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届高考语文精选专题小说精读精练：赵南柱《老橡树》

2021 届高考语文精选专题小说精读精练：赵南柱《老橡树》 导语 音乐似一杯醇香的清茶，润人心脾，音乐似一片殷红的秋叶，撩起乡思，音乐似一缕明 媚的阳光，温暖心灵……《老橡树》的歌词表达了一个刑满释放男人的真实心声。在老司机 的演唱中，“我”听出了他真心的忏悔、对家庭温暖的渴望，于是故意延长乘车时间，听他伤 感动情的述说。多付了车费，并让司机成了自己网站上新闻的主人公。在“我”报道之后发生 了什么事？引起了我们怎样的思考？请让我们一起阅读、一起感悟吧！ 文 本 研 读 （注：>>>处为文章精析） 老橡树 作者：赵南柱 文本一 时间应该足够通过人行道，可是出租车就开始减速，没等红灯亮起，就停在了等待线前。 >>>司机提前停车为哪般？开头设置悬念，吸引读者阅读兴趣。 “想听首歌吗？” 突然，年纪大概有 60 多岁的出租车司机拿起放在副驾驶位置的木吉他，开始演奏。 “我的刑期已满，正要赶回家……” >>>司机没等乘客回答便开唱，使人感到突兀，推动故事情节发展。 一首常听的歌。《老橡树上的黄丝带》，这是结束监狱生活回家的男人送给妻子的歌。 他对妻子说，如果你还在等我回家，那么请在村口的老橡树上系一条黄丝带。（介绍歌词内 容，引出下文“司机介绍自己的“经历”的内容。）我记得很久以前在杂志上读过。绿灯亮起， 司机赶忙把吉他放回副驾驶位置，重新握起方向盘。 “做歌手是我的梦想，以前还谱过曲，现在彻底放弃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喝醉了，只是礼节性地回答。 司机并不介意，继续说道：“我想唱歌，也有想见的人。如果您不喜欢听，请告诉我。” >>>司机主动地介绍自己的的经历，为下文“我”了解司机骗人情节做铺垫。 我偶尔会以大学生记者的身份在新闻网站上传文章，突然觉得弹吉他的出租车司机可以 成为新闻主人公。在交叉路口，在人行道旁，我又听了几段，到达家门口的时候，我正式做 了自我介绍，并且说我还想和他多聊会儿。司机有些尴尬，（“尴尬”是因为乘客付费时间到 了，不好说出自己再要车费而难为情。）我决定不关里程表，问他想见的人是谁。 “我那时很不像话，说要做音乐，一分钱也不给家里，还指手画脚……”（直接语言描写。 司机抓住机会讲述经历，有很强烈的自责之意，以博得“我”的信任。） 很长时间他都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加入组合，前往音乐咖啡厅和活动现场唱歌，可是 連零花钱都赚不够。也曾带着试音带找过多家唱片公司，最终也没有得到机会。他对通过媒 人介绍认识的妻子没有丝毫感情。双胞胎女儿出生的瞬间，他还在和一起做音乐的人们通宵 喝酒，抱怨这个世界让他怀才不遇。即使如此，妻子也没有埋怨过他，而是独立抚养着两个 女儿。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妻子当时是怎样维持生计的。 除了这些，他还出过轨。任何情况下都没发过牢骚的妻子，唯独这件事不肯放过他。闻 味道，翻口袋，不让他换电话。他外出的时候，妻子悄悄尾随，带着两个女儿去音乐咖啡厅， 从早到晚监视他。有一天，妻子和两个女儿突然失踪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和亲戚朋 友联系。这已经是 20 多年前的事了。 >>>“我”的转述司机的话。写司机的“梦想”、感情受挫的经历，情节真实，其情可怜。表现司机 高超的“表演技艺”，推动故事情节发展。 “现在我知道她们在哪儿。女儿们还是学生，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我也帮不上忙，怎么 好意思主动联系她们呢？我盼着她们偶然坐上我的车，曾经在她们附近转来转去。我在孩子 们的学校附近转来转去，一次也没遇到，可能她们不坐出租车。我应该去开公交车……” >>>直接语言描写。由过去到现在，由对家庭很不负责，到内心对妻女充满愧疚。没有人怀疑他 在编故事，可见其骗人技术高明。 他搔着后脑勺，难为情地笑了。车费持续上涨，我说我想把歌听完。他又拿起吉他。我 觉得他可能会不喜欢露出自己的脸，就主动要拍摄他弹奏的手和轮廓。（司机的神态描写。 强调“可能会不喜欢露出自己的脸”，为后文写没有找到这个司机埋下伏笔。） “现在，整车的乘客都在欢呼。我无法相信我所看到的。我要回家。” 唱到“老橡树上挂满了上百条黄丝带”的时候，他的眼角含着泪水。我也有点儿感动。付 他的车费比平时高出 3 万元。 >>>司机因为动情的演唱、感人的泪水而获得了高昂车费。正侧面描写相结合，突出表现他行骗 手段高超。 报道反响不错，还上了门户网站的主页。大部分评论都说自己重新思考了家庭的意义， 或者希望得到妻子的谅解，希望妻子幸福。几家电视台想要采访出租车司机，可我并不知道 司机的联系方式。故事似乎就在余韵中结束了。 >>>“我”写报道反响很大，引发了人们对家庭意义的思考，暗示了小说的主题。“不知道司机的联 系方式”与前文情节相照应，为下文写“我”的疏忽做铺垫。 傍晚时分，有人留言说见过弹吉他的出租车司机。前面的头发已经花白的出租车司机， 副驾驶位置上放着木吉他，每次等信号灯时都会弹唱经典老歌。不过每段留言提到的故事都 不相同：为了寻找因为父母反对而分手的初恋，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儿子，为了寻找贫穷而 从小被人领养的小弟弟……有人像我一样，为了把歌听完而多付车费，有的只是想帮助他而 随手给他些钱，更多的人不肯收他找回的零钱。反对留言和抗议电话接踵而至，最后不得不 发文道歉，撤回原来的报道。 >>>真相大白。同一个司机，编造了不同情节的故事，骗取了更多人们的同情和车费。真实被虚 假代替，善良被狡猾欺骗。暗示小说的主题。 我感到气愤而羞耻！我给留言的网友发邮件，向私人出租车工会咨询，辗转出租车停车 场四处打听，还是没能找到他。当时为什么没想到记下他的车牌号呢？现在我也没有什么办 法，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流传于世间的众多新奇的，令人惋惜、流泪的故事， 不论真假，我们总被忏悔者的真诚打动。但是又有谁在忏悔者背后蜷缩着，无辜地承受着更 多的伤痛？我讨厌自己的疏忽和无情。 >>>议论抒情。写“我”由于受骗感到愤怒，由于“疏忽和无情而感到”羞耻。凸显了我对“无辜的人 承受着更多的伤痛”的深刻思考，揭示了小说的主题思想。 我再没有写过报道，但仍想寻找那夜的司机。 >>>小说到此戛然而止，余味无穷，给读者留下了丰富的想象空间。 （节选自中信出版社《她的名字是》，有删改） 文本二 我的刑期已满/正要赶回家/我必须知道有哪些东西还属于我/ 若你收到了我的信/告诉 你我将重获自由/那么，你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还要我的话/在老橡树上系条黄丝带/漫长的 三年过去了/你还要我吗/如果我看见老橡树上没有系黄丝带的话/我会留在巴士上/忘了我俩 的过去/责怪我自己/如果我看见老橡树上没有系黄丝带的话/司机先生/请帮我看一下/因为 我无法承受即将看到的/我其实仍在监牢/只有吾爱握有钥匙/我需要的仅是黄丝带/即可将我 释放/我已写信告诉过她/现在/整车的乘客都在欢呼/我无法相信我所看到的/我要回家/老橡 树上挂满了上百条的黄丝带！ (《老橡树上的黄丝带》歌词) 知 识 建 构 //小说中人物语言描写// 为了塑造人物形象，小说中人物语言描写不可或缺。一般来说，人物语言描写有直接引 用和间接转述两种。直接引用，采用第一人称直接表达人物思想的方法。这种方法便于表达 人物的真实性格和情感，有利于情节的展开。间接转述，采用第三人称转述人物语言的方法， 它便于作者对人物进行客观评价，节省笔墨，快速推进情节发展。二者相结合，使行文活泼、 不单调，便于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给读者留下更多的想象空间，使主题表达更鲜明、突出。 本小说作者通过直接对话与间接转述两种方式来还原故事。二者结合，既真实感人，又 迅速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把司机这个有音乐才华、编故事谋钱财令人生厌的形象清晰地 刻画出来，进而揭示了小说的主题。 试 题 解 析 1 撤回报道后，“我”为什么会感到气愤、羞耻?请结合文本简要分析。(4 分) 【答案】 ①气愤：因自己付出精力与钱财，却原来是被司机欺骗，引来反对留言与抗议电话而不 得不撤回道歉。 ②羞耻：既因被骗受辱而感到羞耻，又因自己的疏忽与无情而羞耻，不论事件是否属实， 自己把他人的不幸当做素材写成故事传播，对故事中的受害者也是一种伤害。 【答案解析】 本题考查对文中重要语句理解的能力。语句的位置决定其含义内容，一般考查的是承上 启下的语句，答题时需要联系上下文理解句子的含义。本题“气愤”从题干句子前答两点；“羞 耻”结合句前“受骗”和句后“我”的感受答两点。“气愤”“羞耻”的原因各 2 分，大意对即可 2 请根据你对文本二歌词的理解，谈谈文本一中引用歌词的作用。(6 分) 【答案】 ①推动情节发展，歌曲背景故事为后文我受到触动、司机形象的反转等情节做铺垫。 ②表现人物形象，司机把曲中浪子与生活中的追梦者的曲折人生都演绎得淋漓尽致，体 现了他的音乐才华和行骗时的精明。 ③暗示主题意蕴，歌曲引发“我”关于家庭关系、对“无辜的人承受着更多的伤痛”的思考。 【答案解析】 本题考查小说中插入内容的作用。依据小说中插叙作用的理解，一般从情节结构、人物 形象、主题表达三个方面回答。本题小说主题较复杂，需要从文中“我”发报道后的引起的社 会反应和结尾处“我”的忏悔进行综合理解。每点 2 分，大意对即可。 反 馈 检 测 1.有人认为小说中结尾收束巧妙，有人认为是画蛇添足，你怎么看？ 2.这篇小说有强烈的纪实色彩，请结合文本做简要分析。 相 关 链 接 深山来客 朱山坡 人们都叫他鹿山人。对蛋镇的人来说，鹿山既陌生又遥远，像传说中的地名。 如果不是为了看电影，鹿山人夫妇是不会千辛万苦撑船来到蛋镇的。鹿山人的妻子身世 也很复杂。她是来自武汉的知青。鹿山来了十一个知青，到最后只有她一个人留了下来。武 汉没有亲人了，她不愿意回去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和鹿山人好上了。 从神态和动作就能轻易看出来，鹿山人和妻子十分恩爱。从河边到电影院的路上，鹿山 人不断地转过头来问背上的妻子：“累不累？饿不饿？晕得厉害吗？”妻子每次都做出否定的 回答，还不时给鹿山人擦汗，轻轻摸他的脸……蛋镇人把鹿山人当成了楷模，不少平时经常 争吵的夫妇自从见识鹿山人夫妇之后竟然变得相敬如宾。蛋镇人还把鹿山人夫妇当成客人， 每次见到，女人们都主动凑上去，问鹿山人：“这次又带什么山货给我们？”