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苏武“民族英雄”称号的辩争“苏武牧羊”是家喻户晓的西汉时期历史故事,被传为美谈,由此苏武也跻身于“民族英雄”的行列。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一些人正在测量苏武“民族英雄”称号的含金量。在大学讲坛上师生就此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汉书•苏武传》中苏武的形象是历史上一个比较复杂的人物形象,在他的事迹中有积极的,值得肯定的一面,也有消极的,应该否定的一面。恩格斯说“在文明时代,任何一种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历史是复杂的,我们看问题也必须复杂起来。应该用辨证的眼光去看问题,去分析苏武“民族英雄”称号的含金量。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时为中郎将的苏武受汉武帝之命,作为一个和平友好的使者出使匈奴,送还被汉朝扣留的匈奴使者。到达匈奴后,由于匈奴内部发生谋反事件,副使张胜与参与谋反的常惠有私约,案发后苏武便受此牵连。苏武得知此事,认为“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遂拔佩刀自刎,后经胡巫抢救,脱离危险。匈奴单于“壮其节”,“意欲降之”,于是对他进行了百般劝诱和威胁,但苏武誓死不降。单于又把他置于大窖中,“绝不饮食”。时逢天降雨雪,苏武在窖中吞吃雪和毡毛,数日未死,匈奴人认为他有神灵保佑。单于无奈,让他到北海无人之处放牧羝羊,并告诉他只有羝羊产乳才能回归汉朝。苏武在北海,虽生活屡陷困顿,甚至掘野鼠窝,吃野鼠所藏草籽,但他“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仍不降匈奴,被羁留匈奴长达十九年。“始以强壮出,及还,须发尽白”。班固在《李广苏建传》的赞中说:“孔子称‘志士仁人,有杀身以成仁,无求生以害仁’,‘使于四方,不辱使命’,苏武有之矣”。后人据此认为苏武是“忠臣节士的楷模,不朽的民族英雄”。班固的这种不乏正统观念的对苏武的评价,直接影响着后来人对苏武形象内涵的界定。“班固的正统观念”①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人们对苏武形象的理解。苏武之所以成为民族气节的典范,只是封建专制制度下统治阶级为了自身的政治需要而树立的,是统治者加在苏武头上的桂冠。而这种殊荣民众是否首肯,还应另当别论。我们还记得司马迁在《史记•李将军列传》当中有一段关于李广自刎于军中的叙述,“及死之日,天下知与不知,皆为尽哀”,李将军得到了普通民众的认可,他守卫汉代边城的业绩,功不可没。但在班固的《汉书•李广苏建传》中却没有一笔关于民众对“苏武”评价的记载。有的同学认为苏武并没有为维护大汉王朝的领土和主权的完整作出贡献,因此就不能享有“民族英雄”的称号。我们分析历史人物不能只看一时一事,应从大处着眼,要看其一生的主要活动。②自从苏武被囚禁于匈奴之后,他自始至终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活着离开匈奴。他并没有为维护大汉王朝的领土和主权的完整作出贡献,故此他亦不能享有“民族英雄”的殊荣。再说当时汉朝跟匈奴的实力不是相差太大,说到底还是汉朝占上风。根本不需要像苏武这样的人承担维护大汉王朝的领土和主权完整的重任。苏武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接受单于的赏赐,是因为他害怕别人抓住他的把柄。为什么这么说呢?从下文就可以看出。苏武至少在自己完全知情的情况下接受了匈奴人的施舍,“於靬王爱之,给其衣食”,苏武在明里采取不合作的态度,暗地里却接受於靬王所赐衣食。这与宁可饿死也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的高风亮节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只凭这点,苏武戴的那顶民族英雄的帽子就该摘下来了。如果武帝知道,肯定也会“寝食不安”,恼羞成怒。为什么汉人要接受匈奴人的赏赐,这不是明摆着辱没我大汉威严吗?苏武年纪大了,皇上怜悯他没有人照顾,挺可怜的,于是就问大臣苏武在匈奴这么久有没有孩子呀?苏武告诉平恩侯说:“在匈奴有个孩子叫通国。“通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叫“通国”,其中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在苏武是民族英雄的前提下,“通两国之好”
