜利召开了。对党群岗位竞聘前四名选手的安排是:第一名高志刚任一分局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第二名周彩桃任公司工会办公室主任,第三名吴可歌任柬埔寨项目部综合办公室副主任,第四名王香桂任公司党群部副主任。
结果也许不出某些人所料,却太出乎吴可歌的意料!吴可歌顿觉如五雷轰顶,一颗心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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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暴风巨浪的一只小船,剧烈地震荡。第四名王香桂竟然“越位”升级了!她到底找了什么天大的关系?怎么我的双保险都失效了?就算厉如男的亲戚——中国交通总公司的陈晋荣帮不上忙,张婷婷的那个关系户——公司总经理方大志应该能帮上忙呀。方大志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安排一个好一点的位子我会离开么?我不离开,张婷婷能坐上主任的位子么?是不是他们的关系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深?是不是他故意如此安排?难道是因为没有提前送钱给他?不是不见鬼子不挂弦吗?看来这回只有坚决不服从组织安排了,我不服!死也不服!
陈晋荣打电话给厉如男,说现在风声紧,事已至此,他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完蛋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断了。陈晋荣很有本事的牛皮也被戳破了,有如平型关一战打破了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真的是真理,“实践是检验牛皮的唯一标准”也真的是真理。
“那个集团公司的部门负责人不过随口敷衍他罢了,他肯定连个小头目都不是,不过一个小喽啰罢了。找他也没用,早知道就不找他了。”吴可歌郁闷地说。
“你是个窝囊废,你自己就找不到人。”厉如男说话也难听,她不愿意别人说他亲戚不好的话。
吴可歌连日的郁闷化成心头之火:“我就这样子了,你有本事找别人去!”
厉如男气得双眼圆睁:“我当初瞎了眼!找到你这种人。”
吴可歌像只斗鸡:“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厉如男针尖对麦芒:“那你滚!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吴可歌恼羞成怒,摔门而去。结婚十年了,婚姻就犹如现在的工作,现在的工作就犹如鸡肋,都已到了“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地步。婚姻真是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十年失守么?婚姻果真是爱情的坟墓么?可两人结婚的时候又有真爱情么?自己莫名其妙地结婚大概是因为年龄大了,再不结婚就成异类了。估计大多数人并不是因为有爱情才结婚的,爱情本是奢侈品,我等凡夫俗子不配拥有。
吴可歌漫无目的地乘坐公交车到了湘江风光带。这里的人还真不少,他们有的在散步,有的在唱歌,有的在跳舞,有的在打牌,有的在下棋,有的在聊天。吴可歌默然、孤独地走在嘈杂的人群中,心中倍感无奈、寂寞、凄惨、愤懑。
边踱边看边想,吴可歌不知不觉地走上了桔子洲大桥。他直勾勾地盯着江水,心中暗叹南唐后主李煜的词写得好:“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突然天空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对吴可歌说:“活着没有意义,毫无意思,不如纵身跳入湘江,就如天王巨星张国荣从高楼纵身一跳,刹那便成为永恒。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人死如灯灭,就当长睡不起,就当没来过这个可恶的世界,就当没见过那些可恨的人。一了百了,一切都解脱了,再也没有痛苦,再也没有悲伤,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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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烦恼,再也没有忧愁。”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哈姆雷特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吴可歌心中犹豫不决,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就在此刻,他的手机响了。一接听,女儿乖巧的声音传至耳中:“爸爸,你在哪里?你快回来!记得给我买个面包当明天的早餐啊。”
吴可歌陡然清醒过来。自杀徒使亲者痛,仇者快。况且自己还没有享受够人生,还有好多玩意没尝试过,还有钱财没花完。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好死不如赖活着”,即使痛不欲生也要坚强地活着,我真的好想再活五十年。
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桥下的桔子洲灯光闪耀,三五成群的人来来往往,不时发出各种嘈嘈切切的声音。吴可歌独立桥上看风景,只有明月默默地陪着他。“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他心中默念这首古诗,转念一想,觉得竞聘也是有人欢乐有人愁啊。又何苦怪张婷婷?她也想让我高就后坐我的位子。为达目的,她肯定会竭尽全力,“不用扬鞭自奋蹄”。奈何天不助她,她也无可奈何,“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又何苦怪厉如男?夫妻本是一条绳上的两只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工资有我的一半,也有她的一半。为了我升官发财,她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奈何她的亲戚无可奈何。又何苦鄙视第四名王香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想往上爬?她也是个人才,她年龄也比较大了,她不过是讨回了公道。又何苦埋怨陈晋荣,人人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又何苦怨恨方大志,关系不到位,资金不到位,人家凭什么提拔你?北宋大文学家苏东坡在他的典范词作《水调歌头·中秋》中写道:“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对于一般的人不应有爱,也不应有恨。
风儿不知从何处吹来一片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亮,天下顷刻间黯然失色。吴可歌宁愿自己就是那一片乌云,无牵无挂、无拘无束、无忧无虑、无心无肺、无爱无恨地在天空中飘来荡去。
吴可歌心中百感交集,索性填词一首:
如梦令
大桥月夜
皎月凌空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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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引闲愁无数。
桥上透心寒,
桥下笑谈不住。
何苦?何苦?
爱恨应无生处!
三 无性婚姻
厉如男从房屋中介那里得知天心区有一套179.5平方米的二手房要低价出售,便叫吴可歌一起去看一看。
“我们3个人住那么大房子干什么?”吴可歌不以为然。
“你的亲戚都买大房子了,我们也要买大房子,住180平方的大房子有面子。再说是房子总会涨价的。”
吴可歌心想先看一看也无妨。
这套房子芳龄9岁,地段还行,价格不贵。房子位于该栋楼西头突出部,南北通透,挨着一片小树林,可谓远离闹市喧嚣,尽享静谧人生,一个大优点就是在房里吵架不会轻易被外人听见。吴可歌没想到自己会对这套房子一见倾心。
交了定金后,他们赶紧筹钱。首先取出所有的积蓄,最后抵押贷款,终于购房成功。
然而装修还需要钱。
吴可歌觉得前房主装修好的地板、卫生间都还可以保留,这样可以节约一笔钱。但厉如男非要一切拆掉重装,结果预算要14万元。
厉如男带头厚着脸皮从她亲戚那借钱,然后她又厚着脸皮催促吴可歌厚着脸皮从他亲戚那借钱。总算是凑够了装修钱。
吴可歌破天荒厚着脸皮从他亲戚那借了不少钱,心里对厉如男不满却又不好发作,心想由她去装修吧,反正只有这么多钱了。
然而买家具家电还需要钱。
吴可歌建议买点便宜点的家具家电算了,但厉如男非要买国产名牌家电,家具也要大气、上档次的。
厉如男带头厚着脸皮向她的熟人借钱,结果碰壁。然后她又厚着脸皮催促吴可歌厚着脸皮向他的熟人借钱。吴可歌脸皮不够厚,只从他大学同学丁浩天那借到2万元后就罢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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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借钱,自讨没趣。”吴可歌没好气地说。
“关键时刻肯借钱的人才是好人。”厉如男感叹道。
“别人又不欠你的,不借钱给你也正常。”吴可歌不耐烦地说。
“是啊,不借钱了,先用这2万元买一部分家具家电,别的家具家电慢慢买,反正我们两个人都能挣钱,反正房子要空一段时间把装修污染散了。”厉如男乐观地说。
“但是门面、房子还贷都需要钱,”吴可歌加重语气,“还有借的钱总要还的。”
“嗐!没事,反正我们还有租金,反正我们两个人都能挣不少钱。”厉如男把手一挥,“等我们搬进新房就可以把原来那套房子租出去抵房贷。”
吴可歌对她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心里却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对你翻白眼。”
几个月过去了,看着鸟枪换炮、旧貌换新颜的大房子,吴可歌心中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老婆也该换了,或者找个二房。”
令吴可歌感到非常古怪的是厉如男竟然买了把闪亮的尖刀,她还竟然说它是水果刀。
吴可歌皱了皱眉头说:“这么大,这么锋利,像杀猪刀,也可以杀人,危险。”
厉如男不以为然地说:“买的一套刀具里面就有两把菜刀和一把这样的水果刀,菜刀一样可以杀人。”
搬进大房子新鲜没多久,夫妻俩又开始吵架了。厉如男觉得吴可歌就是个乱室狗熊,房间不整理,东西不收拾,醋瓶倒了不扶,以前住小房子的时候就看不惯他,现在把个光鲜亮丽的大房子搞得乱七八糟,是可忍,孰不可忍!吴可歌觉得厉如男就是喜欢小题大做,为芝麻点大的事生气,一说话就特别大声刺耳,如同河东狮吼,自己忍无可忍只能跟她吵架。
在厉如男又一次大声指责吴可歌的时候,他也大声指责她:“你一点都不温柔,像个母老虎。”
厉如男颇像被摸了屁股的母老虎,暴跳如雷:“老子就是不温柔,你又不是现在才知道老子不温柔,你要找温柔的去找就是了,以后别碰老子!”一张大饼脸因怒气冲冲而扭曲,看起来有点恐怖、丑陋。
当初看似可爱的圆脸今日怎么蜕变成了这副鬼模样?让人一点都不感兴趣。想到这,吴可歌突然平静地、冷冷地说:“老子对母老虎没性趣。”他不知道厉如男听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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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如男听懂了,但她并没有继续大发雷霆,她抑制住满腔的愤怒冷笑道:“你就不行,你就不像个男人。”
自从乔迁新居后,他们的生活包括性生活更加不和谐了。吴可歌发觉自己的性功能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障碍,有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冲动的感觉,正要付诸行动,可面对老虎般的黄脸婆,那点冲动又跑得无影无踪了。怪不得叫“老婆”,那明明就是“老虎般的黄脸婆”的简称。而厉如男对他也已不感兴趣,就好像他不是男人、她不是女人,异性相吸的原则在他们之间就如同过期很久的伟哥一样,是失效的。夫妻俩的感觉不像左手摸右手,而是像左右手互搏。
吴可歌心中愤懑,嘴里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你就不像个女人。”
厉如男气愤地瞪着吴可歌,冷酷地说:“你搬到别的房间去住,我和女儿一起睡。”
吴可歌瞧也不瞧厉如男,冷漠地说:“好啊,反正有空房。”
厉如男铁青着脸,冷酷地转身离开。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我宁愿和你冷战到底。”吴可歌心想,然后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搬东西去了。
夫妻俩自此就房内分居了,但吴可歌感觉比原来要好。吴可歌上班早出傍晚归。厉如男开服装店请了个妇人,两人轮班,周末无休。厉如男不想回家面对吴可歌,便上长中班,上午9点多出去,晚上9点多回来,似乎一心扑在工作上。两个人少照面少说话就少了矛盾,少了争吵。
然而更大的矛盾出现了。
吴可歌发现厉如男晚上有时回家很晚,都深更半夜了,服装店不可能开到那么晚,可能是打小麻将去了吧,她以前有这个爱好。
周五晚上十一点,厉如男还没回家,吴可歌决定在客厅等她回家面谈。可左思右想、左等右等,等到深夜一点钟连个鬼影也没有,他实在顶不住困意,只好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吴可歌深吸一口气,深思了半个小时,决定在餐厅跟厉如男深谈。
九点钟,厉如男到达餐厅。吴可歌强压怒火,平静地问她晚上跑哪里去了?
“没跑哪里,”厉如男满不在乎地说,“到酒吧玩去了。”
吴可歌生气地冷笑道:“都中年妇女了还去那种乌烟瘴气的鬼地方干嘛?”
“放狗屁!酒吧是好玩的地方,中年妇女也不少。”厉如男不满地说,“家里死气沉沉,就像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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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结婚就像是走向坟墓,装修一新的大房子就是高大上的坟墓,静谧得可怕。坟墓内吵架吵得要死,坟墓外也毫无动静,邻居们是真没听见,还是“老死不相往来”?这要打个架甚至杀个人恐怕也没人知道吧?像小龙女那样愿意呆在坟墓内的美好女人屈指可数,但坟墓内的女人去哪里玩不好,非要去酒吧?去酒吧玩的女人多半不是要钱的野鸡就是发情的母狼,不是被别人玩弄就是想玩弄别人。男人跟她们到外面玩玩可以,但不会娶这样的女人回家。想到这,吴可歌极度失望地说:“离婚算了!”平时难以启齿的话脱口而出。
闻听此言,厉如男气急败坏。她没想到吴可歌竟然胆敢跟她说这句话,如同大太监李莲英竟然胆敢跟慈禧太后叫板。我若不安好便是晴天霹雳!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遗憾的是没有奴才供本宫使唤,本宫只好亲自上阵了。
厉如男冲过来打吴可歌,被他推开了。她又冲过来踢他,他退到墙边,她仍然不依不饶地继续动用暴力。他背墙而战,逃无可逃,便用力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趔趄摔了个四脚朝天。她暴跳而起,歇斯底里地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朝他砸去。他感觉嘴角一痛,似乎有液体流出,一摸是血,他暴怒了,爆发了,决心不顾一切地以革命的暴力对待反革命的暴力,血债血偿!他一边面目狰狞地顺手抄起盛有凉白开的玻璃扎壶狠狠地朝她砸去,一边心中默念着鲁迅先生《纪念刘和珍君》中的一句话:“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她惊骇地往后退,然而已经躲闪不及,扎壶不偏不倚地砸中她的头后掉在玻化石上,玻璃碎了一地,液体从她头上流下,有水也有血。
她一下被砸蒙了,缓过神来就准备抄家伙跟他拼命。他担心她去拿厨房的两把菜刀闹革命,便准备去拿客厅茶几上的貌似杀猪刀的水果刀放手一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细小的身影飘了过来,一声不吭地睁着一双恐惧的小眼睛注视着他们,原来是他们可爱更可怜的女儿欣欣过来了。空气仿佛瞬间石化了,夫妻俩也瞬间石化了。
停顿了几秒,吴可歌夺门而逃。
第一次“华山论剑”以三败俱伤而告终,夫妻俩均受了普通的外伤和内伤,而女儿则受了比较重的内伤。吴可歌本来离婚的念头是那样的强烈,但一想到欣欣就动摇了,离婚受伤害最大的是孩子啊!他决定先和欣欣试探性地谈一谈,如果欣欣能接受的话,就毫不犹豫地离婚。
晚上,就父女俩在家,吴可歌故作轻松地和欣欣聊了一下天,终于说到了重点:“欣欣,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一起的话,你愿意跟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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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欣欣哽咽地说,“你们不要离婚!你们离婚我谁也不跟!”说完就伤心地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那一刻,吴可歌的心里苦苦的、酸酸的,止不住的泪水打湿了眼眶。
惊心动魄的“华山论剑”后,夫妻俩有整整半个月没说半句话,如果实在有事则用手机发短信。半个月后,厉如男想通了。吴可歌再怎么可恶,起码他是个大学毕业生,起码他的工资不低,起码他不抽烟、不酗酒、不赌、不嫖,起码他对女儿好。既然发动战争打不赢他,那就和平谈判好了。
“离婚对大家都没好处,财产和小孩都没法分。”
“大不了我净身出户。”冲动地说出这句话后,吴可歌觉得自己欠考虑,欠揍。
“好啊,财产和小孩我都要。”
吴可歌思索片刻后说:“那不行!法院怎么判就怎么分。”
“那不行!我们就这样过吧,反正我们死了以后财产都是欣欣的。我们离婚,欣欣怎么办?”厉如男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吴可歌小吃一惊,好久不见“母老虎”流眼泪了,但愿她的眼泪不是鳄鱼的眼泪。她脾气大、爱去酒吧,其他方面还都凑合。好多家庭都是凑合着过,那我们也为了女儿凑合着过吧。她到外面胡乱花钱胡乱去玩,那我也到外面胡乱花钱胡乱玩去。她不管我屁事,我不管她屁事。要是她在酒吧喝酒嗑药变成疯子就好了,要是她在路上不幸被车撞死就更好了。
夫妻俩口头订立了互不干涉、和平共处两项原则,开始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无性婚姻生活。两个自尊、自私的冷血动物既不过性生活,也不离婚,相敬如冰,惜语如金,井水不犯河水,恰如一首歌中所唱的:“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虽然无性婚姻看似不合理,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德国著名哲学家黑格尔的这句名言合理地解释了这世上为什么就存在不少这样看似不合理其实合理的无性婚姻。不过法国著名存在主义大师萨特和女作家波伏娃终生在一起而绝不结婚的情况在世上存在的倒是凤毛麟角,不知道是不是合理的?没想到的是波伏娃一边帮萨特勾引女学生,一边以牙还牙寻找情人。而中国当代著名诗人顾城的妻子谢烨帮助丈夫找情人英儿,3人生活在一起,更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换得 “自由”后,厉如男愈发肆无忌惮地沉迷于酒吧,在那儿她可以寻找到真正的刺激。吴可歌断定她有外遇,说不定还找过鸭,他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不让我好过,我也要让她难过,她刺激伤害我的心灵,我也要刺伤她的心灵,我要报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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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报复”,吴可歌记起一个“报复”的小笑话:一个男人出差回来,撞见老婆与邻居老王鬼混。他怒气冲冲地去敲邻居的门,向邻居太太说:“你老公跟我老婆在偷情。”“太不像话了,我们一定要报复。”邻居太太把他拉进房内,激烈做爱。休息数分钟后,邻居太太又说:“我们再来报复一次吧!”就这样连续报复了四次,当邻居太太要求第五次的报复时,男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算了!我己经不恨他们了。”
自己不是隔壁老王,也没有这样的邻居太太提供报复的机会。对门的邻居太太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可是没有来电的感觉。不说报复,自己也确实需要去外面找个女人。自己那方面到底行不行?需要去外面找个女人试试。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爱情?需要去外面找个女人谈谈。自己正常的生理需求需要去外面找个女人解决,自己空虚的心灵需要去外面找个女人来填补。而今物质越来越丰富,精神却越来越空虚,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是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才行。
庄子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走出暗无天日的坟墓,忘掉曾经相濡以沫的如今面目可憎的老婆,去江湖找个可爱的女人吧!吴可歌像冬眠刚醒来的乌龟,心里蠢蠢欲动。
四 激情KTV
吴可歌心不在焉地在办公室编制分局干部和后备干部名册,丁浩天打来电话:“哥们,今天晚上请你K歌。”
丁浩天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湖南能源工程集团公司(简称湘能工集团)七公司办公室,工作5年就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后来他去读了个在职MBA(人力资源管理方向),毕业不久就被提拔为七公司劳动人事办主任。后来他又去读了个在职博士,毕业不久就升为七公司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去年竞聘七公司党委书记,不料夺标呼声最高的他竟然被七公司副总经理李增杰打败了,而据说李增杰是湘能工集团总经理的亲戚。丁浩天一气之下办了内部待岗手续,开了个人力资源公司,带了3个年轻人创业。不久前离婚的他有时感到困惑,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是厕所里发大水——奋(粪)勇(涌)向前。
丁浩天告诉吴可歌,今天准备单独请湘能工集团人力资源部部长耿海龙吃晚饭,吃完晚饭请他唱卡拉OK,但人太少了,想请老同学吴可歌和刘大伟来捧个人场。
“哥们,没请你吃饭没意见吧?以后再请你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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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我了解,我理解,你的公司要揽业务,你要找人单独沟通嘛。但你除了唱歌就没有更好的节目了么?”
