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素材之时事热评:
单亲妈妈摆摊写作:艰难的日子也能开
出花
目录:
1.浙江余姚有位“菜场里的女作家”
2.陈慧:好好生活,不给父母丢脸
3.单亲妈妈摆摊写作:艰难的日子也能
开出花
4.“摊贩作家”见证普通人不平凡的精
神追求
5.多彩人生更有味
正文:
浙江余姚有位“菜场里的女作家”
来源: 中国宁波网 | 边城雨 2021 年 06 月 03 日 11:39
充其量,我就是一个蹭着文艺的边儿打酱油的人,内心可能有猛虎,
但绝对没有蔷薇。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生存。
我这样散漫、毫无章法的文字,连“写作”都不能算。无非是调节
自我的增香剂,用一种较为体面的方式排遣独在异乡的寂寞和孤单,让
我灰头土脸的人生不那么无趣罢了。
我更像是在记录。用五味杂陈的生活输入,用不加修饰的文字输出,
记录一丝一缕的柔情,以弥补旧路上的遗憾,记录一点一滴的感动,以
供我在前路取暖。
——陈慧
每天早晨 6 点左右,在余姚市梁弄镇菜市场门口,总能看到一个推着杂货车摆摊
的女子,说起话来嗓音嘶哑,卖的都是一些日常小百货,生意并不是太好。
她叫陈慧,今年 44 岁,老家在江苏如皋,在菜市场门口摆摊已经 10 多年,熟
悉的人私下里叫她“菜场里的女作家”。今年 4 月,她刚出了自己的第二本书《世
间的小儿女》,并且还冲上了 5 月份“浙版好书榜”。三年前,她的第一本书《渡
你的人再久也会来》,因为销量不错,已经印刷了两次。
三年出了两本书
“因为身体不好,我每天早晨 6 点出摊,中午 11 点回来,休息两个小时,然后
开始写作。”5 月 30 日,陈慧在她简陋的小家里向记者介绍,和同龄人相比,
她的人生经历可能要多一点波折。
“26 岁前,我的人生一直在江苏如皋度过。小时候被人抱养,少年时返回亲生
父母身边,高中毕业后突然染上顽症,缠绵病榻多年。”陈慧说,27 岁那年,
她远嫁余姚梁弄,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从头开始。先是开了间日用小杂货店,附
带帮人缝缝补补,大概过了一年,怀孕了,因为身体吃不消,就把杂货店关了。
“孩子 9 个月大的时候,因为生活所迫,我摆起了地摊。钱不好赚,凌晨 3 点
多就要起床去菜市场门口‘抢地盘’。坚持了几个月后,我自己动手组装了一个
简易的手推车,做起了沿街兜售小百货的小贩。”陈慧介绍着自己的过往,“2010
年,我利用摆摊之余的闲暇时间,自娱自乐地写起了不着调调的小文章,直到如
今。”
在别人的眼里,陈慧能言善道,会折腾,肯吃苦,适合“闯江湖”。她却说:“我
不能设计自己的人生旅程,只能由着生活的巨掌来摆布我的一切。这其中,就包
括 13 年婚姻的解体。”
现在,陈慧与读初中的儿子在一起生活,有时儿子会问她:“妈妈,到浙江来你
后悔了吗?”
