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小说《祝福》的主题再探薛世昌(天水师范学院文史学院,甘肃天水741001)摘要:对《祝福》主题的观察与理解,随着时代的变迁而看法各异。在20世纪50年代政治话语模式下,人们多以革命的眼光看《祝福》,认为祥林嫂是一个被压迫与被奴役者的形象。这样的观察,固然可以突出祥林嫂形象的政治学和社会学意义,但同时遮蔽了《祝福》的另外一些重要主题内涵。从“怀疑者”与“觉醒者”的角度来分析祥林嫂的形象,应如此理解《祝福》的主题:鲁迅对中国知识分子的悲剧性格有着深深的体味,他的心灵深处因之有着莫大的悲哀。他敬重那些能够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的人,格外敬重那些能够在人生的痛苦中觉醒的人。《祝福》通过祥林嫂的命运,寄寓了鲁迅先生对所有觉醒者与先知者———甚至包括他自己———的伟大同情与深深祝福。关键词:鲁迅;《祝福》;先知;主题中图分类号:I2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371-1351(2006)03-0088-04鲁迅先生脍炙人口的小说代表作之一《祝福》,自1924年发表以来,备受人们普遍的推崇,对它的主题内容和艺术形式,学者们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研究。其中对作品主题的观察与理解,更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新见叠出,这些不同角度不同表述的观察,使这篇小说丰富的主题被不断揭示。本文试图在对历来人们关于《祝福》的主题认识进行梳理的同时,提出自己的不同看法,以期加深对鲁迅先生这篇心血之作的理解。一从20世纪50年代中期起,人们一般把《祝福》的主题归结为以下两种:1.《祝福》的主题在于揭露“四权”(政权、族权、神权、夫权)对中国妇女的迫害人们这样理解《祝福》的主题,与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的这段话不无关系:“这四种权力———政权、族权、神权、夫权代表了全部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是束缚中国人民特别是农民的四条极大的绳索。”[1](P31)基于这种理解的分析,人们甚至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鲁四老爷是杀害祥林嫂的刽子手。”[2](P259)2.《祝福》的主题在于“揭露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人们一般这样认为:“《祝福》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礼教和封建迷信吃人的本质。在它的全部描写中,包含着打碎这个精神枷锁,改变那不合理的社会的强烈呼吁,包含着为此进行坚持不懈的探索与追求。从中我们可以见到鲁迅这个伟大的现代思想家和革命家的巨大身影。”[3](P9)关于以上两种对《祝福》主题的理解,笔者认为:由于当时政治话语模式之规范,人们自然多以革命的眼光看《祝福》,自然就看出了祥林嫂的被压迫与被奴役者的形象,以此眼光按图索骥,则人们就自然提出了诸如究竟是什么压迫着她奴役着她等等问题。因为惟其把祥林嫂首先看做是一个被压迫与被奴役的形象,也才暗示了革命的必要性与正确性,同时也暗示了反抗的必要性。像这样在政治话语模式之下对《祝福》的主题观察,固然可以突出祥林嫂形象的政治学和社会学意义,但同时却会遮蔽《祝福》的另外一些也许更为重要的内涵。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政治上的改革开放,人们的思想也渐趋解放、多元,个性意识的恢复与人性的张扬成了时代的强音。在这种话语背景下,人们再看《祝福》,以前被遮蔽的东西就凸显了出来,于是人们就透过所谓礼教吃人以及封建迷信吃人的传统主题看到了祥林嫂形象的另外方面。比如支克坚先生认为:“《祝福》属于‘为人生’的作品,它所表现的,是一个关于道德的主题。旧道德是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五四’新文化运动向它发动了猛烈的攻击。《祝福》
