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子夜》的艺术特色论《子夜》的艺术特色长篇小说《子夜》是茅盾小说的代表作。也是“五四”以来革命现实主义的力作。无论在茅盾60多年的文学生涯中,还是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都具有里程碑式的地位。《子夜》始作于1931年10月,完成于1932年12月,原名为《夕阳》,1933年1月正式出版时改为《子夜》。作者说:“《子夜》即半夜,即已半夜,快天亮了。”这是从当时革命发展的形式而言的。茅盾创作《子夜》在于通过艺术形象的塑造反映中国社会现实,驳斥当时对社会发展局势的种种错误认识。《子夜》的发表在当时影响力很大。就小说显示的社会概括的广度和深度、艺术结构的宏大与繁复、人物创造的多姿与传神、文学语言的华赡、劲健和爽利而言,它都足以使茅盾和一般的作家拉开一大段距离。茅盾所具有的经营较大规模作品的才情、功力和耐性,在现代文学史上是少人比肩的。一直以来,许多评论家对《子夜》的评价毁誉纷呈,但这恰恰证明这部作品内涵丰富复杂,不是一次性探索就可穷其奥秘的。《子夜》的艺术成就是多方面的,下面只从取材方面、人物塑造、情节结构、语言等几个主要方面来谈一谈《子夜》的艺术特色。《子夜》在题材选择上的特色主要体现为一种“史诗性”特色,这也是正代表着茅盾创作在题材上的特色即“大规模地描写中国社会”。题材上非常广泛,具有完整概括中国现代革命史的宏伟构思。茅盾是写历史画卷的大手笔,概括历史完整画卷的巨匠。他的创作是艺术化的历史,历史化的艺术。他总是明确地、自觉地写历史,完整地描摹社会生活全景图,这就使他的艺术创作表现出构思宏大,具有深重历史感的鲜明特征。作品的重心是描写“都市”,但它又不是单纯地写都市,要以农村与都市的对比,反映中国革命的“整个面貌”。在作品当中,我们可以窥见中国现代革命史的全部复杂斗争,找到各个阶级、各个阶层、各种倾向、各种代表人物的音容笑貌。正是出于对社会面貌整体把握的需要,为此,还特意将作品的主人公吴苏甫设计成一个纺织业的民族资本家,一个生产原料来源于农村的“纱厂老板”,因为这一角色地位便于“联系农村与
城市”。虽然《子夜》完稿时最终偏重于都市描写,并明显使人感到反映农村阶级斗争的第四章游离于主要情节,但作者却始终不愿割舍,这就是出于再现社会“整个面貌”的总体来考虑的。茅盾创作《子夜》时,为了取材的真实,在构思和素材搜集过程中,他几乎每天都在“东奔西走”。他除了亲访现代都市各种身份的人物(企业家、商人、公务员、经纪人)外,并且实地考察了现代工业如丝厂和火柴厂,还亲自考察了现代交易市场如工伤证券交易所;甚至连吴苏甫坐什么样的牌号的汽车这种小细节也反复地调查研究过:原先想让吴苏甫坐福特牌小汽车,因为当时上海“流行福特”,后来经研究又改坐了雪铁龙,因为“像吴苏甫那样的大资本家,应该坐更高级的轿车。”通过实地调查,茅盾对产业界、金融界的情况了然于胸,这使他能于无形中消解自己的政治意识和理论思维,因此,《子夜》能以生动的形象真实、细致地再现生活,在同类作品中得以独领风骚。