她们对山货倾注 了最大的热情，一抢而光，扔下来的钱让鹿山人感到既惊喜又不安。而她们更关心鹿山人的 妻子。鹿山人的妻子有严重的贫血症，根治不了，而且会越来越严重。电影还没有开始，她 就坐在电影院墙脚下等待。她们围着她嘘寒问暖，有时给她递上一碗热粥，一杯热开水，或 者一根冰棍。还有人给她塞人参、鱼肝油、麦乳精甚至雪花膏，都被她婉拒了。有一次，鹿 山人上船离开了，走了好长一段水路，竟然又折返回来。因为妻子才发现有人在她的布袋里 塞了名贵的山东阿胶，她坚决要物归原主。可是没有人承认是自己塞的。大伙都劝地收下， 补补身子。但她一再拒绝，坚决不肯接受。鹿山人很焦急，最后把阿胶交给了老吴，请他代 为转交，她才同意回家。 “你们不必为我们担心。鹿山，除了电影院，什么都有。”她苍白的脸上一边是歉意， 另一边是感激。 这天晌午，鹿山人背着妻子又来到了蛋镇电影院，却在海报墙上看到一张白纸黑字的告 示：台风将至，今天不放电影。妻子难掩失望，立马瘫软在鹿山人的背上，用力扯他的耳朵， 责怪他来晚了，要是昨天或前天来就不会错过电影。鹿山人不断地解释安慰。他的两只耳朵 红彤彤的，似乎都被扯裂了。 鹿山人背着妻子要走，却被妻子阻止了。 “我要看电影！”妻子像孩子撒娇似的说。 鹿山人说：“台风要来了，今天电影院不放电影。我们赶紧回家吧。” 妻子说：“可是，我们比台风先到呀。” 鹿山人说：“台风过后，我们再来。” 妻子说：“你害怕台风呀？你害怕回不了家呀？” 鹿山人沉默了。谁不害怕台风呀？台风来了，摧枯拉朽，地动山摇。还有暴雨、山洪， 猛烈得惊心动魄。 妻子从鹿山人的背上挣扎下来，扶着墙挪步到电影院正门，伸手摸了摸“蛋镇电影院”的 牌子，突然莫名哀伤起来，竟掩面低声地抽泣。 鹿山人吃惊地问：“好好的，你为什么哭？” 妻子说：“我心里的悲苦，像台风，像鹿江，像山洪暴发。” 鹿山人知道妻子内心的悲苦，但她还是第一次说出来。平时，她从不埋怨，也从不哀叹， 心里最难受、最绝望的时候，也只是对鹿山人说：“我想看一场电影。”于是，鹿山人连夜准 备，第二天一早便出发。 鹿山人也黯然神伤，向妻子保证说：“台风过后我们还来看电影，一个月看两场。” 妻子说：“我不等了，等不及了……我等不到台风过后了。” 风似乎越来越紧，天空中的云朵也变得慌乱起来。鹿山人不知道怎么说服妻子，只是俯 下身子，试图让妻子爬到他的背上，然后回家。可是，她固执地拒绝了。鹿山人尝试性地去 背她，被她推开了。鹿山人站起来，要抱她。她躲闪开了，双手抚着电影院的牌子，突然号 啕大哭。 谁也无法劝止她的哭。这不是一个孩子在哭，而是一个内心悲苦的人在宣泄。鹿山人和 大伙都束手无策。这样哭下去，对本来就病弱的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这时候，电影院院长老吴从电影院走出来。“这是哪个龟孙子贴的告示？”他一把撕下自 己亲手贴的告示，对鹿山人的妻子说，“今天照常放映！” 鹿山人妻子的哭声戛然而止，用哀求的眼神将信将疑地盯着老吴。老吴让鹿山人背起妻 子跟着他走进电影院。不一会儿，电影院里便传出片头曲的声音。 这次，鹿山人始终没有离开电影院一步，一直到电影结束，传来片尾曲的歌声，才进去 把妻子背出来。 鹿山人妻子脸上的绯红色更加明显，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亢奋。她在他的背上仍兴致勃 勃，热泪盈眶。那是电影带来的泪水。鹿山人觉得今天的电影很好，妻子看开心了，他心里 感觉特别幸福。 这是蛋镇人最后一次见到鹿山人和他的妻子。这次台风过后，多少次台风过后，再也没 有看到他们的踪影。 （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