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在套子里的人》教案（王正印）

装在套子里的人王正印长沙市一中导入：外国小说，带有异域风情，却是中国现代小说的滥觞，说到外国小说，我们不得不提三位齐名的外国短篇小说大师，大家知道是哪三位吗？（明确：美国的欧.亨利、法国的莫泊桑和俄罗斯的契诃夫）你能说说他们的代表作吗？（明确：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莫泊桑的《项链》《我的叔叔于勒》《羊脂球》，长篇《一生》《漂亮朋友》，契诃夫的《小公务员之死》《变色龙》））三位“短篇小说大师”，不仅作品数量可观，而且各自有独特风格，欧亨利以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结尾见长，莫泊桑的小说“以小见大，构思新颖”。哪位同学能根据初中所学习的课文说说契诃夫的主要风格是什么？（明确：幽默讽刺，板书）教学过程：今天，我们一起学习他的《装在套子里的人》，进一步了解这位伟大小说家的风格。小说的标题叫“装在套子里的人”，现在请同学们快速阅读课文，数一数别里科夫身上有多少个套子？请大家边看书边做符号，在套子下面画横线。明确：生活上（有形的套子）又从穿着、用具、出行、住处等方面加以刻画。穿着——晴朗日子，穿雨鞋、棉大衣，把脸蒙在竖起的衣领里，穿羊毛衫，戴黑眼镜，用棉花堵住耳朵眼。用具——晴天带雨伞，把伞装在套子里，把表放在灰色鹿皮套子里，削铅笔的小刀也装在套子里。出行——坐上马车，便叫支起车篷。住处——卧室挺小，活像一只箱子，床上挂着帐子。他一上床，就拉过被子来蒙上脑袋。“古代语言”，因为“古代语言，对于他来说，也就是雨鞋和雨伞”。阅读理解要善于从文中找根据。思想上（无形的套子）：“那些从没存在过的东西”、“政府的告示”、“报纸上的文章”“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晴天穿雨鞋．带雨伞，穿棉大衣眼戴黑眼镜，耳用棉花堵脸藏在竖起的衣领里有形的套子伞、表、刀装在套子里坐上马车，支起车篷卧室像箱子，床上挂帐子……无数的套子5 歌颂过去，歌颂从没存在过的东西用所教的古代语言躲避生活无形的套子只信政府的告示和报纸文章对不合规矩的事闷闷不乐只求不出乱子……别里科夫有多少个“套子”？（20、24）明确：大家不用争论了。为什么呢？因为别里科夫身上的套子是无法数清的。除了小说里已经具体写出来的以外，其他有没有呢？我看肯定还有。（板书：数不清的套子）我还想问一问同学们，在别里科夫身上最主要的一个套子是什么呢？明确：思想上的套子，因为思想总是支配着人的一切行动。但这还不够准确，是很笼统的说法。大家看看小说中作者花费笔墨最多的哪方面？（明确：恋爱故事）。我以为，别里科夫身上最主要的套子就是“爱情上的套子”，一是作者作者前面写其他套子笔墨不多，而写爱情的套子，笔墨却很多，二是，任何情况下别里科夫都没有试图走出套子，唯有爱情的套子使他“昏了头”，然而，最终不但钻出套子而且死在了这个套子上。不过，别里科夫的恋爱不同于一般人的爱情故事。那么是一个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请同学们看书，然后用恰当的词语概括一下，给他的“爱情故事”加一个修饰语。想好后，请一组同学写在黑板上来。我们比较一下哪一种最好？明确：可能有：耐人寻味的、要命的，滑稽的、可悲的、可笑的、离奇的、昏了头的（原文中的）、漫画式的（内涵全面，包含滑稽、可笑、离奇、耐人寻味）、可怜的。比较：耐人寻味说很含蓄，有启发性，但别里科夫的恋爱故事一针见血，直接讽刺，毫无遮掩和保留。要命的，是说有害的，强调结果，但不能突出主人公的特点。离奇，是说不同寻常，一般指过程比较曲折，别里科夫的恋爱并不曲折。可怜，表示对故事主人公的同情，别里科夫只有让我们恨，没有同情。可悲，指令人伤心的，理智错乱的，别里科夫不值得我们伤心，更不会让我们理智错乱。滑稽和可笑，意思一样。昏了头的，表明失去理智，不符合常理，别里科夫在恋爱中失去理智，但不能全面点出他的性格。漫画式的，包含滑稽、昏头、出人意料等等……比较合适。