人物形象塑造方面则是在“典型环境”中塑造人物的“典型性格”。茅盾注重表现人物性格的多面性与复杂性,将人物的行为、情感、心理、个性诸点加以展开,追求“立体化”的油画效果。他从多方面的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及其变化中来突出人物性格及其发展变化。《子夜》能在广阔的历史背景上和典型环境中通过复杂尖锐的矛盾冲突来刻画人物,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就整部作品的背景而言是非常广阔的,作品以一九三0年春夏之交在上海发生的事件为背景,相当全面地反映了三十年代中国社会的面貌。作者创造了一个提供人物活动的真实舞台一一上海,这个“十里洋场”的大都市,在这个舞台上主人公吴蔚甫的性格通过尖锐的矛盾冲突被展现得淋漓尽致。吴菰甫的性格首先表现为刚强自信,争强好胜,机智,富有魄力。这些性格主要通过他与同行之间的矛盾冲突来体现的。吴菰甫出身封建官僚世家,又曾游历欧美学得一套近代资产阶级经营企业本领。他作为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一心想发展民族工业,他不仅在家乡双桥镇办起了当铺、钱庄、油坊、米厂、电厂,还在上海经营一家大丝厂,而且联合孙吉人、王和甫等民族工业资本家组织益中信托公司,以狠毒果决的手段吞同业的丝厂、绸厂,还一口气吞下了朱吟秋、周仲伟等人的工厂,幻想建立起自己的费本主义王国。吴蔚甫是民族资产阶级,这就决定了他的性格必然有所转化,作者把这种性格的转化主要放到他与官僚资本家的矛盾冲突中去完成,由刚强自信,争强好胜转化为虚弱、怯懦、苦闷、软弱。吴茅甫面对赵伯韬这个“魔王”产生了畏惧、不安,两者的斗争正如李玉亭所说,“吴苏甫扼住了朱吟秋的咽喉,赵伯韬又从后面抓住了吴菰甫的头发。”在公债市场上,吴菰甫这种性格非常突出,在夜总会“酒吧间里,吴蔚甫面对赵伯韬提出的苛刻条件,反映为“哦一一”吴这么含糊应着……他失去了抵抗力,失去了自信心,只有一个意思在他神经里旋转:有条件的投降了罢!非常精彩地写出了吴药甫在金融资本家面前怯懦、软弱的性格。此外,在公债市场这个充满矛盾的场合中,也突出了主人公刚愎自用的性格特征。比如第十章在书房里杜竹斋听到吴莉甫让自己凑出五十万做公债后,他立刻正面反对,而吴芯甫却用了沉着的声音说:“没有危险,竹斋,一定没有危险,……竹斋,这不是冒险!这是出奇制胜。”作者通过把主人公放在公债交易市场上与买办资产阶级发生的复杂的矛盾冲突刻画了人物的性格特征。作者还把主人公放到资本家与工农的矛盾冲突中,突出他的凶狠、色厉内荏。在工厂门口,吴菰甫的汽车被罢工的女工围住,他坐在汽车里铁青着脸,一叠声喝道:“开车,开足马力冲!”这时他却“卜卜地心跳”,回到家里“他那颗心兀自摇晃不定,他的脸色有时铁青,有时红,有时白。”从这一矛盾冲突中,我们很容易看出吴芯甫的性格,可以体会到作者刻画人物的高超艺术。当然,吴蔚甫的一种性格并不是固定在一种矛盾冲突中表现出来的,而是他们具有的各种性格在复杂尖锐的茅盾冲突中都有不同程度的表现。比如吴苏甫较弱的性格,在公债市场上,在与工农斗争的矛盾上,在家庭内部的关系上,都有一定程度的表现。作者把吴芯甫这一形象刻画得既复杂又丰满,使他成为具有鲜明时代和阶级特征的典型形象。吴荔甫生不逢时,在中国半殖民地的现实环境中雄心勃勃地企图发展民族工业,结果以破产的悲剧而告终。吴芯甫身上固然有鲜明的阶级烙印,但观其全人并非是那种只有“反动性与爱国进步性”的扁平式的形象,而是一个血肉丰富性格复杂的立体化的现代民族企业家的典型,在他身上一扫老中国儿女的萎
