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科波菲尔开放分类:书籍、名著《大卫科波菲尔》是英国小说家查尔斯·狄更斯的第八部长篇小说,被称为他“心中最宠爱的孩子”,于一八四九至一八五O年间,分二十个部分逐月发表全书采用第一人称叙事语气,其中融进了作者本人的许多生活经历。狄更斯出身社会底层,祖父、祖母都长期在克鲁勋爵府当佣人。父新约翰是海军军需处职员,在狄更斯十二岁那年,因负债无力偿还,带累妻子儿女和他一起住进了马夏尔西债务人监狱。当时狄更斯在泰晤士河畔的华伦黑鞋油作坊当童工,比他大两岁的姐姐范妮在皇家音乐学院学习,全家人中只有他俩没有在狱中居住。父亲出狱后,伙更斯曾一度进惠灵顿学校学习,不久又因家贫而永久辍学,十五岁时进律师事务所当学徒。后来,他学会速记,被伦敦民事律师议会聘为审案记录员。一八三一至一八三二年间,狄更斯先后担任《议会镜报》和《真阳报》派驻议会的记者。这些经历有助于他日后走上写作的道路。他一生所受学校教育不足四年,他的成功全靠自己的天才、勤奋以及艰苦生活的磨练。一八三六年,狄更斯终于以长篇小说《匹克威克外传》而名满天下,当时他年仅二十四岁。一八四八年,范妮因患肺结核早逝,她的死使狄更斯非常悲伤,因为在众多兄弟姐妹中,只有他俩在才能、志趣上十分接近。他俩都有杰出的表演才能,童年时曾随父亲到罗彻斯特的米特尔饭店,站在大餐桌上表演歌舞,赢得众人的赞叹。范妮死后,狄更斯写下一篇七千字的回忆文章,记录他俩一起度过的充满艰辛的童年。狄更斯身后,他的好友福斯特在《狄更斯传》中首次向公众披露了狄更斯的早年,小活,根据的正是这篇回忆。狄更斯写这篇回忆是为创作一部自传体长篇小说做准备。他小说主人公取过许多名字,最后才想到“大卫·科波菲尔”。福斯特听了,立刻叫好,因为这个名字的缩写D.C.正是作者名字缩写的颠倒。于是小说主人公的名字便定了下来。狄更斯早期作品大多是结构松散的“流浪汉传奇”,足凭借灵感信笔挥洒的即兴创作,而本书则是他的中期作品,更加注重结构技巧和艺术的分寸感。狄更斯在本书第十一章中,把他的创作方法概括为“经验想象,糅合为一”。他写小说,并不拘泥于临摹实际发生的事,而是充分发挥想象力,利用生活素材进行崭新的创造。尽管书中大卫幼年时跟母亲学字母的情景是他本人的亲身经历,大卫在母亲改嫁后,在极端孤寂的环境中阅读的正是他本人在那个年龄所读的书,母亲被折磨死后,大卫被送去当童工的年龄也正是狄更斯当童工时的年龄,然而,小说和实事完全不同:狄更斯不是孤儿,而他笔下的大卫却是“遗腹子”。同时,狄更斯又把自己父母的某些性格糅进了大卫的房东、推销商米考伯夫妇身上。大卫早年生活的篇章以孩子的心理视角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早已被成年人淡忘的童年世界,写得十分真切感人。例如:大卫以儿童特殊的敏感对追求母亲的那个冷酷、残暴、贪婪的商人摩德斯通一开始就怀有敌意,当摩德斯通虚情假意地伸手拍拍大卫时,他发现那只手放肆地碰到母亲的手,便生气地把它推开。大卫向母亲复述摩德斯通带他出去玩时的情景,当他说到摩德斯通的一个朋友在谈话中老提起一位“漂亮的小寡妇”时,母亲一边笑着,一边要他把当时的情景讲了一遍又一遍。叙事完全从天真无邪的孩子的视角出发,幼儿并不知道人家讲的就是自己的母亲,而年轻寡妇要求再醮、对幸福生活的热烈憧憬已跃然纸上。又如:大卫跟保姆裴果提到她哥哥家去玩,她的哥哥裴果提先生是一位渔民。大卫看见他从海上作业后回来洗脸,觉得他与虾蟹具有某种相似之处,因为那张黑脸被热水一烫,立刻就发红了。这个奇特的联想,充满童趣和狄更斯特有的幽默。
