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2013年第一学期《中国当代文学史》科目考查卷专业:汉语言文学(师)班级:中文11-1任课教师:李一媛姓名:段倩学号:11064130108成绩:时代的守成者——论《白鹿原》白嘉轩的形象分析《白鹿原》是一部渭河平原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主人公六娶六丧,神秘的序曲预示着不详。一个家庭,两代子孙,为争斗白鹿原的统治代代争斗不已,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话剧,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兄弟相煎,情人反目……这是一份厚实的人生画卷。书中有不少对性的赤裸裸的描写,一种宣泄性的描写,表现的是人性中本能的东西,对读者的刺激是不言而喻的。从媚俗的角度看,它能给作品带来较多的读者,给作者带来较多的稿酬,同时,担心的就是对未成年人造成不好的影响。但若认真地从头到尾地将作品看一遍的话,就会发现,作者对超越伦理道德的两性关系是持否定态度的,放纵者都没有好结果。它通过人物的命运轨迹给读者上了一堂道德课。所以,《白鹿原》的人物塑造是很成功的。白嘉轩是陈忠实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出现的第一个人物,也是读完整部小说之后,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人物之一。小说从他的青年一直写到晚年,我们说白嘉轩是这部小说的主人公丝毫也不为过。在小说中,白嘉轩是一个复杂的人物形象,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他既不同于中国现当代文学中的鲁四老爷、冯老兰、钱文贵等地主形象,也不同于闰土、朱老忠、梁生宝等农民形象。我们无法用好坏、善恶、正负来评价他,更无法用阶级的眼光分析他。正是在矛盾中我们可以看到这个人物独特的个性。《白鹿原》中的白嘉轩,被认为是"我们民族的最后一个族长",他的身上负载着民族的历史文化。很多人觉得白嘉轩的塑造,是陈忠实唱给白鹿原的一首挽歌。作为一个胸怀仁义,心有大志的族长,最后被社会浪潮挤落在社会角落,家业和族事都趋于没落。这是他人生和他所代表的文化精神的没落。陈忠实在《白鹿原》中刻画的白嘉轩形象饱满,令人信服。作为白鹿原族长的白嘉轩,为人耿直厚道,顾全大局,大公无私,心胸宽广,“腰杆挺得很直”,他做事有原则,募捐苛捐杂税的官员来了让他敲锣通知族人,他坚决不从;他是中国封建家长中最理想最完美的一个代表,“一生从来没有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可以说是光明磊落,他体察民情,事无巨细地为族人服务在族里德高望重。但是还是不无遗憾地留下了“以卖地形式为掩饰巧取鹿子霖慢坡地做坟园”这唯一一件“见不得人的事”,这也恰好证明:白嘉轩也是人,他不是圣人,他也会有不完美之处。白嘉轩是依照祖宗规矩定下来的族长,可是他在小说开篇就面临着巨大的难题,他的历任妻子的死亡,使他面临着无后的恐惧,也面临着族长在他家断绝的可能性。他“六娶六丧”的故事已经成为乡村的传奇,性在白嘉轩这里,脱离了欢悦的主题,而变成只有传宗接代的唯一功能。即使如此,白嘉轩巨大的雄性力5
量,还是通过小说开篇而传播开来,特别是他初当族长整修祠堂开始,他的强大,从开始带点生殖崇拜的描写,进而进入到文化层面。一、他是儒家思想的实践者作为一族之长,作为在农耕社会中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家族制度的代表人物,白嘉轩运用手中的巨大权威,重修祠堂,强化村民的宗法意识及其对道德伦理的情感与信念。辛亥革命后,随着皇帝的下台和封建政体的崩溃,白嘉轩敏锐地感觉到传统文化正面临严峻的威胁。为此,在朱先生的指导下,他满怀激情,用族长的权力,在白鹿村的祠堂中推行“乡约”,使之成为每个村民必须严格遵守的“法律”;而对白兴儿等赌徒和烟鬼的惩戒,让村民们更实在地感受到了“乡约”的巨大威慑力,起到了“杀”一儆百的效果。