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与《祝福》看鲁迅的孤独高中教材中鲁迅先生的小说《药》和《祝福》,虽然来自不同的小说集,表现的主题也大相径庭,但是透过主人公的遭遇,我们或许都能从中窥见作者深深地孤独。《药》创作于一九一九年辛亥革命前后,它的主题是描写群众的麻木与革命者的悲哀,或者说是革命者不为民众所理解的悲哀。夏瑜因为群众的愚昧与不理解而被砍头,他的血却被用来当做治病的良药。当时的社会当时的人们需要的只是疗救身体疾病的药吗?就像鲁迅先生早年弃医从文一样,“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夏瑜是悲哀的,究其悲哀的根源难道不是因为孤独吗?他为了革命不怕牺牲,在牢中还劝牢头造反的事,让茶馆中的人们听的义愤填膺,他对阿义的“可怜可怜”,竟让“听着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滞,话也停顿了”,最后只能用“发了疯了”来解释,这样的不理解与隔膜,难道不是夏瑜孤独的体现吗?夏四奶奶去上坟,看见有人羞愧的不愿抬头,这是因为她对儿子行为的不解,这不也是夏瑜孤独的体现吗?夏瑜是“铁屋子”里先醒过来的那个人,虽然他竭尽全力想要唤醒身边的人,可惜他们都在梦中睡得香甜。《药》的结尾处,夏瑜的坟上多了一圈红白的花,那或许是后来者对他在天之灵的告慰,只是那花环是鲁迅先生为了“听将令”凭空添上的,是先生“不愿将自以为苦的寂寞,再来传染给也如我那年青时候似的正做着好梦的青年”的做法,而现实中又何尝有呢?革命者的孤独显而易见,而群众又何尝不孤独呢?华老栓为了儿子的病,怀揣着希望和对幸福的向往终于买到了人血馒头,茶馆的看客们热热闹闹的说他交了好运,可有谁想过他心中的苦呢?他唯一的儿子,他的血汗钱都没了,而生活还是要继续,他能向谁诉说呢?还有小栓,那样年轻鲜活的生命,还没享受过生活的美好,就这样在错误中死去,他不孤独吗?《祝福》写于一九二四年,经历了大革命的失败,看惯了城头变幻的大王旗,它的基调或许还要灰暗些。丧夫丧子被人嫌弃最后丧命的祥林嫂是主人公。第一次她逃到鲁四老爷家做工,一人担当全部的家务活,“然而她反满足,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这时的她是不需要朋友的。第二次她走投无路又到鲁四老爷家。这回她是个有故事的人了,她头上有伤疤她心中有阿毛,于是鲁镇的人争相来到她面前,听她的“我真傻”,陪她留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或者刨根问底“你那时怎竟肯了?”,她也渐渐明白人们的用意,“就整日闭紧了嘴唇”。或许柳妈可能成为祥林嫂唯一的朋友,可是这个善女人不仅给祥林嫂增添了死后被锯成两半的恐惧,还把和祥林嫂的谈天传扬开去,成为鲁镇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祥林嫂在快要死时碰到了我,她象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问我“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而我却又很悚然,支吾着不知所以,打发走她后,就惦着“福兴楼的清炖鱼翅”了。如果祥林嫂有朋友,如果有人真正关心她,如果她不是那么孤独,祥林嫂会死吗?祥林嫂不想死,否者她就不会多次到鲁镇讨生活,尽管她知道人们鄙薄她,厌恶她。可是她还是死了,为什么?为什么?是孤独,是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倾诉,没有人同情……这样彻骨的孤独把祥林嫂逼上了绝路。还有“我”,这个比康有为还新的新党。在旧历年前独自回到没有什么朋友的鲁镇,住在没有什么话说的四叔家里,即便回城“往日同游的朋友”也已云散。我害怕祥林嫂的问题,可是我又何尝没有满腹的疑问呢,只是我该向谁求助呢?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中国,政局混乱,前途迷茫,各种革命者都还在摸索着救国的途径,改良的,民主的,保守的,激进的,资产阶级的,无产阶级的,那条路才是救国的良策呢?作为先驱者的鲁迅,自己经历也看过了各团体的变迁,也亲眼所见流血对于中国革命和中国群众微乎其微的影响。他相信
前途的光明和年轻人的进步,可是在荆棘密布的道路上却着实有些灰心与失望,而这又是没有人可以言说的,只能“荷戟独彷徨”了。鲁迅先生并不想把这种情绪传染给读者,只是在创作中这种思想者的孤独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进入到小说中,让我们这些后人在为小说思考时,也为先生的处境而满怀敬意与同情。“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孤独并没有使鲁迅先生消沉,相反越要先生“呐喊”,用他的孤独去拷问每一个有志青年的灵魂,是“爆发”还是“灭亡”,是要孤独终老还是要奋起一搏,试着去“创造个新的世界来”!“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有路了。”鲁迅先生就是那位最先上路的“漫游者”,这个孤独的开拓者最终带领大家来到了“新世界的绿色牧场”。那么今天我们这些后人在享受美好生活的同时也请试着去体味一下先生的“孤独”吧!湖北省十堰市第一中学马丽44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