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回望——读萧红的《呼兰河传》有感养护中心周海梅她被称为三十年代文学史上的洛神,她英年早逝却才华横溢,她叛逆隐忍,却忍不住孩子般回望故乡,她就是萧红。萧红原名张乃莹,“萧红”是她发表《生死场》时使用的笔名,另有悄吟,玲玲,田娣等笔名。被萧红誉为“30年代的文学洛神”的萧红,是民国四大才女中命运最为悲苦的女性,也是一位传奇性人物,她有着与女词人李清照那样的生活经历,并一直处在极端苦难与坎坷之中,可谓是不幸中的更不幸者。然而她却以柔弱多病的身躯面对整个世俗,在民族的灾难中,经历了反叛、觉醒和抗争的经历和一次次与命运的搏击。萧红的一生是不向命运低头,在苦难中挣扎、抗争的一生,应该说直接影响其命运并引发她开始文学创作的是萧军的出现,并走进了她的生活。1934年到上海,与鲁迅相识,同年完成长篇小说《生死场》,次年在鲁迅帮助下作为“奴隶丛书”之一出版。萧红由此取得了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地位。《生死场》是最早反映东北人民在日本帝国主义统治下生活和斗争的作品之一,引起当时文坛的重视。代表作:《生死场》、《呼兰河传》、《马伯乐》、《王阿嫂的死》。萧红出身在一个家庭条件很好的地主家庭,本该过着小姐一般的生活,可是事实并不像人们想的那样,萧红的生活是痛苦的。她的痛苦来源于传统的“重男轻女”思想,母亲常常骂她,父亲对她的教育也只是非打即骂,祖母更是常常狠心用大头针扎她的手指,在这苦难的童年中唯一给她安慰的是疼爱她的祖父,这是童年中唯一温暖的地方。祖父死后,萧红在家中再也找不到保护伞,初中毕业为了反抗包办婚姻她逃到了北平,但是她在经济上不能独立又得不到家庭的支持生活陷入困顿,返回哈尔滨被软禁在家中。同年萧红再次只身来到北平,未婚夫汪恩甲追随她来到北平,萧红被其感动,3月中旬,萧红与未婚夫一起离开北平回哈尔滨。此时,汪恩甲的哥哥汪大澄不满萧红去北平读书,代弟弟解除了与萧红的婚约,引发萧红的不满,萧红到法院状告汪大澄。庭审中,汪恩甲顾及哥哥的声誉,违心承认解除婚约是自己的主张,与哥哥无关。萧红输掉了官司,回到呼兰,后随家搬到阿城县(现哈尔滨市道外区民主乡)福昌号屯,被迫与外界隔绝。
萧红像娜拉一样勇敢地离开了家,就像鲁迅先生思考的,娜拉出走以后怎么样?鲁迅说,不是堕落就是回来。那时候的萧红还不能完全独立只能选择回来,如果汪恩甲能履行婚约,说不定萧红就会安静的度过一生。可是命运没有这样安排,困顿中的萧红斜线向报社求救,与萧军一见钟情,随结成连理。但是萧红婚后的生活并不是快乐的,虽然萧军宽厚的肩膀给了萧红保护,但是他“爱便爱,不爱便丢开”的爱情哲学没有给萧红多少安全感,当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萧红该是失望的。萧红需要的是一份平等的爱情,可是婚后她不仅要承担一切家务劳动,帮萧军抄写文稿,甚至有时还要忍受萧军的雷霆之怒和粗暴打骂以及他对婚姻的不忠实。不论萧军还是他们的朋友,都忽视或漠视萧红的独立人格与价值,把她只是作为萧军的妻子来看待。“做他的妻子却太痛苦了!我不知道你们男子为什么那么大的脾气,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妻子做出气包,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妻子不忠实!忍受屈辱,已经太久了。”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但是萧军在其爱情观的指引下向朋友黄源的妻子许粤华展开猛烈追求且让对方珠胎暗结。此前,当萧军有了婚外情后,萧红还可以找人倾诉自己的苦恼和烦闷,而这一次,萧军给她带来的却是无法言说的伤痛,最终萧红选择和萧军离婚。和萧军离婚后萧红又嫁给了端木蕻良,端木蕻良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模样,起码不会像萧军一样使用家庭暴力,但是端木好脾气的背后让人感觉到他很没有血性,当萧红病重,香港危难的时候他丢下萧红自己逃跑了。萧红几次遇人不淑,导致了她的悲剧命运,最后由于庸医的误诊,萧红结束了年轻的生命。‘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得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又写‘半生尽遭白眼冷遇,……身先死,不甘,不甘。’”