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作文写作指津：如何提高作文语言的文采例析

高考作文写作指津：如何提高作文语言的文采例析 好的文字，除了选材立意、谋篇布局别具匠心之外，也少不了好的语言表达，个性呈 现。研读身边优秀的中学生作文，聚焦其语言表达的特点，发觉其语言如美酒，令人沉醉， 耐人寻味。 有的如同农家初酿的米酒，纯朴甘甜，小酌怡情；有的好似令人垂涎的果酒，清亮澄 澈，甘甜爽口；还有的仿若缤纷的鸡尾酒，口感独特，令人回味。有的好似古代屠苏，饮 之气清，精神明亮；功力格外深厚者，则如传统白酒，浓烈火辣，在读者口中心中徘徊， 久久不散，执拗而凛冽。 但其实更多的中学生，其文字表达和上述“美酒”无关，而更像僵化干涸的枯泉。语 言是心灵和思维的外现，语言表达的粗陋随意，其根本原因是不少中学生生活体验的麻木， 思考能力的消退。 看来语言美酒的酿成，绝对少不了敏锐的体验，独立的思考这两个重要原料。 “敏锐的体验”具体表现在文字里是怎样的情形？我们来看一些文字片段。 片段一：那是一个寒冬，已是下午，我到老师办公室送笔记。一推开门，一片香气迎 面扑来。办公室里氤氲着热气，充满了温暖的味道。 王老师正在吃饭，一口一口，不急不赶，完全没有了上午站在讲台上的严肃紧张。她 终于闲下来了，可以好好享受一顿午餐，即使它已迟到了片刻。 她一手拿勺，一手翻书，边吃边看。吃几口就停下来，扫两眼书页；再吃几口，再扫 两眼，好似今天下饭的，不是菜而是这精彩的文字一样。有时看到有趣的地方被逗乐了， 含着米粒，捂着嘴就笑起来。悠闲的笑声融合了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浓厚，香醇。 ——《闲》 这是一位学生笔下的“老师之闲”。 很亲切不是？老师们忙碌了一上午，终于有短暂的午休时刻，在寒冬临窗的办公桌上， 沐浴暖阳，和着书香，一顿平常的午餐，在体验敏锐的学生笔下，也摇曳成了美丽的风景。 这小小的“闲”中自有一刻的轻松，又暗含了老师平日之忙碌。文字的深处，还有小作者 对老师辛苦的体察，对老师默默的关心与祝福。 为什么那么多同学没看到？中午时分，也有不少同学曾进出办公室，但来去匆匆，熟 视无睹。许是要赶回教室写作业罢，许是同伴约着要去闲聊一会，许是……总之，心里只 装着自己的事，那么对其他“与己无关”之事，自然不会过多关注。久而久之，心灵感受 钝化，笔下语言苍白也是正常现象了。 敏锐的体验，需要先培养善于关注的写作习惯。 片段二：平日里，我很少见到鸭子这类动物，只有来到外婆家时才能见到这些新奇 的动物。这不，池塘里果然有几只自由自在的小鸭们在嬉戏。我看着鸭子时而凫水，时而 欢叫，时而抖擞脖颈上潮湿的水珠。对它们好奇得紧。索性，我在池塘边摘了点狗尾巴草， 坐下来一边编织手环，一边看着鸭儿们戏水。四周时不时传来清铃般的鸟啼声，夹杂着风 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我抬头望，白天悠悠，蓝天如幕。不禁感叹着这里如此清闲，像是不 为人知的仙境。 看着，听着，想着。 我的心里彷佛也有清泉流过，涤荡了忙碌的尘埃，滤去了俗世的烦恼。 ——《闲》 片段三：外婆拿来许多生的花生与南瓜子——这将是冬日里另一个与铜脚炉密不可 分的美妙故事：我极自觉得将双脚缩起，外婆打开炉盖，用铲子翻着草木灰，使它愈发发 红，火星旺盛，再将花生与南瓜子埋在这草木灰里，然后盖上盖子。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等待这些火星与花生瓜子们撞出火花了。 ……在那物质并不丰盛的年代，这点零食令我期待，令我满足。外婆打开炉盖，将焐 熟的干果取出来，又放一批进去。我很快剥开一颗花生，搓掉红衣，扔进嘴里，“嘎嘣”一 声，花生肥厚的油脂在高温后爆发出浓郁的香。 ——《铜脚炉》 池塘边观鸭们戏水，铜脚炉里幸福的零食……都可以成为极富有感染力的文字呈现。 小作者们究竟是怎么关注到的？当教者仅仅是告诫其“要学会关注”啊，可能收效甚微。 不妨引用“片段二”中小作者的原话：“看着，听着，想着”来探索培养敏锐体验的具体抓 手。 看着。不是粗略观之，而要能看到“（鸭们）时而抖擞脖颈上潮湿的水珠”。土耳其诗 人希克梅特说：“诗人的眼睛能看见二百米外一对蚂蚁的雌雄。”夸张的表达背后，更启迪 写作者用心观察的重要性。你若能看到“（鸭们）抖落脖颈上潮湿水珠”的光彩，你就能看 到“外婆打开炉盖，用铲子翻着草木灰，使它愈发发红，火星旺盛”的细节，你也能看到 生活中太多流逝的点滴美好。 听着。怎样听？须凝神倾听。如文中的两位小作者，一个因为倾听“四周时不时传来 清铃般的鸟啼声，夹杂着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而倍感清净闲适；一个因为“‘嘎嘣’一声， 花生肥厚的油脂在高温后爆发出浓郁的香”而幸福爆棚。听觉和嗅觉的连锁反应，更增加 了文字的感染力。一个不会倾听的生命，笔下怎么会有歌谣吟唱？ 想着。有了细致的观察和倾听打底，情思的流淌自然水到渠成。既可以有感性的情致 抒发，也可以有理性的思考点睛。体验极致敏锐，甚至不需要再特意写出心中所想，字里 行间就已风景迤逦，气象万千。文字里画面的美感，音韵的美感，情思的点染，足以让人 微醺，沉醉，回味。 敏锐的体验，还需要锻炼出细致敏感的感官能力。 片段四：前几日翻阅《唐诗三百首》，又读到张九龄的《感遇》：“兰叶春葳蕤，桂华秋 皎洁。”蓦地，有种不知名的热涌上了眼眶。闭上眼，我彷佛又回到从前。桂花树下爱的誓 言，桂花香中的老少身影。鼻尖仿佛又有桂香萦绕，丝丝缕缕，将故乡的回忆和我的怀恋 紧紧地编织。 ——《桂香悠悠》 片段五：曾经，我看到《本草正》中说:“艾叶，能通十二经，而尤为肝脾之药，善于 温中，逐冷，除湿，行血中之气，气中之滞。”虽然我不太懂中医，但我对其仍保持好奇。 中医是门神奇的学问，在爸爸的药店里，翻阅一本又一本古老的草药典籍，我由衷地感到 自豪——中华医药，博大精深。 ——《故乡的艾草》 庭院中的一棵桂树，漫山遍野的普通艾叶，在两篇文章中闪烁着动人的光泽。观其语 言表达，固然离不开小作者善于关注的写作习惯，细致敏锐的感官能力，也少不了其厚积 薄发的语言调遣。这一点，实在是需要长期阅读积累，用时方能信手拈来。短短的几句诗 词引用，药经阐说，不仅在文字表面增光添彩，更为全文营造出雅致意境，增添了文化韵 味。 同样面对这般平淡无奇的写作对象，因为有较好的阅读积累奠基，在表达自己的感受 时，体验定然较一般学生更显立体，丰富，悠远。 敏锐的体验，少不了厚积薄发的阅读功底。 再来说说独立的思考。 如果说“敏锐的体验”更多侧重感性的表达，那“独立的思考”无疑彰显理性的光辉。 一如从米酒果酒的清甜可口，转向药酒白酒的深邃浓郁。纵观初中生作文语言，理性之光 的闪烁更为难能可贵。 还是先看几则片段。 片段六：“哒哒”的厚重声响，随着我的动作晕在了这整个小院。这声音，好似穿越了 千年的悠长。我打得很快，一会儿便打完了。那器物又回到了爷爷的手上，不同的是，那 紫黑的金属光泽中，好似又添了一抹柔和，头顶阳光正好，温和的阳光霎那间，照进了我 的心房，照进了这个小院，照进了那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的旧思想。 “爷爷,女孩子的名字，就真得不能上族谱吗？” “谁知道呢，现在应该可以了吧，现在也不讲究那老一套了，不是讲什么‘男女平等’ 了吗？” “哦！”我偷偷地笑了。 ——《打纸钱》 恰逢清明，小作者回忆了儿时因为好奇，缠着爷爷打纸钱的故事。重男轻女的爷爷断 然不肯让女娃干这事——怕老祖宗怪罪。随着时代的发展，固执迷信的爷爷也渐渐有了转 变。