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素材：高考经典散文：林斤澜《春声和春深》

作文素材：高考经典散文：林斤澜《春声和春深》 编者寄语 思念故乡是文学世界里永恒的话题。从古至今，有一条无痕的情丝牵引着这一方，链接 着那一方。游子、思妇、戍边战士……望月听琴，看柳缝衣，落叶归雁，赏菊浅酌，无不入 诗入文，了无痕迹的勾起读者无限的思乡之情，或浅或深，或浓或淡。作家林斤澜另辟蹊径， 借春声和春深，通过对南北方春的比较，再现作者深入骨髓的童年之恋，故国之思，报国之 情，憧憬未来之意，引发读者共鸣。 披文入情 春声和春深 点明所描写景物，小切口入笔，便于抒情，引发共鸣。 ①我写过北国的春风。记述在冰雪沉睡的山沟里，忽然一夜间，呼啸咆哮，“卡卡”折枝， “砰砰”冰裂，沙石扑窗如机枪扫射，木头梁、柱、椽、檩“格拉格拉”如山神大虫冬眠初醒， 伸腰伸腿，骨节作响…… 天亮起来一看，冰雪依旧，只是趴下来点贴近地皮。 用拟声词和叠词描写北国春风的特点：声音大且来势迅猛。 ②春风告退。忽又从千里外，从沙漠，从戈壁起跑，跨栏一般生猛，跨越崇山峻岭，踢 蹬起黄沙黄土，高天朦胧，太阳淡化……这样一而再三，麦苗才吐青，冰雪也还在角落里、 背阴里、洼里坎里龇着白牙。 从空间角度、速度和反复程度描写北国大地上春风带来的变化。 ③我服了。后来也爱了。说到爱，我又是江南水乡出身，那里的春风叫历代诗人写完了， 不用也不能再写了，“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绿”字，“池塘生春草”的“生”字，“吹皱一池春水” 的“吹皱”二字，都是千古赞为绝话，咱还啰嗦什么呢。说到爱，却又是一番天地。“随风潜入 夜，润物细无声”，是极好的诗句，不过我不爱。“随”字好，江南水乡的春风和春雨，是紧相 随的，“潜”字好，“润”字好，“细”字更好，风也细雨也细也。但“无声”二字惹翻了我的爱心。 宕开一笔，由爱写到最喜江南“无声”的春天。与前文“有声”形成对比。 ④我久居北国，有个弟弟久居北大荒。我们壮年时都不大思乡，俨然四海为家了。有回我 问他，有没有偶然心动，念及家乡的时候？他思索。 客居北国，我和弟弟思索对家乡的感受。情感脉络由暗到明。 ⑤我追问好比说一刹那？我这里有过一刹那来去如闪电，闪电就够了，不必比做晴天霹 雳。他说有。有时候炕上睡醒，不知身在何处，忽听屋顶“瓦背”阵雨扫过——沙、沙、沙…… 江南绝无炕，北大荒没有“瓦背”，有雨也不会“沙、沙、沙”。那是江南的春风春雨了，你说 你没有思乡，那是故乡思念你了。你这个游子不但不知身在何处，还不知道童年永不离身。 由弟弟的听雨感受——沙、沙、沙，点出潜在意识里对童年生活的留恋，对家乡的思念。 真是“梦里不知身是客”。 ⑥我耳朵里不大出现弟弟的“沙沙”声，现在耳朵到了春天，到了雨天，到了黑天，都少 不了“苏苏苏”。江岸“绿”，是苏苏“绿”的。春草“生”时，春风“吹皱”时，“随”时“潜”时“润”时， 都必定苏苏地响。“润物细无声”，“无声”两字不能接受。好好听吧，幼苗拔节，童年拔长， 那也是苏苏响着拔上来的。耳朵里苏苏不绝，那是春的回声。那是故乡故土的呼叫。 与弟弟听雨的感受不同——苏苏苏，这是江南的雨，表达对家乡的思念，彰显欢愉之情。 ⑦这是春声。 收束第一个描写对象，言有尽，意无穷，引发读者共鸣。 ⑧北京俗话说：“春脖子短”。意思还是“春短”，中间加个“脖子”，妙！杨树刚上叶子， 柳树刚吐絮，桃花“暄”，杏花“旧”，都才看见就暴热起来了。头连肩膀，无所谓脖子的德性， 可以是极壮健的人如拳击勇士，也可以是缩头缩脑如武大郎者。不过有那猛烈的春风在，漫 天的黄沙在，就算做勇士形象吧。但也不无可惜，不无可笑。春天就这样勇了，夏日炎炎怎 么处，冰冻三尺的寒冬又怎么称呼。 