这短短的几句遗言,既表明了她对生的厌倦,又表明了她对死的抗拒。人生该有多少遗憾啊!人们总是在最痛苦的时候回味温暖的时光,给自己活下去的勇气。旅居香港孤独寂寞的萧红写下了《呼兰河传》,对童年中的家乡进行了描写,本雅明曾这样描述波德莱尔:“寓言是波德莱尔的天才,忧郁是这一天才的营养源泉。在波德莱尔那里巴黎第一次成为抒情诗的题材,他的诗不是家乡的颂歌,而是这位寓言者凝望巴黎的目光。”茅盾在为萧红的《呼兰河传》作序时曾说:“对于生活曾经寄以美好的希望但又屡次“幻灭”了的人,是寂寞的;对于自己的能力有自信,对于自己工作也有远大的计划,但是生活的苦酒却又使她颇为悒悒不能振作,而又因此感到苦闷焦躁的人,当然会加倍的寂寞;这样精神上寂寞的人一旦发觉了自己的生命之灯快将熄灭,因而一切都无从“补救”的时候,那她的寂寞的悲哀恐怕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
对于一个处于困顿中的漂泊者来说,对故乡的回忆永远是最温暖的,萧红也不例外,虽然她的童年不尽快乐,但是困顿中的她依然需要一个避风的港湾:那就是她的家乡呼兰县城。她在《致萧军》的信中说的那样:“一旦到了上海,犹如到了‘异国’,一切都是生疏的,一切都不习惯,言语不通,无亲无故……好像孤悬在夜海上,心情是沉重而寂寞的。”饱尝情感破裂之后的萧红,在漂泊流亡的道路上心境愈加的寂寞、孤独与苦闷,“家”在她心中的分量也就愈加的沉重,思家、恋家的情结也就更加的凝重,皈依家园的渴望成为她一生难圆的梦。从这一点上说,《呼兰河传》就是萧红一直寻找的“失落的家园”,也是萧红在十年的天涯孤旅中寻求生命意义之所在,更是萧红在感受到命运无常、人生孤寂之后为自己打开的一扇通向生命故国的门窗。有意识地反抗着几千年传下来的习惯而思索而生活的萧红则以含泪的微笑回忆这寂寞的小城,怀着寂寞的心情,在悲壮的斗争的大时代。对于故乡的回忆萧红是有着很多的落寞的,那落寞是对现实生活的逃避,还是对过去选择的懊悔?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以前住着我的祖父,现在埋着我的祖父。是什么样的落寞让她写下这样的文字,曾经的美好,曾经亲爱的人,如今冰冷的坟墓。但是祖父对他的爱是无可替代的,在那个已经远逝在记忆深处的小城、院子和后花园里尘封着她太多太多的美好烂漫的童年记忆:后花园中给慈祥的祖父捣乱玩耍,夜晚在被窝里缠着祖父学诗,在黑洞洞的储藏室里搜寻宝贝,为了让祖父给自己烧鸭子吃赶鸭子下井,还有热闹多姿的野台子戏,总也看不够的放河灯……所有这些无不令萧红魂牵梦绕、刻骨难忘。它“意味着作家历尽世途坎坷之后对童年生活的皈依,饱尝四海漂泊之后对故乡风物的思恋。”《呼兰河传》中没有主角,它反映了在萧红的记忆中呼兰河的图景,萧红对它的描写是客观的是冷静的。说拆墙的有,说种树的有,若说用土把泥坑来填平的,一个人也没有。这反映了呼兰河人们的劣根性,他们需要这个小泥坑,因为只有存在这个小泥坑,他们才能大模大样地吃瘟猪肉。作为同样不幸的女性,萧红对女性的处境是充满同情的,因为她这些年已经尝遍了世态炎凉。她不认为女子是懦弱地在《呼兰河传》中有这样的几句话古语说,“女子上不了战场。”其实不对的,这井多么深,平白地你问一个男子,问他这井敢跳不敢跳,怕他也不敢的。而一个年轻的女子竟敢了,上战场不一定死,也许回来闹个一官半职的。可是跳井就很难不死,一跳就多半跳死了。在小团圆媳妇那一节的描写中萧红表现了对小团圆媳妇的同情。小团圆媳妇因为太大方遭到婆婆的毒打,最后在众人们的“好意”中丧了命。曾经也有同样遭遇的婆婆,用同样的方法对待自己的团圆媳妇,这就是女性的悲哀啊。
这本经典的小说生动、形象地讽刺了人们的无知、愚昧,同时,萧红用了幽默的语言,描绘了如此让人同情、痛恨的一件件事。《呼兰河传》这部作品是萧红后期的代表作,她通过这部作品,描述了一个灰色的天空,灰色的道路,灰色的城市,灰色的社会。在那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人们再善良,也抛不开那些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旧思想,土办法。文章的开头觉得还是非常轻松的,但是,读到后面,会觉得非常沉重。在尾声的时候,萧红写了她的祖父已经死了,而后花园的主人也不见了,让我读了,觉得更加凄惨、悲伤……《呼兰河传》读完了,而我还久久地沉浸在那一片灰色的画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