靡气息而充满了生命活力。魄力与学识、铁腕与野性集于一身的吴苏甫,被茅盾称之为“二十世纪机械时代的英雄、骑士和王子”。总的说来,似强实弱、外强中干是吴苏甫的基本性格特征,他的所有行为,所有动机,都是从他所处的历史潮流而来的,在那样一个时代,他出色地实践了一个现代民族资本家的历史使命,也充分展示了一个具有现代意识的企业家的巨大能量和惊人的才干,他的悲剧是中国现代企业家生不逢时、壮志难酬的悲剧,甚至是带有某些悲壮的意味。在人物描写方面,作者还运用了对比和烘托的手法。作品中正面描写赵伯韬的情节较少,但从作家俭省的笔墨中我们可以体会出他的凶狠、蛮横、荒淫、无耻。他靠外国资本家的撑腰操纵了公债市场,凶狠而蛮横。在生活上荒淫无耻,他对李玉亭说:“你不知道我不大爱过门的女人……她(刘玉英)不是人,她是会迷人的妖精。”这个人物灵魂是卑污的,他从里到外都使人产生极强的厌恶与憎恨之感。而主人公吴苏甫却与他构成了鲜明的对比,吴苏甫虽然仇视工农革命斗争,有凶狠的一面,但他毕竟是为了发展民族工业,有自己的理想,并且为了这个理想不断的奋斗,这种对比手法的运用,使人物的形象更加丰满。除了吴苏甫、赵伯韬,小说中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物就是屠维岳,他倔强坚定、办事有利、阴险、狠毒、虚伪,当他受到吴苏甫的重用后,作者把他设置在工人运动的高潮中,通过一系列活动来表现他阴险、狠毒的性格,这一性格是对吴苏甫性格的一种补充,这一人物形象的塑造对吴苏甫形象的塑造,起着很好的烘托作用。《子夜》中塑造人物用了较多的心理描写,使作者笔下的人物有鲜明的个性。在这方面如吴苏甫、赵伯韬等主要人物的描写耐人寻味外,对冯云卿等人的描写也有很强的艺术效果。没落地主冯云卿在公债市场上跌了一跤,为了翻本他竟然想到用女儿的肉体去套取公债情报。作者写到冯云卿“脑子里滚来滚去只有三个东西:女儿漂亮、金钱可爱、老赵容易上钩”;”……但忽然他的心理又浮起了几乎不能自信的矛盾:一方面是惟恐女儿摇头,一方面却又怕看见女儿点头答应。”用了非常细腻的心理描写,刻画了一个逃亡地主的丑恶嘴脸。从而使这一人物形象在这一特定环境下典型化。《子夜》在心理描写上占有很大的比重。尤其是对人物的下意识和幻觉的描写增强了作品心理分析的色彩,这种心理分析的艺术效果,并不仅仅驻足在传统的写实主义手法的应用上,而且明显的运用了象征主义的手法或隐或现的从作品的开头贯穿到小说终结。小说开头写老太爷的一切言行总是围绕着一个总体象征展开。我们可以通过许多散在的象征性细节描写窥见这个封建僵尸的丰富内心世界。如作为象征道具的黄绫套子的《太上感应篇》就发挥了奇妙的作用;又如美老太爷对快建节奏的都市生活闭起双眼,全身发抖的细节;丰满的乳房,赤裸裸的白腿,刺激老太爷的神经时的恐惧描写……都强烈地表现出人物此时此刻的巨大心理反差。这一切作者并没有用旁白的手法来叙述,而是通过张素素、李玉亭、范博文等人的言行去“点化”出这具“古老社会的僵尸”的象征内涵和特殊的心理特征。此类的带有象征主义色彩的心理描写在《子夜》中屡屡出现,他无疑增强了作品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在一部作品中,结构是很重要的,是表现作品主题,反映时代,刻画人物性格重要的艺术手段。《子夜》的结构安排是相当成功的。它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时间短(两个月),而容量大(反映上海三十年代社会的现实)。这就为作