书摘: 于是,在上床前,我坐在卧室里给她写信。我告诉她我已见过他了,他求我告诉她我在本书适当之处已写过的那番话。我忠实地复述,就算我有权利夸大,我也不需要夸大。那一番话那么真挚和善良,不需要我或任何人予以润色修饰。我把信放在外面,准备一早就送出;还附了一行给皮果提先生,请他把信转交给她;这以后我就去睡了,时值破晓。 可是我一直到太阳出来才睡着,所以一直很累很无力。第二天我一直躺到很迟,精神很差。我姨奶奶悄悄来到床前把我惊醒。我在睡着时也感觉到她在我身边,相信我们大家都会有这种感觉。 “特洛,我亲爱的,”我睁开眼时,她说道,“我正犹豫不决,是不是该把你叫醒。皮果提先生来了;要他上来吗?” 我答应说要,不一会儿他就上来了。 “卫少爷,”我们握过手后,他说道,“我把你的信交给了爱米丽,少爷,她就写了这个;并求我请你看看。如果你认为这中间没什么不妥的,就请你转交。” “你看过了吗?”我说道。 他悲伤地点点头。我打开信,看到: “我已得到你的口信。哦,我能怎么写才能感谢你对我的那仁慈而纯洁的善心呢?我把那些话牢记在心,至死不忘。那些话是些很锋利的刺,不过也是极度的安慰。 我为那些话祷告,哦,我祷告得很多。当我知道你是怎样,舅舅是怎样,我觉得上帝也是怎样的,我可以向他哭诉。永别了。现在,我亲爱的,我的朋友,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永别了。在另一个世界上,如果我得到赦免,我可以成为一个小孩去你那里。无限感激。无限祝福。祝你永远平安。 这就是那封泪痕斑斑的信。 “我可以告诉她,说你认为没有不妥,答应替她转交吗,卫少爷?”我看完后,皮果提先生说道。 “没问题,”我说道,“不过,我想——” “哦,卫少爷?” “我想,”我说道,“我要再去雅茅斯。在你们船开以前,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回一趟。我一直挂念着怀着孤独寂寞之心的他;这一次我把她亲笔写的信交到他手上,然后你可以在出发前告诉她,他已收到信了,这会对他们双方都是一桩善举。我郑重地接受了他的委托,亲爱的好人,我要做得越周到越好。这段路于我不算什么。我心里很躁郁,活动活动要好些。今天晚上我就动身。” 虽然他一个劲想劝阻我,但我明白他也同意我那么做,我也知道,就算我的想法本来不坚定,现在也坚定了。他在我请求下,去售票处为我在邮车上定了个坐位。那天晚上,我坐上车,走上我曾怀着无限沉浮之感来往于其间的那条大路。 “你不觉得,”在离开伦敦后的第一个站上,我问那个车夫道,“天色很特别吗?我不记得我见过这种天色呢。” “我也不记得——没像这样的。”他回答道,“那是风呀,先生,我想,海上就要出事了。” 那疾驰的云一片暗黑色,像是染上了从湿柴上冒出的烟的那种杂乱颜色一样,它在空中起伏翻腾成令人心惊的一堆,高得叫人以为那云堆的高度比从天上穿到地下最深的洞底还要大;月亮像发了疯一样,什么也不顾地要从那云堆钻过去,仿佛受于自然规律可惊的变化也让她迷了路,迷了心智。风已经刮了整整一天;而那时风声仍很大,仍在刮。又过了2小时后,风更猛更厉,天色更阴暗了。
