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悼念：翻译泰斗许渊冲逝世，带你回顾他的“百年不孤”（附写作素材）

沉痛悼念：翻译泰斗许渊冲逝世，带你回顾他的“百年不孤” 6 月 17 日，北京大学官方微博发布消息称，我国翻译界泰斗、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许渊 冲先生已于 6 月 17 日上午在北京逝世，享年 100 岁。 他是“千古乱译的罪人”，又是“诗译英法唯一人”。钱锺书先生说“要是李白活到当世，也懂英文，必 和他是知己”；诺贝尔文学奖评委称赞他的翻译是“伟大的中国传统文学的样本”。他的中译英作品《楚辞》 被美国学者誉为“英美文学领域的一座高峰”，《西厢记》则被英国智慧女神出版社评价“可以和莎士比亚 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媲美”。他就是翻译界泰斗——许渊冲。 他说 ◇生命不是你活了多少日子，而是你记住了多少日子。 ◇翻译的忠实不仅要忠实于形式，更要忠实于内容。内容形式统一时，我不离开形式；内容形式矛 盾时，我选择内容。 ◇一生使中国的美，变为世界的美。使西方的美，变成中国的美，而这样使人类思想文化前进，就 是我所做的。 ◇别人可能用青春去追求梦想，我是用一生去追求梦想。当梦想一个比一个高远的时候，我必须鼓 足所有的勇气，像战士一样去冲锋陷阵。 人物剪影 译尽诗词美，一生唯优雅 国际译联在“北极光”颁奖词中说：“我们所处的国际化环境需要富有成效的交流，许渊冲教授一直致 力于为使用汉语、英语和法语的人们建立起沟通的桥梁。”18 岁，许渊冲把林徽因的诗《别丢掉》翻译 成英文，发表在《文学翻译报》上。20 岁，在欢迎陈纳德将军的招待会上，正当翻译面对“三民主义” 不知如何措辞时，许渊冲脱口而出：“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 for the people.”（民有、民治、 民享）回看许渊冲的翻译生涯，他把公认“不可译”的众多中国古典诗词曲赋分别翻译成英语、法语，使 读到这些译本的外国人体会到唐诗、宋词、元曲的美妙，领悟到《诗经》《论语》的深刻内涵和中华民 族的精神风貌。他的多部英法名著汉译作品，又使更多的中国人了解了法兰西和英格兰的文化与风情。 严复在《天演论》中讲道：“译事三难：信、达、雅。”许渊冲在一个“雅”字上独占鳌头，他认为诗词翻 译要做到“三美”和“三化”，即意美，音美，形美；浅化， 等化， 深化。他的许多翻译理论在当时广为 传播。迄今为止，许渊冲出版中、英、法文译著达百余部。期颐之年，许渊冲仍笔耕不辍，撰写自传《百 年梦》。 3.0 解读与速用 常规角度：生命不止，奋斗不息 速用示范 什么是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们能在许渊冲先生身上找到答案：18 岁青春飞扬之时， 因一次翻译而“走红”；百岁高龄依然奋斗，为完成《百年梦》而笔耕不辍。奋斗不是一蹴而就的引人注 目，也不是心血来潮的热血沸腾，而是日日耕耘，时时不忘的勤劳播种。奋斗不息是许渊冲一生的缩写， 他所翻译的每一字都带着时间和智慧的重量。 核心角度：用翻译架起文化交流的桥梁 速用示范 许渊冲用翻译架起了中西文化交流的桥梁。因为他，我们看到了不一样的“包法利夫人”， 不一样的“约翰·克里斯托夫”。也是因为他，西方人领悟了《诗经》的质朴，《论语》的智慧；理解了孙 中山的“三民主义”……在许渊冲的译著中，翻译不再是简单的语言变换，而是两种文化的比较和碰撞， 是世界文化交流的重要方式。 创新角度：做翻译界的“拓荒牛” 速用示范 许渊冲开创了“三美”“三化”等翻译理论，堪称翻译界的“拓荒牛”。他的这种创新精神，丰 富了翻译世界的百花园，让含蓄隽永的古典诗词，以“意美，音美，形美”的形式走出国门，让丰富多彩 的外国经典以“浅化，等化，深化”的形式传入华夏。而这种“拓荒牛”的创新精神，翻译界需要，翻译界 之外亦需要。 人物深读 翻译界的狂老头 一个世纪了，许渊冲身上始终贴着“狂”的标签。在西南联大读书时，许渊冲因嗓门大获得外号“许大 炮”。“我就是说话没顾忌。孙中山不也叫孙大炮吗？我觉得这个外号就是提醒我不要乱说话，但敢说话 还是好的！”他的名片上赫然印着“书销中外百余本，诗译英法唯一人”，这被许多人指责为狂妄，但他觉 得自己“狂而不妄”。许渊冲对翻译有自己独特的认识，他认为翻译文学作品时，最高标准是传达感情， 求真是最低要求。在这个问题上，许渊冲曾与人有过几次争论。第一次争论是 20 世纪 80 年代，吕叔 湘在《中诗英译比录》的序言中说：“初期译人，好以诗体译诗，即令达意，风格已殊，稍一不慎，流 弊丛生。故后期译人，悉用散体为之，原诗情趣，较易保存。”