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的当代启迪

《骆驼祥子》的当代启迪　　【摘要】小说《骆驼祥子》旺盛的生命力是穿越时空的，对今天我们观察和思考现实世界仍具借鉴意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中国底层民众生活的两重性，卑微与顽强；二是个人理想的升腾与幻灭；三是建设大同和谐之路的意义和出路。本文从解读这部小说的文本意义出发，直面现实社会，揭示延续当代的现实问题，提出了一些思考。　　【关键词】骆驼祥子；现实世界；当代启迪　　【中图分类号】G62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3089（2013）9-0-02　　老舍先生的长篇小说《骆驼祥子》，创作并发表于上世纪30年代中期，至今已经70多年了。这部优秀的长篇小说，不仅给作家带来了极高的荣誉，也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树立了一座丰碑，更给一代又一代读者带来了深刻的启迪。6 　　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尤其是像《骆驼祥子》这样以小见大、生动真实地反映了一个时期民众生活和国家命运的长篇小说，其旺盛的生命力是穿越时空的，其启迪读者思考、促进社会进步的作用也是不言而喻的。我们的时代进入了21世纪，国际国内的政治经济形势远非70年前所可比，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我们捧读《骆驼祥子》，仍然感到强烈的情感冲击，其中的人物、事件以及作者表现的爱情情感等，都无不使我们产生对现实世界的深切思考。我认为《骆驼祥子》给予我们的现实启迪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底层民众的卑微与顽强　　《骆驼祥子》中重点塑造了以祥子为代表的一批生活在社会底层的穷苦人民的形象。他们身份卑微，地位低下，他们一天的血汗钱甚至不够一家人糊口。祥子和他的洋车夫弟兄们一天到晚地拉着车子奔跑，回到“人和车厂”，交了“车份儿”以后，就所剩无几了，可是他们的“老板”刘四爷还口口声声骂他们是“臭拉车的”。洋车夫二强子的女儿小福子，被父亲以二百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兵痞，被抛弃后竟又在父亲的逼使下靠出卖肉体来维持全家老小的生计。他们的卑微地位和悲惨遭遇，令人叹惋，他们丰富的内心世界又让人感到那样真切可亲。　　祥子是一个憨厚耿直而又有强烈自尊心和个人奋斗精神的男子汉，他虽然身份卑微，命运多舛，但他始终抱定自食其力的信心，一直向往着拥有自己的车子，过上安定的生活。“他老想着远远的一辆车，可以使他自由，独立，像自己的手脚的那么一辆车。有了自己的车，他可以不再受拴车的人们的气，也无须敷衍别人，有自己的力气与洋车，睁开眼就可以有饭吃”。[1]（p4）他的理想就这么简单，但限于那样一个时代，限于他所受的教育和自己的社会地位，他只能抱着这样一个理想，并为之奋斗，但就这么一点可怜的理想也总是屡屡破灭。他曾拒绝虎妞对她的纠缠，曾真诚地关心和帮助比他更加卑贱的小福子，也曾懵懵懂懂地感叹曹先生是个好人。作为一个底层劳动者，他的身上有着中国农民的许多朴素的美德。祥子后来的堕落，是他在生活重压下的扭曲和变形。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也仍然可以看到他的顽强抗争。6 　　在作者对祥子及其周围人们的描写中，我们看到了作者对他们的褒贬爱憎，时隔70多年，我们仍不能不叹服作者对底层民众生活、遭际的深入体察和深切同情。当今的中国社会，随着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城乡人口贫富分化的问题在有些地区越加突出，城市平民、农民工和偏远落后地区农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依然很低，党和政府虽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也收到了明显效果，但要从根本上改变现实，实现共同富裕和协调发展，还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从这个意义上说，《骆驼祥子》在召唤人们关注底层民众、关心弱势群体、理解和关爱普通劳动者这些方面，有着它永恒不衰的生命力。　　二、个人理想的升腾与幻灭　　《骆驼祥子》中写了许多人物的悲剧命运，祥子的三起三落，小福子的羞愤以至上吊，虎妞的与父决绝以至难产而死，曹先生遭诬被捕等等。这些人物的悲剧命运无不与当时的时代密切相关。以祥子而论，按照作者的介绍：　　祥子是这样的一个人：在新的环境里还能保持着旧的习惯。假若他去当了兵，他决不会一穿上那套虎皮，马上就不傻装傻的去欺侮人。在车厂子里，他不闲着，把汗一落下去，他就找点事儿作。他去擦车，打气，晒雨布，抹油……用不着谁支使，他自己愿意干，干得高高兴兴，仿佛是一种极好的娱乐。[1]（p21）　　如果没有当时的战乱，他靠自己拼死拼活挣来的96块钱买来的新车完全可以让他过上自己“理想”的生活：6 　　自从有了这辆车，他的生活过得越来越起劲了。拉包月也好，拉散座也好，他天天用不着为“车份儿”着急，拉多少钱全是自己的。心里舒服，对人就更和气，买卖也就更顺心。拉了半年，他的希望更大了：照这样下去，干上二年，至多二年，他就又可以买辆车，一辆，两辆……他也可以开车厂子了！