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_真生(二)原文

聊斋志异-真生(2)原文贾生得到金子后，一边施舍，一边做买卖；不到三年，施舍的数量已经够了。真生忽然来了，握着贾生的手说：你真是个讲信用有义气的人啊！我们分别后，福神就报告了玉皇大帝，削去了我的仙籍；承蒙你广为施舍，现在用功德抵消了罪过。希望你勉励自己，不要停止做善事。贾生问他是天上哪一部的神仙，真生说：我是一只有道业的狐狸，出身很低微，承受不了罪孽的牵累，所以生平很自爱，一丝一毫也不敢胡作非为。贾生摆下酒宴，真生就和他像从前一样对饮起来。贾生活到九十多岁，狐仙还时常到他家里去。长县某人，卖能解除信石(砒霜)之毒的药。即使是中毒垂危的病人，灌下他的药去没有救不活的；但是对他的药方保密，即使是亲戚好友也不传授。有一天，他因为被一件案子牵连被逮捕。他的内弟到狱中给他送饭，暗中就把信石放在饭菜里。守着他等他吃完了以后才告诉他。这人不信，一会儿腹中乱搅动起来，才大吃一惊，骂道:畜牲养的，快去！家中虽然还有药末，恐怕路远来不及了；赶快在城里找到薜荔研成末，清水一杯，赶快拿来。妻弟按他所说的去办了。等到拿回来，他已经连呕带泻快要死了，急忙给他灌下药去，立刻就好了。这个药方从此才传出。这也像那位狐仙秘其石不传于人一样。【原文】长安士人贾子龙，偶过邻巷，见一客风度洒如，问之则真生，3 咸阳僦寓者也。心慕之。明日往投刺，适值其出；凡三谒皆不遇。乃阴使人窥其在舍而后过之，真走避不出；贾搜之始出。促膝倾谈，大相知悦。贾就逆旅，遣僮行沽。真又善饮，能雅谑，乐甚。酒欲尽，真搜箧出饮器，玉卮无当，注杯酒其中，盎然已满；以小盏挹取入壶，并无少减。贾异之，坚求其术。真日：我不愿相见者，君无他短，但贪心未净耳。此乃仙家隐术，何能相授。贾日：冤哉！我何贪？间萌奢想者徒以贫耳！一笑而散。由此往来无间，形骸尽忘。每值乏窘，真辄出黑石一块，吹咒其上，以磨瓦砾，立刻化为白金，便以赠生；仅足所用，未尝赢余。贾每求益，真日：我言君贪，如何，如何！贾思明告必不可得，将乘其醉睡，窃石而要之。一日饮既卧，贾潜起，搜诸衣底。真觉之，日：子真丧心，不可处也！遂辞别，移居而去。后年余，贾游河干，见一石莹洁，绝类真生物。拾之，珍藏若宝。过数日真忽至，眺然若有所失。贾慰问之，真日：君前所见，乃仙人点金石也。曩从抱真子游，彼怜我介，以此相贻。醉后失去，隐卜当在君所。如有还带之恩，不敢忘报。贾笑日：仆生平不敢欺友朋，诚如所卜。但知管仲之贫者，莫如鲍叔，君且奈何？真请以百金为赠。贾日：百金非少，但授我口诀，一亲试之无憾矣。真恐其寡信。贾日：君自仙人，岂不知贾某宁失信于朋友者乎！直授其诀。贾顾砌石上有巨石，将试之。真掣其肘，不听前。贾乃俯掬半百专置砧上日：若此者非多耶？真乃听之。贾不磨而专而磨砧；真变色欲与争，而砧已化为浑金。反石于真。真叹日：业如此，复何言。然3 妄以福禄加人，必遭天谴。如追我罪，施材百具、絮衣百领，肯之乎？贾日：仆所欲得钱者，原非欲窖藏之也。君尚视我为守钱虏耶？真喜而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