陈慧说:“有什么好后悔的呢?普通人的一生,无论怎么迈步,总会有所得有所
失。人到中年,有一个良好的生活信念支撑着即可。其余的,一律是纠缠。”
余姚“最知名”的摊贩
现在,陈慧成了余姚“最知名”的摊贩,有评论家称她为“野生女作家”,也有
人称她为“宁波的范雨素(前些年因写作闻名的网络红人)”。对此,她只是一
笑。
“有不少热心人慕名来探望我,也许在他们的预想中,一个‘三道贩子’心里装
着一捧捧的文字,似乎就能美得气贯云霄。可当他们在喧闹拥挤的菜市场里近距
离地看到皮肤黝黑的我用杀人般通透的眼神清点着手上五块十块的毛票后,他们
不得不失望而回。充其量,我就是一个蹭着文艺的边儿打酱油的人,内心可能有
猛虎,但绝对没有蔷薇。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生存。”陈慧的文字中总是充满
了一种灰色而不失自嘲的语气。
陈慧说,她写的都是一些小人物,一部分来自老家,还有一部分就是身边认识的
人,甚至包括她自己。
“庸常性与传奇性浑然一体,铺开江南小镇市井画卷,有着热气腾腾的生活气息
和真性情的风范。”有评论认为,陈慧用素描人物讲故事的方式,质朴的文字中
有着流丽,平实中有着清新。生活的尖锐与柔软,生存的刚气与脆弱,在这里水
乳交融。比如,《世间的小儿女》这本书,《大院里的阳光》里,醉鬼范德轩膝
下明理得令人心疼的锦玲和锦宁姐弟俩;《父与女》里,两代人代沟的冲突及亲
情的融合;《陶姨》里,东北丈母娘对嫁到江南的女儿婚姻的焦灼与牵挂……
“我这样散漫、毫无章法的文字连‘写作’都不能算。无非是调节自我的增香剂,
用一种较为体面的方式排遣独在异乡的寂寞和孤单,让我灰头土脸的人生不那么
无趣罢了。”陈慧说。
“我更像是在记录。用五味杂陈的生活输入,用不加修饰的文字输出,记录一丝
一缕的柔情,以弥补旧路上的遗憾,记录一点一滴的感动,以供我在前路取暖。”
这是陈慧在《世间的小儿女》自序中的一句话。
陈慧说,她还会不停地写下去,因为写作已经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但地摊也会
摆,因为这是她最现实的生存需求。( 边城雨)
陈慧:好好生活,不给父母丢脸
2021-05-18 18:4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2005 年的初夏,我在镇中路与菜市场交界的十字路口摆地摊。凌晨 3 点起床,
把熟睡中的孩子抱到隔壁孩子奶奶的床上,摸黑去菜市场抢位置。因为自幼胆子
小,头顶上怪叫的猫头鹰和弄堂里伏击的狗都能吓得我泪洒一程。咬牙坚持了两
个多月后,无奈的我参照一位安徽小贩推着小车边走边卖的模式,动手组装了一
部简易的小推车,把杂七杂八的小百货分门别类地塞进去,从此踏上了没羞没躁
招手即停的“货郎(娘)”道路。
我不回避我是个小贩,就像我不宣扬我的写作一样。我 2010 年接触文字,只是
晚上把孩子哄睡后,在自己的 QQ 空间里写一点随心所欲的文字。像一个懒散的
行人一样,走走停停,没有起点,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更没有想过它们最终会
成为了我人生中的一点微光。
摆摊与写作,都是我生活的本身。前者保障了柴米油盐的细水长流,后者滋养了
春夏秋冬的来日方长。
生命的变化和流逝,是失去与成长互为因果,互生互灭。
人生的所有节点环环相扣,下一环从不白白辜负上一环。你踏实走过的路,用心
做过的事,诚恳说过的话,定然在某一个时刻,再来回报你。
我衷心地感谢所有的梁弄人,他们是我的衣食父母。小小的梁弄镇,经营小百货
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利,但很多上了年纪的人特别愿意专程绕到我的小摊位上来找
我买东西。我一年回一次娘家,他们十天半个月见不到我,等我再次出摊,他们
会不高兴地嗔怪我的“不敬业”。可当我告诉了他们我的去向,他们无一例外地
理解我:爹娘要紧咯!那是一定要去的!
我的两对父母,他们也许是天底下最普通最不起眼的人。但无论怎样,他们都毫
无保留地温暖着我,呵护着我,源源不断地给予我良好的生活信念。
尽管我是个皱纹和大毛孔已蠢蠢欲动的七零后老阿姨,可在父母的面前,伦家还
是个眯眯眼与双下巴齐飞的孩子呢!