5 作者在前文特征夸张的基础上，通过这样一个漫画式的恋爱故事更深一步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不过我想到这样一个问题：这个漫画式的恋爱故事，尤其是这个情节的结局，可信吗？为了认识这一问题，我们来思考一下：如果小说人物的结局不这样安排会有怎样的可能？设想一：可能在校长太太等人的撮合下，别里科夫渐渐平了气，并且在华连卡的影响下逐渐改变了自己的个性，最后终于和华联卡结婚。设想二：也可能从此和华联卡断绝了关系，并且发誓从此永不相见。比较一下两种设想，哪种安排最好或者说最合理。分析：别里科夫和华联卡结婚是绝对不可能是事，因为他们的性格绝对不会让他们走到一起，而且华联卡的弟弟也不会同意。二人的结合虽然是自由的结合，符合自由婚姻，有了婚姻稳定的基础，但是促使二人长久走下去的性格却犹如两座凸起的大山，让他们永远也不能相容相拥。华联卡是充满热情的，勇于接受新生的事物，别里科夫是守旧的、保守的，甚至是反动的，两者的性格截然相反，或者说是敌对的，是不能调和的。看来大家的理解很有深度，那么我们再来思考一下，别里科夫一定会死吗？换句话说，别里科夫的死是必然的吗？文中在他死之前有什么征兆吗？（征兆，是我们生活中某种必然发生的事件发生前的现象，它往往显得很神秘，也因此会勾起我们的兴趣，在艺术作品中，征兆就像铺垫，预示着下面的情节，《三国》中汉室将衰，汉桓帝建宁二年，汉桓帝在温德殿，殿角狂风骤起，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下，盘在龙椅上。桓帝受惊吓，左右官员躲得躲，逃得逃，突然青蛇不见了，下起大雨夹杂着冰雹，毁坏很多房屋；不久洛阳地震，海水泛滥，很多百姓被卷入海中；后来，雌鸡化雄，黑气十余丈飞入温德殿，五原山岸，都崩裂了。）明确：死是必然的。小说中有几处暗示：（神情和心理分析）：第五段：“他通宵做噩梦，没精打采，脸色苍白”；“漫画”事件后，课文几次写到他脸色发青嘴唇发抖，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先是“发青”接下来是“发白”最后是“脸色苍白”。第十八段也写到“他老是心神不定地搓手，打哆嗦；从他的脸色分明看得出来他病了”；第三十四段写到他从楼梯上摔下来，被华联卡看见，对他的打击也很大，他当时就联想到很多可怕的结果。性格分析：他是必死无疑的，即使这一次的事件不死，但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死去。他是守旧保守的、害怕变革的，而社会正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他种种行径与当时的社会格格不入，他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最可怕的是他将自己的思想也封闭起来，表现出与现实社会的“敌对”状态，也因此他神情紧张，精神紧绷，他必然会被社会所抛弃。他的死是他性格的悲剧。通过以上学习，大家对小说内容，对别里科夫这个人物，应该说都有了比较全面的把握。那么别里科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我们来简单概括一下明确：是一个保守、反动、扼杀一切新思想的典型人物，他维护旧事物，害怕新事物，反对变革，阻碍社会发展。5 不过，我们通过前面的学习似乎对有些问题的认识还不够。比如，通过夸张的特征和漫画式的恋爱故事还不能充分看出他反动在什么地方。我们再来进一步思考，小说塑造人物除了运用特征的夸张和情节的夸张之外，还运用了什么表现手法？换句话说，就是小说的幽默讽刺的风格除了体现在特征和情节的夸张以外，还表现在什么地方？明确：对比。两个方面：一是他本身胆小怕事，成天把自己藏在套子里，另一方面他又辖制着全城的人，使全城的人都害怕。二是他与华联卡兄妹的对比。我们也可以说一是通过人物自身性格的不同侧面进行对比，一是通过人物之间的对比进一步刻画人物。为什么全城的人都害怕他呢？用文中的话语说，全城的人被他所“辖制”。但深入思考，这么一个怕风怕雨、怕说怕行、始终处于战战兢兢的懦弱之人，让大家害怕好像不合情理（哪位同学认为这是合情合理的？）