“现在是男人唱歌,女人跳舞。”丁浩天停顿一下补充道,“男人去KTV唱歌,女人去会所或广场跳舞。”
吴可歌直言不讳地说:“你想让我做什么只管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嘿嘿!想让你当我公司的副总经理。以后你也可以挂名,不发底薪,按业务提成就是的。”
走进光怪陆离的“激情KTV”,在穿着长裙的迎宾小姐引导下,穿过迷宫似的走道,吴可歌终于来到丁浩天所说的二楼包房门前。包房里二名中年男人各搂着一名女孩在哼哼唧唧、唧唧歪歪地唱着歌、说着话。
见吴可歌推门进来,丁浩天松开搂着的女孩,站起身来,笑容可掬地说:“来,我给二位介绍一下。吴总,这位是耿总。耿总,这位是吴总。”
“不好意思,喝多了酒,站不稳。”耿海龙嘴里说着这句话,屁股仍然坐在沙发上,左手仍然搂着女孩,却伸出右手准备与吴可歌握手。耿海龙眉毛歪歪扭扭的,一双眼睛贼亮的。吴可歌伸手相迎,心里却有几分不爽。他认为耿海龙不仅仅是不礼貌,还像个色中饿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本色?
二人蜻蜓点水般轻轻握了下手就松开了。见气氛不太融洽,丁浩天又笑容可掬地说:“来,我给吴总介绍一下,这二个妹子是德国公主。”
闻听此言,二个常德的女孩格格地笑起来。
丁浩天继续笑容可掬地说:“吴总,等下刘主任来,你和他一起到负一楼选公主去。”
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刘大伟似救场明星一样推门而入。丁浩天仍然笑容可掬地把他介绍给耿海龙,耿海龙还是像刚才对待吴可歌那个鬼样子对待刘大伟。刘大伟却似乎毫不介意地微笑着跟耿海龙握手。不愧是办公室主任!吴可歌不禁自叹弗如。
在去负一楼的路上,吴可歌忍不住问刘大伟:“怎么这里的小姐叫公主。”
刘大伟斜睨吴可歌一眼:“你OUT了吧,现在KTV包房的小姐都叫公主。”
吴可歌抬杠:“陪舞的女人叫舞女,陪唱的女人应该叫歌女。”
“她们只陪唱么?她们也陪舞,KTV包房可以边唱歌边跳舞,还可以蹦迪。”
“那她们应该叫歌舞女。”
“不好听。不过叫公主也不好,糟踏了公主的名头。”
“小姐的名头已经糟踏了,现在轮到公主了。”
“不知接下来轮到谁?”
吴可歌想起二个公主格格笑的样子,不由脱口而答:“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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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塞,你还真有创意,你太有才了。”
“哈哈,你也真沉得住气,耿海龙那个鬼样范你也没事人一样。”
“你不要忘了偶们是在帮老同学,是配角,人家才是主角。再说人家职务比偶们高,年纪比偶们大,搬俏也是可以谅解的。”
“总觉得有点不舒服。我们又不是他的下级,他搬俏也不应该在我们面前搬俏。我看他像个色中饿鬼。”
“嗐,没事儿,哪个男人不好色?英雄本色,‘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偶们也去点俏姑娘去。好期待哦。”
“OK,她们糟踏‘小姐’、‘公主’,我们去糟踏她们去。”
“哈哈,对。不过我们只是轻度糟踏她们,没有深度。”
二人边走边聊,只一会儿便来到负一楼大厅。转眼望去,吴可歌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约二百个穿着清凉的美眉形态各异地排排坐着,可谓环肥燕瘦、美女如云,场面蔚为大观!吴可歌第一次来这种大场子,貌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由得眼花缭乱,大开眼界,大饱眼福。他还想起一个小笑话:小明在日记中写道,在上学的路上我看到一堆狗屎,我大吃一斤。
刘大伟拍拍吴可歌的肩膀,小声说:“想不想大饱口福?赶紧点菜唦。但只能点一道大菜。”
吴可歌也小声说:“花园挑花,越挑越花。”
“眼花心也花是吧?‘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选秀不要太犹豫,看见你一见钟情的美眉就带走。跟偶上。”
刘大伟和吴可歌一前一后顺着美眉们坐的地方边走边看。被他们浏览的美眉们也以各种眼神浏览他们,多数美眉的眼神是漠然的,没有一个美眉的眼神是谄媚的。吴可歌越走越觉得心里发虚,感觉那些美眉望着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竞聘答辩时评委们望着自己的眼神,那是领导的眼神,那是裁判的眼神,那是判官的眼神,那是居高临下的眼神。怪不得叫公主,是有点高傲。难道是她们对中年猥琐男不感兴趣?吴可歌暗自思量。
刘大伟选中了一个看起来相对清纯美丽的美眉,他催促吴可歌:“怎么?还没看够?朕可要走了。”
吴可歌心里也有点发急,他赶紧用眼光往前扫描,发现一个还算中意的略显成熟的美眉。她的瓜子脸光洁白皙,嘴唇像玫瑰花瓣,瞳仁就像两颗黑色的水晶葡萄,胸貌似不大,但貌似比较圆润。就要她算了!
刘大伟和吴可歌带着2个漂亮美眉回到灯红酒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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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包房后,四名中年男人与四名妙龄女郎或唱歌或跳舞或交谈或掷骰子或喝酒,包房里顿时热闹欢腾起来,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这也验证了一句民谣:中年男人两大怪,唱歌唱迟来的爱,跳舞要搂下一代。
耿海龙亲密接触着他的公主。他搂着她那柔软的腰肢,摸着她那柔滑的小手,看着她那长发披肩、柔情似水的小样儿,闻着她身上扑鼻的香气,心中不禁春意荡漾。借着酒劲,他将自己的老脸凑到她白净柔美的脸庞上色眯眯地问:“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公主将脸偏开点说:“叫我小焦就行了。”
“哪个jiao?撒娇的娇么?”
“不是,焦头烂额的焦。”
“哦,哈哈,原来你姓焦(性交)。”
小焦嗔道:“你好坏。”
“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着他开始对她上下其手。他在她身上揉来搓去的,有点像搓汤圆。
温柔的小焦内心生气却又不好发作,她明白这个臭男人花三百块钱点自己就是为了寻开心找刺激的,自己被捏捏摸摸、揩点油多半是避免不了的,只要他不太过分就行了,关键部位是不能动的。
耿海龙得寸进尺,伸出右手去摸小焦的胸脯。小焦急忙边用手阻挡,边撒娇般地说:“大哥,你做什么咯?”
小焦的娇言娇样更激发了耿海龙的欲望,他决定“宜将剩勇追穷寇”。他边用右手顺着小焦的光腿往上摸,边奸笑着说:“小妹,我在做爱做的事。”
小焦欲反抗,却被耿海龙用左手搂得紧紧的,整个身子动弹不得。眼看着耿海龙的右手就要摸到大腿根部了,小焦急得略带哭腔地叫喊道:“大叔,我不是鸡!”
这句话似匕首,如投枪,直刺向耿海龙的心房,他立马讪讪地挪开了右手。他想着自己的与小焦年龄相仿的女儿,想着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想着自己在别人面前的正面形象,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做得有点过分,草率了。
觉察到场面有点尴尬,训练有素的小焦见风使舵地点了一首原唱为张洪量和莫文蔚的《广岛之恋》,然后牵着耿海龙的手,十指相扣。两人像情侣又像父女一样唱起来:“……(男)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女)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男)不够时间好好来恨你,(女)终于明白恨人不容易……”
耿海龙牵着小焦又细腻又光滑又柔软又白嫩又清凉的小手,感觉爽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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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老婆的手,就像左手牵右手;牵着情人的手,一股激流心上走;牵着小姐的手,仿佛回到十八九。”他边唱歌边想起了这段顺口溜。
耿海龙和小焦唱得还像模像样,赢得了其他人的一片掌声。吴可歌的公主小史有意叫喊道:“歌声美丽,啤酒奖励。你们两个喝两杯。”
耿海龙回敬道:“喝酒可以,你要唱歌。”
小史马上大大方方地点了一首原唱为张靓颖的《画心Ⅱ》, 站起身来,一甩飘逸的长发,声情并茂地唱起来:“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包房里其他7个人被都被这首歌震撼了。在小史优美动听的歌声带动下,他们全神贯注、鸦雀无声地望着屏幕里优美动人的画面,耿海龙和小焦都陶醉得忘记了喝酒。
小史唱完歌,在大家衷心的赞美声和掌声中款款地坐了下来。
耿海龙叫喊道:“歌声美丽,红酒奖励。吴总,跟你的女朋友喝交杯酒啊。”
吴可歌顺水推舟地跟小史碰杯喝酒。
小史右手端起酒杯吃吃笑着对吴可歌说:“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举杯问领导,我该喝多少?”
吴可歌听后更来劲了,借着酒劲,他一把抓住小史的纤纤左手说:“美女,真有两把刷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史。”
“史什么?”
“就叫我小史好了。”
“你身上真香,我认为你叫史真香蛮好。”
小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她扑哧笑着抽出左手拍了一下吴可歌说:“这名字真难听。”
吴可歌“哈哈”笑了一下后转换了话题:“你结婚没有?”
“小孩都12岁了。”小史淡淡地说。
“小孩都12岁了?”吴可歌暗吃一惊,虽说精装版女人看上去会年轻些,但往高了估计,看样子她也就30岁。
“是啊,没错啊。”小史淡淡地说。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小孩都12岁了,但还没结婚。”
“哈哈,我是没结婚,我离婚了。”
她告诉他,她叫史秀水,34岁了,生长在农村,没受到良好的教育,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几年后就结婚了。前夫脾气大,结婚几年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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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跟她吵架,还打她,于是两个人分开打工,儿子由爷爷、奶奶带。后来前夫找了第三者,他们就离婚了,小孩归男方,但她要出一部分抚养费。她先是在广东工厂打工,太辛苦、时间长、工资低,干了几年就出来了。后来做过服务员、营业员之类的工作,工资比工厂还低,小孩的抚养费都给不起,更别说资助农村的父母亲了。最近经一个姐妹的介绍,她来到这里陪唱,准备干两年挣点钱后买个小门面做点小生意,将来找个老实的疼爱自己的大十岁左右的男人。
听她娓娓道来,吴可歌心中感慨不已。她不是个天生堕落的人,而是为生活所迫才沦落至此,自己何尝不是沦落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人生来并不是平等的,命好的人可不能看不起比自己命差的人,大家也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待KTV公主,但KTV公主是否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来KTV潇洒的那些多情或花心的男人呢?
多情或花心的男人刘大伟借着酒劲用双手拥着他的公主笑眯眯地说:“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只是个符号。”
“那我叫你小A还是小B?”
公主嘴一撇:“难听!你叫我点点就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名字告诉你也没用。”
“我问你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女人结婚有什么用?”刘大伟故装严肃。
点点想了一会儿说:“没什么用,除了可以合法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咯。”
“恭喜你,回答错误。”
“那你说有什么用咯。”
“有个鸟用。”刘大伟撑不住地笑了。
点点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她也撑不住地笑着说:“亏你真想得出来。”片刻后她又故作严肃地说,“你说得也不对,女人不结婚还不是有那个什么用。”
刘大伟也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那确实。结婚了,有个鸟用;不结婚,有多个鸟用。”
点点娇嗔道:“你真坏,罚你唱首歌。”
兴致盎然的刘大伟正想唱歌,他点了一首原唱为王杰的《一场游戏一场梦》,投入地唱起来:“……说什么此情永不渝,说什么我爱你,如今依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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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半夜十二点,除丁浩天外,其他人已是酒至半酣,昏昏欲睡,没了唱歌的兴致,到了该曲终人散的时候了。在丁浩天建议、其他人附和下,耿海龙作为代表最后点了一首原唱为姜育恒的《再回首》,深有感触地唱起来:“……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四个中年男人与各自的妙龄公主拥抱道别后,丁浩天对另外三个中年男人说:“你们都坐我的车,我开车送你们。”
吴可歌端详着丁浩天的脸说:“你没喝酒?不能酒驾的啦。”
丁浩天打个呵欠,摇摇头:“我没喝什么酒,我本来就喝不得酒。那个小蹄子劝我喝酒我都没喝,我说我今天开车,没办法喝酒,她都不太高兴,太现形了。”
“公主喝酒是有提成的,怪不得她不高兴,你也玩得不嗨,不过瘾。”刘大伟直白地说。
丁浩天笑道:“哪像你们一样搂搂抱抱、打情骂俏、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刘大伟一摆手:“数风流人物,还看今宵。和尚动得,我也动得。何况你还出了钱的。你别郁闷了。”
“是有点郁闷,这里的小妞还真是不敢小觑,三百大洋还不能乱摸,搞得我们耿部长不爽。”丁浩天说话一箭双雕。
耿海龙也是个聪明人,他故作吃惊地说:“猪娘养的!三百大洋!便宜的场子都可以脱光她的衣服了。”
“猪娘养的!三百块,杀猪啊!”吴可歌心中大吃一惊,但他不想因露怯而贻笑大方,于是嘴里淡定地说:“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那些小姐也确实就像超市里琳琅满目的货品。
“那确实。这里的公主质量高些。”丁浩天之所以选中这家KTV是因为它相当特别,这里不是由妈咪带几个小姐到包房让客人挑选,而是将小姐都集中在负一楼让客人挑选,让客人有皇帝选秀的感觉。
吴可歌略为不满地说:“怪不得她们有点傲气,就像《红楼梦》中贾宝玉的丫环晴雯,‘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他认为在这家KTV选小姐完全没有“顾客是上帝”的感觉。
耿海龙不以为意地说:“你们中文系毕业的有时候说话文绉绉的。”
“那我说通俗的:其实这里有些公主是婊子。”刘大伟暧昧地笑着说。
“嘘!”丁浩天把食指放嘴边,“不要乱说。”
刘大伟暧昧地笑着压低声音说:“那我更正下:其实这里有些公主不是婊子。”
刘大伟的情绪感染了丁浩天,他也说笑起来:“我听说从前有个女生叫小文,做鸡后就叫小六了。”
“做鸡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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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海龙口无遮拦地说,“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反对共产党。”
刘大伟笑着往下接:“无噪声,无污染,只是偶尔喊一喊。”
丁浩天笑了下说:“现在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其实她们对社会治安也有贡献,不如对这种特殊的无烟囱行业进行合法化、规范化。”
走到丁浩天的轿车前,丁浩天拉开右前门招呼耿海龙坐前排右座。
刘大伟坐上了后排右座,因为他要比吴可歌先下车。
吴可歌相当乐意坐后排左座,他知道后排左座是轿车内最安全的位子,在他心里也是最上等的位子。按国际惯例,轿车内的座位是后排为上,前排为下,后排座位又以右为上,左为下。
车子发动后,丁浩天故意问吴可歌:“吴总,现在人力资源公司好做么?”
