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望庐山瀑布》赏析李白《望庐瀑布》赏析作者:佚名转贴自:本站原创点击数:1 田南池
李白的《望庐瀑布》诗是一首家喻户晓、雅俗共赏、人人口熟能详却又摹仿不得的神之作。庐是我国古代最著名的风景与化胜地之一,有“无限风光”的仙人洞穴,有“天下奇观”的飞流瀑布,有中盆地,有峰上天地,还与远处隐约可见的万里长江和千顷鄱阳湖,互为映衬,这一切自然而然地组成了气象万千的天然图画,不但如此,庐还以它极为丰厚的历史人积淀而成为我国化遗产中最引人注目的承载之一。古往今,不知引发过多少人墨客的情怀灵感,绞尽脑汁地写下无数歌咏诗篇,而李白的这首《望庐瀑布》不过是一首小小的七言绝句,却在众多诗作中,雄视古今,独占鳌头。 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也就是安禄叛乱的第二年六月,李白从安徽的宣城到了长江边上的庐,一直呆到了这一年的年底,才奉永王李之召下,在庐上度过了夏、秋、冬三季,一共写了二十四首诗。 在庐的南麓有东西两条著名的瀑布,一条从鹤鸣、龟背两峰中溢出,水势充沛而崖口狭小,强大的水流从崖口夺路而下,形成数十百缕,喷洒而下,形同马尾,故有“马尾水”之称;另一条从双剑峰东麓凌空而下,悬挂数十百丈,一泻千尺,蔚为壮观,古称开先瀑布。《望庐瀑布》就是写的开先瀑布。
诗的首句“日照香炉生紫烟”看上去是对香炉峰的描写,与瀑布的关系不大,但是我们须知,此诗不是单纯地写“瀑布”而是写的“望瀑布”这一动态过程,所以这一句看似不起眼的轻描淡写,其实并非闲之笔。它向读者交待了瀑布所在的位置是在庐上,香炉峰是在庐西北,峰顶尖圆,终日烟云缭绕聚散,如一个硕大的香炉,故称为“香炉峰”。此句也点出了望瀑布的具体时间。因为在白天时分,“日照香炉”是望不到“生紫烟”的景观的,只有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香炉峰上时,那间的岚气才会呈现出一种难得的紫色。雄伟的峰远远望去犹如一座顶天立地的香炉,在清晨时分,冉冉腾起阵阵白雾,缥渺弥漫于苍天川之间,在红日的照耀下,化作了一片紫色的云霞,这第一行诗为全诗罩上了一种浪漫的光环,从而为不寻常的瀑布创造了不寻常的氛围。到第二句时,诗人才把视线集中到前的瀑布上,“遥看瀑布挂前川”,点明诗人是站在脚之下,抬头远望。一个“挂”字是静态的动词,如果是近在眼前,那么就会置身于瀑布的声响、水势之中,而完全是另外一番感觉了,不过那样就会与题目中的“望”字脱节了。只有“遥看”,也就是远远地望去,那一刻也不曾停息,永远带着跳跃,伴着水声的瀑布才会静静地“挂”在前面的上,如千寻白练,悬挂前,这也是诗人看到瀑布时的第一感觉。诗歌的前两句有一种精心安排的动静对比,放眼望去,香炉峰的色本无太大的变化,可是李白却非要它动起,所以选择了一个“生”字,具体入微地反映了香炉峰在清晨日光的照耀下,所展现的迷人色调;而那奔泻不息的瀑布,诗人却非要用一个“挂“字让它安静下,这种打破常规的写法,使得他笔下的这两句诗绝不雷同于其他任何地点、任何时段的光水色,而只能属于晴朗的早晨,远望中的“庐瀑布”。看似寻常的词句,却蕴藏了作者多少精心的构思与巧妙的组织呀。
诗歌的前半段是客观的写实手法,而后半段却一改前态,转用最夸张的比喻和最奇特的想象,这也是李白诗歌浪漫风格的最大特色,不论长篇短制,都是手到擒,运用自如的。的确,每当人们欣赏高瀑布之际,都难免会被其深深打动,更不要说是心中永远跳跃着激情的“谪仙”李太白了,他与这种永不停歇,不顾一切地只管向前(向下)冲去的宏伟景观,具有
与生俱的心灵感应和共通之处。所以李白笔下的“庐瀑布”才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比任何诗人所能想象的都更加精彩,更为独到,真是想他人所不能想,写他人所不敢写呀。“飞流直下”是实写,包含了瀑布的流速、流量和流向,同时又极力向人们展示了瀑布的无穷动态。一个“飞”字,把高瀑布奔腾跳跃的态势描绘得恰到好处,“直下”一词,既显势之高,又见瀑水之急,高空直落、势不可挡之状如在目前。而“三千尺”就已经属于一种兴会神到的率意之笔了,因为任何人都知道这并不是对瀑布长度的真实表述,我们反而会认为“飞流直下三千尺”恰恰是对庐瀑布的最好描述。它给我们的感觉是一种特有的流动气势,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勇往直前,义无反顾。这完全可以看成是李白性格与天性的物化写照,难道他自己不就是这样一种人中骄子、天上谪仙吗?最后一句是全诗的精华所在,如果没有这一句,《望庐瀑布》诗可能就不会如此千古流传、尽人皆知了。银河是由横亘天际的无数颗星组成的,本就是人们的想象浪漫之词,因为每一颗恒星之间相距不啻十万八千里,可是自打出现了这个词,又有谁想到用“银河”这一人类赋予天象的美妙词语再反过头比喻地球上真实的自然景观呢?不但是那样大胆,而且是这样准确,当没有人用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银河与瀑布之间的共同点,但当李白落笔之际,便成为了不可无一、不能有二的千古绝唱!他把银河了一个水平大翻转,从横向变成竖挂,又从“九天”落到“庐”,但其神韵依然,光采照旧,不论在何处,都给人以浪漫的想像和无穷的魅力,这是在用“银河”比“庐瀑布”吗?当然,恐怕再也没有比这更恰当的比喻了,但你能说这不是谪仙在借天上的“银河”和庐的”瀑布”的无穷之水,浇自家怀才不遇的块垒吗?此外,由于用了“疑是”一词,愈发为全诗蒙上了一种恍恍惚惚、亦真亦幻的艺术色彩。
从李白这首庐诗问世以后,众多诗人虽然仍然把庐当做描写对象,但是却很少再有人专与庐瀑布了,这就不难预料,如果真的有人再写同一题材的话,是需要大的勇气的,可是真的有一位诗人并不在乎李白的名望,照写不误,这就是中唐的徐凝及其他的《庐瀑布》诗,徐诗全如下:“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暂息。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色。”要说比起李白的诗确实是差了不少,但是“千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色”一联,却受到了后人不同的褒贬,张祜就特别欣赏,而宋代大豪苏轼却对此深恶痛绝,他专门也写了一首诗,“帝遣银河一派垂,古唯有谪仙辞。飞流溅沫知多少,不与徐凝洗恶诗。”(《戏徐凝瀑布诗》)凭心而论,说徐凝的是“恶诗”,虽说是“戏言”,苏轼也有点太矫枉过正了,但他认为李太白的《望庐瀑布》是“古唯有谪仙辞”确是千古论定,无人不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