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上女性意识的发展

白鹿原上女性意识的发展　　摘要：《白鹿原》讲述了白、鹿两个家族及其儿女们在近半个世纪历史风云变幻中的命运。书中女性的命运也尤为引人关注。本文着重从田小娥的偷情、兆鹏媳妇鹿冷氏的守活寡、兆海媳妇的改嫁的命运选择来梳理女性典型的三种命运选择方式，并由此展示白鹿原上女性意识的发展以及这段历史进程中女性意识的发展进程。　　关键词：田小娥；鹿冷氏；兆海媳妇；女性意识　　【中图分类号】I106.3　　　　近五十万字的《白鹿原》开篇便是：“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取过七房女人。”①由此拉开了白鹿原上女人命运的展示与书写。　　陈忠实在《白鹿原》近半个世纪的风云变幻中讲述男人的争斗也不紧不慢地讲述了女人的命运，其中展示白鹿原的女性意识觉醒与发展时所选取的女人主要是田小娥、鹿冷氏、兆海媳妇，当然，这其中参杂着其他一系列陪衬角色，如白嘉轩的妻子仙草、白孝文的妻子白冷氏、朱先生的妻子朱白氏、车木匠的女儿小翠等等。在这些陪衬角色描写中陈忠实展示了中国传统女性的善良、质朴、端庄贤淑、任劳任怨的品德。6 　　白鹿原上的这三个女人田小娥、鹿冷氏、兆海媳妇原本都是可以像白鹿原上的其他所有女人一样依靠自己的男人而过上平静安定的婚姻生活，生子、养子，但是都因为一场场革命、运动而将她们朴实的愿望冲击成了泡影。由此也就有了没有男人的三种基本生存方式：第一、偷情，第二、守活寡，第三、改嫁。这三种基本生存方式中，是男人给的，褒贬是非也是有他们裁定的，但是在一代代女人的被动生存中，被动评定中，也渐渐萌发了自我的人的意识――作为人、女人的意识，渐渐看清了自己要什么，她们在觉醒。　　一、偷情黑娃媳妇田小娥　　田小娥：书香门第出生。可是，被秀才父亲卖给年近七旬的郭举人做妾，过着屈辱的生活――在郭举人大女人的密切监视下，一个月严格的三次房事、用下体给郭举人泡枣助其延年益寿……这让有一定知识和思想并且风华正茂的小娥反抗成为必然。田小娥与黑娃从交接碗筷时男女手指的触碰瞬间开始，点燃了田小娥压抑又屈辱的工具性角色反抗。她开始勾引黑娃以此满足自己的性要求。这种妙龄小妾与年壮长工的偷情和所有故事一样：他们爱上了彼此，获得了了真情和归属感。担惊受怕又快乐刺激。想到在郭举人家非人生活时，田小娥明晰地想到了出路，沉静踏实地要和穷人黑娃厮守终身：“兄弟呀，姐在这屋里连只狗都不如！我看咱两偷空跑了，跑到远远的地方，哪怕要吃要喝我都不嫌，只要有你兄弟日夜跟我在一搭。”②后来偷情败露小娥被郭举人休掉，黑娃几经周折磨难将田小娥引回到白鹿原上却“入不得祠堂拜不得祖宗也见不得父老乡亲的面。”③田小娥的质朴又简单的要求被白鹿原的族规拒绝了，只有住到村头的破窑洞成为村人注目、唾弃的对象。6 　　后来，黑娃起事失败外逃，救人心切又单纯的田小娥又被乡约鹿子霖趁虚而入，成了他利用和欲望的工具；没有了可以长久依靠的男人，她成了白鹿原上众多男人欲望的对象。当她和鹿子霖的偷情被垂涎她很久的狗蛋发现后，田小娥又运用身体和狗蛋妥协，这时的田小娥把身体当成资本依靠任何可以依靠的男人在白鹿原生存下去，放荡不羁。接着又稀里糊涂地做了性诱饵，成为鹿子霖报复白嘉轩的工具，引诱白嘉轩的长子白孝文和她通奸，拉新任族长白孝文下水，成为让老族长白嘉轩和公公鹿三咬牙切齿，欲除之而后快的心病，最终死于公公鹿三的钢梭之下。死后虽然冤魂不散，但最终还是被族长白嘉轩和大儒朱先生修六棱塔镇压了。　　田小娥成为《白鹿原》中因为没有依靠而偷情，第一个死于暴力惩戒之下的女人。死后公公鹿三神情迷恍、白鹿原出现大瘟疫，黑娃为她报仇，孝文为她感伤，这些都昭示出田小娥的美好以及世间对美好被毁灭的深切同情。　　二、守活寡兆鹏媳妇鹿冷氏　　鹿冷氏：白鹿原上颇有声望的冷先生的大女儿。与田小娥的放荡不羁相反，冷大小姐对待命运的不公更多的是顺从。作者对她着墨不是最多，却是其笔下内心最纠结，结局最凄惨的一个。