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梦》中医学的合理性学院:医学院【摘要】《红楼梦》以封建社会的现实生活为描写对彖,儿乎包括了古代文化和日常生活中各方而的知识,小说屮有很多宝贵的医学知识,融入了大量的屮医约知识,体现了中医辨证论治的方法和清代的医约学水平。其合理性的考证更有待于进一部研究【关键词】《红楼梦》屮医药养生合理性《红楼梦》是我国占代一部著名的长篇小说,诞生于清代乾隆年间。全书共一百二十回,前八十回曹雪芹所著,后四十回一般认为是高鹑续作。小说以贾、史、王、薛四个封建大家族为背景,以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为主要线索,通过贾家荣、宁二府由盛转衰的过程,展示了一幅封建社会的历史画卷,深刻地反映了封建制度的腐朽没落。《红楼梦》代表了古典小说创作的最高成就,是我国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同时也是世界文学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红楼梦》以封建社会的现实生活为描写对象。著名的红学专家端木煎良先生说过,曹雪芹不仅是我国古代伟大的文学家,同吋还是一个大医学家,读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这部巨著中的医学知识是非常广博•的。另一位著名红学家周汝昌先生也说,曹雪芹当年写《红楼梦》,并非专为医学而写,但小说屮却冇很多宝贵的医学知识。诚如两位专家所说的那样,《红楼梦》中的医药知识的确是相当丰富的。有人作过这样一个统计:《红楼梦》全书涉及疾病与医药卫生的描写有291处,字数约5万余字,大约占了全书总篇幅的1/18。书屮写到各类医疗人员14人,疾病114种,方剂45个(包括丸散膏丹等成药),药物127种,使用各类医学术语达160多个,冇完整或比较完整的医案13贝叽屮医学各方而的知识,从基础理论到临床疾病诊疗、方药、针灸、推拿、保健养生,以及与医纱有关的风俗习惯等等,都在这部书中得到了反映,其至还写到了当时刚在我国出现不久的西药。小说创作以塑造人物形象为屮心,而屮医药知识屮与人关系最密切的部分是疾病医疗,因此《红楼梦》中写得最多的也是疾病医疗方面的内容。书屮的人物生过病的冇50多人,100多人次;各类病症110多种,涉及内、夕卜、妇、儿、五宫、皮肤、精神各科,同时还提到了“杵作”(法医)和祝由科等。疾
病中既有常见病、多发病如风寒感冒、肠胃病等,也有疑难重症如痴症(肺结核)、精神病等。治疗的方法,除了常用的汤药以外,还冇针、灸、推拿、食疗和心理治疗等。像秦可卿的气血虚亏症,林黛玉的捞症,孵宝钗的喘咳,晴雯的伤风和女儿廃,风姐的小产,贾瑞的遗精病,巧姐的痘疹和惊风,妙玉与赵姨娘等人的精神病,香菱的干血席和不孕症等,书中都作了细腻生动的描写。第七回宝钗说她大生“从胎里带來的一股热毒”,禀赋不强,因此经常喘嗽。吃的药用一味自制的药引,叫“冷香丸”。药丸的配方与制法都很奇特而琐碎:“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开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开的口梅花蕊十二两”,用四季之雨水、露水、霜水、雪水调匀和丸。服用时用黄柏煎汤送下。S这个药方不见于任何方书,其制法复杂,也不像是作者从民间获得的偏方,可以断定它基木上是艺术的虚构。但它所用的约物以及制作的方法,却是符合中医原理的。方中的白牡丹等四味药合用,加上黄柏汤送服,确能起到引火下行、清肺热定喘咳的功效。这个药方用了地上的四季花蕊,和药时采用天上四季的雨、露、霜、雪之水,蕴含有阴阳相交、天地精华周全Z意,体现的是屮医天人感应、阴阳合一的观念。连药名也符合屮医Z理,因为花有香味,又因为宝钗是“热毒”引起的热喘咳病,据中医“热则寒Z”的法则,故药名取“冷香丸”。曲于《红楼梦》描写的医药知识准确科学,因此具有很高的认识价值和医学价值,有的述具有史料价值。第四十二冋御医王济仁为贾母诊病,也说「'太夫人并无别症,偶感一点风凉,究竟不用吃药,不过略清淡些,暖着一点儿,就好了。②”书中还写到了多种药食同用的保健食品,如合欢浸的酒、玫瑰露、茯苓霜等,尤其推崇燕窝,多处写到燕窝的吃法和功用,例如第四十五回写黛玉不思饮食时,宝钗向她推荐吃燕肉粥:“每日早起拿上等燕窝一两,冰糖五钱,用银銚子熬出粥来,若吃惯了,比药还强,最是滋阴补气的。③”对于外感病邪的预防,《红楼梦》也作了大量的描写。第五十八回写宝玉病后出门看众婆子料理园子,史湘云看到了说:“这里有风,石头上又冷,坐坐去罢。④”这是写避风邪。第五十一回写晴雯病倒在怡红院中,老女佣传王熙风的话说;“两剂药好了便罢,若不好时,还是出去为是。①【清】曹雪芹《红楼梦》第七回,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39页②【清】曹雪芹《红楼梦》第四十二回,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240页③【清】曹雪芹《红楼梦》第十五冋,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77页