到了夜色更深时,云密密聚合在一起,把已经很暗的天空又严严实实地铺了个满;风越来越猛了,风势仍在增大,直到我们的马也几乎不能顶风而行了。在那一晚上最黑的时候(时已值9月底,夜已不短了),车前的引路马几次转过身来或僵立不动;我们常常担心马车会被吹翻,一阵阵雨急急地像刀一样落下,在这种时候,只要有墙或树可以躲躲,我们就马上停下,因为我们再也不能坚持了。 破晓时,风更刮得猛了。过去,我在雅茅斯时,听船上的人说过飓风如大炮,可我还从没见过这种风,或任何与此相近的风。我们来到伊普斯维奇时已很晚了。自离开伦敦10英里后,我们就只好一寸一寸往前挪。我们发现集市上有一群人,这些人因为害怕烟囱被吹掉,夜里就起床了。我们换马时,聚集在旅店前的一些人告诉我们说,在一个很高的教堂顶上的铁皮都被掀掉了而落在一条横街上,把那条街也阻断了。另一些人告诉我们,说有几个从附近村子里来的人,曾见到一些大树被从土里拔出来而横倒在地上,还见到整个整个吹到田间和路上落下的干草垛。那暴风雨未见变弱,还势头更猛了。 我们挣扎着向前时,越临近海边(大风从海里全力向岸上吹),风势越强烈得可怕。早在我们望见海之前。我们的嘴唇上就溅上了海里的飞沫,我们身上就喷着了咸咸的海水。海水流出来,把雅茅斯附近好几里的平原淹没;每一个小水洼,每一条水沟,都使劲拍打着围岸,鼓足它们那小小浪花的力量向我们勇猛进攻。我们看到海时,地平线上时时有浪头从翻滚的深渊腾起,就像是对岸出现了忽隐忽现的高塔和高建筑一样。我们终于来到镇上时,东倒西歪的人们来到车门口,风把他们的头发吹得高高飘起,他们对在那样的晚上邮车还能赶到表示惊诧。 我在那家老旅店订下床位后,便沿着沙草横飞,海沫四溅的街去看海,一路上我得小心提防着吹坠的石板和瓦片,拉住被风吹得天旋地转的街角处过路人的衣角,艰难地往前行走。我来到海边时,看到在建筑物后躲着的不仅仅是船夫,镇上一半的人都来了;一些人不时顶着风去看海,然后被吹得踉踉跄跄回来。 我站到这些人群中,发现妇人们在哭泣,因为她们的丈夫乘着捕鱼的或捕蚝的船儿出海,而这样的船在到达安全地点后沉没的可能性太大了。人群中还有头发已灰白的老水手,他们看着水面上的天,一边摇头,一边相互小声说着什么;还有焦急紧张的船主们,有挤在一起看着大人脸色的小孩,有激动而不安的健壮船夫,后者从掩护着他们的物体后用望远镜观察大海,好像观察一个敌人一样。 在一阵阵吹得人睁不开眼的狂风中,在飞舞旋转的沙石和可怕的喧闹声中终于得到一个暂时的间歇而足以看看海时,我被那海吓得不知所措了。高高的水墙一堵接一堵冲过来,达到最高峰后跌下时,似乎连它们中最小的一堵也能吞没这个市镇。退却的海涛轰隆一声往后撤去,似乎要在海边挖一个深深的坑,要把地面毁坏。浪头白花花的巨浪轰轰然扑向海岸,在到达陆地前就撞击得粉碎,每一片碎浪都饱含了一切的愤怒力量,急急忙忙又重新组合成另一个怪物。起伏的高山变成了深谷,起伏的深谷(不时从那中间飞过孤零零的海燕)又变成了高山。大量大量的海水发出震耳的轰鸣声震动着、摇撼着海岸;随着每声轰鸣而来的海潮聚成一种形象,然后马上变幻并离去,在这同时又把另一股奔腾的潮水击退、驱开;在地平线那头像彼岸的高塔和建筑的浪影时起时落;乌云急急地厚厚罩下;我似乎看到天崩地裂。(第5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