吴可歌心领神会地说:“不好做了,劳动合同法已经修订了,劳务派遣不好做了。耿部长是人力资源专家,有什么高见没?有什么业务麻烦给我们介绍下。”
耿海龙挠挠头说:“现在没有什么业务,劳务派遣面临的问题比较大。我们单位劳务派遣员工很多,都退回劳务派遣公司,都采用劳务分包、业务外包的形式问题很大。我们单位有把一小部分派遣员工转为正式职工的想法,但问题也很大。由于关系错综复杂,有一部分派遣员工是职工子弟或亲戚,正式录用也相当麻烦。我建议单位组织可靠的分包商和派遣劳务入股成立几个有相应分包资质的劳务公司,把劳务逐步都转到劳务公司,单位在分包时给予劳务公司关照,在终止、解除劳动合同时该出的钱要出。其实以前住房公积金、企业年金我们都没给派遣劳务交,社保费用的基数也比职工低不少,节约了不少钱。”
吴可歌不由由衷赞叹:“耿部长确实是人力资源专家啊。”他觉得耿海龙的业务水平还是相当高的。开始还认为他是个官僚,是个色中饿鬼,现在看来他是个不坏的性情中人,其情感流露甚至比刘大伟来得还直爽些,他说的有些话是话糙理不糙。
耿海龙嘴里谦虚道:“哪里哪里。其实有些所谓的人力资源专家并不真正懂得做人力资源工作,其实人力资源工作不好做、做不好。像我们单位,集团公司总部有人力资源部门,有十多个专职人员;二级单位本部大部分有人力资源部门,有两到五个专职人员;但项目部都没有人力资源部门,连专职人员都少,大多是兼职,又不享受有关待遇,谁会安心做人力资源工作?项目部的工作是基础,我们连基础都稀烂的,怎么建高楼大厦?”
吴可歌衷心附和:“那确实!”他记起中路五局某领导说:财务管理队伍是团队,人力资源管理队伍是团伙。他本来想说下“团队、团伙”的事,但又怕说多了喧宾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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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耿海龙顿了顿说,“对专兼职人力资源管理人员加强业务培训,建立奖罚制度,给兼职人员发放兼职津贴。二级单位本部成立强大的人力资源部门,配置足够的人员,可以以低成本使用大学实习生和非全日制工作人员。这样本部就可以把项目部的一些人力资源工作抓过来。首先抓住薪酬管理这个龙头,要二级单位本部的人力资源部门签字盖章,项目部财务才能发工资、奖金、福利。然后抓人员配置、抓培训、抓绩效等。”
“耿部长水平确实相当高啊。”吴可歌的话发自肺腑。
刘大伟附和:“严重同意。”
丁浩天也觉得应该称赞耿海龙一下:“那确实!专家水平当然高咯,要不能当上我们集团公司总经理助理兼人力资源部部长,比正处级级别还高一点。”
每个人都有自尊心,都喜欢听肯定、赞美、表扬之类的好话,不喜欢听到批评、指责、抱怨之类逆耳的话。得到丁浩天等三人的一致好评,耿海龙心中着实舒坦,不过他嘴上仍然谦虚地说:“过奖过奖。我比不上你们,我今年都52岁了,学历又只是个大专,没什么前途了。”
“唉!”刘大伟两眼闪出两道灰色的光,“我还没前途些,44岁了,还没混到副处级。”
耿海龙斟酌着说:“那你是要抓紧了。中国有‘45岁现象’,45岁被视为一道坎,到这个年龄还当不了副处级干部,前途就比较渺茫了。”
吴可歌头脑刮起了风暴:“唉!那就要陷入中年危机了。”
说到中年危机,丁浩天觉得他最有发言权,他侃侃而谈:“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规定45岁至59岁为中年人,但好多人30多岁就有中年危机了,不过中国35岁也就算进入中年了,共青团员28岁就退团了。进入中年之后,事业上感觉压力山大,却又无力扭转局面,内心焦虑,有时做出错误的决定。越来越多的中年夫妻的婚姻也陷入了危机,审美疲劳了,爱情没有了,亲情还不一定有。中年危机伴着更年期,更容易出事,甚至做出极端行为。”
见一时无人说话,刘大伟叹道:“是啊!1993年,在新西兰,37岁的浪漫主义诗人顾城杀死35岁的老婆谢烨,然后自杀。谁也没想到。”
耿海龙故作轻松地说:“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结婚时间长了,比白开水还无味,所以想喝喝可乐。为防止因为长时间零距离接触而产生审美疲劳,可以同床不同被,同房不同床,同居不同房。这样还可以提高睡眠质量。”
“说得太好了!中年人最重要的是调整心态,正确认识自己,凡事不要强求。要把自己对伴侣的期望调整到合理水平,加强情感交流和心灵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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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为对方着想,还要过适当的性生活。”丁浩天在这方面有经验,也有教训。
刘大伟清了清嗓子:“好多中年危机其实是从最隐蔽的性生活开始的,中年夫妻性生活越来越少,容易出现问题,不少中年男人都ED了。”
耿海龙“嘿嘿”一笑:“男人20岁是日立的产品,30是微软的产品,40是松下的产品。”
吴可歌故意问道:“那50以后呢?”
耿海龙回答:“五摸六看七叹息咯。我看到美女露出白花花的肉就只想摸两把,干别的都不行了,只能叹息咯。”
吴可歌拍着刘大伟的肩膀说:“有伟哥在就不用叹息咯。”
四个中年男人都会心地笑了。
耿海龙到黄土岭下车后,3名大学老同学继续坐车沿芙蓉路南行。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车辆稀少、灯火辉煌,路旁鳞次栉比的店铺和高楼的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亦真亦幻地闪烁着。《天上的街市》中的诗句浮上吴可歌心头:“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可是此刻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别说明星了,暗星都看不见,月亮也不见踪影。他有感而发:“良辰美景奈何雾霾天。”
刘大伟也有感而发:“‘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丁浩天理解他们的心情,他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口若悬河地开导他们:“45岁以前当不了副处级干部,前途就渺茫了吗?
其实当官也是个危险职业,当官的人其实压力山大,比如工作压力大,行贿受贿心里压力大,想升迁压力大,在外喝酒身体健康压力大。有报道说:中国当官的平均寿命比老百姓少17.5岁。社会上有人戏称很多官员为‘两院院士’:有的进医院,有的进法院。原重庆市司法局局长文强被判死刑后说:‘不要当官,远离功名。’
吕不韦弃商从政,任秦国宰相,权利只在一人之下,结果却被秦始皇逼迫自杀。范蠡在帮助越王勾践灭亡吴国后,弃政从商,结果富可敌国,被后人尊称为‘商圣’。
职场中很多人觉得工作很乏味,没有什么发展,一直非常矛盾,想离开又不愿失去既得利益,最后只能是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被煮死。人生最大的敌人是没有目标和抱怨,有时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职业生涯规划首先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工作,应该是适合你的工作。世界上最好的工作,就是你心甘情愿去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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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一个知名教授下基层调研,问一个老农民:爱情与婚姻的区别是什么?老农民不加思考随口就答:其实相当简单,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是婚姻。教授既惭愧又崇敬地望着老农民自言自语:多精辟啊,这可是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世纪课题啊!原来,事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想干;职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得干!”
刘大伟忍不住调侃道:“你口才好好哟,是不是做传销的?”
丁浩天轻笑一声,继续像演讲一样发表讲话:“性格决定命运,态度决定一切,伟人之所以成为伟人是因为他想成为伟人。你觉得自己不行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自己要看得起自己,人与人之间的办事能力、思考问题的能力是有差别,但世界上那些出人头地的人往往不是那些有最高明的思想的人,往往是属于那些有坚定的信念、将自己的理想付诸行动的人。要自己当老板,为别人打工发不了财,老板的目标不是使他的职员变成有钱人。要经得起别人泼冷水,要经得起挫折和打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
‘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在单位混不下去了也不打紧,大丈夫可以投笔从戎,大不了自己出去创业,可以扯一面杏黄旗,上书四个大字——齐天大圣。”
丁浩天的一席话打在了吴可歌的心坎上,引起了他的共鸣。他自觉在现单位就像在黑夜,身败名裂,前途无亮,自己对工作已毫无热情可言,只想敷衍了事。升级已成水中月、镜中花,梦寐以求的几十万元年薪是永远拿不到了,人比人气死人啊。但怨天尤人也无济于事,于事无补,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与其这样牢骚满腹、庸庸碌碌、碌碌无为地混下去,不如想办法走出去创业,横下一条心闯出一条路来。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出去做什么好呢?我喜欢做什么呢?我擅长做什么呢?外面的世界能让我做什么呢?我最终的事业目标是什么呢?吴可歌陷入了沉思。
五 高级妓女
史秀水给吴可歌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他对她这个真正的美女颇有好感,他觉得她有点像自己的梦中情人,他梦想把她发展成为情人,他记得她说过要找个大十岁左右的男人。婚外情虽然不道德,但恩格斯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离开没有爱情的婚姻、把婚外情人发展成为合法的配偶不就改邪归正了么?
“妹妹你是水,你是荷塘里的水”,可该如何到水中央去呢?虽然已是过来人,但吴可歌自觉追求女人的水平还是不高。前苏联著名作家高尔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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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要搭好阶梯去追求史秀水,最后搭个阶梯到她床上去,还得去买书学习才行。于是他到多家书店去寻觅,终于买到了1本《把妹兵法》。虽说这本书里有些东西写得不大符合实际,但不少地方说得确实精辟,如醍醐灌顶,令他茅塞顿开。原来男女不仅生理不同,心理也大不相同。
还只照书上学了几招,没想到史秀水主动约他参加一个QQ群的活动:到交谊舞会所跳舞。她说她平常很忙,好不容易今天有空,她是这个QQ群的管理员之一,不用买票。
吴可歌不由喜出望外,既然她那有空,自己就得想办法填她的空,“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过他却又隐隐觉得不对,她主动送货上门?意欲何为?
沐浴更衣后,吴可歌赶到目的地,静静地在门外一个阴暗的角落等着,宛如一只守株待兔的猎犬。等着等着,他想起了网传的小段子:1.两种人容易被甩:一种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一种不知道什么叫做爱。2.想和某个人在一起的两种原因:一种是喜欢上人家,另一种是喜欢上人家。3.女人约的男人迟到了有两个原因:一是睡过了,二是睡过了。
男人搞定女人后就化被动为主动了,所以女人不愿轻易被男人搞定。追求见多识广的女人可能要打一场相当复杂的战争,要在这场艰难的战争中站稳脚跟,以至形成“双赢”的局面,那就要坚持“攻心为上”的原则,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以达到最后破城的目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吴可歌罕见地备了一千元现金,以利行动。
没等多久,史秀水摇曳生姿地如期而至。她穿一条窄身黑色长裙,紫色露趾凉鞋露着涂着红甲油的秀气的脚趾,耳畔佩戴一副吊坠耳环,长发飘逸,身材婀娜,唇红齿白。
见吴可歌直勾勾看着她,史秀水得意地说:“歌哥,看上我啦?”说完便温柔亲切地向他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也在甜甜地笑,令他无酒而沉醉。
“是啊,看上你了,”吴可歌怔了怔后老实交代,“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谈一下。”
“什么事情啊?”
“我有个恋爱想和你谈一下。”吴可歌还想说:“机智如我,多谢《把妹兵法》的指导。”
史秀水妩媚一笑,自自然然地挽着吴可歌走向交谊舞会所。吴可歌欣欣然而飘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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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的男男女女陆陆续续来了十几个,女士略比男士多,史秀水看起来是其中最年轻漂亮的女士,没有之一。只有一个群名叫“精灵魔女”的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年轻,但看起来没她漂亮。其他女士也有长得漂亮的,但都比史秀水年纪大。男士们基本上都是40岁以上的中年男人,一个个外表收拾得倒也体面,只是不知道内心如何。
在史秀水的组织下,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无聊地聊着天。
忽听史秀水欢叫一声:“群主来了。”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位年近五旬的梳着背头的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昂首阔步而来,俨然领导莅临。几名群众故意热情地鼓掌,那人仿照领导挥手:“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一好事者振臂而呼:“群主好红,群主好酷,群主是我们的头,群主是红裤头。”
众人撑不住地笑了。
开场音乐响起,18个男教练和4个女教练身着统一服装非常整齐地排队出场,气势非凡。其实交谊舞会所所谓的男教练就是舞男,所谓的女教练就是舞女,他们“下海伴舞为了生活”,他们跳的不是交谊舞,是交易舞。
主持人鬼喊鬼叫几句后,《蓝色多瑙河》舞曲响起,14个舞男分散立于舞池周围,4对舞男舞女迈着轻盈的舞步,旁若无人地跳起优雅的华尔兹舞。
一曲《蓝色多瑙河》响毕,舞男舞女们暂时隐身,轮到跃跃欲试的舞友们上场了。
群主抢先下手,和史秀水随着《今夜无眠》的音乐翩翩起舞,他暧昧地盯着她,她妩媚地盯着他。随着不断的转身,她的裙子开始旋转起来,就像荷塘上面的莲叶。朱自清在《荷塘月色》中描写莲叶:“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此刻史秀水就像亭亭的舞女、一朵盛开的莲花,而群主就像粘在莲花上的一滩污泥、一坨狗屎。莲出淤泥而不染,她应该不会被他玷污。群主,我深深地为你感到悲哀,因为你就是一头猪,你蠢得连自己是猪都不知道,你还配当群猪么?吴可歌人在舞池漫步,心却在醋海翻波。和他一起共舞的“精灵魔女”也心有所感地在他耳边说:“我们好像是电灯泡。”
“爱有几分能说清楚……”一首《糊涂的爱》抒情地飞扬起来,吴可歌先下手为强,邀到打扮迷人的史秀水共舞。她像是擦了“想象”牌香水,香气袭人,勾引得人胡思乱想。
史秀水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和‘精灵魔女’跳舞跳得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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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和群猪跳得好,你们简直比教练还专业,你们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听出了弦外之音,她轻笑一声:“他爱好跳舞,我不能不给他面子吧。再说他是我的老熟人。”
“追你的人不少吧?”他说的话有点酸酸的。
“是啊,他们肯定是看我有几分姿色。”她说完就吃吃地笑了。
“你是貌美如花,招蜂引蝶。”他心中暗想,脸上苦笑,顾左右而言他:“这交谊舞会所男教练太多,女教练太少,感觉不太好。”
“你想免费请舞女跳舞么?”她眼含秋波扫他一眼,“大众舞厅没有舞男舞女,但抽烟的人太多,一眼就可望到‘烟枪’红星闪闪,整个舞厅烟雾缭绕。跳舞说是锻炼身体,还不如说是伤害身体。还有人好意思说:‘哥吸烟是因为它只伤肺,不伤心。’”
吴可歌感觉到她有点鼻塞,便故意问道:“你是不是感冒了?可别传染给我啊。”
“就传给你,同病相怜嘛。”她嗲声嗲气地说。
吴可歌怦然心动,情愫暗生。
一曲终了,他意犹未尽,期待下一曲再邀她。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一首《水手》响起,吴可歌刚站起身,另外一个可恨的男士已经捷足先登了。吴可歌直怪自己速度慢,怪别人速度快,怪别人跳舞水平高,怪自己跳舞水平不够高。管她三七二十一,等下自己干脆就坐史秀水身旁,“近水楼台先得月”。
史秀水的黑色长裙宛如一朵乌云,裹着她那曲线玲珑的胴体在舞池中飘然而来,飘然而去。吴可歌的眼睛也随着她瞟来瞟去。
一切尽入“精灵魔女”眼中,她故意问吴可歌:“你平常不容易感冒吧?”