的解释比较妥当。我们转过来想想,一个“民族英雄”却娶了与自己对立民族的妇女为妻,他还能戴“民族英雄”这顶桂冠吗?你看看历史上的那些真正的民族英雄吧,有谁与自己对立民族的妇女永结同心?苏武的这种身份而有如此韵事恐怕有辱殊荣吧。国家教育部教育司编写的中学历史教科书中不再称岳飞、文天祥为民族英雄。只称像郑成功、林则徐这样的历史人物是民族英雄。原因据说是岳飞、文天祥从事反抗金元统治的斗争是历史上中华民族内部的兄弟民族之争,而郑成功、林则徐从事的斗争是反对外来民族。③如此改变传统评价据说是更有利于民族团结。如果据此立论,苏武也不能称为民族英雄。《史记•匈奴列传》载:“匈奴,其先祖夏后氏之苗裔也,曰淳维。”淳维乃是匈奴始祖名。从这我们知道,长城南北的汉族和匈奴族都是华夏族,根本不是什么外来民族。况且苏武也没有从事反抗匈奴的斗争,他只是采取不合作方式对匈奴的迫降没有屈从。有的同学还认为一个能顾及亲人的人才是个正常人,而苏武的形象给读者一种很“虚”的感觉,我怀疑是否有这种人存在。(张嗣群)可能是班固把他理想化了,也可能苏武自己隐瞒了些什么。我想苏武之所以能够坚持气节不亏,最终目的还是想要得到皇帝的赏识,得到汉朝高官厚禄的回报。在他的思想中,只有效忠于封建君主,进而升官受爵才是人生的最终和唯一目标。至于作为一个人,其存在于世上的最基本的亲情和友情,那是可以完全置之不理的。④的确,苏武的兄已“伏剑自刎”,弟亦因逐捕宦官不得“惶恐饮药而死”。老母已过逝,妻子已改嫁,只有两个妹妹留下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复十余年,存亡不可知”。亲情于苏武似乎已没有了牵挂,那么苏武对汉朝的拳拳之忠的内涵就只有君臣之义了,他义正词严地对李陵说:“臣事君,犹子事父,子为父死无所恨。愿勿复再言”。这样没有人情味的人也配当英雄吗?何谓“英雄”?词典中有两种解释:一指那些“才能勇武过人的人”。二指那些“不怕困难,不顾自己,为人民的利益而英勇斗争的人”。苏武有节气,我并不反对,被囚于匈奴,他没有做任何积极地斗争,在我看来,英雄应该有力挽狂澜的气魄,而苏武没有,他有的只是以死来维护自己的尊严,大汉的尊严。(陈雪娇)当危机出现的时候,他没有寻求解决危机的积极策略,反而害怕被杀而先要自杀,纯属贪生怕死之徒,他有何资格称为英雄?当张胜与匈奴人勾结企图劫持单于母亲之事败露的时候,苏武束手无策,首先想到的便是自杀了事,自己亦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跟随他出使的其他使者的命运他便无暇顾及了。这是一种逃避责任的作法。你看,在战争年代,我们优秀的共产党员们是如何面对反动派的。敌人严刑逼供,我们优秀的共产党人想到死了吗?没有!他们要用自己的身躯去抗击反动派的拷打,他们想到的是为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劳苦大众谋幸福。这样的一群人才配称为英雄,你看苏武有半点我们优秀共产党员的品格吗?对苏武是否是“民族英雄”的一些看法,笔者归纳学子的观点认为只要弄清楚民族的概念、英雄的定义和民族气节的关系,这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对此问题我们在讨论时亦有一种宏观的看法给我们以很大的启发。我们评价历史人物必须把历史人物放在特定的历史时期去评价,而不能超越人物所处的历史年代。苏武作为汉朝的和平友好的使者出使匈奴,匈奴的单于要迫降他是毫无道理的。按汉朝的历律“本无谋,又非亲属,何谓相坐?”苏武义正词严地以语言和行动来抗击匈奴的迫害是原则性的体现,亦是维护大汉尊严的义行义举。在生与死考验的关键时刻,苏武也并非贪生怕死之徒,面对死神,他坦然而无所畏惧,使得匈奴单于“壮其节”。面对“拥众数万,马畜弥山。富贵如此”的诱惑,他心志不乱,志节不屈。面对“绝不饮食”的苦难的磨砺,他一如既往地“杖汉节牧羊,卧起操持,节旄尽落”。十九年如一日,艰苦不能变其节。全节尽忠,不辱使命。以至劝降的李陵慨叹到“嗟呼!义士。”古训有“刑不上大夫”之说,是说士节不可不自励,如有违禁犯科之事,应早“
自裁绳墨之外”,以免身体受辱,有辱父母祖先,无颜上父母丘墓。苏武作为汉朝的仕宦家族之子,以汉朝中郎将的身份将使者出使匈奴,在遇到意外事件之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不能屈节辱命,不能使人格、国格受辱,他的自裁,并非是逃避责任的懦弱表现,而是为了大汉王朝的利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义行义举。我们不能错将忠臣义士看作委琐小人。古人今人为人的原则和义理应是相通的。苏武先国后家的义举是令人肃然起敬的。抛却小我的一己私利,而顾全国家的尊严,这种人格难道不是很高尚吗?虽然汉朝已基本没有亲人、亲情的眷恋,但君臣之义是至高无上的“臣事君,犹子事父也。子为父死,无所恨”。这正是封建士子的道德原则,苏武尽忠于大汉帝国,愿以死报效朝廷的作法又有何不妥的呢?“建安之杰”曹植在他的《白马篇》中对游侠儿忠勇精神的阐释,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苏武的形象。“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名在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封建士子的道德原则,便以此为最高境界。“民族英雄”的称号或许可以根据时代的发展和政治的需要有所变通和更改,但历史上的苏武仍不愧对“民族英雄”的称号。苏武作为忠臣义士的楷模的形象是任何人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动摇的。他“使于四方,不辱君命”的历史功绩亦是不可磨灭的。汉朝匈奴边塞事,苏武义气薄云天。杖节牧羊十九年,美名千秋万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