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作文素材:一日痛别,双星陨落!五月送别共和国院士袁隆平、吴
孟超!
作别吴老
2021 年 5 月 22 日中午 13 时 02 分,就在袁隆平院士逝世的前五分钟,“中国肝
胆外科之父”吴孟超院士逝世,享年 99 岁。
吴孟超从医 70 多年,自主创新 30 多项重大医学成果,建立了我国肝脏外科论
基础,主刀完成了我国第一台中肝叶切除术,至今完成一万六千多台重大肝脏手术,
使我国肝脏疾病的诊断准确率、手术成功率和术后存活率均达世界领先水平,肝癌患
者术后最长存活已达 45 年。如今全国肝胆外科的专家和医生中,八成以上都是他的
学生。
吴孟超在 96 岁高龄时,仍坚持每周至少安排三台手术。他曾说:“即使有一天,
倒在手术室里,也将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2019 年 1 月 14 日,当时 97 岁高龄的中科院院士、第二军医大学东方肝胆外科
医院院长吴孟超从院士退休。从 1949 年同济大学毕业后,吴孟超就一直在第二军医
大学工作,到退休时整 70 年。
在院士退休仪式上,吴孟超说:“虽然退休了,但只要组织需要,只要病人需要,
我随时可以进入战位,投入战斗!我觉得我身体还可以,所以我有信心,也有决心。”
2015 年南方日报记者曾获准跟随当时 94 岁的吴孟超进入手术室,亲历他为一名
肝癌复发患者做手术的全过程。在现场,吴孟超做手术不仅手稳,而且手准、手快,
手术时甚至不停催促递送器械物料的护士“快一点”。
此前报道:
“中国肝胆外科之父”吴孟超:医学是温暖心灵的科学
“医学是一门以心灵温暖心灵的科学”
周一早上 9 时许,穿着灰蓝色洗手衣的吴孟超在外科手术室外,花了近 2 分钟
时间用满是泡沫的海绵仔细刷洗着手臂,接着熟练穿上了深绿色的手术衣。外人很难
想象,这位戴着手术帽、口罩和眼镜,只露出花白眉毛,身形瘦小的医生是一位 94
岁的老人。
手术室内,一名 63 岁的肝癌病人已经进入麻醉状态,助手医生和护士也已就位,
等待着吴孟超主刀切除肝癌细胞。
50 多年前,吴孟超选择进军肝胆外科时,国内这一学科还是一片空白。如今,
他已是中国科学院院士、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得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军医大学东
方肝胆外科医院院长,被誉为“中国肝胆外科之父”。尽管已是九旬高龄,他仍坚守手
术台,每周都要安排 1—2 台手术。2013 年,他甚至为自己的女儿做了肝癌细胞切除
手术。
手中一把刀,游刃肝胆,依然精准;心中一团火,守着誓言,从未熄灭。他说,
“即使有一天,倒在手术室里,也将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九旬高龄亲自为女儿做手术
近日,笔者飞赴上海,获准进入手术室,目睹了吴孟超手术的全过程。
手术台上这位 63 岁的病人,曾在 18 年前由吴孟超主刀,切下了一个巨大的肿
瘤,18 年来一直安然无恙,前段时间因为外伤入院检查,才发觉肿瘤已复发。影像
片显示,他的肿瘤已长到与肝脏一般大小,且与血管紧密缠绕,分离难度很高。
打开腹腔时,更加棘手的问题摆在眼前:因为此前做过手术,病人的腹腔粘连非
常严重,肝脏、肿瘤与腹壁长在了一起。
身形瘦小的吴孟超站在病人的左侧,踩在踏脚凳上,头微微低下去,眼神笃定,
耐心地一点点分离腹膜与腹内器官。助手们用剪子勾住已分离开的腹壁,用吸引管不
时吸去腹内渗出的血液。
10 分钟,20 分钟,30 分钟,40 分钟……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手术室内气氛
安静而紧张。一直悬着手腕进行操作的吴孟超依然沉稳笃定,动作熟练灵活。
9 时 50 分,腹腔粘连终于分离完毕,病人紫红色的肝脏呈现在眼前,出血量开