“她何出此言?不会窃听到我与史秀水的对话吧?”吴可歌心中一时不解,便随意说道:“那确实。你问我这个干嘛?”
“今天我们单位请了保健专家讲课。专家说最近长沙天气变化大,为了防止感冒要多吃点醋。”“精灵魔女”说罢便嗤嗤地笑了。
吴可歌脸上有点挂不住,忙拉“精灵魔女”跳舞。
“等你我等了那么久,花开花落不见你回头……”缠绵伤感的慢四步音乐响起,史秀水竟然邀吴可歌共舞。
舞厅的灯光慢慢都暗了下去,最后只剩下几缕非常微弱的灯光,舞池中的人影影绰绰、似见非见。“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灯舞?真走运,可以黑灯瞎火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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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作乐了。没想到还有这等福利。”想到这,吴可歌左手下移,双手轻揽住史秀水的纤腰,她也相当配合地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并将头靠在他肩上,两人慢慢地在舞池荡漾起来。
他喜出望外却又隐隐觉得不对,这速度!她是不是太自觉了?她是在诱惑我么?世上的诱惑很多,世上的陷阱也很多,外表美丽的东西后面也许隐藏着危险的陷阱,比如那妖艳的罂粟花、诱人的毒蘑菇、被当作观赏鱼的食人鲳及“蛇蝎美人”等,都是美丽而危险的东西,还是不碰为妙,否则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人之初,性本善”,人性本来是纯真善良的,但受到外界的诱惑后,就会发生变化,甚至是根本的变化。这世上最能诱惑男人的东西大概是金钱、地位和美色了。而当男人有了金钱和地位后,最能诱惑他的就是美色了。于是美女就成了“红颜祸水”;于是就有了周幽王因为褒姒而“千金买一笑”、“烽火戏诸侯”;于是就有了吴王夫差因为西施而亡国;于是就有了董卓因为貂蝉而被吕布刺杀;于是就有了唐玄宗因为杨贵妃而发生“安史之乱”,使唐朝由盛转衰;于是就有了吴三桂因为陈圆圆而投降清朝,“冲冠一怒为红颜”。由此看来,红颜似乎是祸水,红颜似乎该薄命。其实说到底,并不是红颜惹的祸,惹祸的是那些贪恋美色的男人,是他们自己犯了错,自作自受。前车已覆,我们这些后世的男人可千万要引以为鉴啊。
荡漾了好一会儿,吴可歌随口说道:“等下去K歌好不咯?”
“晚了,我想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
“好啊。”史秀水竟然随口答应了。
吴可歌才想起自己没车,他只好实话实说:“我还在学车考驾照,没买车。”其实考取驾照也买不起车,他的钱都投到房产上去了。
“没关系,打车就是了,离这里不远。”史秀水似乎善解人意。
史秀水单独租了一个车库改成的精装修单间,独门独进,有卫生间、热水器、空调、彩电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她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柳腰款摆、臀浪轻摇地走进房间,打开灯,挂好坤包,然后“回眸一笑百媚生”。
吴可歌实在禁不住诱惑,再也忍无可忍,管她三七二十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吧。他一把关上门,一把把她搂过来。她装模作样地想说什么,他猛地凑上来,用他的嘴堵住了她的嘴,心里浮上来拿破仑致约瑟芬情书的一段话:我将把你紧紧地搂在怀中,吻你亿万次,像在赤道上面那样炽烈地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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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秀水热烈回应,伸出小巧的舌头在他口中游走。她此时对他的态度是: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他紧紧地搂着她,心底的火焰在燃烧,体内的荷尔蒙在勃发。他冲动地把她抱到床上,手忙脚乱地剥开她。她不慌不忙地剥开他,然后对他“轻拢慢捻抹复挑”。他本是一头睡狮,这时感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刺激,终于被唤醒了,终于昂头挺胸了,终于准备大展身手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像个高质量的黑洞,吸得他止不住欲和她一起爆炸,一起燃烧。
水到渠成的时刻到了。他感到一只温软的小手把住了他,给他带上了安全帽,将他导向那芳草萋萋的鹦鹉洲。天堂之门终于打开,吴可歌奋力挺入极乐世界,全然忘掉了人间的耻辱和忧愁……有词为证:
菩萨蛮
月圆花媚蜂蝶舞,
娥眉罗帐春风度。
云梦乐逍遥,
巫山筑爱巢。
喜结连理日,
笑做鸳鸯戏。
雪耻逞英雄,
人生路路通。
吴可歌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就了好事,恍如一场春梦。有人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同枕头。”可自己才一个回合就把她摆平了。这奇迹堪比第二次世界大战初期德国发动闪电战,不到1天占领丹麦。这到底是自己强大无比、魅力无穷,还是她半推半就、顺水推舟?大概是熟男熟女就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和少男少女确实不一样啊。
吴可歌从卫生间出来,见史秀水眼神迷离地望着他,一激动,差点就说出那难以启齿的三个字:“我爱你。”
就在这当口,史秀水娇滴滴地开金口了:“歌哥,借我两千块钱咯,我房租都付不起了耶。”她认为最后的防线被攻破了,战争结束,和平降临,双方就是自家人了,双方都轻松了,该说的话可以说了。
天上不会掉林妹妹!天上不会掉馅饼!天上只会掉陷阱!她是不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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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天上人间”夜总会逃出来的小姐?吴可歌心头一沉,整个人从天上掉落人间,“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史秀水又嗲声嗲气地说:“歌哥,你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吧,那就用手机转账给我嘛。”她那矫揉造作的样子让吴可歌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吴可歌推托道:“我手机转不了账。”
史秀水急不可耐:“那把你钱包拿过来,有多少钱先借给我多少,不够以后再借。”说完就不由分说去掏吴可歌的钱包。
史秀水看到一千元钱,就如狼看到了血,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芒。她边数钱边对吴可歌说:“等我发工资了就还你钱,还不起大不了以身相许咯。”说完嘴角一翘笑了。
吴可歌默默地注视着她,心中篡改起某名诗人的诗来: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钱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钱时很近
史秀水每次会见吴可歌不要他买东买西,也不要他带她出去吃喝玩乐,但总是找借口要钱。吴可歌觉得她是为钱跟他交往,心中颇为不爽,他真想对她唱《嘻唰唰》:“……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可他又离不开她,她懂前戏、懂技巧、懂性爱,会调动他,令他坚挺起来,让他满足正常的欲望,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他相会1次所得到的快感要比以前1年还要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然而时间一长,他身体有点受不了了,钱包更受不了了,钱越“借”越多,心理阴影面积越来越大,对“拜金女”的好感越来越降低,“日久见人心”啊!他决定逐渐减少与她幽会的次数,自慰的词句信手拈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史秀水似乎无所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满街跑”,她不愁没有男人与她幽会,她愁的是怎样掏男人的钱包。
西洋的情人节到了,满世界都在吵吵和炒炒,满大街骚动的发情的人都在为或明或暗的情人买玫瑰花和别的什么玩意儿,饭店、电影院、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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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酒店又要爆满了。这叫没有情人的人情何以堪!难道叫忧郁的他们都去听孟庭苇忧郁地唱《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怪不得好多已婚的贪官富商乃至平民百姓都要找情人,与国际接轨首先要出轨!传说小沈阳这样说:这个情人节吧,和清明节都是一样一样的,都是烧钱,送花,送吃的,然后说一堆好话,最后放一炮走人。
吴可歌不想去听《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这首没有志气、无病呻吟的破歌,他想去会会他所谓的快成鸡肋的情人。有一阵子没约会她了,是否别来无恙?其实自己心里不怎么想她,自己的钱包更不想见她,但某个鸟人硬是不争气,特别想掏她那里的鸟窝。
“我正好有事跟你说,你今天晚上早点过来。”电话那头的史秀水亲切地说。
“好啊。”
“我晚点还要上班,你也不要熬夜,熬夜对男人坏处多,你想让我举个例子么?”
“我想你举个例子。”
“不举。”
进入史秀水精致的小窝,吴可歌呈上一盒巧克力和一支今晚20元明朝5元的玫瑰花。
史秀水惋惜道:“其实你买巧克力就可以了,买玫瑰花不实用,划不来。”
她真是一个务实节俭的人!可她会不会又找借口要钱呢?今天自己特意只带了三百块现金,她要就给她吧,情人节总要破财消火的。吴可歌正思量着,史秀水轻言细语地说开了:“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谈一下。”
吴可歌故作轻松地说:“好啊,是不是有个恋爱想和我谈一下?”其实他明白他俩恋爱已绝无可能,他是需要她,但主要是肉体方面的需要,心灵方面的需要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
史秀水用巧手轻轻敲打了一下吴可歌,然后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有个已婚的有钱男人看上她了,要她做他的地下情人,他准备给她租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一个月给她七千元,以后吴可歌要见她的话就不方便了。
见吴可歌默不作声,史秀水以为他感到震惊和难过。其实他并不感到震惊和难过,他认为她本来就是要走这种捷径的女人,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这种拜金女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靠提供服务赚臭男人的臭钱而已,反正自己经不怎么喜欢她了,无所谓了,炒了个垃圾股,有接盘的也好。只是她一开始就在俺面前装纯洁、装嫩、装傻、装逼,是不是只因为钱?她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过?她到底有没有心?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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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还年轻,我为自己、为孩子、为父母的生活打算有错吗?”史秀水义正辞严地问吴可歌。
吴可歌嗫嚅回答:“没错。”她何错之有?错的是无能为力的自己,错的是成王败寇的世界。
“我给有钱男人王爷一样的快乐,他给我钱,不对吗?”史秀水理直气壮地问吴可歌。
吴可歌无言以对,他真想冷漠地对她唱冷漠唱的歌:“……早该想到这样的结局,你想要的我无法给予……无情的世界无情的你,你把爱情当成金钱的交易。”
史秀水朗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了?”
吴可歌只得底气不足地说:“那么爱情呢?你想过没有?”
“哼!”史秀水冷笑一声,“爱情是用来欺骗少男少女的,爱情只是个神话,凡人不配拥有爱情。我现在根本就不相信爱情,我也不配拥有爱情,我只想好好地生存。”她说话的样子简直是大义凛然。
英雄所见略同!吴可歌简直要为她击节叫好。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以物易物。这世上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爱情,我以前就非常怀疑,遇到她之后我差点就相信这世上有爱情,可我现在确实不相信有爱情了。
我不相信太阳会从东边落下,
我不相信海水会淹没珠穆朗玛,
我不相信南极的冰雪会融化,
我不相信爱情会在心底生根发芽。
“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你还可以每个月来找我几次,每个月给我两千块就行了,你舍得吗?”史秀水的话如雷贯耳,把吴可歌从诗境拉回现实。
他“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在赤裸裸地谈交易呢,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她准备做共享二奶了,什么人啊?什么玩意儿啊?
史秀水劝道:“你不找老婆,总要找别的女人,你把钱给别的女人不如给我。可以撒。”她认为做成这笔生意对双方来说都真真是极好的。
“我考虑一下。”吴可歌考虑一下后说。
史秀水又为自己开解:“你工资高,各种保险都有,退休有退休金,我什么保险都没有啊,不趁现在赚钱,老得手脚都动不了了怎么办咯?”
吴可歌承认她说得有道理,但不是完全有道理,不过他不想说她,他想干她。既来之,则干之,不干白不干,不干对不起鸟人,不干难解心头之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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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做爱,两人之间已无爱可言,何谈做爱。不论如何,情人节最后的程序要走完。
想到这,吴可歌强装笑脸说:“那就趁能动手动脚的时候就动手动脚呗。”说完就故做饿虎扑食状扑向史秀水。
她就料到他会来这一招,她早就把臭男人看透了,臭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给钱又不答应给钱的主,臣妾不伺候,即使对他有点好感也得坚持原则。
面对强敌,她面无表情地把脸扭向一边,既坚决不抵抗,也坚决不配合,任由侵略者胡作非为、自生自灭,这与印度圣雄甘地领导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倒有几分相似了。
吴可歌心里明镜似的,我是没给钱,可你借我的钱还没还呢。他好想对她说:“你知道吗?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吃饭时想、睡觉时想、工作时想,很想对你说——快点还钱,不还钱就以身抵债。”
她的身体依然凹凸有致,然而她已经成了别人的二奶,我还能热情主动地爱抚、亲吻她吗?湿吻肯定不行,说不定她的口水里有别的臭男人留下的液体。干吻也有问题,说不定她身上有别的臭男人留下的病毒。她就像一块被臭水沟的污水冲洗过又添加了香精的白板肉!别人靠头脑和双手挣钱,可她靠什么挣钱?她下面那道像蜈蚣一样的伤疤怎么就刻在我心上了呢?
吴可歌心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体内的欲火变小了,宛如液化气灶的火焰调到了最低档,眼看就要熄灭了。他赶紧自己撕开安全套的包装,动手戴套。可那把儿接触到凉凉的套子就开始萎软了,如同一名病弱不堪的战士举起枪杆子才一会儿就端不起了。他决定从头再来。他努力在心里唱起来:“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史秀水依然没有配合挑动他,她在床上就有如一段木头,一段白桦树做成的枕木,即使火车轰轰烈烈地压过,也绝不哼一声、动一下。真是个冷心肠的冰美人。她心冷,他心更冷,这房间也冷,是空调不给力吧?
战士刚举起枪杆子就没劲了,只能败下阵来。要他再试!这回连枪杆子都举不起了,病怏怏的,力不从心了,彻底不行了,也许要送他到医院去治病了吧,实在不行就送他去太行山修炼算了。
吴可歌完全停止了侵略行动,焦虑、惭愧、尴尬、茫然地瞻仰着史秀水。
史秀水暗自高兴,她迅速穿上衣服,见怪不怪地说:“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我可以让你行。你想通了找我。”
吴可歌不由想起一个脑筋急转弯问题:男人为什么要结婚?因为他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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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月,吴可歌还没想通,不承想史秀水发来短信:“亲,么么哒,在干嘛?”
吴可歌没好气地回信:“摸摸大,没干嘛。”
不承想史秀水直截了当发来信息:“别人一次要付400块,你只要付300就行了。行不?”
这个又香又臭的婊子!做共享性伴侣啊,说白了就是做高级妓女啊。她如果是法国著名作家小仲马描写的茶花女那样的高级妓女就好了,然而现实生活中的茶花女应该是不存在的,肯定是小仲马杜撰的,到哪里找那么好的人?“把被骗的感觉洗成黑白照片”吧。
见吴可歌半天没回话,史秀水又来信骚扰:“长期合作的话,价格还可以商量,实在不行就200块算了,包你满意。你干不干?”