[1]（p8）　　可是不幸的是他被乱兵给连人带车抓去了；他逃回来后，给曹先生拉了包月，假如曹先生平安无事，他再买一辆新车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他在无奈之下与虎妞结婚，本来已经过上了比较安定平稳的日子，假如刘四爷认可他这个女婿，支持他和虎妞的结合，那么虎妞难产时就会有钱请医生，她也许不会死去……凡此种种，就像上天给祥子编织的一个难以摆脱的圈套。其实透过这些具体的事件，我们看到的是在那样一个让穷苦人举步维艰、无法生存的社会里，一个诚实善良的、希望靠力气来养活自己的人，被一次次地剥夺他劳动、生存的权力。“他要卖最大的力气，得最低的报酬；他立在人间的最低处，等着一切人一切法一切困苦的击打”[1]（p61）　　小说的最后，作者写了祥子的落魄，作者不无感慨地说：　　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祥子，不知陪着人家送了多少回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埋起他自己来，埋起这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1]（p127）　　我们不免要问，那么一个勤勉肯干、从不惜力、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充满了生活热望的纯朴青年，为何一步步走到了这步田地？正如有的学者所论：“6 《骆驼祥子》的故事，是一颗善良的心满受折磨终于堕落的故事，也是一个淳朴的农民如何被城市社会所改造的故事。”[2]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为祥子所处的时代而痛心疾首，也为我们今天社会的和平进步而深感欣慰。但是掩卷之余，我们也不能不想，在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在我们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还存在着轻视普通劳动者、损害普通劳动者合法权益的现象。在城市的每个工地、每个社区，哪里没有农民工的身影？他们的工资、他们的医疗和养老保险、他们的婚姻与住房、他们的子女上学等等，是不是得到了应有的关心和关注。我们经常看到这样的报道，有些农民工因为要不到工钱而爬上高楼纵身跳下，也有一些人迫于生计铤而走险。同工不同酬、同命不同价之类的事实，则更是尽人皆知。邵宁宁先生说：“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的中国社会，生活安定，经济发展，进入城市的农民当然不再可能遇到类似败兵、侦探一类恶势力的劫夺，但无可否认的是，实际生活中仍然存在着另外一些袭扰、侵害他们的人和事，除了近些年时有耳闻的种种名目的乱收费之外，户口制度的阻隔，也使他们在享受城市生活的教育、医疗等服务方面，付出了更大的成本与代价。”[3]　　三、大同和谐之路崎岖而漫长　　老舍先生把他小说中的主人公取名为“骆驼祥子”，这当然与祥子曾经在逃命时牵回了三峰骆驼有关，但重要的原因可能在于，在他看来，祥子和他的难兄难弟们一样，是一匹匹不声不响、忍辱负重、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骆驼。按祥子的性格和理想，他本可以做一匹幸福祥和的骆驼。他拉着自己的新车，摇着锃亮的铃铛，迈着矫健的青春步伐，奔跑在自己通往小康生活的道路上。可是祥子毕竟是个“骆驼祥子”6 ，他的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像他曾经拉过的那几匹骆驼一样，说卖就让人卖了，卖给养骆驼的人家还算好的，要卖给“汤锅”，那可就更惨了。关于祥子的悲剧，贾靖先生作了这样的分析：“由社会强权利有钱阶层编织成的大网，罩在像祥子那样普通劳动者的头上，不管你多么要强、吃苦、耐劳，也不管你怎样忍辱、受苦、挣扎，都逃不脱它的羁绊和绞杀。他无法抗拒命运的捉弄，无法抗拒接连不断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物，诸如溃逃的士兵、肆无忌惮的警察、性饥渴的女人。祥子堕落，真的应该由社会来负主要责任。祥子的悲剧，主要是他所生存的那个社会的产物。”[4]因此我们说，大同和谐社会的构建，是我们的先民们千百年的梦想，也是我们新的时代的奋斗目标。“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假如人人都能安居乐业，各得其所的话，祥子的悲剧也就再也不会发生了。　　祥子的时代已经过去70多年了，如果祥子有后代的话，那现在应当到他的孙子和曾孙辈了。如果他们中间有人在出租汽车公司开车的话，我们衷心希望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名副其实的“人和”公司。　　参考文献　　[1]老舍.老舍精选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8.　　[2]王丽娟.《骆驼祥子》的现代启示[J].黑龙江生态工程职业学院学报，2008，21（4）：157-158.　　[3]邵宁宁.《骆驼祥子》――一个农民进城的故事[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34（7）：14-20.　　[4]贾靖.《骆驼祥子》导读[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2001：77-7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