为了延续儒家命脉,他又积极倡办义学,使下一代能够系统地接受儒家思想的教育,树立起做人的准则。而作为传统文化的自觉维护者,白嘉轩更多地表现出自己的身体力行,以身作则。虽然罂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经济效益,但在朱先生的劝说下,他还是带头犁毁烟苗,并周济李家寡妇。受儒家文化负面影响,白嘉轩他身上也具有狡诈、贪婪等诸多缺点。小说一开始就描写白嘉轩“六娶六丧”的故事,这样写目的并不是故意渲染以吸引读者眼球,而是意在说明我们的主人公所受儒家传统思想的负面影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为了人财两旺,自己的子孙多福,不惜用计将长有根部似白鹿草的鹿子霖家的坡地换成自己的。在他自己导演的这场戏中,充分表现了他的狡诈。先是卖地,中间才是换地。卖地是为娶亲,换地是为面子。在当时的情形下,这些都是正当的、无可非议的理由。而他的真实目的却无人知晓。而且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甚至不惜背上败家子的罪名。在这场戏中,说白嘉轩是一个阴谋家,也许并不过分。他的手段和智谋为人叹服。白嘉轩有着在传统儒家文化的熏陶下长大所养成的很多优秀品质,自尊,厚德,慎独,积极进取。但这种文化给他人格和心灵长期供养,使他在这种世事巨变的时代对自己推崇的文化和道德规范持保守态度,固守耕读文化,对亲人以严苛的礼教约束,遵循陈旧的女性观对女性的自由和权利进行限制等等。他不谈政治,并且竭力维护宗法制度……可以这么说,白嘉轩是家族文化的自觉维护者,为了维护这套封建传统文化与道德,他进行了一生的苦苦挣扎。然而,不幸的是他生不逢时。(一)他是封建宗法制度的执行者。在连娶六妻也没有留下子嗣,且是家庭陷入了经济和精神的双重窘境之时,毅然娶了第七房老婆来延续祖宗的香火。他在对传宗接代这一观念的接受过程中经历了由犹豫到认定,最后发展到罔顾道德也要执行的一条人生信条。儿子白孝义不能生育,他竟然决定让兔娃帮助孝义媳妇怀孕,来完成传递香火的使命。(二)他是传统儒家文化的守护者。作为一族之长,作为在农耕社会中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宗法家族制度的代表人物,白嘉轩运用手中的巨大权威,重修祠堂,强化村民的宗法意识及其对道德伦理的情感与信念。辛亥革命后,随着皇帝的下台和封建政体的崩溃,白嘉轩敏锐地感觉到传统文化正面临严峻的威胁。为此,在朱先生的指导下,他满怀激情,用族长的权力,在白鹿村的祠堂中推行“乡约”,使之成为每个村民必须严格遵守的“法律”;而对白兴儿等赌徒和烟鬼的惩戒,让村民们更实在地感受到了“乡约”的巨大威慑力,起到了“杀”一儆5
百的效果。为了延续儒家命脉,他又积极倡办义学,使下一代能够系统地接受儒家思想的教育,树立起做人的准则。而作为传统文化的自觉维护者,白嘉轩更多地表现出自己的身体力行,以身作则。虽然罂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经济效益,但在朱先生的劝说下,他还是带头犁毁烟苗,并周济李家寡妇。家训,族规,木匣子的故事,白家历史上涌现的几位为族人而献身的族长的故事,这些是进行传统儒家文化的最好的乡土教材。因而,白嘉轩能把“仁、义、礼、智、信”完全融合在日常生活中,以自己的典范行为为村民树起了一个楷模。(三)、他是一个将儒家文化与农民哲学相中和处世的农民中的精英。早再无父亲扶持之时,因娶亲带来的经济困境他靠种罂粟发家,之后又加入了禁烟的拥护者的行列。偶然发现了白鹿的秘密,他不动声色地谋划着“换地”,巧取鹿子霖家的风水宝地。与雇农鹿三在亲如兄弟的主仆关系下进行着地主对农民的剥削。黑娃为泄私愤打断了白嘉轩的腰,他并无仇恨心理,表现了他对现实政治权利的妥协。鹿三因气愤田小娥引诱白孝文致使他堕落到受万人唾弃的地步而杀死了她,白嘉轩责备他犯了错的人可以拉到祠堂当众责罚但不应该杀了她,随后又劝慰他做过的事不应该为之后悔。即使他竭尽全力维护“夕阳西下”的儒家传统文化和封建道德,也不能使他免于被这种文化和道德所禁锢,压抑,他也是这种体制下的一个受害者。倾注了无数心血栽培的大儿子冲破了他所设定的规范而堕落之极,白嘉轩不再认他,由是,饿死了大儿媳,决裂了父子情。他的处置方法符合族长的职责和做派。