便是在揭露旧道德本质的同时,揭露了中国国民性的弱点,批判了中国的人生。”[4](P18)而作家刘心武则表达了他对《祝福》主题的一种全新理解,他认为《祝福》的主题,就是表现人性中对于倾诉的渴望,就是表现人性中要求别人接受倾诉的渴望。他说:“我认为《祝福》的最可贵之处,还并不在于‘反封建’、‘反礼教’、或‘控诉旧社会’等层面上。《祝福》的深刻处在于表现了人性中的倾诉欲望,并沉痛地呼吁:人类应当懂得他人的倾诉,在相互承接倾诉中,逐步达到人类大同。”刘心武对《祝福》的理解,从一个敏锐的作家的角度向人们显示了这样一种趋势:人们对《祝福》的理解将越来越多元并且深入。当存在主义哲学被人们重新当作思想的武器之后,即有人从“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痛苦的”这样存在主义的角度来观察《祝福》,强调了除社会力量之外的自然力量对祥林嫂的摧残,因为他们认为自然力量是一种更接近于存在本质的力量,如病之灾,如狼之灾等等。同时也有人针对鲁迅的小说没有给他的人物“明指或暗示出路,相反常常向读者表明生活没有出路”的现象[4](P11),对鲁迅的《祝福》进行了大胆的“绝望”式解读,认为《祝福》的主题,不是偏重于揭露和呐喊,作者不是重在以启蒙者的姿态去唤醒沉睡的人们,而是侧重于抒发因为多次的呐喊不见回音,多次的奋力前行不见光明的焦虑和绝望情绪。那么,我们究竟应该如何看待祥林嫂的形象以及《祝福》的主题呢?或者说祥林嫂的形象与《祝福》的主题还有没有需要我们继续挖掘的空间呢?二对一部作品的主题认识,与对作品的主要人物之形象的理解密切相关。《祝福》的中心人物与事件,是祥林嫂和她的命运。于是对它的主题,自然只能通过对祥林嫂及其悲剧人生的认真分析,才能找到正确的答案。在以上数种关于《祝福》的主题理解中,祥林嫂的形象,要么是被压迫者与被奴役者的形象,要么是反抗者甚至是荒诞的反抗者形象,要么是倾诉者与绝望者的形象。这些理解固然见仁见智,各有道理,但是,却惟一没有触及到祥林嫂的另一个形象能指:怀疑者与觉醒者形象!只有从“怀疑者”与“觉醒者”的角度来理解祥林嫂的形象,才能帮助我们最终理解鲁迅先生这篇小说深刻的主题。也就是说,由于她的形象是一个伟大的觉醒者的先知形象,由于她具备且承受了所有先知的命运:最先感到痛苦,最多地承受了痛苦———因为要解决痛苦而最多地思考了痛苦最后也为此痛苦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所以,《祝福》的主题,应该是鲁迅先生对所有那些先知先觉者(也包括他自己)的深深祝福———这正好也是鲁迅先生这篇小说篇名“祝福”二字的真义。要深入理解祥林嫂的形象,必须首先突破作者给我们布下的两重叙事表象。第一重表象,是祥林嫂的痛苦身世;第二重表象,是她精神上受到的痛苦与折磨。祥林嫂一生先是丧夫,继而被卖,接着再嫁,后来子亡,确实是遭遇了人生的莫大悲哀,体会了人世的莫大悲凉,同时,像祥林嫂一样身世悲惨的人在我们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对他们,可以“同情”可以“帮助”甚至可以去“拯救”,但是,鲁迅先生却偏偏选用了“祝福”二字来作为小说的篇名,其间大有深意。鲁迅把这篇小说命名为《祝福》,绝不是随随便便的。那么什么样的人与什么样的生命才有资质得到鲁迅的祝福呢?笔者认为绝非仅仅只有身世之悲者,也绝不仅仅是那些精神上的“被侮辱与被欺凌者”,他的祝福———包括我们的祝福———应该献给那些在悲惨的身世与痛苦的精神生活中为数并不多见的觉醒者与怀疑者!祥林嫂在精神上确实也受到了人们的侮辱与摧残。比如,她逃离婆家第一次来到鲁镇,虽然负担着沉重的劳动,但却“口角边渐渐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说明她并不怕工作的苦,可是,当她再嫁再寡,再次来到鲁镇时,一切劳动的负担和生活的条件和过去一样,
可是她却感觉大不一样了。究其原因,在于鲁四老爷把她看做是“败坏风俗的”,这就让她感受到了失去“人”的尊严的苦恼和困惑。但是问题在于,如果祥林嫂并不在意这些对自己的不重用呢?如果她甚至觉得只要给我吃、给我喝,自己乐得袖手旁观不劳而获呢?如果这样,则她和成千上万麻木的让鲁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中国人一样还会感到痛苦么?还会让鲁迅为之“祝福”么?祥林嫂却因此而感到了痛苦!笔者特别提醒人们注意的是,这种痛苦固然发生在祥林嫂这个小人物身上,但它仍然是人类一种伟大的痛苦和高贵的痛苦。理解了祥林嫂高贵的觉醒者形象,就可以进而理解祥林嫂的赎罪者形象———当她满心想以捐门槛来赎清自己的罪孽,想借此而重获一个正常人的权利时,她其实就成了一个超越了一般苦难者的赎罪者形象———甚至也可以把她理解为一个牺牲者的形象。鲁迅的挚友许寿裳先生有一段被人们广泛引用的话:《祝福》“描写一个旧社会中的女牺牲者,极其深刻,使知人世惨事,不惨在狼吃阿毛,而惨在礼教吃祥林嫂”。他话中的“牺牲者”三字大体触摸到了鲁迅先生倾心描写的祥林嫂形象的真正内涵。有人说:“找遍中国,作为精神世界的战士究竟在哪里?有谁能发出真诚的声音,把我们引向美好刚健的境地吗?……不是产生不出来这样的人,即使产生出来也被群众所扼杀。”[6](P239)这位先生的看法是正确的,关于先知者与愚昧群众的关系,关于觉醒者与愚昧者的关系,鲁迅先生确实是“忧愤深广”的。准备救助群众的人反而“被群众所扼杀”,这确乎是鲁迅小说一个重要的悲剧内容。