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与《红高粱家族》

中文摘要：2012年莫言成为中国诺贝尔奖文学获得者，这是中国文坛的重大突破，同时也让世界更加关注中国文学。莫言致力于在“文化寻根”为主题的民间文学中深入挖掘，他的小说多以高密民间为背景，故事传奇且富于丰富想象力，行文狂欢而“重口味有人称莫言为“高粱地里走岀来的诺贝尔奖作家”，其作品形式及精神深受“红高粱文化”影响。本文将以莫言作品《红高粱家族》为例，从莫言获奖入手，深入探寻莫言与高密的“红高粱情节”，浅析其获奖原因。关键字：莫言诺贝尔奖高密红高粱文化“重口味”风格一、莫言与“高密文化”作为一位“寻根文学”作家，故乡高密的一景一物就正是莫言创作的灵感源泉。他最擅长立于民间视角，描写中国北部农村的生存方式和生命状况。几十年前的东北乡村，是一片苦难从生却又充彻着野性顽强生命力的广袤土地。50年代的山东高密，古老、偏僻而闭塞，极左路线造成农村社会的普遍贫穷，莫言击生于这片贫瘠的土地。经济的贫困与政治的压迫给他的童年留下了并不十分美好的记忆，再加上父亲严厉苛刻的约束，造成了莫言压抑的性格。小学五年级就因文革而辍学回家务农，割草、锄地、放牛，莫言经常忙里偷闲阅读诗书。到十八岁时已成为一名真正的农民，几经辗转波折后，莫言终于离开家乡入伍参军。这成为莫言命运的转折，他开始对文学创作产生浓厚的兴趣，而深深触动他的，正是少年时梦想离开的，高密乡的一草一木。莫言曾说“：我耍举高密乡这而大旗，把那里的山川河流、花鸟鱼虫、痴男浪女、英雄好汉全都囊括进我的文学共和国。”的确，成长于乡土文化的浸淫Z中，莫言的文学作品处处流霜着民间气息，无论小时流传的鬼怪传奇，或是乡间发生的奇闻异事。不论是《红高粱家族》《蛙》《丰乳肥臀》等，还是其他作品屮，莫言以百姓的立场、语言、甚是思维方式重新去审视历史，去汲取最淳朴的民族文化，去恢复历史生存、民间社会的本来而目。这种独特的创作角度，是许多民间作家所不能企及的。当然，莫言曾毫不避讳的说，曾经的他对自己的故乡是一度的仇恨。他恨自己生活的农村落后、封建、愚昧，上天馈赠的仅有贫瘠的黄土地，农民之子注定毫无出路，没冇前途。所以在莫言的作品屮，我们深冇感触。他的故乡是野蛮、原始、血腥的，农村生活题材作品总是带给人以压迫、阴暗、辛酸的感受。但是人与故乡总是有一根血肉相连线，这就是莫言对于乡土的眷念。当他离别重返, 故乡的草木虫鱼深深触动莫言的内心。那种爱表现在莫言作品屮无数次对故乡的反复书写，对高密人民的无尽赞美。在当代文学作品屮，莫言的《生死疲劳》《檀香刑》等小说从一而终贯穿着的，当屈民间戏曲“猫腔小调“，这种流传于高密的地方戏曲，成为莫言民间历史阐述的重要工具。高亢、凄凉、绝望、悲怆的猫腔，如同猫抓i样撕扯人的心肝，刺痛人的心灵。《檀香刑》屮那因抗敌失败而被处死的孙丙的故事，在这种跌宕起伏、抑扬顿挫的节奏辅称下极具戏剧性。赵甲、眉娘、钱丁、知县等叙说的不同腔调，正是突显了人物异样的身份性格、文化视角，以及在小说《天堂蒜薑之歌》中说书人张瞎子的唱词，都口J以看出莫言对于“猫腔小调”，绝不仅仅是文学写作表层面的借鉴，而是对于山东高密地方文化、民间情感的继承和弘扬。除此之外，莫言小说中的大量民俗语言、民间歌谣的运用，更是将这种平民化手法进行到底，将最真实淳朴的民间文化尽显无疑。二、莫言与《红高粱家族》作为莫言代表作之一的《红高粱》,它的一系列作品在社会引起了连锁反应。他对于人性的描述、对历史的重新审视尽显其中。《红高粱》是典型的家族小说，莫言追溯世代生存状况及方式的变化，描写家族历史的兴衰发展史。