我靠!“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你不是女神,你是女神经,想钱想疯了。和活在裆下的婊子鬼混?不干,不能在屁大的地方犯下天大的错误。干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人民币。吴可歌立场相当坚定。
六 换岗
中路五局隧洞分局主要领导班子成员干满4年了,中路五局开始对隧洞分局领导班子进行换届审计。上次换届审计过后分局局长上调了,还挤出了两个副处级岗位用来竞聘,这次能外甥打灯笼——照旧(照舅)么?吴可歌内心充满期待。这次不管分局局长马华军上调还是平调,自己的日子都会好过不少,要尽力助他走人。首先,把人力资源管理报表做好,哪怕作假也在所不惜;其次,民主测评给他打最高分;第三,审计人员找自己谈话时,谈他几个有用的优点,存在的问题嘛,就说他:“不善于团结女同志,尤其不善于团结年轻漂亮的女同志。”
没想到大张旗鼓的换届审计过后,除了分局党委副书记跟五局另外一个二级单位的党委副书记对调外,其他一切照旧,其他班子成员都原地不动任原职。
马华军深感失望,4年努力付诸东流!隧洞分局这几年产值、工资高速增长,以后必然难以为继,说不定还会走下坡路,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套上一顶“无能”的帽子,这日子该怎么过?
比马华军更失望的是吴可歌。近三年来,中路五局好多人陆续荣升、荣调,他却一直名落孙山,希望已如肥皂泡一样破灭了。这次分局换届,该走的没走,该竞聘的不竞聘,这日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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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过了。该竞聘的不竞聘倒也罢了,该走的没走却恰如武林高手点中了自己的死穴。马华军会不会把没走成的一部分责任算到我头上?他会不会新账、旧账一起算?方大志对他不满,他对我更不满。人力资源管理“莫须有”的小毛病不少,他要抓小辫子比抓鸡还容易。虽然他当面没说我什么,但听说他不止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自己无能,想把自己换掉。这秘密能传到自己耳朵里,也必然能传到不少人耳朵里,这秘密已是公开的秘密。我是一个要脸的人,我不能忍受领导、同事共同的鄙视,“士可杀不可辱”。人活着不能只追求金钱和地位,更应该追求健康和成就感。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是健康,健康不仅仅在于身体,更重要的还在于心灵。自己的心灵已极度空虚和忧郁,工作和婚姻都已深陷围城,令人窒息的噩梦常常降临,黑夜快要将我吞噬。围城之内,了无滋味,了无生趣,不如走人。“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再不走自己就要崩溃啦。最后一道防线已被攻破,死守阵地只有阵亡了,撤退吧,逃跑吧,也许别的地方还有生路。“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重整旗鼓,东山再起。马华军,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天真了,我认输,我投降,我举白旗,上书三个大字——弼马温。但打败我的不是你的天真,是我的无邪。我不想走歪门邪道,但还得以现有位子为筹码,换取一个对自己比较有利的方式走人。
闻听隧洞分局领导决定大力开拓市场,重振几个区域营销分公司,吴可歌立马开动脑筋盘算起来。市场营销是个有出息的职业,正如某个顺口溜所说:“十年营销路路通,十年技术成高工,十年供销成富翁,十年政工两手空。”再说市场营销是不看关系而看业绩的,适合自己这种不怎么会拍马屁的人。业绩嘛,只要一年能外揽到一个大一点的小型工程就够本了,如果多加几把劲,应该能外揽到几个中型工程或一个大型工程,那就可以扬名立万了。古希腊著名科学家阿基米德说得好:“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
动了一番脑筋后,吴可歌作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他打了个报告给马华军,申请换岗:
关于换岗的申请
隧洞分局:
为配合机关改革、充实市场营销一线队伍的力量,我自愿申请加入市场营销队伍,恳请单位予以扶持。现将我的有关想法汇报如下:
一、 聘我任隧洞分局市场营销经理,免去隧洞分局人力资源部主任职务。职务级别不变,仍为九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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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参照《中国筑路第五工程局有限公司市场营销机构考核评价管理办法》(五局发〔2012〕130号文件)发放基薪、绩效考核奖励、中标奖励。
二、 发放住勤、通讯、电脑补助,不另发中标、索赔、成本结余、安全、廉政奖。
三、 单位介绍有关业务给我,分配几个区域归我掌握。
……
经过简单的心照不宣的讨价还价,成交!
马华军找了个项目经理接了吴可歌的班,安排吴可歌任云南分公司经理。说是经理,其实是个光杆司令,手下无一兵一卒,并且职务级别按机关部门副主任,算是降职了。不过吴可歌并不太在意这个,他知道云南分公司在昆明有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供一个人商住两用。他认为一个人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山高皇帝远,天高任我飞,说不定还能找个美女双宿双飞。“你不必太在意,也不必隐瞒自己,你要寻觅亮丽的彩云”。他想张婷婷可能会很在意地想:主任走人了,接班人不是我。
吴可歌回家简单冷漠地将结果告诉厉如男。见她大吃一惊的鬼样子,他忽然想严肃地问她一个严肃的问题:你在路上看见一堆狗屎,是马上报警(抱紧)还是大吃一惊(斤)?
厉如男无法再冷漠,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语无伦次地力劝他不要做傻事,一天对他说的话比之前一年的还要多。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吴可歌心中暗想。只是离开小鸟依人的女儿还真有点舍不得。
就要离开机关、离开长沙了,怀着几分惆怅、几分忐忑、几分兴奋、几分期待的心情,吴可歌勉力填词一首:
蝶恋花
长沙
光耀星城山水秀,
鹤舞汀沙,
岳麓青依旧。
桔子洲头人健否?
湘江北去难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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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转人生须奋斗,
寺外芙蓉,
花艳风雨后。
欲去天心飞宇宙,
扬眉却见依依柳。
七 战胜ED
“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就是玉皇,我就是龙王,喝令三山五岳开道,我来了”。飞到昆明,吴可歌顿觉神清气爽。春城确实名不虚传,这里阳光灿烂、空气清新、天高云淡、鲜花常开,貌似世外桃源。“彩云之南,我心的方向……”,吴可歌高兴地哼起这首歌,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他决心在此站稳脚跟,在轻松自由的环境下奋力拼搏、大展宏图。
忙活了好一段时间后,吴可歌的雄心壮志大打折扣。建筑市场僧多粥少,狼多肉少,竞争惨烈,中标难度很大。一个工程面向社会招标时,施工企业便蜂拥而来,有够资格的,有不够资格的,有挂靠的,有真心投标的,有陪标、串标的,把一个不大的工程项目炒得沸沸扬扬。入围的施工企业的实力相差不大,谁中标都说得过去。“中标靠关系”的说法不是传说,有时内定中标单位就有点像未婚先孕。跑关系光靠自己是不够的,还得依靠合作方,依靠中介。而中路五局定的合作费和中介费差强人意,合作方和中介都难以接受。吴可歌“独在异乡为异客”,一切从头开始,没什么资源,没什么人脉,难以大展身手。他决定兼职做点别的,比如可以利用这套四室两厅的房子开个小小的家庭旅馆,公私兼顾。
吴可歌先上网浏览了一些关于如何开办家庭旅馆的帖子,接着自己动手更换了已无钥匙的四室的门锁,添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在网络上发了广告,然后坐等顾客上门。他明白自己的家庭旅馆地理位置不方便,进入楼下锁着的对讲门更不方便,只有打价格战了。
一段时间过去了,吴可歌倒是接到了几个电话,可没一个人上门。没人来也好,落得个清净,安全也更有保障。安全第一,健康第一,先调养好亚健康、疑似阳痿、轻度抑郁的身心吧。
晚上收听电台成人节目,一皮肤性病医院的专家介绍他所在的医院擅长医治性方面的疾病,包括阳痿。吴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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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去咨询,他遮遮掩掩地说:“我和她好像做不成。”
“你到医院来咯,我给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肯定治得好。”钱教授不容置疑地说。
好吧,“磨刀不误砍柴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那就先看看再说吧。
这所医院规模很小,只有一座没有几十年也有十几年历史的三层楼建筑,前来就诊的人不见几个,整个医院看起来很萧条。二楼是性病科,楼梯口贴着一幅幅有关性病的图片,其状惨不忍睹。
钱教授听吴可歌诉说了一下情况,观察了一下他的生殖器,便为他开处方。钱教授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你这是阳痿,除吃药外,你每天来打一针,打一个月就好了。”
吴可歌觉得很不好:“要这么久,我住得远,打针不方便。”并且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是有点阳痿的嫌疑而已。
“那就打二十多天吧,打针好得快些。”
吴可歌还是觉得不好,但先姑且问他一下价格吧:“这大概要多少钱?”
“六千。”
“这么贵啊。”
“你这个病不好治的,要治好你这个病花这些钱还算少的。你是公费还是私费。”
“私费。”
“噢,那就便宜点,大概五千块钱。”
“还是太贵,再说我多半不是阳痿,何必花冤枉钱,何必自讨苦吃。”吴可歌心想,但嘴上只推托说:“我这次来没带这么多钱,下次再来好了。”
“那你去做一下衣原体、支原体检查吧,你很有必要做这个检查,我们这里有先进仪器,查一下大约两百元。”
吴可歌不懂什么衣原体、支原体,但既然来看病,既然价格不贵,那检查一下也无妨。
一名较为年轻的医生给他做检查。他叫他褪下裤子跪趴在诊室的小床上,然后他将一纸杯放在他生殖器下面,接着他带上一次性医用手套,将一根手指伸入他的肛门。就那么挤了几下,几滴白色的液体就从他的生殖器中滴了下来,下面的杯子正好接住。吴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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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不已。“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前列腺液,要拿去用仪器做检查,三天后拿结果。”他的神态像在教一个小学生。而他在这方面也确实很无知,只有做小学生的份。
吴可歌觉得自己在某方面简直像个白痴,一定要买书好好看看,一定要上网好好查查。他一气买了三本与性知识有关的书,并立即找有关章节研读起来。
书上说:国际阳痿学会对阳痿所做出的定义是:性交时阴茎不能有效地勃起致性交不能满足。中医学则认为:阴茎不能勃起、勃起不坚或坚而不持久(含已进入阴道内旋即疲软),以致不能性交者,称为阳痿。目前男性科专家已将阳痿改名为ED(男性勃起障碍)。据估计,中国约有四成40岁以上的男性罹患ED,承认自己有勃起障碍的比例仅为5%。目前我国男性患者对待ED的态度存在两大误区:要么不理不睬,要么盲目服用药。据医学资料统计,ED病人有85%~90%是由精神因素引起的,只有10%~15%才属于器官有病变的真正病患。
看书上长篇大论、徐徐道来,吴可歌唏嘘不已。人类是进化而来的最高级动物吗?怎么那么多人ED?还不如猴子。ED是退化而不是进化,人类的进化大有问题。一个男人可以当众坦然承认自己有病,但很难承认自己有ED。可以说男人什么都不好,但不可以说男人那方面不行,否则可能会出事,甚至摊上大事。
思索再三,几天后,吴可歌拿着衣原体、支原体检查结果直奔中医院。
看了检查结果,男性科医生对吴可歌望闻问切了一番,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不要紧,先吃点药看看。”
吴可歌听了甚觉欣慰,看来此乃小事一桩,这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可他的一点药就是九百多元钱,也就两种药,一共才几盒,也确实就是一点药。
通过查阅网上资料和阅读书籍,吴可歌又了解了一些防治ED的知识:首先要消除心理因素,要对性知识有充分的了解。其次可以练铁裆功等,按摩腰眼、内三角等部位。第三,多吃壮阳食物如狗肉、羊肉、麻雀、核桃、牛鞭、羊肾、枸杞、黑米、黑芝麻、黑豆、红枣、山药、韭菜等。第四,体力劳动者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脑力劳动者要注意锻炼身体,不能久坐。第五,男女双方要增加感情交流,消除不和谐因素,运用性技巧,找准敏感点,默契配合;节制房事,但不可长期禁欲。第六,对有器质性疾病者,应针对原发病治疗。第七,不吸烟,不酗酒,不熬夜,起居有常,饮食有节,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不仅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更要注重睡眠的质量,打鼾严重者可试探使用专用呼吸机。第八,采用中、西医疗法,口服药物为治疗首选,必要时可以在允许范围内使用枸橼酸西地那非片等药物。
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性欲是正常的、自然的、本能的生理需求,就如同人有食欲一样。性意识是爱情的基础,性生活的和谐,有助于爱情的巩固和发展。正常、适度地满足性欲,是确保个人身心健康的重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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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不仅仅是性欲和性行为,还包括情感、心理、生理、卫生等方面。人一旦上了年纪,情感、心理需要提升,生理需要退居其次。
经过精心调理,吴可歌感觉身体完全恢复了生机,满血复活,满满的正能量,仿佛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走在大街上,看到性感的女人就会有性的冲动,有如“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那原始的欲望,像春天的小草,生长着,渴望着,那么强。
八 找情人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单人床上,窗外的小鸟在兴奋地唱着情歌。吴可歌怎么睡都睡不着了,一看手机,啧呀,都快9点了,该起床了。可是起床后又干什么呢?上厕所。上厕所后又干什么呢?刷牙洗脸。刷牙洗脸后又干什么呢?吃早餐。吃完早餐又干什么呢?白天没鸟事,晚上鸟没事,真是百无聊赖啊。怪不得法国大文豪罗曼•罗兰说:“生活最沉重的负担不是工作,而是无聊。”无聊、孤独、忧郁、空虚的感觉,一阵阵地如北冰洋的潮水般涌向骨髓,涌向心底,让人生无可恋。曹操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不爱喝酒的人咋办呢?吴可歌说:“何以解忧?唯有情人。”爱情难找,能找个喜欢的情人也好,顺便解决生理需要。
古人云:“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吴可歌决心去网络解决问题。万能的网络啊,请赐予我一条美人鱼吧!也不要太美的美人鱼,她们一百年不下雨——太多情(晴)。
吴可歌加入了昆明7080单身交友QQ群,在网上结识了几个女人,其中一个叫“蝴蝶飞飞”的跟他聊得比较投机。网络聊天真是好,两人不用面对面,自然就少了紧张尴尬的气氛,如果聊得下去就继续聊,聊不下去就说改日再聊,可以收发自如,并且回话前还可经过慎重考虑,费用更是便宜。
这天吴可歌登上QQ ,看到了“蝴蝶飞飞”的留言:“我不是花蝴蝶,我是恶人谷出来的小鱼儿呀。”
吴可歌赶忙回信:“小鱼儿还不错,就是有时会上树捣蛋。”
不一会儿,“蝴蝶飞飞”的头像闪动:“呵呵。我会上树捣蛋,还会下河摸鱼,没见识过这样的女子吧。”
“想见见,要不先发张相片让我欣赏一下子。”
“呵呵。改天吧,我没相片。”
“改哪天?”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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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 ”
“晕!干吗那么夸张哦,或许下辈子咱们都不是人了。”
“下辈子你准备做什么?”
“呵呵。我变一株草。”
“那我变一头牛。”
“哈!我是从恶人谷出来的,你可得小心点哦。”
“不要紧,我是燕南天。”
“呵呵,你是燕南天,那我可怕了。”
“把你的相片发给我,我就放过你。”
“那你先把你的相片发给我哦。”
吴可歌赶忙把照片发了过去,然后留言:“现将拙照奉上,相没照好,特别是胡子没刮干净,不知你会不会刮我的胡子。”
“长得还不赖嘛,有点像电影明星吴京呢!你还是叫胡子吧,因为你的胡子太多了,没有刮干净,觉得还是没有胡子的好。”
“我的砖照发给你了,希望能引出你的玉照,让我欣赏一下下。你不会是恐龙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激将法起到了作用,她一气发过来三张相片,还不无得意地问:“这个MM是我,怎么样?”
