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巴黎圣母院》的文本赏析 内容摘要:《巴黎圣母院》(又称《钟楼怪人》)是法国作家、诗人雨果的第一部大型浪漫主义小说,文中展示了一个时代背景下的各类人物,通过细致入微的对话和情节描摹反映了不同社会地位下人物的性格和必然命运。作者通过细致入微的情节分析,尝试剖析了克洛德的宗教属性、卡西莫多的尊严属性和格兰古瓦的哲学家属性,试图重新认识“神职”和“世俗”、“清醒”和“混沌”的关系。 关键词:宗教神职尊严哲学家属性 1.《巴黎圣母院》之克洛德的宗教属性 宗教,原本是基于人们对神明的信仰与崇敬来制定的道德准则,以调整人类自身行为;而教会,正是一个由信仰该宗教的人形成的组织。 这两个名词在我脑海里,常常处于一个极其特殊的地位――尽管我不信教,不知道说的准不准,但单凭从前任何人可以与上帝进行沟通这一点浅薄认识,我想宗教应该代表了一切纯洁崇高与包容广博。 提起《巴黎圣母院》克洛德,就是“没人性”、“阴险恶毒”、“伪君子”的骂声连连。但换一个角度想,在某种程度上讲克洛德亦是一名受害者。首先,我要为克洛德澄清――“人之初性本善”在宗教或是非宗教社会都适用。一个严谨简练的男人愿意抚养一个不争气的拖油瓶,整天为其絮絮叨叨,还长久支持那“逢处必做恶”6
的滑头的经济;一个以纯洁美丽的教堂为支撑的信徒,甘心捡回一个奇丑畸形的弃婴,供其生活,使其与神圣的钟声为伴浣洗心灵。这样的一个人绝不是原本没有人性的人。 但那是路易十一统治时期。当宗教和法律相融为一体,当神的旨意与人的戒律贯穿一气,宗教与法律交叠成沉重的担子,在他肩头施压;神的无私与人的欲求在他脑海里斗争。克洛德究竟只是一个凡人,被迫选择了最为扭曲的一条路――这条路在坚持神职与追随世俗美丽的两支强大力量之间挤压和歪曲,从前处于平衡中的人性被从胸口撵出。人们指责克洛德生性龌龊,而事实上谁又没有过一点儿所谓龌龊的念头! 我想,克洛德追求爱斯梅拉达的初衷是自由和热情,这正是过度的宗教神职从人的肉身上剥夺下来的。克洛德从小学习的神学,使他的所有行为中规中矩,直到一丝不苟地完成所有学科的学业,他的生活才稍稍有些改变。人多念书是好事,其中所学到的宗教神学知识可以使人明辨是非、使人高尚,可以成为自己保驾护航的栏杆,而不是禁锢身心的牢笼。 爱斯梅拉达,一个性格奔放热烈的红裙女孩,正踩着生活的节奏跑着、跳着追求人生的瑰丽高潮。格兰古瓦说,爱斯梅拉达的歌声是完全出于恬适的,是无忧无虑的。于是当克洛德初见爱斯梅拉达,我想克洛德羡慕也嫉妒这姑娘身上所拥有的特质,而博爱的上帝没有教会他如何欣赏、享受这种美,如何使自己内心也达到这样的豁达。信仰禁欲主义又使他误把自由看作放荡! 克洛德痛恨放荡,所以在广场上怒视姑娘的舞蹈,讥嘲佳丽的“巫术”把戏。于是他甚至在真真切切地对无拘无束的姑娘产生了欲念之后,将她陷害,把她囚禁在教堂底部的铁笼,那倒锥型的牢狱正是替他压制自由、挥霍混淆的控诉。6
没有人是天生残忍的,而“无人可挡”的宗教正用利爪将人心人性搓圆揉扁。感慨吗?吉普赛女郎是天生的流浪者,而副主教是严酷教会的囚徒。上帝如此广博,却如何将这人间悲剧撒播…… 2.《巴黎圣母院》之卡西魔多的尊严属性 我猜,当少女梦还单纯的时候,姑娘们都想拥有一个卡西魔多,就算是个钟楼怪人。感谢上帝,集其所谓“丑恶”于一身;感谢副主教,使其跌宕于鸣钟之间。他于现实所有,而又超脱于现实,富有所有的力量与纯净。 我最喜欢也最心疼“一滴泪报一滴水”一节,在那里洒下的泪会比悲剧的结局更多。我喜欢作者说,“卡西魔多被推搡到石磨的路上,像头小牛犊的脑袋垂在屠夫的大车沿上摇来摇去……在刑吏的鞭打、民众的嘲弄下,像头公牛一样挣扎……”我自然没有把主人公虐得惨惨的癖好,但这些"小牛犊"、"公牛"的比喻,正印证了卡西魔多似“兽”――兽的丑陋,兽的力量,兽的单纯,形似兽;试图以强力挣断绳索,行为亦似兽;尊严不允许匮乏力量的小人物纠缠,不允许向暴虐的强者低头,执念更似兽。 当卡西魔多终于耐不住干渴的折磨,他开始求救。但“凶兽”如他,没有乞讨、没有哀求、没有低头。他吼:“喝水!”没有多余的修饰,只有不明主语的祈使句。当被他伤害过的姑娘走上前,他为心上人即将扑面的嘲讽气恼;当水递到唇边,他以凝聚深情的泪珠、以不顾一切的守护相报……我有时真羡慕卡西魔多,他像兽,活的这样简单,他的诉求在两字间清晰明了;他的哭即是哭,爱就是爱,如蜂蝶花间起舞,如乌鸦反哺。6