始增加,一团团蘸满血的纱布被扔进了桶内。吴孟超开始分离肿瘤与肝脏:既要保证
肿瘤被干净地切除,又要尽量少切除正常肝脏,方寸之间衡量着主刀者医术的高低。
肝脏大部分被腹壁覆盖,里面的血管、胆管在肝脏切除过程中需要离断、结扎。
在肉眼看不到的情况下,只能靠手感来判断。吴孟超不仅手稳,而且手准、手快。他
可以凭手感就能分辨出肝脏与肿瘤之间缠绕的分界线。
10 时 20 分,一个 11.8×10.2 厘米大小的肿瘤被分离出肝脏。护士长搬来椅子,
他这才疲惫地坐下,由助手负责缝合。
但新的状况出现了:病人的出血量明显增加,一时间气氛重新紧张了起来。术前
备血量已不够,医生们开始紧急向外院协调用血,护士们小跑着送来血浆、纱布和药
品。吴孟超又投入了急救。
11 时 10 分,病人情况稳定下来,吴孟超背着手缓慢地走出了手术室。两个多小
时的手术,让他疲惫不已。
90 多岁还上台做手术,吴孟超在手术台上专业的表现令人肃然起敬。更令人钦
佩的是,在 2 年前,他还曾亲自主刀为自己的女儿做手术。
当时吴老 50 多岁的女儿结肠癌肝转移,会诊时许多医生都不敢给她做手术,最
终吴孟超决定自己来,“躺在手术台上,她就不是我的女儿了,她就是个病人嘛。”虽
然说得轻松,但术后那段时间,吴孟超一有空就去女儿床前陪伴看望。
向肝脏外科进军连闯“禁区”
肝脏血管密集,纵横交错,手术中极易引发大出血。50 多年前,肝脏手术在国
内被视为生命禁区。我国是肝癌高发国家,肝癌患者占了世界患者数量的一半左右,
而当时肝癌手术的成功率却是零。
从同济大学医学院毕业以后,吴孟超在老师、著名外科学家裘法祖的建议下,选
择了当时在我国还是一片空白的肝胆外科,接连闯过了肝脏手术的多个禁区。
1959 年 4 月,吴孟超小组制成了中国第一具能满足科研需要的肝脏腐蚀标本,
中国医生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肝脏内的血管分布;他创立“五叶四段”新理论,提出肝
脏解剖在外科临床上分为“五叶四段”最为实用;为解决肝脏手术临床的出血难题,他
尝试了“常温下间歇肝门阻断切肝法”“常温下无血切肝法”的实验,并取得了成功。
1960 年 3 月 1 日,他在常温下主刀完成了中国第一例成功的肝脏手术,闯入了“禁
区”;1963 年,他成功地实施了中肝叶切除术,突破了“禁区中的禁区”,1975 年,他
成功地切除了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重达 18 公斤的特大肝海绵状血管瘤,并发明了
捆扎治疗血管瘤的新方法,使外科治疗肝海绵状血管瘤的成功率达到 100%。
“光靠开刀解决不了肝癌的问题,基础研究非常重要。”作为外科医生的吴孟超分
外注重基础研究,力排众议,扩大了实验室规模,组建了国际上规模最大的肝胆外科
专科研究所。正是这种远见卓识,使他“实现了从一名外科医生向一位科学大家的跃
升”。
从医 60 多年来,吴孟超为 14000 多名肝胆癌症患者做过肝脏手术,从未放下过
手中的手术刀。他在实践基础上创立了独具特色的肝脏外科关键理论和技术,建立了
中国肝脏外科的学科体系,为国内外培养了超过 1000 名肝胆外科人才。
吴孟超平时态度温和,但一站在手术台上自然就会流露出一种威严,握紧手术刀
的双手有力又坚定。他动情地说:“我现在 90 多岁了,攻克肝癌,在我这辈子大概还
实现不了,所以我需要培养更多人才,把这个平台铺好,让以后的人继续往前走。”
对待肿瘤“快、准、狠”对待病人“慢、拙、仁”
吴孟超的同事、中国工程院院士王红阳曾说,“吴氏刀法”对待肿瘤“快、准、狠”,
对病人则是“慢、拙、仁”。吴孟超在病人中的口碑极好,除了精湛的手术技术,还因
为他对待病人总是如春风般温暖。
2015 年,手术中,中间执手术剪者即为 94 岁的吴孟超。
“你是哪里人,家里有几口人?”面对千里迢迢前来求医的病人,他总是会先跟病
人聊聊家常,让病人消除紧张的情绪。冬天的时候,他会先把手捂热,再去触碰病人