她没有史秀水那么年轻漂亮,但长得别有一番韵味,一双杏眼黑白分明,长眉入鬓,鬓角修饰出略丰满的苹果脸,可惜胸脯一点也不丰满。
吴可歌客气地回她:“你不是小鱼儿,你是美人鱼啊,你有这么美吗?我要见到真人才相信。”
结果两人约定周末一起看电影。
吴可歌灵机一动:“我开车来接你。”他一年多前好不容易在长沙拿到了驾照,但一直没买车,只能偶尔租车过把瘾,现在到昆明一样可以租车,还可以载美女,更过瘾。
“不用,我自己坐公交车过来好些。”“蝴蝶飞飞”考虑片刻后回他。
离婚后,“蝴蝶飞飞”孟飞天带着女儿和父母亲一起生活。她依然相信爱情,也依然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好男人,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个有钱有貌有趣有素质的优质单身中年男。但优质单身中年男是珍稀动物,需要睁大双眼出去寻觅,宁可错,也不可错过。相亲相当容易,可再婚相当困难,她在前段婚姻里头最痛的领悟就是:如果那个人让你心里有一丁点儿的犹豫,那就千万不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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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吴可歌特意租车到电影院特意买了情侣座,然后静静地在门外一个阴暗的角落守株待兔。此情此景又让他蓦地想起了史秀水,与她在一起的往事,如放电影一般一幕一幕在他心田显现。人确实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离别后才仿佛觉得相聚的时光短暂,相聚时却不知道彼此珍惜。想你时你在天边,不想你时你在眼前。而挥手之后,也许只是暂时分离,也许将是永别。吴可歌不想跟史秀水永别,他想以后有机会还去找那个贱人。她要钱就满足她的要求吧,只要她能满足自己的需要就行,自己也有犯贱的时候。
正意淫间,吴可歌的手机响了,孟飞天准时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她穿着短袖白色真丝上衣,配一条藏青色A字型及膝裙,露着的胳膊和腿被太阳晒得金黄,就如同金华火腿,令人馋涎。吴可歌没有费什么劲就认出了她。她没有照片里那么年轻,脸上有细纹,但比照片里的她更有女人味。他对她差不多是一见钟情,他以为她对自己也有感觉。德国大文学家歌德说:“哪个少男不善钟情?哪个少女不善怀春?”中年男女也是一样一样的啊。
吴可歌衷心赞她:“你好可爱。”
“可爱就是可怜没人爱。”孟飞天似乎不领情。
“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谈一下。”吴可歌故技重施。
“什么事情?”
“我有个恋爱想和你谈一下。”
“切!男人就是油嘴滑舌。”她似乎不吃他这一套。
“那你是不是想尝尝?”他差点说出这句话,但又觉得时机未到,便闭嘴与她并排走向电影院。
怪不得电影院的人寥寥无几,电影实在不精彩,不过吴可歌的心思也不在电影上。见孟飞天像是在全神贯注地看电影,他鼓起勇气悄无声息地伸手从她身后勾住她的小蛮腰,她似乎毫无动静,昏暗中似乎也看不清她的表情。暂停两分钟,他轻轻地用力想把她揽过来,她似乎坚持立场,不为所动。暂停两分钟,他加大力度,她抵挡不住,只好屈从靠在他身上。
看完电影,吴可歌装作随意地说:“等下去K歌好不咯?”
“晚了,我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吴可歌准备故技重施。
“不用。”孟飞天直接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开车送你回去。”吴可歌强调。
“谢谢,不用,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好些。”孟飞天还是婉转回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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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可歌暗自叹口气,今天算是白花钱租车了。不过他贼心不死,盛情邀请她到他那去参观考察,她答应过几天去。
第二天晚上,吴可歌决定在网上跟孟飞天聊天,争取把两人之间的温度聊高点,关系拉近点。男女之间的关系由浅入深大致可以分为五层,第一层,初识,只能说些正经话;第二层,熟悉,能开点小玩笑;第三层,非常熟悉,能开出格的玩笑;第四层,相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无所不谈;第五层,突破最后一关,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想了一会儿,吴可歌给孟飞天QQ留言:“昨天晚上过得好么?我哪里做得不好么?我愿意对你好。”
过了好一会儿,孟飞天回话了:“昨天晚上我对你不好,你有点恨我吧?”
“对,恨你恨到骨头里。”
“完了,你不能恨我的。”
“为什么?”
“恨和爱是相对的。”
“我承认: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你是多情还是博爱哦?你还是找个小妹妹吧,温柔又可爱,又睁着大眼无限闪电,一脸崇拜你的样子不好吗?”
“不好,我只喜欢你这个大妹妹。”
“喜欢我什么哦?”
如同高考遇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题型,吴可歌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
孟飞天飞快发来信息:“说不上吧?说一点就让你那么为难!”
吴可歌赶紧拍马屁:“你美丽性感温柔贤惠聪明活泼可爱,很有女人味。”拍女人的马屁着实有好处,只要把女人拍晕了,她就会心甘情愿地让你为所欲为。要是按这种套路拍领导的马屁会怎样?可是吴可歌不愿拍他不愿拍的人的马屁,特别是不愿拍某些挺胸叠肚、指手画脚、自以为是的人。拍这种人的马屁会让他恶心得吃不下饭,还会把昨天吃的饭都吐出来,甚至吐血。
“挺会哄人哟!你说的话我很受用,谢谢!现在上班经常听别人说我有女人味。我好狂吧!没见识过吧?”
“那你明天还是后天到我这参观考察?让我见识见识。”
“后天吧。恩,我要准备睡觉去了,希望在梦里能见到你!祝你做个好梦!”
孟飞天就要大驾光临了,吴可歌手痒痒的,心痒痒的,那里也痒痒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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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动脑筋开始备战。持久战太折磨人了,必须打一场闪电战,速战速决。是智取还是强攻呢?照现有的经验和《把妹兵法》的指导,应该是双管齐下。其实也很简单,行就推倒,不行就拉倒,不要拖泥带水,不要讲客气,“发乎情,止乎礼”是行不通的,得断然采取无礼措施,“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吴可歌用家庭影院特意放了一个情色电影——《不设防》,然后请孟飞天一同坐在长沙发上观赏。两人边看电影边吃零食边聊天,表面上倒也惬意,不过吴可歌明白这不过是战争前夕的太平假象而已。不能浪费这难得的机会,不能浪费面前的俏人才,不能虚度良宵,到嘴的肉不能放过,“要死卵朝天,不死赛过年”。但不能操之过急,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一步一步向前挺进。
望着她那在斑驳的灯光下显得异常黄嫩光滑的手臂,他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他觉得不能只是望梅止渴,并且摸一下还可以缓和一下紧张尴尬的气氛。于是他鼓足勇气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手臂:“你的皮肤真光滑。”
她的脸有点红:“那当然。”
他伸手搭在她肩上,她哆嗦了一下,但没躲避。他接着就搂住了她。
这电影他以前看过,但此时佳人在怀,香气扑鼻,仍令他不免心怀荡漾。转眼瞄过去,她似乎也有点春意迷离。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有热意,便故意问她:“你热不热咯?”
“有点热。”
“告诉你一个凉快的简单有效的办法。”
“什么办法?”
“脱衣服。”
她扑哧笑了。
吴可歌决定趁热打铁:“这套大房子需要你,我们在一起吧,你做我女朋友吧。”
她不坚定地说:“想得美。”
“是啊,我想得到你这个美人,就是想得美咯。”吴可歌记得《把妹兵法》云:追女人,首先要过语言关,关键时刻要能随机应变、口吐莲花。
她又扑哧笑了。
吴可歌勇气倍增,他乘其不备发动突然袭击,猛地用他的嘴凑上去亲她的嘴。
她边躲避边娇叫:“不要,不要……”
但她如小猫般的娇叫却更令他雄性大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转身把她压在了沙发上,他想起了《把妹兵法》第11招:女人欣赏的是勇敢、自信、有魄力的男人,她在潜意识里希望他使用强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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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时停止了娇叫,花容失色,惊诧地瞪大双眼盯着他,愣了一会,然后开始反抗。这验证了一句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然而她的反抗是徒劳的,她的力气太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只有招架之功,毫无抵抗之力,只好娇叫道:“放开我。”
他笑嘻嘻地说:“我只是想亲亲你,你能把我推起来我就放过你。”
她使出吃奶的劲推他,他脚蹬着地,她根本推不开他,只好又娇叫道:“快放开我,要不我就喊了。”
他学着正在看的电影里的男主角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你喊吧,这里偏得很,你喊破喉咙也没用。”这正是男主角说过的一句话。
她忍不住轻轻笑了。
吴可歌满怀柔情地在她耳边说:“虽然你阅历不少,表面坚强,其实内心敏感柔软。虽然你看起来比较成熟,但其实你是个小女人。你是个美丽可爱的小女人,我生命里最好的小女人。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会认真呵护你,确实对你好的。遇见你是缘分,陪伴你是幸福。现实教会我冷漠,内心却因为你而狂热。”这些话是按照《把妹兵法》的指导提前编出来的,但吴可歌觉得这好像也是自己的心里话,所以说得相当真挚。
孟飞天温柔祥和地凝视着他,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事不宜迟!聪明机智的他立即见机行事,开始温柔地亲吻她嘴唇,舌头并不伸出来,她正好不喜欢舌头伸进来的湿吻。
孟飞天身上诱人的香味、光滑细腻的皮肤、小而有弹力的乳房、匀称的腿、滚圆的臀部、纤细的腰,让吴可歌血脉喷张、浑身燥热、欲火攻心。坚强的他暂且强忍心头欲火,热烈而又轻柔地抚摸、亲吻她的耳际、脖子、乳房、腹部、双腿之间,逐渐唤醒她身体里隐藏的欲望。她娇喘微微,吐气如兰,眼睛逐渐迷离,脸色逐渐红润,下面逐渐湿润。
时机终于成熟,她明快地包围着举枪向她致敬的他,引导他进入她的极乐世界……
炎炎烈日照着广袤的非洲大草原,一头威武的雄狮和一只矫健的羚羊在玩着拼命追逐的游戏,一只黄莺在一棵合欢树梢轻唱,声音既遥远又近切。突然,炽热的岩浆从地底沿乞力马扎罗山喷薄而出,火山爆发了,整个世界都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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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找到了!吴可歌犹如阿基米德发现了浮力定律一般欣喜若狂。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我不是无能的人,我不是痿哥!我不是孬种!我宝刀未老!我是正常的男人!我是伟大的哥们!耻辱、疑虑、恐慌等阴霾全抛诸九霄云外,吴可歌感觉从地狱升上了天堂。
“今天被你强奸了。”孟飞天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吓得吴可歌顿觉要从天堂坠入地狱。
定睛看到她娇嗔动人的模样,他心花怒放地说:“是啊,生米做成了熟饭,你只有做我的压寨夫人了。”
“哼,想得美。”
吴可歌是真喜欢上孟飞天了,说庸俗一点也就是爱上孟飞天了。爱太崇高、太神圣、太纯洁,普通人难以达到那种境界,还是用“喜欢”一词更实事求是些。
弹指一挥间,国庆节就到了,吴可歌闲得慌,便约孟飞天到滇池休闲。
滇池草海边,成千上万只海鸥翩翩飞舞,追逐觅食,欢快地与游人嬉戏。孟飞天被这些小精灵感染,微笑着向它们伸出手臂,两只海鸥知趣地飞过来与她互动,构成一组人鸟和谐的镜头。不料大煞风景的事情突然发生了,一只海鸥拉了一泡屎像丢炸弹一样丢在她衣服上,可能是嫌她没有给它喂食。
孟飞天也如滇池的海鸥,经过几个风浪,她冷静地用餐巾纸擦去那泡屎,然后沉着地问吴可歌:“你的车停在哪里?”
纸终究包不住火,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伪装的高富帅终究会被打回原形的,吴可歌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他简单如实地向她交代了自己的有关情况,不过婚姻情况他一个字也没说。他发现她的脸色晴转多云又转阴,有点像变色龙,《董小姐》那低沉的歌声在他耳边响起:“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让我感到绝望……”
沉默片刻,孟小姐阴晴不定地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过几天再说吧。”
“好吧。”他只有等待她的判决。
四天过去了,他没有等来她的判决。鲁迅先生说:“我因为常见些但愿不如所料,以为未必竟如所料的事,却每每恰如所料的起来,所以很恐怕这事也一律。”吴可歌恐怕这事要黄,又翻看一遍《把妹兵法》后,他发了一句话给孟飞天:“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终于等到孟飞天的QQ闪动:“你可以当作家了,你很会把妹嘛,你是不是在哪里学过?”
“幸好自学了一些把妹技术,要不虽然是过来人,也难以追上你。想当年自己年少英俊无知的时候,追女孩那真叫一个难啊。据说现在学过PUA技术的男人,追上女人那真叫一个快啊,跟他们比我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吴可歌想是那么想,回话是这么回:“漂亮的情话都是学来的,但我爱漂亮的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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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存不存在所谓的爱情,吴可歌承认他曾经怀疑过,但遇到孟飞天之后他确信通俗的所谓的爱情大概是存在的,不过爱情不是永恒的,就如同“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个人可以对另一个人说“我爱你”,但不可以说“我永远爱你”。说什么“此情永不移”,说什么“海枯石烂不变心”,说什么“爱你到永远”,全是谎言,骗人的谎言,动人的谎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他不敢奢望她永远跟他在一起,只奢望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
“我不是纯情少女了!你是不是想用比找妓女少的钱找一个比妓女干净的身体?”
“我不是骗子!如果上帝让我成为高富帅,我一定会让你难以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
孟飞天一气发来一串文字:“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有着双重的性格,不了解我的人认为我是一个就连忧愁也能给我快乐的女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有那么的不如意。感觉做人真的很累!记得有一天我们同事在议论做人的问题,一个说如果有来生他一定不结婚,我却说如果我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做人!是否我的观点太消极?是否很可笑?
我本来是学医的,应该是白衣天使呀。但大专毕业后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披上白大褂,这是我终身的遗憾。现在我在私营企业从事营销工作,这不是我喜欢的工作,收入也不高,我想去收入高的深圳,趁着这几年赚点钱,再过几年年纪大了,哪里的单位都不要了。”
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为她也为自己而积极引导她:“来生一定不会做人!确实消极,也有点可笑,古人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但现在是治世,千万不要那么悲观,做人应积极向上,乐观豁达。能够多想一点问题并不是坏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把事情想复杂了,叶倩文唱过一首歌:人生其实很简单。
一项工作干久了,就会有厌倦之感,这并不奇怪。充分理解现有工作的意义,培养工作兴趣,努力干下去会柳暗花明的。实在不行只有换岗了,然而调换工作不容易,即使换了新的工作,从零开始更不容易,对培养专长也相当不利。”
“或许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我的烦恼并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工作不如意。从前我是一个优秀的女孩,爱好文学和音乐,是在伙伴们羡慕的目光中,长辈们的赞扬声中长大的,我走向社会以后所有一切都变了,当我好不容易能够承受这种落差的时候,烦恼却一个接一个来了。人长大了真的不好,真想回到在母亲面前撒娇的那个年龄。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弱女子!做女人难,做没钱的女人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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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的他能给我带来后半生的保护,我相信一个好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伤的,所以我要求我的他一定要有强烈的责任感。我并不是拜金女,不需要什么奢侈品,我只要他可以支撑起一个家庭就可以了,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在物质上,让一个家庭过着衣食无忧、有车有房的生活。难道这也是一种奢望吗?”
她的心意他已基本明了,他和她相聚是偶然的,分手是必然的。他不怪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生活的压力,怪只怪自己没出息,无钱无势无地位,不能让她过上小康生活。追女人,脸皮厚、嘴巴甜、胆子大、心眼细、手脚勤、脑筋快是不够的,最重要的是要钱包鼓。古人云:“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吴可歌此时认为不仅君子之交应该淡若水,夫妻之交、情人之交、亲人之交、朋友之交都应该淡若水,对这无所谓的世界要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无所谓》这首歌唱得好:“无所谓,我无所谓,何必让自己痛苦的轮回。”
九 待岗创业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年下来,吴可歌连一个最小的五级工程都没揽到,中路五局隧洞分局终于通知他回长沙候着。这次拉出来遛遛可真是偷鸡不着蚀了无数的米,只好灰溜溜回去等候发落,正如《故乡的云》这首歌所唱的:“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但后面唱的是“归来吧,归来哟”,还是 “鬼来吧,鬼来哟”?