但身为父亲,他的谆谆教诲付之东流,痛心疾首谁能体会?妻子临终前,想见女儿一面,女儿没有经过他首肯执意进城引起了他很大的不满,面对妻子临死试探性的请求,他象征性地派人去找。维持自己人生信条使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违背对临终的妻子承诺,和置女儿生死于度外,他心里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四)他是善良仁义的人。“学为好人”这四个字是白嘉轩的姐夫也是他的精神之父朱先生最给人常题的四个字,而纵观白嘉轩的一生,也无时不在努力实践这四个字。对待鹿三的儿子黑娃,白嘉轩更是表现出了以德报怨的大度胸怀。黑娃在当土匪时指使自己的手下兄弟打断了白嘉轩的腰,致使他走起路来“活像一只狗的形体。”可是当黑娃被保安大队抓去以后,白嘉轩还是决定去县上:“探监。看看黑娃,给送点吃食。再问问你哥,把黑娃放了行不行?”连他的二儿子孝武对这事也难以理解,而白嘉轩却说:“孔明七擒七纵孟获那是啥肚量?我要是能救下黑娃。黑娃这回就能学好。瞎人就是在这个当口学好的。”这种超出常人的度量连被称为“圣人”的朱先生也赞叹不已:“单是你这心肠这度量这德行,你跟白鹿原一样,宽广深厚,永生不死。”当改邪归正的黑娃想回家祭祖时,白嘉轩以白鹿村最高规格的迎宾仪式来迎接他。新中国成立后,黑娃被抓,还想找儿子孝文,要为黑娃担保。他一反常态去参加镇压黑娃的集会,文中写到:“在解放军战士押着死刑犯走向戏台的混乱中,他浑身涌起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挤到台前,头一眼就瞅见黑娃焦躁干裂的嘴唇和布满血丝的眼睛。黑娃瞅见他的一瞬,垂下头去,一滴一滴清亮的泪珠儿掉下来。白嘉轩没有再看,转身走掉了。他没有瞧和黑娃站成一排的田福贤和岳维山究竟是何种面目,他跟这俩人没有关系。白嘉轩退出人窝,他背抄起双手离开会场,走进关门闭店的白鹿镇,似乎脚腕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那一头不知是攥在黑娃手里,还是在孝文手上?他摇摇摆摆,走走停停,磨蹭到冷先生的中医堂门口,听到了一串枪响,眼前一黑就栽倒在门坎上子。我们不禁要问,白嘉轩为什么要去参加这次集会,并且还因此得了气血蒙眼症。可见白嘉轩是像对待自己孩子一样关注着黑娃的。在他看来,黑娃是学好5
了的,人学好了就该容得。他是因为为黑娃打抱不平而又无力可施而气血蒙眼的。这是他善良仁义的表现。综上所述,白嘉轩是一个受传统儒家文化熏陶的人,一方面具有正直善良,坚毅刚强的美好品行,另一方面又不可避免的存在着迷信、自私、压抑人性的弱点。二、白嘉轩是坚强的命运悲剧纵观白嘉轩的一生,可谓忧患重重,创巨痛深。早年丧妻还只是一个民间传奇,可是后来的人生一点不轻松。他在“交农事件”中虽然是领导,可是却被村民们指责为缩头不出;大革命中他也被游斗;土匪将之打残;女儿离家后,在延安“肃反”中被杀害,临终变成白鹿来托梦,他才暴露了自己始终埋藏的对女儿的巨大的情感;族长之位后继无人,几个儿子显然都不是好的人选;家业凋零,儿子们不能守成。可是他还是坚持,凡是出生在白鹿村炕角上的村民,只要是人,最后都会跪在白鹿村的祠堂里面。他的信念没有改变。不过此时,他只能做一些修订家谱的是,其余任何事已经与他无关了,有的人认为他还是抱着“农民乌托邦的理想主义者”。最后的打击迟早要来,跪在祠堂里面并不代表宗族还受他的控制,儿子白孝文离开祠堂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人迟早要离开原上,白鹿原外面的世界已经打开,村庄已经不是往昔的田园景象。同样是白孝文,最后使用心计,枪毙了起义的已经彻底在心灵上回归白鹿原的黑娃,白嘉轩就是目睹了这个场面,才“气血蒙眼”,什么都看不见了。这个早年严重伤害了他的儿子,还在给他持续伤害。不过这种“眼不见为净”的状态,反而使他的“气色滋润柔和,脸上的皮肤和所有的器官不再绷紧,全部现出世事洞明者的平和和超脱。”在白嘉轩心目中,他想建立一个所谓的和谐社会,即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思想和礼教仁义的道德来维持这个社会的安定。但是这个和谐乌托邦的社会是不可能实现的(历史证明)。