以最准确语言來最形象的刻画历史人物，还原历史事件，是现当代文学的一个重要传统，一般读者也习惯于从其屮去接受教育思想。莫言却不如此，他擅长描写边缘化人物,揭露最平凡人民的底层牛活来突显主题。《红高粱》讲述的是一场民间自发的抗战故事，穿插着民间充满野性的爱情故事。与一般革命历史故事不同，这虽然是以战争为背景，但《红高粱》这场故事缺少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也并没冇规范的组织部队，冇的只是那i群土匪发起的农民抗争。故事表面在叙写抗战，实则确是对这群“野蛮土匪”的尊敬，对原始生命力的崇高赞美。将在战争与灾难压迫下所激发出来的民族血性、民族气魄挥洒的淋漓尽致。《红高粱》这篇小说基本上是以第一人称“我”的口吻來诉说“我奶奶和爷爷”等祖辈们的故事，从主观上就给人带来一种真实感，这也是莫言创作的立体 化叙事角度。八月的高粱地红成了一片血海，拨开穗杆，我窥探到了爷爷奶奶的激情，他们挣脱束缚奔放相爱，我还看到了，几十年如一口的土匪群子们穿梭在地间，他们敢爱敢恨、英勇抗争，他们既是土匪却又造福人民、保卫家园，他们强健的体魄、方刚的血气与这蓬勃狂放的红高粱融为一体。其实，细翻莫言家史，我爷爷并没冇于山鳌那般豪取姑娘、杀人越货、救济贫民的风流事迹。和大多数文学作品中的小老头形象一般，爷爷身体佝偻、皮肤黝黑、叼着一根破烟枪，整F1面朝黄土背朝天。但爷爷乐善好施，博学多才，他冇的是庄稼人淳朴憨厚的特质。奶奶虽然姓戴，也没有戴九莲那样刚硬、不屈的性格，一个普通且视野狭隘的农妇是农村最底层人民的写照。尽管如此，莫言在《红高粱》这部小说中，发挥无尽的想象，融入最真实的乡土民情，创造出一个虚拟屮最真实的高密文学世界。莫言的重口味也在红高粱这部作品中展现了出來。莫言创作毫不掩饰他对故土的眷念，但他对于乡土既不过多的赞美，也毫不满足与批判。就是这样集美与丑，善良与邪恶。魔鬼与天使于一身。爷爷于占鳌最初只是替人抬轿子的杠夫,三大五粗，在一次东家吩咐的活屮，他意外看到了奶奶戴九莲那双玲珑小巧的脚,顿时心生欢喜。奶奶新婚回门时他埋伏好，以强抢的方式将奶奶掠去高粱地，开始了他们浪荡激情的爱情故事。后来他杀死了奶奶的麻风病丈夫，强占了单家财产，成为一名真正的土匪头子，不过他从不欺压贫苦百姓。一九三儿年，日本人侵入屮国，强杀百姓，残害妇女，这激起于占鳌心中强烈的复仇欲望，他带领土匪群了，口发组成武装队伍，与敌人顽强抗争。可以说，于占鳌正是及负面、正面形象为一体的人物，他是魔鬼中的“天使”，这种“二元化对■立”形象在莫言 的作詁屮及其独特。莫言曾在谈到《生死疲劳》时曾自述他的小说语言风格从《红高粱》起就带冇一种狂欢化的特性。狂欢这一词源于欧洲的某一重大节日，他所表达的正是肆意的狂欢、任情的愉悦。《红高粱》这部小说语言描写可以说是极不规范的，它对传统的书面语言也冇所冒犯，但却极尽张力与热情。如小说中多次出现的“吃扌卡饼”，通俗而形象，成为土匪的代名词。戴九莲被“吃抹饼”的抢走，和于占鳌在一起过上了“吃抹饼”的日子，就在打仗的时候，爷爷还不忘吩咐奶奶多给他准备些“扌卡饼”来。以及全文贯穿的东北特色语言，“俺们、份子、爷俩儿、熊蛋儿等”，这些语言特征在描写农村生活时，显得特别应景，不知不觉将读者带入一种极具特色的地方习俗中去。当然这些习惯都与莫言独特深刻的乡间体验密不可分。再如莫言描写高密东北乡屮，数I•里的高粱地在寒风的吹动下肆情的疯氏、鸭子斑鸠等众多不知名的野东西充斥着那片荒草没膝的洼地，这些地域风貌描写一看到便知是在高密东北乡，它就像是一个标签一样深深印记在读者心屮。