在《祝福》中,鲁迅先生为了表现他寄托在祥林嫂形象中的这样一种对于先知者的悲情认识,在小说里特别描写了那些几乎和祥林嫂一样的劳动者———他们给祥林嫂造成了并非十分恶意的伤害。比如逼她再嫁将她卖入深山墺的婆婆、她再寡又失子后前来收屋的大伯、那个使她看到地狱的柳妈、那些不再听她倾诉的鲁镇人。他们也是劳动者,是鲁迅对中国人民族性深刻认识之后的形象体现,他们其实比所谓鲁四老爷这样的力量更强大,更无边无际,更无法逃脱。对他们的理解,其实是理解鲁迅小说———包括《祝福》———的关键,因为只有他们的麻木者身份的确立,也才是祥林嫂觉醒者身份确立的前提。觉醒者从来不是相对于所谓的压迫者而言的,因为相对于压迫者的,是反抗者。相对于觉醒者的,恰恰就是那些沉睡者与麻木者。89所以,关于祥林嫂的形象,如果一如既往地说她“愚昧与不觉醒”,是不准确的———尽管这是一种由来已久的看法。祥林嫂的形象,不仅不是所谓的“愚昧与不觉醒”者的形象,恰恰是一个觉醒者的形象。鲁迅有一句名言“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7],如果在祥林嫂的身上只有身世之悲与精神之苦,则她的人生还不足以成为“有价值的东西”,如果我们要肯定祥林嫂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则我们必须找到她身上“有价值的东西”。鲁迅说过:“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8],而祥林嫂就是一位“梦醒了”的人,从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是人,到有了人的觉醒意识,这就是祥林嫂的人生价值,就是祥林嫂以自己的微弱之躯给我们这个人世的伟大祭献与庄严牺牲。三要理解《祝福》的主题,还有一个人物形象不能不对其进行分析,那就是小说里的“我”。鲁迅在小说里把祥林嫂与“我”这个“知识分子”进行的对照性描写,一如他对小说的命名,也绝不是没有用意的。鲁迅的小说无疑具有鲜明的启蒙主义思想,他自己曾经说他做小说时抱的是“启蒙主义”,“以为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9]然则他要改良的人生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呢?支克坚先生认为:“所谓人生的问题,不能简单地理解为人们物质生活条件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怎样对待生活,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生活。
封建制度和封建思想文化的长期统治,使得中国人对一种极端不合理的生活采取了极端麻木的态度。启蒙主义的‘为人生’的文学,就是力图在这个问题上,唤起他们作为人的自觉,对人的自觉,特别是人的精神价值的自觉。”[4](P3)显然,这样的人生,就是“愚弱的国民性”之人生,是病态社会中的不幸人生,是深受科举之毒害的孔乙己,是愚昧麻木的华老栓,是屈服于命运的闰土,是“精神胜利法”的阿Q等等。他们身受惨重的压迫而不觉悟,不思为改变命运而抗争,反而苟活着,甚至庆幸暂时做稳了奴隶……一句话,他们是被启蒙者,是被“为”者,是被“唤起”者,然则谁是启蒙者呢?天降启蒙的大任于是谁呢?那就是当时的———以及今后的———知识分子。所以,与鲁迅笔下那些农村的下层“最痛苦的人生”相对照的,就是知识分子这个极其重要的人物群体。只有把鲁迅笔下的这两种人生进行对照理解,才能把握鲁迅小说创作的深刻动机,那就是鲁迅的思考,绝不仅仅是只面对着那些被启蒙者的,他的深刻思考随时也面对着那些启蒙者自身。鲁迅笔下的知识分子形象,主要有三种类型:一是受科举制度毒害而一心追求功名利禄的封建文人,如孔乙己、陈士成等;二是灵魂完全腐朽的文人渣滓与封建制度的追随者,如四铭、高尔础等;三是具有进步要求和变革愿望的现代知识分子,如吕纬甫、魏连殳、涓生、子君等,他们是封建制度的反叛者,也是鲁迅笔下最重要的知识分子形象。还有一种,应该是初具思想启蒙之使命感的知识分子形象,比如《祝福》中的“我”。但是,《祝福》中的“我”却常常为人们所忽视,其实,“我”是一个在鲁迅的小说里大有深意的人物形象,只有深刻理解了“我”作为一个启蒙者自身的形象,才能深刻地理解《祝福》之整体的主题意蕴。“我”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在小说中有很多相应的情感表现,如对鲁镇那个沉闷的人际关系感到十分不满;对那个闭塞的环境感到厌烦;和鲁四老爷谈话很不投机,关系也不融洽,而对祥林嫂的悲惨命运却非常同情;后来对祥林嫂的死感到“惊惶”:“心突然紧缩”,“脸上大约也变了色”、“负疚”;“我”作为一个被人们寄予了厚望的知识分子,却不能为祥林嫂解答迫切需要解答的灵魂有无问题,却用含糊其辞的“说不清”三个字做了搪塞……应该说鲁迅先生对“我”的描写,是对当时知识分子形象与性格的真实把握。