我很俗气很虚荣啊,你们别见怪。我总认为,孩子是父母的脸面。当我站在异乡
的的街头,听到别人表扬我说“侬的爹娘教养好咯,把囡(女儿)教育得介听话”
时,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高兴。因为,那是别人对我父母的认可和致敬。
人到中年,如果不能做一个让父母骄傲让父母宽心的优质孩子,那至少要端正态
度,做一个自尊自爱的人。好好生活,不给父母丢脸。
2018 年的初夏,我出版了第一本散文集《渡你的人再久也会来》。2021 年的晚
春,我出版了第二本散文集《世间的小儿女》。
《渡你的人再久也会来》推出后,身边的很多人重新认识了我一遍,说“想不到
嘛,你还是个作家”。又说我的文字接地气。我深深地明白,接地气的另一种意
思是“土气”。这个------惭愧啊!我天天穿梭在市井之地,环境决定了我土得掉
渣的写作背景。我学历不高,职高毕业,学了三年的服装制作,开过两年的裁缝
店,从早到晚趴在老飞人缝纫机上哒哒地帮人缝制衣服加工被套床套枕套。
不想做裁缝的小摊贩不是好作家。一个三道小贩到作家的距离何止十万八千里,
我断然不敢把自己往“作家”这两个字上凑。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小小的、小小
的文字爱好者。
坎坷人生,孤单如影随形。必须亲自为自己编点什么,编出一个收放自如的小世
界来。文字是结结实实是东西,也就是这点结结实实的东西,歪打正着地炼成了
我的骨骼。
图书简介
野生作家陈慧长年混迹于嘈杂的小镇菜场,她却用澄净、温暖的文字,守住了内
心的安宁。作品集《世间的小儿女》中,陈慧以童年的苏中平原和远嫁的浙东小
镇为背景,描画其养父、养母、邻居等,以及在小镇菜场中摆摊时遇见的、在人
世间匆匆相逢的各种人的命运,记录下生命的无奈和庄严,卑微与贵重。她记录
的是生活中的人,当然,又远不止这些。她以一支真挚之笔,打捞遗落在岁月深
流中的诗意贝壳,在庸常小事的裂隙之间采集灵感光火,重现生命最初的粗粝与
鲜活,也让行走在星空下的文明,抚触到那颗柔软而火热的心。
金句摘抄
很多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只是像一朵黑乎乎的香菇一样端坐在我位于小溪边的
三间房子里,慢吞吞地写着我想写的文字,一天、一月、一年,然后好几年。
我有一个很丰沛的童年。在苏中平原的蔡家庄村,那里有我善良淳朴的养父母,
有曾经亲密无间的小伙伴,有性格鲜明的村人邻居。我熟悉蔡家庄村的河流、大
树、田野以及更迭的四季,尽管我已离开那里三十年了。
我更像是在记录。用五味杂陈的生活输入,用不加修饰的文字输出,记录一丝一
缕的柔情,以弥补旧路上的缺憾, 记录一点一滴的感动,以供我在前路上取暖。
年轻的养母渴望的,不过是幼小的我与她并肩前行时带给她的一点微光吧,哪怕
这点微光还没有火柴头那么大。
那一段经历让我耿耿于怀:好像我当初成为她的女儿的最大用途,就是为了日后
给她壮胆。
内容试读
一个和三个
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不知道她的家在附近的哪个村子,也不知道她的确切年龄,
我知道的是,她家里开了一间小小的杂货铺子。早前的几年,她隔三岔五地到我
的小摊子上来批发少量的清洁球和热水瓶塞子。这年把,清洁球和热水瓶塞子她
基本不拿了,因为她住的那个村子通了公交车,方便得很, 半小时一个班次,
村民们更愿意搭公交车到镇上来购物。小店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有些货物搭在
货架上都蒙了尘。
原先,她到街上来骑的是一辆脚踏三轮车,邮电绿的,我忘记了是什么牌子,但
看起来特别结实。不管天晴还是落雨, 总有一块厚实的白塑料纸兜头兜脑地盖
在后车斗之上。车斗里满当当的,隔着一层塑料纸,看不出下面具体有些什么东
西。满载的三轮车回回都放在我的小摊旁边,她扬声交代我一句:三三,麻烦你
帮我照看一下哦。然后,才放心地走向菜市场深处。
出了菜市场,她把手上拎着的几袋子小菜一样一样地报给我听:带鱼是老太公想
吃的—— 这地方的中老年妇女习惯性地把自己的丈夫称为“老太公”。油豆腐
烧肉是婆婆爱吃的,婆婆的牙没有了,爱吃肥肉。袋子里的一块五花肉真是喜人
她很满意,又似乎是有些惭愧,真诚地夸赞肉摊上的屠夫们有义气,说他们卖肉
给她不但价格上次次打了折扣,分量上还超出了不少。不光是屠夫,卖水产的、
卖南北货的、卖蔬菜的、卖鸡肉鸭肉的,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她通通要表扬一遍。