这些异于一般作家的独特创作手法贯穿于莫言的《红高粱》，不论是小说主题、叙事风格，还是语言特征，都打破了传统革命小说框架，以一个更加自出狂放的感觉出现在读者面前，这也正是莫言代表作之一《红高粱》的成功之处。三、莫言与诺贝尔文学奖作为首位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屮国籍作家，莫言凭借其“魔幻现实主义”，将历史传奇、民间故事及现代思想融为一休，在当代文学中灌注一股新鲜血液。他的文学成就，不但捉升当代文学在国人心屮地位，更使得屮国文学走上国际。现当代文学作家不计其数，莫言又是以怎样的优势成为“巨豪”呢？题材新颖：莫言作品大多描述早期的中国乡间生活，与城市作家的世俗性眼光不同，莫言善于抓住民间最平凡普通却又真实形象之处。他以民间小事来刻画民族形彖，如《生死疲劳》《丰臀肥乳》《蛙》等，通过民间社会中普通的家庭传奇故事，反映岀中国近百年来风云变幻，及人性的泯灭。莫言痴迷于对高密东北乡的刻画，如同美国作家福克纳一样，他北方农村的背景描写已为他在文学界树立了一面“个性旗帜”。那个古老遥远、神秘传奇的乡土世界，在莫言的笔下极具吸引力，读者在他的带领下仿佛置入其中，亲身去涉猎地方魅力。这是当代许多作品所不能企及的效果。 风格传奇：莫言擅长用旧的方式去述说故事，他的小说屮杂糅了丿力史传奇、英雄人物传奇、地方文化传奇等多种创作模型。也许受《聊斋志异》过多的影响，培养了莫言对于原始力量的敬畏，对历史宗教、英雄爱情的天马行空的构造思想，他格外爱好描写稗官野史、鬼怪神灵。莫言不甘于一味“叙史”，他有意冋避历史宏伟故事，以一种边缘化、野史化的方式打破常规的意识形态化教育方式，代替的是描写乡间野性生命力。这种虚屮带实、实屮冇虚的“魔幻现实主义”风格，止式成为了他获奖的重耍原因。个人原因：莫言的才情横溢、真实淳朴、虚心借鉴、体恤民情、工作认真也成为他创作佳作的因素。作为一个农民出身的作家，他将口己最深的情感投入乡土作品中，他把自己从小耳濡目染的地方特色融入其中。他总是以俯视的姿态去关注民间，默默地讲述着人性与生命的故事。莫言说他要用生命记录永生，莫言从作家梦想萌发起就不断借鉴文学作品，刚开始他按照“文革”期间的阅读经验进行克隆，后来又受《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影响，不断学习模仿，因此莫言总结经验：写作初期就应大胆去借鉴优秀作品，虚心学习。当莫言面对诺贝尔奖提名所带來的流言蜚语时，他说：感谢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也感谢那些质疑我的人，你们激励我不断创作，让我不断重新审视自己，审视我的作品。当然，莫言这种真性情的性格，以及他的横溢的才华在文学界早已被人熟知，这也是获得大奖的重要因素。文化传播：作为跨文化传播的重要桥梁，“翻译、影视”对莫言文学的影响也很重大。莫言善于创造民族特色作品，他故事屮极赋想象力的情节，比起那些只注重语言魅力的文学更适合翻译成外国语言。俗话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莫言的作品更易于被国外读者接受，从而流传于国际Z间。莫言是作品被翻译、拍摄次数最多的作家Z—，他的许多作品被拍成电影电视，如张艺谋导演的《红高粱》，早在几十年前这部经典影视作品就风靡全球，这在当时就已为它的原作者莫言奠定下了国际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