基于这些描写,人们一般认为作品中的“我”是个具有进步倾向,但又有着明哲保身的中庸态度的知识分子形象。这样的理解至少是不全面的。小说中不止一处地暗示出“我”是一个“新党”,新党,就是当时负有对旧的社会伦理与道德规范进行批判的新的“知识分子”。而知识分子,在鲁迅的时代,几乎就是民族精英与时代先锋的同义语。当他们高扬着民主与自由的旗帜而奔走呼吁时,他们的形象,就是一个伟大的启蒙者形象。然而有趣的是,就是这样一个风度十分知识分子化的“我”,竟然不能回答一个社会下层妇女祥林嫂一个看上去十分简易的问题:“人到底有没有灵魂?”而且从小说隐隐约约的暗示上看,他竟然负有祥林嫂之死的责任。当衣衫褴褛的祥林嫂与俨然知识分子的那个“识字的,又是出门人”的“我”对话时,我们分明地感到,执着而有力的,不是“我”而是祥林嫂,吞吞吐吐而嚅嚅其苍白之词的,不是祥林嫂而是“我”。最后,“我”苟活着而祥林嫂却死掉了。于是我们要问:在鲁迅先生反讽意味强烈的叙述中,到底谁是觉醒者?谁是沉睡者?是祥林嫂,还是“我”?我们必须思考并且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我们必须回答的另一个问题是:谁是致祥林嫂于死地的责任人?“我”是不是祥林嫂悲惨命运的共谋者?当“我”以救助者的身份反而害死了需要救助者时,这个悲剧,究竟是祥林嫂的悲剧还是“我”的悲剧?最应该牺牲的“我”这样的“时代先锋”苟活着,而最应该被救助的祥林嫂却死去了。弱小的祥林嫂活捐门槛死捐躯,然而让她寄予了厚望的“我”之流却捐出了什么呢?生活竟然是如此颠倒!动机与效果竟然如此大相径庭!中国知识分子竟然如此无能无为!这不正是鲁迅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知识分子深刻的反省与严肃的批判么?北京作家王朔说:“鲁迅对伪君子假道学种种愚昧麻木中国人的劣根性骂得都对,若说还有遗珠之憾,就是把自己拉下了。”这显然是对鲁迅的了解不够深入的狂妄之语。
所以,“我”的形象,就是一个在祥林嫂面前黯然失色的甚至是虚假的对不起天地使命的启蒙者形象。而旧中国的最大悲哀,不仅在于那些遍地的麻木者与愚昧者,而是还在于那些遍地的不称职的启蒙者。启蒙者还有一个“自我启蒙”的问题,这才是鲁迅先生在《祝福》中使用祥林嫂与“我”这种对照描写手法的深义。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深刻地理解鲁迅小说伟大的现实主义精神。无疑,鲁迅的小说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这种大无畏的直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那就是鲁迅悲哀地看到:最先觉醒的革命者竟然在寂寞中死去了,自己的精神与热血却做了愚昧群众维护肉体生命的药。鲁迅对知识分子悲剧性格的深深体味,也是鲁迅心灵深处一个大大的悲哀。所以,鲁迅格外地敬重那些能够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的人,格外地敬重那些能够在人生的痛苦中觉醒的人。对那些在沉默中死亡的人,他固然表示出了极大的同情,而对那些在沉默中爆发的人,他则表示出了无比的敬意。总之,他必得献出给这些先知先觉者的祝福,一颗伟大的同时也寂寞的心也才可得到少许的安慰。参考文献:[1]毛泽东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2]高中语文教学参考(第三册)[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8.[3]新编高中语文试验本(第四册)(教师教学用书)[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4]支克坚.中国现代作家选论・论“为人生”的鲁迅小说[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89.[5]刘心武.山溪秋叶[J].随笔,2000,(1).[6]魏绍馨.鲁迅早期思想研究[M].曲阜:曲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5.[7]鲁迅.坟・再论雷锋塔的倒掉[A].鲁迅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8]鲁迅.挪拉走后怎样[A].鲁迅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9]鲁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A].鲁迅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责任编辑王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