者在结构安排上提供了一个艰巨的任务一一在短时间内准确真实地反映大的社会现实,《子夜》出色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在进行大规模的全景式描写时,茅盾注意在具体的情节安排上虚实结合、远近结合,从而显示出作品的色彩与波澜,符合生活实际。他采用以城市为近景,以农村为远景的布局,以光怪陆离的城市为主要生活舞台,通过作品中人物的谈论或政治形式的变化,起伏不断地引出农村这一条线索。这种手法笔墨经济的反映了极大的生活面,在兼顾广度的同时,又聚集于深度的挖掘。作品在围绕吴苏甫这个中心人物引出各种经济斗争和阶级斗争(即表现吴苏甫的“三大火线")时,茅盾采用不同的方法安排各情节线索,形成虚实结合,疏密相间的布局。如果吴苏甫与赵伯韬斗法的这一线索是先虚后实,与工人斗争的一条线是一实到底,与农民矛盾斗争一条线则以虚为主。三条线索浓浓相间地起伏前进,又互相照应和互相补充。《子夜》中写了九十多个人物,情节线索错综复杂,矛盾冲突尖锐复杂,但作者处理得脉络分明,有条不紊,所有的矛盾斗争都围绕着吴苏甫为发展民族工业所进行的斗争、挣扎及到最后彻底失败这条中心线索而展开的,作品以吴苏甫同其他资本家、工农、家庭内部的矛盾冲突为副线来推动情节的发展,形成一个宏大、复杂而严谨的艺术结构。小说开头以吴老太爷的死揭开了全书的序幕,然后在吴老太爷的吊丧仪式上把几乎全部人物都搬到了舞台上,形成了一个复杂的人物关系网,为以后情节的发展埋下了伏笔。作者说过:“第二章是热闹场面,借了吴老太爷的丧事,把《子夜》里面的重要人物都露面了,这时,把好几个线索的头同时提了出来……结构技巧上竭力避免平淡……”作者在吴府灵堂周围集中描写了一群来自军、政、工、商及文化等界的吊客,吴府内的各色人物也有一定的描写。通过这些人物言谈、举止,读者都可以了解到来自各方面的消息,看到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及种种矛盾。通过人物的活动把全书三条主要线索都提了出来。通过赵伯韬、尚仲礼与杜竹斋在吴府假山上密谈做公债多头,提出了民族资产阶级与金融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斗争这个贯穿全书的主要线索;通过莫干丞报告裕华丝厂女工怠工情况,提出了资本家与工人资产阶级矛盾斗争这条线;通过费小胡子给吴苏甫的电报,又提出了另一条线索一一资本家与农民的矛盾斗争,为下文情节的发展埋下了伏笔。此外,把一些次要线索也提了出来,比如,民族资产阶级内部的矛盾,吴府家庭内部复杂的关系等。这么多复杂、纷繁的线索都是以主人公吴苏甫为中心串联起来的,显示了小说结构的严谨、宏大。以吴老太爷的死为开头除了把主要线索提出外,还有一个特别的用意就是借灵堂这个场合的悲凉气氛来烘托民族工业前景黯淡,小说的这种开头方式极富独到性,充分显示了作品结构的宏大、严谨。以后各章中各线索都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有的章节独立发展一条线索,有的章节交叉发展多条线索。比如,第八章就单独写了冯云卿这个没落地位在公债市场中挣扎,而在第七章中多条线索都有了发展,费小胡子报告吴苏甫在双桥镇的损失推进了情节的发展;吴苏甫与杜竹斋的两次谈话推进了公债市场上的斗争,吴苏甫到厂子里的一系列活动,又推动了他与工人的矛盾;对吴苏甫到银行工会吃饭的描写,侧面描写了赵伯韬的行动,也是主线有了发展。无论是单独发展一条线索,还是交叉发展多条线索,都使整部作品的结构更加严谨,因为它始终是围绕作品的主线来写的。作品的结尾部分叙述经过两个月的时间,吴苏甫振兴民族工业的雄心壮志在挣扎、拼搏中化为泡影,彻底失败了,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在结构上结尾