一言以蔽之，北国春天的特点：短。与下文写江南之春形成对比。 ⑨我问久居北大荒的弟弟，江南老家的春天怎么样？他立刻回答很长，长到过不完的样 子。故乡的遥远，童年的朦胧，春天的深沉，无意过筛过箩却过了，无心淘洗也梦游一般澄 清提纯了。只落下一个字：长。我疑心这一长字是思乡的单相思，不一定实际。写信去问一 位蛰居家乡的小伙伴，他一生困顿，现在是混得最好的时候，在乡下做机修生活。回信来了， 说只觉得做生活手冷，快点热起来好。可见实际长还是长的。手冷希望快点热起来，那是一 个老手艺人的话。 借弟弟之口点明江南春天的特点是“长”。并用老手艺人手冷，希望快点热起来这一细节 佐证。 ⑩少年时候我们没有这种想法，那手总是热的。“大地春如海，男儿国是家，龙灯花鼓 夜，长剑走天涯。”那时候我们喜欢这样的诗。现在敢说经历了沧海桑田，细细想来敢说春 深如海。只有海的意味深长，才包罗万象，一个浪花冷一个浪花热，这个手冷那个手热，都 不过是浪花中的泡沫。“春深如海”，在诗里文里看得多了，也看俗了。其实这个“深”字好，“深” 字也就是弟弟说的“长”字吧，不过也还有不同。 少年的手热，是因为龙灯花鼓夜，长剑走天涯的报国情怀，春深如海。再次点明江南春 天之长。 ⑪ 少年时正是战争岁月，我在乡下跑来跑去。花花草草没人管，没有人理。淡淡的阳光， 蒙蒙的细雨。阳光只管照，细雨只管下，谁也不理谁，忽然，山坡上映山红开了，人走不到 的石头岩上开了，人走来走去踩得稀烂的黄泥路边也开了，牛羊吃草的坡上开了，水泥坟圈 石头坟坛那里拱着水泥拱着石头开了。映山红，满山红相映。到了北方，叫做杜鹃，栽在盆 里，放在暖房里过冬，湿度、温度、光度样样伺候合适了，才开个五天八天。江南也有大晴 天，单薄的映山红当天发干，再晒一天，减色。晒上三天，山上残红映不成了。可是江南春 天的细雨，不等阳光收走，自会潆潆一片。映山红一挂上针尖般大的水珠，全副精神又出来 了。时雨时晴，同时雨同时晴，晴雨没有休时，映山红没有休日。这是长了。 江南的映山红开遍每一个角落，且没有休日。第三次点明江南春天之长。 ⑫ 在艰难的岁月，我在北国风沙里，忽然遇上个不得不文化交流的外国画展。我没有了 接受的兴趣，匆匆一走而过。忽然，我被吸引了，站住了。那画灰蒙蒙，细雨看不见，可又 扑面。一道漫坡，坡头一圈矮矮围墙，墙里有些石头堆又不够废墟，说不清。坡下边有两头 牛，边吃草边瞌睡，牛毛上当挂着针尖水珠，要不，怎么朦朦胧胧。我在草地上找红色，也 朦胧似有似无，我认定是有，还是映山红。 艰难岁月，北国风沙，外国画展，由不喜到被吸引，都源于那朦胧的画面里我坚定有映 山红。彰显作者骨子里执着的爱。 ⑬ 我看见了少年时代，看见了“龙灯花鼓夜，长剑走天涯”。看见了老手艺人，手冷望天。 在艰难的风沙里，忽然看见了想也想不起来的故乡的春天，又朦胧看不透，看不透又盛得住 一生所有的思念。 少年的报国理想，今天的思乡之情，满满的溢出文字，沁入骨髓。 ⑭ 这是春深了。 收束第二个描写对象，言有尽，意无穷，引发读者共鸣。 作者：林斤澜 文章珠玑 “大地春如海，男儿国是家，龙灯花鼓夜，长剑走天涯。”那时候我们喜欢这样的诗。现 在敢说经历了沧海桑田，细细想来敢说春深如海。只有海的意味深长，才包罗万象，一个浪 花冷一个浪花热，这个手冷那个手热，都不过是浪花中的泡沫。 可是江南春天的细雨，不等阳光收走，自会潆潆一片。映山红一挂上针尖般大的水珠， 全副精神又出来了。时雨时晴，同时雨同时晴，晴雨没有休时，映山红没有休日。 思考探究 1.本文后半部分内容重点写江南春天的特点是“长”，那么题目是否可以改为“春声与春长” 呢？试简要分析。 2.本文分为春声和春深两部分描写春，这种结构安排，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