因此,理想的美好与现实的无奈,必然使白嘉轩的生命历程中充满矛盾和悲剧。先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叛逆,接着就是自己最器重的儿子的堕落,乌鸦兵,风卷雪,旱灾等等一系列的天灾人祸使的这个原本表面很太平的白鹿原陷入了巨大的灾难。这种灾难,与其说是白鹿原的灾难,还不如说是白嘉轩的灾难,是他理想的破灭,是他人生的灾难。“当人在追求不可企及的东西时,他是注定要失败的。但是他的成功是在奋斗中,在追求中,当人向自己提出崇高的使命,当个人为了未来和未来的崇高价值而同自己内心的和外在的一切敌对势力搏斗时,人才是生活所要达到的精神上的重大意义的范例。”就白嘉轩而言,白鹿原是他在乱世之中为实现自己心中目标,建立心中理想家园而进行斗争的历史。为建立心中美好的家园,他“在白鹿村实践《乡约》,家民以礼仪,以正世风”;严厉惩罚赌鬼和烟鬼;生不许田小娥进祠堂,死后还盖镇妖塔;严惩儿子白孝文,儿子饿得吃不上饭也不管;还多次以德报怨解救曾经伤害他的人,要在原上树立一种精神……,尤其是在原上闹瘟疫那次,田小娥死后以瘟疫来报复伤害她的人们,原上死了很多人,所以人们都祈求族长要为田小娥修庙,连将来要当族长的二儿子孝武也出于人命的考虑同意修庙。白嘉轩家里也死了人,田小娥还借鹿三之口宣称要让原上的人都死了,只留白嘉轩和鹿三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白嘉轩顶住了压力,坚持要造塔镇妖,虽然评论者大都以此来批判儒家的吃人本质和白嘉轩的无情残酷,置活着的人于不顾,连死人也不放过。但在笔者看来,白嘉轩对于他所坚持的那一套礼教是深信不疑的,坚信5
邪不胜正,在只剩孤家寡人的情况下仍然不放弃,其执著可见一斑,也是正气凛然的。尽管白嘉轩最终以失败告终,而且在现代的观点看来,儒家文化早已经过时,白嘉轩的很多坚持也很是迂腐的,但他的个体斗争历程和执著的精神却是让人感动的。而且白嘉轩的理想中有一些仍是有价值的,并不能完全否定。仁者爱人、重义轻利的思想仍然是和谐人们之间关系的重要原则;孝顺长辈仍然是每个人都得做到的,只是这种孝顺已经不是盲目的绝对服从了;对婚姻不负责与他人发生婚外情,仍然为人们所唾弃……。一生为之努力的目标被时代所不容,只能无奈得看着时代朝着自己难以理解的方向而发展,却无能为力,这是白嘉轩的悲剧;白嘉轩所坚持的一些东西确实已经过时,但在为反对而反对的乱世里,那么多有价值的东西却要一并否定、抛弃,这是我们全体中国人的悲剧。研究白嘉轩的真正意义在于我们不要盲目否定曾经影响数代人的儒家文化,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们生活得如此悲惨,根本不在于制度而在于使用维护制度的人。在反思制度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反思人为什么会使自己沦落到这样一种境地,怎么会被自己创造的制度压抑成变形的人,使自己创造的制度成为杀人工具。《白鹿原》中的人物,圆润丰满,内涵丰富,具有多重文化含义,是传统文化多元性和多面性的极好体现。其复杂性和多重性还原了社会生活的真实面貌,为现代文学创作提供了非常好的借鉴和榜样。白嘉轩、朱先生、鹿子霖、田小娥、鹿三、白孝文等一系列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人物形象,是对现代文学艺术画廊的杰出贡献。陈忠实笔下的这一组光辉人物,也将长久的照亮现代文学艺术创作的道路。而陈忠实的《白鹿原》带给我们的启示正如先生说的“我们必须走出传统,但我们只能在传统中存在,完全切割传统不仅不应该,也不可能,关键在于如何认识传统。”参考文献《白鹿原评论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第1版陈忠实,《白鹿原》,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朱寨,《评论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版43页。王仲生,《与历史历史与人——再论陆忠实的》,《文艺理论与批评》,1993年第6期。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