部分能照应开头;如小说开头写吴老爷、少奶奶、姑奶奶等全部出动,去码头迎接从双桥镇到上海来避难的吴老太爷,结尾则写吴苏甫在事业上失败,狼狈离开上海;开头写弹子房中“死的跳舞”,结尾则有吴苏甫等人在黄浦江夜游与之相呼应;如果开头把吴老太爷的死看成“五千年老僵尸的旧中国也已经在新时代的暴风雨中很快的在哪里风化了!”那么结尾处吴苏甫的出走正说明在中国发展民族工业的道路是行不通的,多么巧妙的相互照应!这种艺术格局的形成,使小说的结构更加完整、严谨。四语言对于一部作品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它是作品与读者的中介,读者喜欢评价一部作品离不开这一中介,从而完成读者与作者之间的对话。茅盾在这方面做得很有特色,显示了他在语言方面有很高的艺术修养。《子夜》的人物描写和叙述语言都有很高的艺术成就。第一,《子夜》中人物语言有着极为鲜明的个性特点,能准确地反映出人物的性格特征,每个人物都用自己的讲话方式,反映出不同人特殊的地位、生活经历、教养和心态。吴苏甫作为工厂的老板,一家之主,“立刻”、“马上”、“快、快”成为他独有的语言。吴苏甫对朱吟秋到期押款请求展期三个月,吴苏甫说了这样的话。”何必呢?竹斋,你又不是慈善家,况且犯不着便宜了朱吟秋。……真实可惜!——。”后来劝杜竹斋在放给朱吟秋五万元,劝杜竹斋道:“竹斋,你怕抵不到十五万,我却怕朱吟秋舍不得拿出来作抵呢!只有一个月的期,除非到时他会点铁成金,……所以现在非把他的茧子挤出来不行!”这两段话很明显地反映了民族资本家内部的矛盾,也充分地展现了吴苏甫狠毒的性格用吴少奶奶的一句“你这人真毒”做点睛之笔,使主人公的形象跃然纸上。除了对主要人物进行语言描写外,对次要人物的语言描写也是非常精彩的:面对轰轰烈烈的工农运动及当时的社会形式,苦闷的知识分子范博文说:“我老实是觉得今天的示威运动太乏!”而杜新笄“及时行乐”的处世哲学则是“且欢乐罢,莫问明天,醇酒妇人一一沉醉在美酒里,消魂在温暖的拥抱里!”;“云卿,说老实话,用水磨工夫盘剥农民,我不如你,钻狗洞摆仙人跳,放白鸽,那你就不如我了!”这是没落地主特有的语言。用简洁语言对各种人物的身份、性格进行了真实的写照,表现出作者运用语言能力。其次,要驾驭一个庞大的结构,把复杂的线索叙述得脉络分明,要求作者需具有运用语言的魔力。《子夜》的叙述语言具有明快、细腻、晓畅的特点。叙述语言能使人物环境典型化,还能表现出作者本人的世界观,对问题的态度。比如,第七章中,当吴苏甫与李玉亭分手后,吴苏甫坐着汽车心情异常烦闷,作者写道:“迎接他下车的,是又一阵暴雨。天色阴暗到几乎像黄昏。……林佩珊正坐在钢琴前弹奏,那音调是异常悲凉……吴苏甫胜利了,他没有内顾忧了!……此时暴风雨已过,一片片金黄的太阳光斜射在书房的西窗上……他觉得现在的空气是从来没有的清新。”用明快、细腻的语言把景物与人物心情结合在一起,使人物环境都具有典型意义。又如,在第十六章时对周仲伟的描写,作者用明快的语言活灵活现地勾勒出一个“抖起来容易”“躺下去也快”的资本家的形象,作者对他的嘲讽憎恶之感,通过语言也流露得很充分:“现在听了陈君宜和朱吟秋的论调,他这一急可不小,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不能哈哈笑了!然而他还没绝望。……他的希望又复活了,他又能够笑了。……各项债务一齐逼来,
周仲伟当真受不了了,不能够再笑一声。”周仲伟在生活中扮演一个丑角,作者用明快的叙述语言写出了他靠拉拢、吹捧过活的本质特征。然后使人在心里对这个人物非常憎恨,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