的腹部做检查;他还坚持在确保诊疗效果的前提下,尽量给病人用便宜的药,减少重
复检查。
护士程月娥说,吴老问诊很仔细,往往看一个病人要问上半个多小时。由他负责
过的病人,总会被吴老不经意的小细节所感动:检查时顺手拉上屏风,检查完后顺手
掖好被角,并弯腰将鞋子摆放好。
2005 年,吴孟超获得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参评时,上级派人来考核,他原定
的手术需取消。但吴孟超却坚持不能推迟手术,只因病人是一位穷苦的病重农民,来
上海住院的钱都是村里一点一点地凑起来的,“多住一天院,对他们都是负担。”
吴老有 20 字“养生口诀”——心态平衡,脑子常用,手脚常动,管住嘴巴,定期
体检。他保持平和心态,平淡面对各种殊荣和各种烦恼,一心投入医学研究中,把每
天查房、定期门诊和为患者做手术看做是身体锻炼。
“我觉得医生是一个很好的职业,可以指导自己和家人的健康。做得好的话,能
够得到病人的尊重,那是其他职业很难体会到的一种感觉。”吴孟超说得很实在。在
他的影响下,三个子女也都学医。
“医学是一门以心灵温暖心灵的科学。”吴孟超白眉微动,慈祥地笑着说。
作别袁老
1952 年,有个学农业的中国小伙,经过重重选拔,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飞行员的资格,
如果不出意外,他的一生将和天空打交道。但命运这种事,谁又说得清。
当时,国家鼓励大学生投身到国家经济建设当中,于是这个小伙被原路退回,继续在西南
农学院读书。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改变,却为之后的惊人巨变埋下了种子。这个差点成为飞行
员的小伙,叫袁隆平。
壹|A 面袁隆平
学农,是袁隆平小时候就有的想法。
说来有趣,仅仅是因为老师带他们去一个私人的园艺场里郊游,小小的袁隆平看到亮红桃
子挂树梢,翠绿葡萄悬头上,顿时觉得农业的世界,太美了。
长大后,他就报考了西南农学院攻读农业。
虽然这途中,他差点成为国家游泳队队员、空军的飞行员,但还好,老天又把他拉回了轨
道上。
如今,袁隆平因为“世界杂交水稻之父”的称号,而被我们熟知,但这称号来之不易。
1960 年,袁隆平意外发现一株特殊性状的水稻,为杂交水稻带来了可能性。
1965 年,袁隆平在 14000 多个稻穗中找到 6 株可供实验的不育株。
14000 多个稻穗中找 6 株,这需要极致的细心,和极大的耐心。
当时的人们不懂袁隆平在做什么,就觉得他是个无所事事、整日在田里晃荡的顽固分子。
最开始的成果,并不如意:和常规稻对比,杂交水稻的稻谷产量反而减产 5%,稻草却疯
狂增长。
有人说风凉话,袁隆平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反驳:“表面上看这个实验是失败的,但本
质上我们是成功的,稻草增产证明了杂交水稻的优势,我们技术选择不当,改进技术,把这个
优势发挥在稻谷上”。
目标清晰的人,哪有时间管得了别人的看法,他们只顾风雨兼程,一往无前。
一次不成功,就两次、三次、五次,实验到一百次总会出成果。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袁隆平和团队研究的杂交水稻最终问世了。
这震惊了中国和世界,杂交水稻可增产 20%,一年可以多养活 7000 万人。这无疑让在饥
荒边缘挣扎的中国人,大大松了一口气。不仅如此,袁隆平还把杂交水稻带到了非洲,极大增
加了非洲的粮食产量。至今,马达加斯加的 20000 货币上,还印着杂交水稻。
贰|B 面袁隆平
他毕竟是袁隆平,那个从来不按常规出牌的人。
年轻时,老师给袁隆平的评语是:爱好自由,习惯散漫。
那时候,别人出勤都打卡,只有他不打。
打不来,这个爱好自由的人,哪能被打卡这种事束缚呢。
年轻时逃过了打卡,年老时却逃不过带团队。同样是个麻烦事。
在一次采访中,主持人问他:“带的都是精英,精英难不难带?”