回长沙四个月后,吴可歌向隧洞分局呈上一份报告:
报 告
尊敬的隧洞分局领导:
2012年8月,俺在中路五局竞聘中荣获第三名,居然要被安排到工地降级任职。2015年2月,俺申请换岗,并要求职务级别不变。但是隧洞分局安排俺任云南分公司经理,职务待遇按机关部门副主任,算是降职降薪了(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
云南市场营销工作难做,我单位要求又高,合作的话前期费用由合作方出,合作方只做49%的工程还要交5%的管理费,别人接受不了;自营的话中介要3%以上的中介费,我单位又不答应。俺是殚精竭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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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3月,隧洞分局准备安排俺去快完工的金沙项目任党支部副书记,仍然算是降职降薪(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因为云南区域有一些事如年检、变更等还没做完,俺给领导打电话汇报后提出继续做云南区域的扫尾工作,工资正常发放至6月底,7月就安排俺内部待岗好了,当时领导同意了。不料5月隧洞分局就开始停发俺工资(违反《工资支付暂行规定》、《劳动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
俺在机关的年休假请到了2015年5月5日,可隧洞分局在发放俺2015年绩效兑现奖时没有算俺年休假的(违反《工资支付暂行规定》、《劳动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工会在发放2015年五一购物卡(1000元)时也未考虑俺。
鉴于以上情况,俺诚惶诚恐地提出以下建议:
1、发放俺2016年5月和6月的工资,2016年7月1日以后如不能休探亲假、年休假,则按内部待岗算。
2、以后如不能以原职务级别安排俺上岗,则安排俺内部待岗。
3、发放俺年休假的2015年绩效兑现奖和1000元购物卡。
4、俺报账报至2016年6月底。
采纳以上合理建议所需费用对单位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对俺个人来说却是大旱之甘霖。俺在隧洞分局勤勤恳恳工作多年,曾经干人事工作8年,曾经也干点鬼事,曾经还夹在领导和领导之间尤其是夹在共管人力资源部的局长和书记两个一把手之间,两头受气、左右为难。如今在俺“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之际,相信领导不会过河拆桥、釜底抽薪、落井下石、卸磨杀驴。
报告人:吴可歌
2016年6月6日
吴可歌决定尽量心平气和地跟单位谈判,但自己的基本要求单位不答应不行。想赶我走,想给我穿小鞋,想少我一毛钱,那可是男女澡堂间的墙——没门!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东风吹,战鼓擂,现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如果马华军胆敢心怀恶意、出言不逊、打击报复,那定要与他理论、辩论、争论、争吵、吵架,坚决斗争,无情打击,甚至采取无产阶级专政,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使用革命力量坚决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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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反动的统治阶级。官逼民反,造反有理。如果他胆敢反击,那就是阿Q说的“儿子打老子”。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经过数轮暗含威胁、近乎撕破脸皮的谈判,终于成交。吴可歌终于达到了最低目的,终于领取了欠薪,终于办理了内部待岗手续,终于离开了工作24年的而今犹如黑夜的单位,彻底自由了,可是后事如何?他心里着实没底。
自从工资卡里的钱宛若不来的大姨妈,吴可歌心里着实慌张了,这大概就是自由的代价。可慌张没有用就不要慌张了,还是创业挣钱吧,说不定还能开创一片新天地。马斯洛的5层次需求理论是有问题的,吴可歌现在的需求还在最底层,也就是生理需求尚未全部满足,但他同时又想满足安全、社交、尊重和自我实现4层需求。
上次做家庭旅馆不成功,如今做什么好呢?学生教育培训好像比较热门,自己对这个行业不熟悉,但有所了解,可以一试。先定一个能达到的小目标,比方说先挣1万元。
说干就干,吴可歌赶忙租了套便宜的简装的三室两厅,赶忙买了一些桌椅板凳、饮水机、书柜、文具等玩意,准备先利用自己所学专业开办小学生语文培训班,有经验后再扩大规模。
然而现实给他当头一棒。长沙培训机构众多,竞争相当激烈,打广告难,招生更难,家长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籍籍无名的地方去学习。吴可歌的培训班几乎无人问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带着一个孩子的家长,劈头就问价格,然后问参加培训后学生成绩会不会明显提升,然后问有没有办学资质,然后要求免费试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吴可歌赶忙上网查阅资料,希望找到开办培训班的窍门,却发现未经批准开办教育培训机构属于非法办学。完了,不能玩了,以现有的条件肯定是办不下来办学许可证的;加盟别的机构,费用一般在20-50万之间,交不起这个钱,硬件标准也达不到。
小学生语文培训班才开始就结束了,用两个字评价就是:早泄。
吴可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做淘宝店吧,不用租门面,不用请人,成本低,还不用办证。于是他赶忙到图书馆借书、到书店买书、到网上下载资料,整月刻苦钻研。最后终于痛下决心:不做淘宝店了。同样的商品可以在网上找到数不清的卖家,卖家为了销量大打价格战,价格越来越低,卖到后来谁都没有利润。新店没有什么流量,没有什么成交量,没有什么好评,那还不被网络的海水淹没。花钱刷单、付费推广,鬼知道有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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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宝店还没开张就“Game over”了,用四个字评价就是:胎死腹中。
吴可歌暂时没能想到用什么方法来挣钱,于是他上网查询,并跑长沙各个市场调查研究,希望能发现一条致富的金光大道。他相信:“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但他没有发现真实可信的好项目,各行各业竞争都很激烈,钱难赚啊。该如何挣扎与奋斗呢?
正迷茫间,吴可歌在小区门口碰到好久不见的对门邻居太太。
“好久不见呀,你是不是到外地上班去了?”
“没有,你呢?”
“我一直在家呢。”
“没见你出来过,在家干什么?”
她喜形于色地告诉他:“我在家炒股呀,我的股票又涨了,你也可以炒股啊。”
“那炒得?好多人都亏了。”
“现在股市又涨起来了,好多明星都在炒股呢,冯小刚、陈好、黄晓明、赵薇、李冰冰都炒发了。”
吴可歌被说动了,他想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小金库的两万多元闲着也是闲着,就炒炒股票试试,自己那么聪明,应该不至于炒糊了。
然而股市的变幻无情却让他直呼“伤不起”。本想空仓等跌,结果涨了又涨;本想满仓等涨,结果死都不涨。中国股市似乎并未成为经济的晴雨表,炒股就有如赌博,散户一般是赌不赢庄家的。赌博只能偶尔为之,炒股亦然,可以趁着股市大跌之后买入,然后慢悠悠等他个一年半载甚至是几年,等股市真正涨起来再抛售,如果频繁操作,只能是贴本为庄家抬轿子。
可恨的是有股评家又在造神,说某人5万元入市净赚50万。怪不得有网络刊登民意测验说:股评家的名声排在小姐之后。有的股评家与庄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共同蒙骗散户,他们是“要想富,蒙散户”,职业道德确实不如“要想富,脱内裤”的小姐。
吴可歌从网上搜索到了一些无本赚钱的路子,比如上传文档、看视频、当征稿类的写手、做威客等。然而他试了一下后发现不过都是真实的谎言,折腾了2个月,赚的那点钱只够买两个狗不理包子。
现实把吴可歌打晕了,这时房东又催交房租了,简直要晕死。就在快要晕倒的关键时刻,他耳边响起了孟子的哲理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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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租不交不行啊,房子空着也不行啊,暂时把它转租出去吧?可自己购置的那些玩意放哪里?创业工作室放哪里?放到家里去吗?那个“母老虎”绝对不会答应的。昏暗的晚上,吴可歌愁眉不展、没精打采地在道路上边走边看边寻思脱困之计。蓦然发现前面一家楼上住户的墙上挂着一个灯箱,上书四个大字:单间出租。他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他请人用轻钢龙骨石膏板将客厅和餐厅隔了起来,原来的三室二厅二卫一厨的套间改造成了五室二卫一过道的公寓,购置的那些玩意和创业工作室放隔起来的餐厅,其余四间房分租出去。虽然有点费心费力,但平均每个月能纯赚四百元。房子租期还有四年多,没事偷着乐吧。
房租问题解决了,生活费还不够,暂时当不了老板就临时去打工吧,以后有机会再当老板。自己是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经验丰富,学识丰富,曾经还是堂堂央企下属单位的人力资源部部长,到小小的私营企业当个什么人力资源部经理甚至是人力资源总监不过是小菜一碟,何况他们那里的工资只有国有企业的一半。吴可歌信心满满,在招聘网站上做好简历后就开始海投。
然而现实让他大为吃惊,他向好多家公司投递的简历都仿佛是石沉大海,连个小水花都没能溅起。
等了半个多月,终于有零星几个电话和邮件回复,面试后却杳无音信了。最令吴可歌记忆深刻的是在一家文化公司面试时,一名长相可人的女面试官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惊讶地对他说:“这么大年纪还出来找工作啊!”
吴可歌正在长吁短叹、苦思良策之时,丁浩天恰如救星般邀他前去面谈有关事宜。
丁浩天说他通过猎头应聘上了深圳一家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年薪二十多万元,长沙这边的人力资源公司关掉可惜了,不如就由吴可歌接着做下去,相当于聘他为公司总经理,挣多挣少全是他的。
总经理?不是天上掉馅饼吧?得弄清情况。吴可歌想到问道:“你的公司做些什么业务?”
丁浩天立刻站起身来,指着墙上贴着的营业执照说:“除了上面写的经营范围外,还可以做猎头、代理招聘、社保代理等。”
吴可歌也站起身来,看着墙上的营业执照。营业执照上写的经营范围为:国内劳务派遣、人力资源服务外包、人才招聘、人才培训、人力资源开发与管理咨询、劳动保障事务咨询、劳务外包。
“我们现在主要做代理招聘和劳务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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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务派遣不做了?”吴可歌觉得奇怪。
“劳务派遣真不好做了。《劳务派遣暂行规定》规定用工单位使用的被派遣劳动者数量不得超过其用工总量的10%。现在好多单位都禁止新增派遣劳务,现有劳务派遣员工合同到期后,好多都退回人力资源公司,要劳务的话都采取劳务外包的形式了,有些就是假外包、真派遣。劳务派遣证不好办,劳务派遣管理费也低,有的用工单位一个人一个月只给40元。”
“劳务外包的话给劳务买什么保险?社保多半不买了。”
“社保当然不买,不然怎么赚钱?就买个雇主责任险,如果能单独买工伤险的话就再买工伤险。”
“人力资源公司风险不小啊。”
“是啊,像我这么有风险意识和良心的人只好跑路了。”丁浩天说罢哈哈一笑。
“那你不是坑我?”
“你就主抓代理招聘算了,挣个生活费还是没问题的。等我年纪再大一点,到处招人嫌的时候,我们一起来做。”
“你还好咯,博士,有人要。我这个双学士、高级政工师、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才过45岁就到处招人嫌了,想不通啊。”
“这算什么,一般招聘都要40岁以下的。人越老越不值钱。”
“我希望早点退休,早点拿到退休金,有些所谓的专家鼓吹延迟退休,真是可恨。博士,你怎么看?”
丁浩天正好研究过延迟退休,于是他侃侃而谈:“延退只对少数人有利,大部分人反对就不应该实行,少数服从多数。
延退应该遵循自愿原则,对于那些愿意继续工作而且身体条件允许的真正有水平的教师、医生、编辑、科研人员、职业经理人、高技能工人等,可以允许他们延退。
现在我们国家环境污染太严重了,神州何处无雾霾?就是因为中国是世界工厂,劳动密集型企业太多,低端企业太多,污染企业太多。中国应该大力转型升级,关闭一大批污染企业,搬迁一大批低端企业到人工费更便宜的东南亚、南亚、非洲,这样一大批劳动力会解放出来,中国劳动力还将长期供大于求。人社部统计中国失业率大概是4%,其实是城镇登记失业率,其实现在全中国还有2亿人失业或不充分就业,以后大规模用机器人的话更不得了。
现在高速发展的人工智能已经开始取代一部分人的工作岗位,不仅仅是蓝领岗位,以后白领的一些岗位像新闻写作、平面设计等都会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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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智能代替,到时候失业的人就更多了,还延迟退休的话就会逼得一些男人落草为寇,一些女人落草为鸡,男盗女娼,繁荣昌盛。
延迟退休绝对弊大于利,那些专家哪里了解金字塔底层劳动人民的痛苦,现在的专家除了喜欢吹牛B还喜欢扯蛋啊。”
“哈哈……要能早点发展到共产主义社会就好了,问题就解决了,各尽所能,按需分配,取消婚姻。”
“也许共产主义社会能解决工作、生活、婚姻等很多问题,可是你相信真正的共产主义社会能实现?”
吴可歌毫不犹豫地说:“完全有可能实现。就算一千年后实现不了,两千年后一定会实现。那时候物质极大丰富了,都由机器人工作了,人类都可以不工作了,工作也不是为了谋生,只是一种精神需要,是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
“可是很多人的思想也不符合共产主义社会的要求。”
“那可以想办法给他们的大脑装个芯片,由芯片来控制他们的思想。”
“呵呵……”
十 挣扎
人力资源公司业务没什么起色,公司连工资、房租和招聘网站会员费都快付不起,未来似乎如窗外的雾霾般黯淡无光。吴可歌硬着头皮坚持,焦头烂额地坚持。没有办法,只能自己给自己鼓劲:“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创业暂时不成功的人跟革命尚未成功时牺牲的烈士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坚持就是胜利,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能从雪山草地走到天安门。
可是公司剩下的两名员工却坚持不下去了,她们打算辞职了。她们1800元的底薪,招聘成功提成50—100元/人,看上去挺好,问题是成功率太低了,有时一人一个月只招聘成功几个人,恨不得去偷几个人。有时候跟候选人约好了面试时间和地点,却被放鸽子。有时候劳动者都进厂了,才几天就离职,提成费也就泡汤了。虽然没跑校园、人才市场、大街上发宣传单,贴小广告,但成天上网站、上QQ 、上微信、上微博、上贴吧做网络招聘,还做电话营销,拿着买白菜的工资做人贩子,真心累啊。
吴可歌也无法给他们加工资。直接和用人单位合作,招聘成功一个人也就几百元钱,与别的人力资源公司合作就更少了,他们还要求劳动者干满一个月以上才给代理费。小时工按小时计费听上去挺好,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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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成功一个人平均也就一小时一元多点。招聘成功的人太少,用人单位与合作的人力资源公司有时还拖欠代理费,目前公司已经入不敷出,付完房租和员工工资后,自己的工资都没着落。堂堂总经理外出办事只能坐公交和地铁,根本不敢打的、租车,连请客吃饭都说不出口,更不用说送礼行贿了。我容易吗?
“懂事长”丁浩天抽空飞了过来。
看到吴可歌一脸沮丧的样子,丁浩天清了清嗓子说道:“代理招聘是难做,要好做的话人家不自己做招聘了,还要你代理干嘛?两班倒每个月4千多块钱,有多少人受得了?肯定不好招人。现在好多企业为了生存发展还在干着违反劳动法律法规的事,比如不交社保,比如每天加班超过3个小时,比如每月加班时间超过36个小时,比如没有带薪年休假,比如未依法与劳动者签订劳动合同。”
吴可歌补充道:“比如未足额支付加班费,比如拖欠员工工资。”
“对。我们是腐儒,臭老九,做不好助纣为虐的事。做得不开心又不赚钱,不做也罢。把这次暑假工做完就撤退算了,反正房子快到期了,你以后可以在你自己的房子里做,也可以做别的事。她们主动辞职也好,没有经济补偿的问题,你以后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招个实习生,或者招个非全日制用工的,还可以招代理,另外叫财务公司零报税,这样就成本就很低了。公司资质也可以出租,挣的钱起码可以抵得上给财务公司的钱,但资质出租一定要注意安全。公司这个壳资源无论如何还是先保留,等我在别的公司干不下去了,我们合伙做猎头、培训、咨询,还可以办幼儿园。”
吴可歌头脑刮起了风暴:公司资质出租?金点子!有点类似于合作创业,有点类似于资源共享,有点类似于共享单车,有点类似于共享女友。
好不容易有人看了网络广告赶来,与吴可歌签订了有关协议:
公司资质借用协议
甲方:长沙成功人力资源服务有限公司
乙方:周波
甲乙双方本着互利互惠、优势互补的原则,就共同合作一事达成如下协议:
1.经甲方同意,乙方以甲方的名义负责承揽有关业务,业务由乙方负责实施,并提供相应服务,承担整个业务的责任和义务。
2.乙方向甲方支付管理服务费人民币600元/月,按季度每次预付1800元。
3.未经甲方许可的情况下,乙方不得以甲方的名义承揽有关业务;乙方不得向外界透露关于甲方相关的公司机密和做有损甲方公司利益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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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了,只有龟缩在那间杂乱无章的创业工作室了。股票逐渐卖出,还好几乎没亏,但一万多元还能支撑多久呢?虽然自己不用贴补家用,可就算自己做饭,就算食品支出总额绝大部分为支出总额,恩格尔系数为90%,一个月总得花一千多元吧。自己又岂能过得这样委屈,自己又岂能甘心这样坐以待毙。
吴可歌妄想过回中路五局上班。呆在所谓的体制内单位不开心,跑到外面的世界更加不开心。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很精彩,其实更多的是无奈。体制内单位提供了不错的工资福利,离开了体制内单位,你能拥有什么?