卡西魔多在整本书中出现的频率比我想象的少,但终究没有辜负我对他纯洁无瑕的爱情的向往。他雄壮有力、直白热情,于卡西魔多,我更愿用“热爱”来表达他对爱斯美拉达的情感:包含着他本人这般兽性的狂热,对一切美丽的追求与崇敬,还有倾其生命的呵护。 也许真是长得像兽的人,性情也随兽,却更加贴近人性的本真。卡西魔多是人类进化史上的一朵奇葩,当人们都学会了鄙夷和迁怒,他依然停留在维持粗鲁的尊严;当人们都熟悉了质疑和警惕,他依旧"许我一瓢,报之万千"。这样的原地踏步未尝不好,其实我们正缺少这些东西――一部分被我们所谓的文明摒弃的兽性,实际上指明了你奔走的方向。过渡的斯文,百转千回的社交,使我们的心纠结,拐向周围人所期望。 恢复些"兽性"吧!兽,是卡西魔多一生劫难的本源,亦是我们铭记他的始由。 3.《巴黎圣母院》之格兰古瓦的哲学家属性 为什么《巴黎圣母院》一书的开头要花大量篇幅描写一场不完整的圣迹剧?显然不仅仅为按照时间顺序从头开始叙述,或者引出格兰古瓦等一众人物。我自然无法深究圣迹剧中劳动与神职、贵族与商品之间有什么寓意,但单从“丑大王”的选举打断剧目演出一事,便可逐渐推论,这是一场尊严与需求的斗争。 圣迹剧本是用来叙述历史、歌颂宗教的剧目,而在本文开头即被“丑大王”的选举和游行彻底摧毁。“丑大王”卡西魔多形貌极丑无人可比,而他骨子里单纯明白,自己也深深了解这一点──6
这让他被迫承受人们对其形体的唾弃,以及精神上的侮辱。但在这万圣节和狂欢节重叠的日子里,丑与美可以互相替换、底层与巅峰得以交换位置,乞丐也可以登上歌颂神圣的“大雅之堂”;在这样的混乱里,卡西魔多难免也会禁不住追随一把俗流,用自身的丑陋夺得“丑大王”的“桂冠”,出卖自己的尊严以换取旁人混杂嘲弄的“拥戴”。 卡西魔多这样做了,他十足过了把“牛瘾”,得到了高高在上假装出的满足。而圣迹剧的作者格兰古瓦正是恨极了这一点,他以他诗人、哲学家的“觉悟”,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荒谬,他深信、他质问:这样的丑陋和荒谬怎能取代高雅神圣的宗教艺术殿堂?因此他极力挽回这场剧目,妄想使其继续演出;他企图拉回围观群众愚昧的眼睛,强迫性地向两位姑娘求证──世界上还有和他一般热爱艺术与哲学的“雅儒”? 当生活受迫,当性命攸关,也许就在唾弃一切乞怜者之后不久,格兰古瓦选择以一位高尚的哲学家的身份,加入鱼龙混杂的丐帮。他所热爱的诗歌、哲学,叫他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又不甘于像犬儒派一般享受这一切,那么追求温饱的欲望正是上帝对中庸者的惩罚。他也因而轻易放弃与圣殿及真理交流,转而成为杂耍的一员──以杂耍为主菜,哲学为小食。哲学家的金口转用来叼椅子,唯一牢靠的下巴用来维持生计。这虚弱的哲学家后遗症,算是上帝对蔑视、抛弃圣典的人的贬谪。 当一个哲学家情愿搁下其应有的执着真诚的品质,面对生活变得“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已经是被世俗浊气所熏陶了;而于一凡人,这些还是不是哲学,就应另当别论了。 在我看来,卡西魔多用丑陋博得众人的拥戴,与格兰古瓦用戏耍获取生活所必需两者无异;只是前者似乎只是在清醒中混沌了会儿,而后者是在不自知的混沌中误以为清醒着。6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人大附属中学人文实验班)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