于是乎,在她的嘴里,这个菜市场里里外外的小贩都闪动着神性的光芒。
她喉咙音很高,很硬。在与她同龄的一批女人中,她的语调是颇为特殊的。怎么
个特殊法呢?一直提着劲儿说话,就像是在和谁对峙着,而且还是轻易不退让的
那种。经过她身旁的路人,往往会因为她的音量而侧目。
她年轻时一定是个标致的人儿。哪怕如今已风霜满面了,美女的底子依旧是分明
的。个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两条齐腰的、编得一丝不苟的麻花辫子。这
样古典的麻花辫子,在这个镇上恐怕找不出第二条了。圆脸,端正协调的五官,
尤其是眼睛,宽宽的双眼皮,睫毛又浓又长。倘若这样的眼睛里盛的全是欢欣与
喜悦的话,那该是多么明亮动人。可惜,她出现在我面前时,两腮上亮汪汪的,
微微地肿胀着,眼白和眼角非常之红,简直能与兔子媲美。任谁都知道,她刚刚
大哭了一场。
她一星期来镇上一趟,要做的事情好几桩:她去银行缴水电费或领丈夫的工资。
丈夫是商场提前退休的职工,拿到手的退休金在三千元左右。她去批发部进点货,
生意再怎么不好,既然店面还开着,货架上就不能空缺太多。她去社区办杂七杂
八的手续或领取物资。工作人员打电话知会过了,一定得来。她去医院开一些降
血压血糖之类的药。家里吃饭的人四个,四个吃饭的人都得吃药。她来菜市场买
菜。一家人的口味不一样,每个人都要考虑到。这些事很要紧,但再怎么要紧,
也得排在她的祈祷之后。祈祷要在教堂里进行,她来镇上的第一站就是教堂。
我没去过教堂,不清楚祈祷是如何进行的。但看她那疲惫不堪的样子,想必祈祷
是极其耗费心力的。她哑着声对我说:“三三,我祈祷过了,哭过了,心里就舒
畅了许多。”
她这么一说,红红的眼睛里又潮乎乎的了,似乎只要一用力,泪水顷刻间便能滚
滚而下。
我连忙劝她:“阿姨,你要想开点,尽量保重身体。”
她点点头,无奈又茫然:“三三,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哭。我本来
不是个爱哭的人,再苦再累我都不怕,都不流眼泪。这两年,我实在控制不住情
绪了,一个人不知不觉中就哭出了声。我老了,力气小了,可怎么办才好?一想
到这个,我就没办法安心。”
“你别想太多。”我说,“明天要等到今天结束了才会到来, 你的任务是把今
天完整地过好。”
“三三,你说得对。我不该想的。我不想了。”她嗫嚅着低下头,大滴大滴的泪
珠儿扑簌扑簌地掉在胸前,“这是我的命, 是我前世作的孽。因果轮回,所以
这一辈子不得不受苦,不得不偿还。”
我认识她的这些年,这样的话,她说了好多遍。我默默地待在原地,等着她自己
擦干眼泪。眼泪一擦干,她似乎又可以满血复活了,急急忙忙地去推三轮车,说:
“我要走了。婆婆在床上躺了一上午,我得赶紧回去给她翻个身。”
她婆婆九十多岁了,中风导致半身不遂,常年瘫在床上, 吃喝拉撒全靠她一个
人拉扯。我问她:你婆婆没有女儿吗?她叹气:“女儿有三个。一个摔断了腿,
走路都拄着拐杖;一个脑溢血后遗症,还得别人侍候;另一个,丈夫得了重症,
离不开她,十天八天抽空来一趟就不错了。”
去年冬天的某一天,老人家突然呼吸不畅,连翻白眼,手脚抽搐,眼见着要驾鹤
西去了。她惊慌之下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呜啦呜啦地把老人家送到市一院。折
腾了一通,又救回了一条老命。对于这件事,她的意思是: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
着她死,哪怕她救回来以后还是我的累赘。
她用的虽然是“累赘”二字,但并没有用对待累赘的态度对待婆婆,她对婆婆的
喜好很上心。她的车龙头上挂着一碗打包的千里香大馄饨,那是她婆婆爱吃的食
物。她握着车把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望了我一眼,她一脸灰败:“唉!我对她
再怎么好,她一样要咒骂我。”
被得了阿尔茨海默病的婆婆咒骂是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她的丈夫有时也要来责
骂她,责骂的理由是她管着他的工资卡却不给他买好吃的。他爱吃荤腥,爱吃油
腻,最好每日的餐桌上都能有鱼有虾,有蟹有鳖,有蹄髈有红烧肉。这种理想化
的小康生活显然是奢望。所以,他不满,他暴躁,他不依不饶地缠着她闹:你把
我的工资用到哪里去了?我有那么多钱,你凭什么不给我买猪蹄买大带鱼?你这
个刻薄小气的坏女人!