明确：他自己“战战兢兢”是他怕什么地方会有违反政府规定的事，会出什么乱子，他辖制别人因为他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统治阶级，是统治阶级的卫道士，人们怕他实际上是对统治阶级的害怕。这也与小说的幽默讽刺的风格决定的，这更符合小说的艺术特点。这一点在最后别里科夫在华联卡的笑声中死去也能体现。人们害怕的其实是权力，因为权力可以剥夺人的财富、亲人、自由、地位甚至是生命。谁拥有绝对的权力呢？统治者。所以，掌握至高权力的统治者是包括别里科夫在内的全城人共同的恐惧源。大家想一想，作者的矛头是否要指向别里科夫这个人呢？我们先思考一下一个问题：这篇小说在翻译时，标题有两种译法，还有一种译法为“套中人”，现在大家比较一下哪一个更好？（分组讨论）明确：“套中人”简洁，特征更为突出。“装在套子里的人”中“装”字不能少，非常重要，“装”字告诉我们别里科夫成为套中人，不是他自己的责任，是别人，是沙皇专制制度的罪恶。“装”字点明了小说的深刻主题，告诉我们，别里科夫成为套中人固然有自身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专制制度对知识分子的压制和毒害。作者的矛头指向的是沙皇专制，同时，别里科夫不是个别现象，而是一类人。课文最后告诉我们还有千千万万像别里科夫这样的人。可能我们很多人都将这片小说的主题或者矛盾的对象指向沙俄的专制和高压政策。但我认为，仅仅看到这一点是不够的。故事的年代是模糊的，同时，优秀的小说，能够揭示超越时代的普遍规律。我们通过之前的分析知道，其实别里科夫是有着压抑不住的人性之光的，他也对美好的爱情产生着向往之情，以致他在恋爱面前“昏了头”。就此，我们应深入思考到底是什么让别里科夫成了一个保守、反动、扼杀一切新事物，成为沙俄鹰眼和卫道士的人？换句话说，别里科夫是主动成为卫道士的，还是被动成为的？5 人们容易忽略的是，小说写作的年代正处在尼古拉二世统治末期，资本主义暗潮涌动，随之而来的新思想、新文化和新生活如雨后春笋般兴起，文中我们看到，虽然人们迫于别里科夫等人的鹰眼的严密监视之下，但家庭戏剧晚会、打牌、看书、喝茶、骑自行等等新式生活方式仍被人们所乐享，像科瓦连科等具有自由、开放、追求新事物思想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我们也应看到，在社会即将迎来变革的时候，社会处在了一种极大的不确定性中。别里科夫这样的小人物，因为敏感，已经感受这种社会巨变的可能性，他不知未来会怎样，不知今后如何安身，所以才惶惶不可终日。我们透过历史知道，社会变革，无可避免地要打破原有的生活轨迹，产生社会动荡，要剥夺旧有的一切生存权力，甚至是流血牺牲，而平民又是社会承受力中最弱的一环，他们会对变革产生天然的恐惧——战战兢兢拥有奴隶般生活的平民，担心今后的生活将更不堪，文中第34段别里科夫被科瓦连科推下楼之后的一系列心理活动，足见底层民众的卑微和胆怯的心理，他害怕的是自己被退休，失去赖以为生的物质依靠。用鲁迅的话来说，这是一种做不成奴隶的担忧，别里科夫和孔乙己有太多相似的地方。这种担忧不无道理，变革之后的新政权，果然验证了这种恐惧。根据已解密的苏联的历史档案：1930—1953年间，有370万人受到镇压，其中被判极刑（枪决）的有78万多人，可见，斯大林时代，远比沙皇时代更为残酷和血腥。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索尔仁尼琴在他的《古拉格群岛》一书中写到一种车辆，总在夜间出动，以各种荒唐的理由肆意抓捕人，这种车辆被称为“乌鸦车”。“乌鸦车”让当时的人们如惊弓之鸟，其恐惧的程度远胜于沙皇统治末期。可以说，别里科夫的恐惧，真实地反映了那个时代小人物的悲剧，契诃夫创作的一系列小说，《变色龙》《一个小公务员之死》等，都揭示了平民阶层对权力和变革的恐惧。对权力的恐惧，延伸出作者对专制统治的批判；对变革的恐惧，延伸出对奴性心理戕害的揭露。一言以蔽之，专制是奴性的“亲妈”。《装在套子里的人》这篇小说，其主题应视为对所有时代专制统治的批判，揭示奴性心理对人的戕害。美国前总统布什曾言：人类千万年的历史，最为珍贵的，是实现了把统治者（权力）关进了笼子里的梦想。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