冷大小姐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到鹿家，婚后还未曾体会到两性的欢愉，便被闹革命的丈夫鹿兆鹏无言地抛弃而独守空房。鹿冷氏一直在幻想中期待丈夫的归来。风华正茂的年纪过着一种婢女不像婢女，媳妇不像媳妇的生活，她渴望男人的怀抱，在严苛的封建礼教束缚下性意识觉醒了，整夜睡不着，对世人唾弃的“婊子”田小娥“她原先看见就觉得恶心，现在竟然忌妒起那个婊子来了，她大概和黑娃在那孔破窑洞里夜夜都在发羊癫疯似的颤抖”④6 ，她开始失眠，她的这种觉醒在中华文化五千年的封建传统中不亚于鲁迅先生对封建礼教“吃人”的揭示！――女人也是人！有感情、有思想、有渴求的能动主体而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泄欲的工具。　　鹿冷氏正常的性生活求而不得，在公公鹿子霖醉酒时的性挑逗碰其胸部之后欲求更得到刺激，以致又得不到满足之下得淫疯病――满头满脑满口都是与公公的两性房事，最终被父亲重药毒哑后不久死去。冷大小姐到死都不曾有过正真的夫妻生活。虽然不像田小娥那样被人唾骂，但是实际上她的内心痛楚要远远大于多于重于田小娥，成了白鹿原上又一个为“从一而终”殉葬的可怜女子。　　“鹿子霖按照习俗为儿媳举办简单的葬仪的那一天晚上落了一场大雪，”美好生命以这种方式消逝真是比窦娥还冤，天地为之悲泣。　　这一场大雪是类似鹿冷氏的千千万万女人对正常和谐的两性生活的无言诉求，是对封建礼教“存天理，灭人欲”、“从一而终”的非人道要求的控诉。　　三、改嫁兆海媳妇　　在白鹿原的众多女性人物中，作者对兆海媳妇着墨最少，这个女人也是白鹿原上唯一一位受到公公赞誉的女人。陈忠实简单几句就交待了她的来龙去脉――因为像兆海倾心的白灵而被兆海悄无声息的合婚了。后来，兆海战死，她抚养兆海独子并领着儿子回到原上将其交给兆海父母后就改嫁了。“儿媳第二天早晨就走了，走时孩子尚在酣睡中。鹿子霖叮嘱妻子看护好酣睡中的孙子，自己送儿媳走到村口的大路上，竟有点舍不得放走这个好儿媳妇了。”⑤为了维护冷鹿两家颜面而坚决不准休掉大儿子兆鹏媳妇的鹿子霖对改嫁的二儿媳是赞誉颇高。6 　　兆海媳妇回到原上，留下孩子，又出走，走上了与放荡的田小娥、苦守的鹿冷氏等都不一样的新路途。她的这一走，是比用肉身抗争的田小娥更理智，比顺从又纠结的冷大小姐更明智透彻、比车木匠女儿小翠以死抗争更决绝。她的出走、改嫁，开启了白鹿原上女人们的生活新征程。　　四、结语　　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传统一直都将女人看作是男人的附属物品。男性的发展、历史的进步，无一不是以牺牲女性的利益为代价。陈忠实在对半个世纪以来的中国政治、民族矛盾、宗法制度等等的变迁抒写中，立体地、多侧面地诠释了女性的觉醒――从奴役性工具角色到缠足裹脚的血腥蛮荒时代到向现代文明过渡中，女人的命运是极其被动的、悲惨的，正是她们对悲惨命运的或顺从或反抗成了社会前进的助推器，她们一代代用鲜血的付出，为女性的新生打开了光明的大门。这些女性丰富了中国文学的人物画廊，也为我们重新评价历史文化发挥了重要作用，更成为女性追求自由幸福生活的伟大先驱。在她们命运昭示下现代的女人必将活地更自由、更理智、更美好。　　注释　　①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2月：1　　②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2月：130　　③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2月：1376 　　④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2月：148　　⑤陈忠实.《白鹿原》[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12月：160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