主持人刚问完,袁隆平抓耳挠腮,整个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精英得难带成什么样,把历经了风风雨雨的老人急成这个样子。
但每每提及成就,袁隆平就特别云淡风轻。
有一阵子,风风火火的网络上,“袁隆平说英语”也被推上了热搜。
网友纷纷表示惊讶:“以为袁爷爷的农业技术过硬,没想到连英语都这么牛。”
话传到袁隆平耳朵里,他只是说:“我这是破碎英语”。
袁隆平特别不服老。他经常说:“我是 80 岁的年龄,50 岁的身体”。
就连在英语上,他也在和“老”这个字较劲。
一直以来,他都不懂为什么英语中问年龄总是说 old,在情感上特别难让人接受。
于是,问别人年龄时,他不再说“How old are you”,而说“How young are you”。
袁隆平曾经说过:“我不在家就在试验田,不在试验田,就在试验田的路上”。
这句话,他一直践行到 91 岁。
叁|人生下半场
在腾讯新闻出品的人物系列纪录片《时代|我》中,记录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袁隆平。
比如,袁隆平的孙女在读幼儿园时,一直以为爷爷是搞天气预报的。
比如,袁隆平首次对网上流传的“还是吃得太饱了”表情包,作出回应。
他说:“你们年轻人不知道,那个时候饥荒时代,没饭吃真难受,饿死人了。”
一个表情包,对我们来说是消遣,对老人来说,却是内心深处抹不掉的恐惧,还有让所有
人都能吃饱的责任。
正是因为这份恐惧和责任,才让袁隆平把自己的大半辈子,都投入到研发水稻中。
即便已 90 岁高龄,老人还在探索,他的目标是研发海水稻。
所谓海水稻,是让水稻在盐碱地也能种植成功的品种。
目前,袁隆平已经成功将海水稻种植技术,运用在迪拜的沙漠中,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
迹。
这样,水稻不仅突破了数量的限制,还突破了种植条件的限制。
为了申请建立海水稻研发中心,袁隆平不顾自己的身体,坐 2 个小时车去博鳌论坛上与李
克强总理会面。
他的助理建议,把申请报告转交给总理的工作人员,免得老人舟车劳顿。
但老人一听,立马拒绝,这份申请报告必须由他亲自交到总理手中。
在《时代|我》中,你还能看到认真到极致的袁隆平。
给总理的申请报告上,短短一句话要改上三、四遍,末了,还要让助手打印出来,再校对
一遍。
因为这份认真,甚至还闹出了“豌豆悬案”。
一次晚饭,餐桌上没有豌豆,袁隆平问厨师:“我买的豌豆呢?”
厨师一会儿指指荷兰豆,一会儿从冰箱里拿出毛豆,都被老人无情驳回……
最后只能说:“没拿回来。”
豌豆就是豌豆,不能“指鹿为马”,这是科研了一辈子的袁隆平,必须遵守的底线。
尽管依然不服老,但很多时候,90 岁的老人有些力不从心了。
心脏病和高血压,是他身体里的两大疾病,但老人坚称自己得的只是气喘。
身边的人就想办法,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的这份自信。
去参加活动,从下车到会场的步数,助理都要精确地计算好数量:100 米以内,当中没有
上坡,没有台阶。
助理到现场去勘测步数,最后要控制在 60 步左右。
会场工作人员说:“走 80 步吧,然后大家扶一点,稍微带点力,不让他走。”
助理回绝说:“他就不愿让你看出他走不动。”
虽然身体机能衰退,但老人的记忆力特别了得。
他保持记忆力的秘诀就是:搓麻将。
搓麻将是老人雷打不动的娱乐活动,只要不忙,他一定要找几个牌搭子一起搓几圈。
打麻将时的袁隆平,快、准、狠,身手和思维速度完全不像 90 岁的老人。
对于这个爱好,老人还有自己的一套说法:退休的老人不下棋,不唱歌,不跳舞,天天在
家里,便有失落感,就痴呆了,幸好,我今年 90 岁了,脑瓜子还没有糊。
言下之意是,脑瓜子没糊,意思是因为平时爱搓搓麻将之类的吧……
可爱老人,硬核养生。
90 岁,近一个世纪的年龄,老人已经历过太多荣耀和光环,现在他对这些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不说,很少人知道袁隆平的身价已超过 1000 亿,也没人知道在达到这个身价之后,
老人在采访中,穿的还是 35 元的衣服。
对于钱,老人没啥概念,他只说:“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那是个很大的包袱”。
每每有记者来采访,他都不耐烦地将他们赶出办公室,就连《时代|我》的摄制组也没有
幸免。
老人很清楚,自己的时间很紧迫,已经不能留给那些没有实际意义的采访了,不断提升粮
食产量,才是重中之重。
但唯有遇见一个情况例外:学生们跑来合影。
即便自己时间紧迫,即便自己身体不支,即便自己累到需要吸氧,老人依然会开门迎接每
一位想要前来合影的学生。
赶走可以为自己增加曝光量的记者,却不忍赶走那些期待着见他的学生。
袁隆平的温柔,细密无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老祖宗的这句话,在老人身上失效了。
节目最后,摄制组问他:“现在你最关心什么?”
老人还是那句老话:“杂交水稻嘞”。
曾经,袁隆平做过一个梦。
他梦见试验田里的水稻高得像高粱,稻穗长得像扫帚,谷粒大得像花生米,他和助手就坐
在瀑布一样的稻穗下乘凉……
老人将它称为:禾下乘凉梦。
他还有一个梦:覆盖全球梦。
为了这两个梦,老人投入了他的一生,他的名字,也成为中国发展史上绕不开的名字。
但面对这些,老人只说过一句话:“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普通人,大家把我捧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