他的意思是把诗歌翻译成诗歌不好，不 如译成散文。而许渊冲在《唐诗 150 首》英文本序言里表示，如果把诗歌翻译成散文，就会破坏原诗 的风格。后来，吕叔湘接受了他的观点，并邀请他重新合编《中诗英译比录》。还有一次争论，是关于 瓦雷里《风灵》的翻译该直译还是意译。论战的结果是坚持直译的王佐良表示，如果以后《中国翻译》 登许渊冲的文章，就不要登他的文章。因此，从 1992 年一直到 1995 年王佐良去世，《中国翻译》都 未登许渊冲的文章。 用诗歌改变总统决策 许渊冲先生的家中，保存着两张印有美国前总统奥巴马照片的图片。 2012 年，奥巴马邀请前任美国总统克林顿为他做连任助选演说，克林顿当时以“绯闻”的原因拒绝 了。许渊冲的儿子将《北方有佳人》这首诗的英译文用 E-mail 分别发送给奥巴马和克林顿。其中“倾人 城，倾人国”二词的翻译堪称绝妙：“soldiers would lose their towns，monarch would lose his crown.” 也就是“士兵都不守城了，皇帝都放弃王位了”。克林顿看到后，同意为奥巴马做连任演说，最终演说取 得不错的效果。几年后，奥巴马总统提出的医保议案，受到民主党赞成，共和党反对，反对票超出 5 票。许渊冲的儿子将许渊冲翻译的《江雪》英译文用 E-mail 发送给奥巴马总统和一位共和党参议员。 翻译后的《江雪》一诗展现了老人不惧严寒、清高独立的精神，深深打动了这位共和党参议员。因此， 他做出独立于党派之外的选择，改投了赞成票，于是赞成票超出 7 票。为此，奥巴马再次寄信给许渊冲 的儿子，并要他做自己的“厨房内阁成员”。 每讲起这两段故事，许渊冲都很得意，他说：“诗歌翻译质量如何，关系大不同。按字翻译可能就 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也是我的翻译方法的好处，这些例子说明中国文化、中国翻译在外国能起到重 要作用。” 因时而定的“百年梦” 许渊冲的晚年，既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又是“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在教书或 是演讲时，他必是声如洪钟，神采飞扬，丝毫没有颓态。他早早学会了使用电脑，后期的翻译工作，他 都是用书房里的台式电脑完成。兴致来了，许渊冲就熬夜翻译，直到凌晨三四点。2007 年，86 岁的许 渊冲被诊断为直肠癌，医生说他最多只能活七年。许渊冲坚持骑车锻炼身体，如今 14 年过去了，他仍 持着他的赤诚屹立不倒。 2017 年，在央视《朗读者》节目中，许渊冲说出自己的“小目标”：一百岁前，翻译完《莎士比亚 全集》。2021 年，许渊冲一百岁了，“小目标”已完成一半，但因翻译到不喜欢的剧本，许渊冲决定先 搁置计划。他说：“我对《暴风雨》很不满意，人物、地点都不满意，写得很牵强，我不喜欢，所以我 反正是不想翻了。”2021 年，许渊冲正在写《百年梦》，这是对之前自传的补充。他说：“现在已经写 到初中时期了，希望可以在百岁生日之前写完吧。” 许渊冲诗词翻译赏析 Looking up, I find the moon bright, Bowing, in homesickness I’m drowned.举头望明月,低 头思故乡。——李白《静夜思》 To the three fairy hills it is not a long way, Would the blue bird oft fly to see you on the height.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李商隐《无题》 I dreamed of roving on the southern rivershore, However far I might go, I could not find the fair one I adore. To whom could I tell of my woe？Awake, I am as sorrow-laden as before.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睡里消魂无说处,觉来惆怅消魂误。——晏几道《蝶恋花·梦入 江南烟水路》 I do not know what day’s today, Looking afar, I see not your trace far away. You’re far away, Sails come and go, Two towers glow.不知今是何时节,凌歊望断音尘绝。音尘绝,帆来帆去,天 际双阙。——李之仪《忆秦娥·用太白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