小小的打纸钱的故事，却能牵引出如此厚重的思考，不得不令读者佩服其较好的思维 张力。她没有囿于“清明时节雨纷纷”的感伤，而是跳脱到更高层面，来看时代的进步对 人们（尤其是老年人）思想的冲击和革新。正因为这份独立思考的可贵，能于无声处听惊 雷，这篇文章才能脱颖而出，耐人寻味。 片段七：美术老师温和地笑了：“你知不知道，错误也可以是美丽的？”她取过一只铅 笔，沿着我的黑笔印，三下两下，一棵小树的模样隐隐出现，小树依偎在大树旁。我立即 明白了她的意思。“拿回去，画好了，下星期交。” “知道了，老师！”我用力点了点头。 后来，那幅画还被老师在班上表扬，说两树并生的创意很不错。 原来，艺术家们的创作灵感，往往来自于无意间的错。 我不再患得患失地害怕出错。人生的路还很长，出错是必然的。但谁说出错不能是美 丽的呢？能否化腐朽为神奇，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出错》 出错也可以是美丽的？ 这篇文字就这样在读者的心里扎下了根。一如“两树并生”的创意，看似偶然惊艳， 其实也有百转千回的思索与尝试。小作者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写就佳作，字里行间洋溢着 智慧之光，缘于其平时就爱思考，面对问题习惯于辩证看待，客观分析。常能由此及彼， 由表及里，由浅入深，具有较好的思维品质。 片段八：他是一个诗人，期盼有朝一日能实现政治抱负的诗人。他是李白。彼时他五 十四岁，和唐代一样，都青春不再。安史之乱导致唐朝满目疮痍，而在那个几乎没有通信 的时代，他只能在云雾浓重的庐山间焦虑万分。究竟是退隐还是济世？最终他在那段混乱 的日子里选择了道义。选择“誓欲清幽燕”“不惜捐微躯”。但几百年后，不禁疑问，意欲 杀身就一定成仁吗？意图舍生就一定能取义吗？显然李白是没有想过的，或者说即便想过， 也在他充满理想与自信的政治抱负的冲击下不复存在。及肃宗即位，他被扣上反叛的罪名， 他才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在政治泥潭里挣扎。 ——《风雨抉择》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面对耳熟能详的警句，小作者并未去反 复验证，而是另辟蹊径，逆向思维，发出震撼人心的一问。风雨中的抉择，总是无奈而悲 壮，小作者无意去抨击或赞扬，而是更冷静地反观历史，写出自己的独特思考：“安史之乱， 将‘生命与道义’的抉择藏于刀光剑影中。不论是祈求生存的小兵亦或遵循内心道义的诗 人，无论其选择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让人无法指责。因为在那风雨如晦的时代，所有人都 是战争的殉葬品。” 当然，类似的片段还有很多。而我们更多是需要思考“独立”二字的真正含义。毕淑 敏在《精神的三间小屋》里曾呼吁，给自己的精神也留一件小屋，安放我们自身。安放独 一无二的自我。 仔细想来，所有能“独立思考”的语言表达，定然是作者有不人云亦云的创新精神， 有小中见大的独特眼光，有辩证思考的思维习惯……在大量阅读的基础上，能“博观约取”、 “博学笃志”，始终保有自己的思考，“不存心诘难作者，也不尽信书上所言”，和培根在《谈 读书》里提及的读书方法相映成趣。 有朋友说：作文语言不可教。 因为，学生读的书，自然就会化成其笔下之语言。 诚然，作为语文教师，若能引导学生沉浸在阅读的世界，已善莫大焉。只是笔者还是 希望，更多的中学生，能够从“修心”开始，从学会真诚关注和独立思考开始，在生活中 立体感受，在阅读中大量积淀，在写作时挥洒自如——笔随心移，酿一点写作语言的美酒， 与你我共饮，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