她被他叱责得狼狈不堪,还不能和他辩论,只是一个劲儿地安抚他:“你别生气
呀,别生气,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到手呢。过几天我去镇上领,肯定会给你买好
吃的回来。”
她像哄孩子一样把他哄去看电视。从他四十岁起,她就这样哄着他了。有什么办
法呢?她嫁给他时,他在镇上唯一的商场里做售货员,也算一表人才、聪明能干,
而他精神失常是因为他们的第一个儿子。儿子七岁,大夏天的,趁着大人睡午觉
偷跑到水塘边上去玩水,一头栽了下去。找到时,口鼻全是烂泥,肚子胀鼓鼓的
他抱着尚牙牙学语的二儿子疯了一样地飞奔过去,孩子早已没了气息。那个孩子
是他的宝贝,他的命根子,打那之后,他的元气就大伤了。上班时间自言自语,
收钱找钱一再地出错,不是少收了,就是多找了,他经手的那只柜台的账每个月
都对不上数目。顾客来了,他絮絮叨叨地和人家诉说自己落水而亡的儿子,说得
人家头皮直发麻。商场的领导还算是有人情味的,体恤他的失子之痛,给他办了
病退手续,让他领着一份基本工资在家休养。
这一休养,就是十五年。他在家看书看报,养了几盆兰花,按照医生的吩咐按时
吃药,病情控制得还不错。
他养病的那些年,家里家外全由她担着。她是个要强的人,眼看着左邻右舍翻盖
的二层小楼把自己家的三间小平房夹在中间,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怎样把日子过
好。二儿子上小学后,为了一家人也能住上新楼房,她把孩子托付给寡居的婆婆,
只身去了上海的富贵人家做保姆。
单亲妈妈摆摊写作:艰难的日子也能开
出花
202106/1008:12:49 来源:新京报
这两天,浙江余姚梁弄菜市场里摆摊的单身母亲陈慧“出圈”了。16 年来,
她一边养娃一边写作,至今已经出了两本书,陈慧的新书《世间的小儿女》还登
上了浙江省委宣传部推荐的 5 月份浙版好书榜。
陈慧的多重身份令人惊叹:既是菜场里的“小货郎”,也是名副其实的作家,
还是一位了不起的单身母亲。
在她看来,摆摊与写作,都是生活本身。摆摊、写作、带孩子,这些年作为
单身母亲的她是怎么过来的?答案或许就在她的文字中。有读者评价陈慧的书中
不仅有生活的尖锐与柔软,还有生存的刚气与脆弱。小人物身上释放出了大能量。
陈慧 27 岁从江苏如皋嫁到浙江余姚,后又离婚独自带着孩子讨生活。无疑,
16 年的摆摊生活历练了陈慧,也给予了她无比丰富的创作素材,文字成为她生
活里的微光。
她在低头为生活努力打拼之时,也从没有放弃过诗与远方。这种乐观进取的
态度,自有一股生猛动人的力量。
陈慧奋力推车穿越菜场的身影令人动容,殊不知这个谋生的小推车,也是她
用孩子的婴儿车改造的。
她回忆说,生完孩子 9 个月,凌晨 3 点就去菜场占摊位的日子,马路上呼
啸而过的车让她觉得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忙完一天,晚上把孩子哄睡后,陈
慧在自己的 QQ 空间里,随心所欲写一点文字。
在乏味卑微的生活中,小摊贩陈慧找到了自己的心灵栖息之地。她告诉人们,
即便过得“一地鸡毛”,也可以从中开出花儿来。
小摊贩陈慧,作家陈慧,单身母亲陈慧,用她的多重身份告诉我们,要始终
用不屈的斗志与从容的心态跨越命运的“窄门”,走向人生的开阔地带。
这让我们不由地反观自己的生活,我们也是市井百态中的普通人,自当从生
活中汲取前行的力量,用勇气面对人生种种挫折,不负生活,不负人生。
□徐秋颖(媒体人)
“摊贩作家”见证普通人不平凡的精神
追求
青瞳视角 发布时间: 06-1500:00 北京青年报北青网官方帐号 杨朝清
近日,在浙江宁波余姚市的梁弄菜场里,一位边摆摊,边写作的单亲妈妈陈慧“出
圈”了。她在菜场摆摊 16 年,还先后出版了两本书。她坦诚地说:“其实我还是
挺清醒的,流量都是一时的。我始终觉得,我称不上什么作家,就是个摆摊的小
贩,我要继续踏踏实实地生活,也要继续写下去。”(6 月 14 日《扬子晚报》)
在一个盛行符号互动的时代里,“摊贩作家”让人们迅速认识了这个“颜色不一样的
烟火”。经历过远嫁、离异、病痛、独自带娃谋生的种种,陈慧始终保持了乐观