①【清】曹雪芹《红楼梦》第五十八回,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345页如今的时气不好,沾染了别人事小,姑娘们的身了要紧。⑤”这是说要防止传染病(“时气”)。《红楼梦》第十冋,宇国府贾蓉之妻秦可卿患病,其家公贾珍特别着急。一天,贾珍有个朋友冯紫英来看望他,得知其儿媳妇秦可卿身上有“好大的不爽快”,便给他推荐了自己幼时从学的一位先生。说是此人姓张名友士,学问最渊博的,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的生死。于是,贾珍便把他请来给儿媳妇把脉诊病。待张友士给秦氏把了脉,并与秦氏的丈夫贾蓉來到外间房里床上坐下后,他是这样对贾蓉说的:“看得尊夫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虚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虚而无者,乃脾土被肝水克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肋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廿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出汗,如处舟中。脾土被肝水克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疲怠,四肢酸软。据我看这脉息,应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或以这个脉为喜脉,则小弟不敢从其教也。⑥”据我看这脉息:大奶奶是个心信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特过,则不如意事常冇;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所有这些,张友士的的确确说得一点不差,令人信服。接着,他便开了以下这样的一副药方,方名则称“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2人参(二钱)白术(二钱土炒)云苓(三钱)熟地(四钱)归身(二钱酒洗)白芍(二钱炒)川弓(钱半)黄氏(三钱)香附米(二钱制)醋柴胡(八分)怀山药(二钱炒)真阿胶(二钱蛤粉炒)延胡素(钱半酒炒)灸廿草(八分)张友士开的这个药方,所用的药引都是常见的中药。应该说,这确实是一副实实在在的药方。联系他在上文给秦氏把的脉和对其病的诊断,尽管他不是专职医生,但他确是谙识医道且对病人的诊断是十分准确的。诊脉的部位,有遍诊法,三部诊法和寸口诊法。遍诊法见于《素问•三部九候论》,切脉的部位冇头、手、足三部,三部诊法见于汉代张仲景所著的《伤寒朵病论》。三部,即人迎《颈侧动脉),寸口,跌阳(足背动脉)。以上两种诊脉的部位,后世已少采用,自晋以【清】曹雪芹《红楼梦》第六十一回,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294页⑥【清】曹雪芹《红楼梦》第十冋,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58页⑦【清】曹雪芹《红楼梦》第十回,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58页
來,普遍选用的切脉部位是寸口。寸口诊法始见于《内经》,主张独取寸口是《难经》,但当时这一主张未能普遍推行,直至晋代王叔和所著的《脉经》,才推广了独取寸口的诊脉方法。“寸口乂称脉口、气口,其位置在腕后挠动脉搏动处,诊脉独取寸口的理论依据是:寸口为手太阴肺经Z动脉,为气血会聚Z处,而五脏六腑十二经脉气血的运行皆起于肺而止于肺,故脏腑气血Z病变可反映于寸口。另外,手太阴肺经起于中焦,与脾经同属太阴,与脾胃之气相通,而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故脏腑气血之盛衰都可反映于寸口,所以独取寸口可以诊察全身的病变“寸口分寸、关、尺三部,以高骨(挠骨茎突)为标志,其稍内方的部位为关,关前(腕端)为寸,关后(肘端)为尺。两手各分寸、关、尺三部,共六部脉。寸、关、尺三部可分浮、中、沉三候,是寸口诊法的三部九候。”寸关尺分候脏腑,历代医家说法不一,目前多以下列为准:“左寸可候:心与膻中右寸可候:肺与胸中”“左关可候:肝胆与膈右关可候:脾与胃”⑧“左尺可候:肾与小腹右尺可候:肾与小腹”第六十七回薛宝钗根据口己的经验劝林黛玉说:“妹妹若觉得身了不爽快,倒要自己勉强扎挣出來各处走走逛逛,散散心,比在屋里闷坐着到底好些。我那两日不是觉得发懒……因此寻些事情自己混着,这两日,才觉着好些了。⑨”屮医有“久坐伤肉,久卧伤气”之说,这两处描写都说明了长时间坐卧不动,对身体不利。即使有病,如果不是很严重。也应该尽量活动活动,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坐卧的孤独无聊,转移对疾病的注意力;二來也可以活血行气,增强体质;宝玉、宝钗的话看似平常,却是经验之谈。曹雪芹是一位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他严格按照生活的真实面貌来创作,因此《红楼梦》中的医药知识既丰富全面,乂相当准确。中医药作为古代文化和古人H常生活屮的一项重耍内容,也在这部书屮得到了充分而真实的反映。《红楼梦》中完整准确地体现了中医的辩证论治及理法方药的结合。整个医疗记载既包含了丰富的疾病诊疗知识,同时还涉及到诸如五行学说、脏象理论、脉学等方面的屮医基础知识,其合理性可谓是可见一斑。⑥李佳邦《中医学》第五章《四诊》之脉诊,人民卫生出版社,2008年1月第七版第79页⑦【清】曹雪芹《红楼梦》第六十七回,中国文史出版社,2006年12月第一版40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