可他又明白他在单位已经是“臭名昭著”,单位某些领导根本不想理他,他们宁愿给他内部待岗生活费,宁愿给他交包括企业年金在内的五险二金单位部分。上访、举报估计也是损人损己,还会招致某些领导打击报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残酷到谈不得当初,也从没有假如,更不会让你重来。即使有幸回单位上班也无脸见人,还不如在外面强撑、苦撑、死撑,大不了撑死。是人总是要脸的,我没有手气,没有脚气,但有骨气。世上没有后悔药买就不要去买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就不要去挽了,走自己的路,走我的独木桥,一条道走到黑吧。
吴可歌开始失眠,开始琢磨怎样再赌一把,“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待何时”。赌博要有特长才有希望不输光老本,创业更应有特长。自己的特长无非就是人力资源管理和写作了,人力资源管理已是此路不通,那么只有写作了,那个飞走的“蝴蝶飞飞”也曾对本大中年男人说过:“你可以当作家了……”太好了!本大人终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太史公司马迁曰:“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本大人现在也跟以前的圣贤心境差不多,只要发愤写作,只要把本大人的人生经历加以提炼,就可以成就一部小说。再说本人是一个有点神经质的大人,这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也有助于成就一部小说。
写作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也远比想象中的要艰辛,残余的钱更是越用越少,可吴可歌“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他梦想成为一名作家。他所有空余时间都用来写作,上厕所、吃饭都在构思,一天十几个小时都扑在写作上。钱能节约一分是一分,时间能节约一分钟是一分钟。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效益,时间就是一切,时不我待!他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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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差不多被世界遗忘,只怕是接下来就是与世长辞了。广告骚扰电话却不厌其烦地打来。
时间毫不留情地从眼前飞过,犹如指间流沙,不经意就流走了。时间不是一天一天地过,而是一周一周、一月一月地过,半年时间转瞬即逝。吴可歌的小说第一稿已经写好,他以为只要再经精心修改、润色就可以发表。
又经历两次艰苦、精心地修改与润色,14万字的长篇小说终于写好了,吴可歌对自己的作品充满了信心。
然而小说刊登或出版却比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杂志社对默默无闻的没有关系的写手不感兴趣。网络上多的是低廉、免费作品,文学网站签约很难,签了约挣钱也很难。某文学网站征稿,被采用的作品稿费是千字30元,还要让出版权,还要交税。怪不得网上有人说:低稿酬、高税负基本上消灭了国内所有靠稿酬生存的自由撰稿人。有的出版商也可以出版你的书,但要你自己出全部费用,或者包销大部分书籍。怪不得当下到处都是“作家”、到处都是文字垃圾,诗坛上也大多是些哼哼叽叽、不知所云的诗歌。如果随便写的大白话也是诗,那作诗也太容易了,张口就来:
早上起来
买个卷子
觉得不够
又买个馒头
还觉得不够
又买个烧麦
为啥不买蛋糕
呵呵
钱不够
吴可歌从当作家的不切实际的梦想中清醒了过来,辛辛苦苦写就的不是垃圾的文字只能丢在电脑里。想不通的他成天胡思乱想。
“我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我本想获得自由,却被自由束缚。我本想下半生开创一番事业,却不料一事无成。我愿意工作,不愿意谋生,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我愿意为意中人折腰,我想过诗情画意的生活,小桥流水,红袖添香,“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下场却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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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想“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后果却是希望变成绝望,自己变得粪土不如。长沙话“稀下的”是不是就是指这种情况?一手不差的牌被自己打得稀烂的,自己也被现实打得稀烂的,成了一滩烂泥,就要下到烂泥沟去了,就要被这个世界丢下了,要不出家去当伤心断肠剑和黯然销魂掌的研究僧吧。
马云说过:“一百个人创业,九十五个失败,连声音都没有人听见。剩下来五个人,有四个人你是看着他失败的,只有一个人成功。”吴可歌以前打死也不相信马大师这么唬人的话,如今不打他也相信了。对于平凡人来说,创业就是一个骗人的神话,就是一个埋葬自己的大坑。
时间犹如指间流沙般流走,私房钱犹如涓涓细流般流走,是金子,总会花光的,小金库只剩下一千多块钱了,就快弹尽粮绝、山穷水尽了,吴可歌不得不秋后找厉如男算总账了。夫妻间的脉脉温情早已荡然无存,就如同《共产党宣言》说的:“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厉如男对吴可歌瞎折腾反对无效,她干涉不了,只能无可奈何、麻木不仁地任由他去,她只把房屋和门面租金都紧紧攥在手里,那是她的命根子,吴可歌想要拿走一分钱都是万万不能的。而如今穷途末路的吴可歌认为这个命根子有自己的一份,他不得不来拿了。
十一 杀妻
谈判陷入了死胡同。厉如男态度非常强硬,她强调吴可歌只能到外面去挣钱,别想从家里拿走一分钱,要离婚的话财产和小孩都归她。
“那绝对不行!”吴可歌也态度非常强硬地说,“上法院离婚吧,由法院判。”
厉如男恶狠狠地威胁:“上法院也没用,不按我的要求,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吴可歌恼怒地涨红了脸,嘴唇张了张却没说话,他只仇恨地瞪着厉如男,那目光仿佛要化作一把利刃刺向她。
厉如男也毫不示弱地以仇恨的眼光瞪着吴可歌,她瞪着的眼睛就像关公那把闪着寒光的青龙偃月刀。
传说目光能杀人,此刻吴可歌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并且他还深刻体会出了目光能使人杀人的道理。住在一起的夫妻要杀对方简直易如反掌,可以趁对方不备之际,可以趁对方熟睡之际,可以用药,可以用刀。不知道厉如男什么时候杀我,与其等她来杀我,不如先下手为强杀了她喂狗。无毒不丈夫,不杀她不足以平己愤。身陷“囚徒困境”的他艰难地作出了铤而走险的决定,“母老虎”,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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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争来争去,到头来最大的敌人居然是与自己争家产的配偶,真是家贼难防啊。当初真是瞎了自己的狗眼、昏了头要结婚,这些年的婚姻都造成了什么后果?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绿洲变成了沙漠,凡人变成了恶魔。当初夫妻俩也许谈不上是相互爱恋,但谈得上是相濡以沫,到后来演变成相互埋怨、相互嫌弃、相互厌恶、相互伤害、相互仇视,最后同归于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天使在人心中,魔鬼也在人心中。当前,吴可歌心中的魔鬼战胜了心中的天使,他在心中呼唤:“魔鬼,我要与你订约,倘若你能助我手刃仇人,我残存的生命你随时可取。”
杀害厉如男并不难,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己肯定难逃法网,那么就玩一场惊险刺激的真人版逃亡游戏吧。无路可逃时可以学狼牙山五壮士,高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然后纵身跳下悬崖。没有悬崖,有高楼也行啊。如果被捕押赴刑场,则对围观的吃瓜群众大喊:“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虽然生得不伟大,死总要死得壮烈,与其窝窝囊囊地生,不如轰轰烈烈地死。说不定死后自己的小说会被各大出版社和文学刊物争先恐后地出版和刊登,这样自己也能含笑九泉了。自己死不足惜,只是这世上没人照应的可怜的女儿怎么办呢?还是得安排一下托孤后事。想到这,吴可歌写了份遗嘱给他远在贵阳的哥哥:
遗 嘱
本人吴可歌立下本遗嘱,对本人所拥有的财产、权益等作出如下处理:
本人去世之后,本人届时实际拥有的全部财产及权益均由本人的女儿吴巧欣个人继承。继承人于本人去世后从本人处实际继承的财产、权益情况,以其继承时本人实际拥有的财产、权益情况为准。
如本人去世后,吴巧欣未满十八周岁,则她继承的财产、权益指定代管人为她的伯伯……
他哥哥收到遗嘱后吓一大跳,当晚就打电话劝解吴可歌。吴可歌心中的天使渐渐苏醒,但魔鬼依然控制着他的心灵,他仍然不愿完全放弃那罪恶的计划。
通完电话,吴可歌才发现女儿欣欣不知什么时候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了,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她还以为电话里是在说父母亲离婚的事。
欣欣扑到爸爸怀里哭起来。吴可歌冷酷坚硬的心须臾便被女儿的泪水泡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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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抱住她,禁不住热泪纵横。女儿长期放养在学校和托管机构,不知不觉中已长高了许多,但还相当瘦弱。内外交困的自己没顾得上多关心她,不能再让她受到更多更大的伤害,不能让女儿成为孤儿。如果她知道是她最亲爱的爸爸杀死了她最亲爱的妈妈,她那小小的心灵如何能承受住如此巨大的打击。吴可歌此时清醒了,他也是一时气急败坏动了杀机,他推测厉如男也只是说说威胁的话而已。不要为杀死一只老鼠而不惜烧毁你的房子,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想到年事已高的父母和过于苗条、可怜的女儿,他就无法做出令亲者极痛的事来。爱情不是永恒的,而亲情是永恒的。
哭了一阵子,欣欣抬起头,泪眼蒙眬地央求:“爸爸,你不要和妈妈离婚好吧。”
吴可歌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泪水未干的欣欣开心地扭起了小腰。
那一刻,吴可歌觉得自己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一个心胸宽阔的大男人,法国大文豪雨果的话从他心底浮上来:“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
上厕所一照镜子,吴可歌发现自己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憔悴不堪,无精打采,这还是原来的我吗?这些天整天上网看那些免费的侦探、悬疑小说,或者看那些美丽甜蜜的网络女主播,多久没洗脸,他已经记不清了,可能和没洗澡的日子差不多,多久没洗澡,他也记不清了,只是觉得身上有了臭男人的味道。很久很久以前,吕布被曹操围困于下邳,沉沦了一段时间,照镜子后发现自己这般憔悴,决心戒酒,重整旗鼓。如今吴可歌照镜子后决心洗心革面,把自己拉出泥坑。“胜败乃兵家常事,悲喜乃人之常情”,疲惫不堪的吴可歌有如劫后余生,他拼命给自己打气,决定从头再来。
家和万事兴,可破镜难以重圆,当夫妻长时间处于冷漠、紧张状态,甚至有生命危险时,那还不如选择和平离婚来解脱,这样对大家都好,包括对孩子。吴可歌清醒地认识到他和厉如男离婚是迟早的事,长痛不如短痛,离开了体制内的单位是错误的,离开无望的婚姻应该是正确的。他准备先去人民调解委员会咨询,再拨免费法律热线12348咨询,不行就上法院,在这方面可以学学王宝强。世人都在防隔壁老王,没想到他被老宋翻了墙,还被人转移财产,确实是够窝心的。可宝宝不打不闹,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确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而在类似的离婚事件中,漂亮白净的女演员白静被其亿万富豪丈夫周成海冲动刺死,之后周成海自杀,不能不让人痛惜。很多夫妻都会有杀死对方的想法,但一般都不会付诸行动,怕的就是被逼急了转瞬爆发为激情杀人。所以遇事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克制冲动,冲动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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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云:“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结过两次婚的周成海临死前跟他哥哥说了一句话:“离婚是对的,再结婚是错的。”离婚后不再进坟墓或许是对的,只找情人、只同居不结婚或许是明智的选择。双方只要相互关心、相互爱护就行,不必海誓山盟,不必死去活来。
离婚以后人生重新开始,要好好谋划谋划,过好下半辈子。先去应聘培训机构和幼儿园的老师看看,即使工资低得可怜也去上班,取得经验后再跟丁浩天合伙做培训,办幼儿园。丁浩天和孟飞天都在深圳,不如到深圳去,到那个有活力、无寒冬、空气好、工资高、美女多的一线城市去。倘若事业有发展,则看跟孟飞天有没有发展的可能,假如她没沦为人妻且没落草为鸡的话。
其实自己大可不必悲观,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起那些最底层的没有社会保障的真正的无产阶级,比起那些身患重病甚至不治之症的不幸之人来,自己还是幸福的。自己现在内部待岗的生活费足以抵交五险二金个人部分,过几年内部退养后生活费会提高,再过几年正式退休以后有退休金。何况自己还有房产,就是不知道能分到多少。现在的关键是离婚,离婚的关键是财产。再去找厉如男谈判、沟通,哪怕妥协退让也不要反目成仇。
“欣欣归我,财产归我,我最多就给你那套经济适用房。”厉如男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对吴可歌说。
吴可歌一听就来气,自己婚前买了一套便宜的经济适用房,婚后两人又一起买了四套房子、三个门面,她这么说真是岂有此理。但他提醒自己:离婚谈判无法避免争执,一定要冷静,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吴可歌冷静后又开始跟厉如男谈判。可厉如男油盐不进,固执己见。
“我们还是走法律程序,由法院判决算了。”吴可歌终于不耐烦了。
厉如男一听就情绪激动地叫嚷:“有种你就杀了我,当面杀了我,别背后暗算人!”
吴可歌心头火起,但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克制冲动,冲动是魔鬼,忍字心头一把刀啊。
“你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能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就你这样还想跟我争家产,门都没有,大不了我花钱找黑社会砍死你。”厉如男口气很猖狂。
吴可歌心中的魔鬼和天使在激烈争斗,天使已明显处于下风。他颤抖着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貌似杀猪刀的水果刀,心中在想:我只是用刀吓唬吓唬她,顺便看看她是不是要钱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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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如男面不改色心不跳,活像在敌人铡刀面前凛然不惧的革命烈士刘胡兰。
吴可歌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她。
厉如男继续挑衅般地叫嚣:“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还敢杀我,死太监。”
吴可歌心中的魔鬼完全打倒了心中的天使,他再也控制不住积蓄已久的激情,理智尽失,一切的亲友,一切的财产,一切的梦想,一切的后果,一切的一切全都抛诸脑后,无法遏制的狂怒如火山爆发一样喷发了。他怒吼一声:“老子今天搞死你”,手持尖刀便向她心头刺去。
第一刀,我让你穷凶极恶;第二刀,我让你使我失去好工作;第三刀,我让你霸占我的财产;第四刀,我让你视死如归。
鲜血渐渐地在厉如男的衣裳上晕开,宛如一朵一朵的映山红逐次绽放。吴可歌心中不由唱起《映山红》这首歌:“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厉如男首先感到了钻心的疼痛,随后发觉自己悬浮在一个黑暗的世界中,一种类似美妙乐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
鲁迅先生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回顾完过去,面对血淋淋的现实,真的不是猛士的吴可歌自言自语:“自首,还是逃亡?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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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约五万七千字,为批判现实主义中篇小说,涉及中年危机、竞聘、拉关系、人生感悟、职场、婚姻、婚外恋、时事、ED、创业、夫妻反目等。小说根据作者古陈所见所闻所思精心提炼加工而成,风格亦庄亦谐,情节波澜起伏,大部分内容过于真实,据实描写的某些怪现状绝大部分人闻所未闻。
《刺心》内容简介:国企职工吴可歌人到中年,工作和婚姻都深陷围城。他历经竞聘、换岗、婚外恋、待岗、创业……最终激情杀妻。
作者古陈简介:长沙男人,被迫待岗的中水八局职工,1992年中文系毕业的老大学生,文学和工商管理双学士,高级政工师(评的),高级人力资源管理师(考的)。曾经号称“国企写作第一高人”,不愿意为五斗米折腰,如今的下场却是“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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