坚强。和余秀华、范雨素一样,坎坷的人生经历和丰富的谋生体验,都为“平民
表达”积累了素材。
互联网时代打破了传统社会的成名壁垒,让 “平民表达”也有机会被听见、被看
见。那种认为农民、打工者等普通人没有精神文化需要、不需要“精神食粮”的刻
板印象,逐渐被打破了。普通人也有自己的情感与欲望,他们也渴望有机会表达
自己,哪怕物质生活不够丰盈,部分人依然有丰盈精神家园的需要。
既非中文等专业科班出身,也没有高学历,职高毕业、边摆摊边写作的“野生女
作家”,在平凡的世界里努力寻求物质与精神的平衡。面对走红,“摊贩作家”体现
了难能可贵的清醒与自制;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摆摊的小贩,称不上什么作家、睡
午觉比接受采访更重要。在注意力经济时代,面对流量,“摊贩作家”彰显了笃定
与从容。
经济因素不断嵌入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摆摊保障柴米油盐的细水长流;写作则
提供了一个与心灵对话、进行精神洗礼的机会,让她的生活更加充实、精神世界
更加安宁与满足。和工地弹古筝、农民工播音腔朗诵异曲同工,“摊贩作家”见证
了普通劳动者对丰盈精神家园的渴望与追求。
在菜市场摆摊卖日用品的单亲妈妈,尝过命运的甘霖与苦酒,生活中难免不易和
艰辛;可是,“摊贩作家”并没有将写作当成一种宣泄负面情绪的渠道,没有局限
“悲苦叙事”, 而是以质朴的表达、真挚的情感,把生活写得热热闹闹、有滋有
味。
不论是“人的精神也需要吃饭”,还是“活着就要做点和吃饭无关的事”,抑或“在粗
糙的生活里用文字抚平褶皱”,通过文学感受个人状态、反省生活意义、思考社
会问题,完成对于自身的疗愈乃至救赎,一些普通人通过写作来满足精神诉求与
情感需要。
一边在菜市场经受市场大浪淘沙,一边在文字书写中找寻“诗和远方”;“摊贩作家”
犹如一面镜子,提醒与启发人们:不管置身什么样的环境下,能够听从内心的声
音,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不屈服、不认命、不怕苦,
乐观进取、坚韧不拔的意志与平和、淡定的心态,让“摊贩作家”的人生道路越走
越开阔。
多彩人生更有味
来源:北京青年报 2021-06-16 08:21:31
读 6 月 15 日贵报评论《“摊贩作家”见证普通人不平凡的精神追求》,让
人不禁对浙江宁波的“摊贩作家”陈慧心存敬意。
这位自食其力又笔耕不辍的草根作家能够引起公众注目,很重要的一点也许
就是她面对平凡琐碎的生活,哪怕历经坎坷、备尝艰辛,却始终怀着自强不息之
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心作笔滋养精神家园。
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更不可能天天都阳光灿烂,但只要内心坚定热爱
生活,就能让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像摊贩作家这样的普通奋斗者,
在大家身边不难找到。
我有一位痴迷写作的作家朋友。他本身是农民,却基本不靠种地为生,而是
靠一手精湛的厨艺当厨师,长年累月奔波在各个村庄,给乡亲们承办婚宴、满月
宴等流水席。掌勺之余,他潜心创作大量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小说,不但在国内
一些知名文学刊物发表,还在很多年前就加入省作协,被誉为“大厨作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可生活有时难免让人感到心酸和疲惫,再苦再累都
不可怕,只要永远保持以苦为乐的心态,勇敢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乐观从容过
好每一天,就能让平平淡淡的生活在酸甜苦辣中充满诗情画意。(上坡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