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湘夫人屈原
屈原名平,字原。战国末期楚国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伟大的爱国诗人,浪漫主义诗人的杰出代表开创了新诗体——楚辞,突破了《诗经》的表现形式,极大地丰富了诗歌的表现力1953年,被列为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
屈原出身贵族,又明于治乱,娴于辞令,故而早年深受楚怀王宠信:“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屈原为实现楚国的统一大业,屈原对内积极辅佐怀王变法图强,对外坚决主张联合抗秦,使楚国一度出现了一个国富兵强、威震诸侯的局面。
但由于在内政外交上与楚国腐朽贵族集团发生了尖锐的矛盾,以及上官大夫等人的嫉妒,屈原后来遭到群小的诬陷和楚怀王的疏远。屈原并不因此而放弃政治主张和伟大理想,写出了著名长诗《离骚》等价值很高的、影响很大的不朽作品。屈原当秦兵攻破楚都消息传出后,他大失所望,悲愤投汨罗江,以身殉国,这天正是五月初五。
屈原与龙舟赛
楚辞指楚地的歌辞由屈原创建的一种具有浓厚地方色彩的新诗体“产于楚地,用楚方言,歌楚之音,记楚之物”来源:楚地的原始神话和巫祝的宗教活动楚地的乐曲和民歌(《越人歌》)。“信鬼好巫”是荆楚文化中突出的特征。
突破了四言的定格,六言、七言句式参差错落,自由灵活而富于变化;诗的结构篇幅扩大了;多用语气词“兮”字(起着表情作用,又有着调整节奏的功能,还代替某些虚词起语法作用);语言词汇地方色彩较浓。楚辞
《离骚》与《诗经》的“国风”并称为“风骚”。“风”、“骚”是中国诗歌史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两大优良传统的源头。
楚辞开启的创作母题香草美人——对《诗经》赋比兴手法的推进士大夫的臣妾心理,中国文人的文化人格的初步定型悲秋士不遇忠怨——忠君爱国,昏君形象的曲折表现
屈原的人格理想和影响1、砥砺不懈、特立独行的节操2、在逆境中敢于坚持真理,敢于反抗黑暗统治的精神
举世混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国画 屈原颂
《湘君》《湘夫人》湘水配偶神的祭歌通常认为湘君和湘夫人是湘水的配偶神,他们彼此深深地眷恋,却不知什么原因,总是爱而无因,见而不得,只能互相幻想着对方,无望地追寻、失望。在他们之间,永恒地隔着迷惘的水域。
《湘君》《湘夫人》→主宰湘水的夫妇神描写湘水配偶神对纯真爱情的追求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诉说他们热烈怀恋对方的真挚情感,和无缘相见的悲苦与怨愁对配偶神怀着深深的同情的讴歌抒发了死生契阔、会合无缘的绵绵凄怨之情
这首诗细腻地表现了湘君对湘夫人由企盼,到幻觉,到失望的凄楚情感历程。通篇笼罩在凄美的氛围中,境界非常唯美。那些来自水中的香花香草满溢着纸卷,杜若、辛夷、荷、芷……让读者环绕在香氛和灵异构成的神秘奇异的世界里。《湘夫人》就是这样浸透在满怀的香气里。湘君和湘夫人的形象,也因此显示出高洁优美来。主题思想
湘夫人将要降临北洲上,放眼远眺呵使我分外惆怅。秋风阵阵,柔弱细长,洞庭波涌,落叶飘扬。登上长满白薠的高地放眼望。我与佳人约会,一直忙得月昏黄。鸟儿啊为何聚集在苹草边?鱼网啊为何挂到树枝上?第一段
第一段总提湘夫人期约难遇、湘君哀愁顿生的情景湘君迎候湘夫人于洞庭始波,木叶飘零之时,但“帝子降兮北渚”,可望而不可及。“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诗经》《蒹葭》写怀人不得之情,凄迷哀慕之感,令人嗟叹惆怅难已。《湘夫人》写湘君待湘夫人而不至之怀恋怨慕之情,同样凄艳哀恻,令人感慨。爱而不见,怎一个“愁”字了得!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融情入景,以景染情秋水的绝唱被誉为“千古言秋之祖”
写景如画,仿佛一幅秋风图,湘湖洞庭秋景如在目前,作者妙在以可见之水波、木叶,写出不可见之袅袅秋风,写风而有画意。凄清杳茫的秋景,构成了一个优美而惆怅的意境。
在湘君的眼中,尽是令人黯然神伤的凄凉景色:秋风瑟瑟,似乎凉意渗透心间;落叶纷纷,犹如一颗沉重的心渐渐下沉;微波荡漾,犹若“心波”起伏。湘君面对这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心事茫然,愁绪四溢。强烈的失望带来了对自然景观的一种感情化的描写。这就叫景与情谐。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落叶下”是中国古典诗词中经久不衰的名句,秋风、落叶也就成了表达失落、惆怅之情的最敏感且最富表现力的词汇,同时也成为最能唤起人们悲愁情感的自然景观。
沅水有白芷,澧水有幽兰,怀念湘夫人啊无法讲。心思恍惚,望穿秋水,只见那洞庭水慢慢流淌。第二段
写湘君在期约难遇后的追随行为和心理活动。湘君在恍惚中日夜奔驰于沅、湘之间,颇似《蒹葭》中“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的情景。第二段爱而不见,怎一个“愁”字了得!
野麋寻食,为何来到庭院?蛟龙游戏,为何来到浅滩?清晨我骑马在江边奔驰,傍晚我渡大江西岸旁。听说佳人召唤我,我将快速飞驰与你同往。把我们的房屋建造在水中,又将荷花叶子苫在房顶上;用荪草饰墙,紫贝饰坛,撒布香椒,充满整个中堂;第三段
桂树作栋,兰树作椽,辛夷楣门,白芷铺房;编结薜荔作帷帐,分开蕙草做隔扇已安放;洁白的美玉做镇席,散放石兰传播芬芳;荷叶做的屋顶呵,加盖芷草,再把杜衡缠绕在房屋四方。第三段
汇合各种香草充满庭院,放置各种香草播满门廊。九嶷山的众神都来欢迎,为迎接湘夫人众神如流云一样。第三段
铺叙湘君筑室水中以迎娶湘夫人的情景。先写筑室建房、美饰洞房,再写彩饰门廊、迎接宾客,极尽排场,百般美化,物色华丽,情调欢快,充分显现出湘君对理想爱情生活的执著追求。第三段爱而不见,怎一个“愁”字了得!
鸟何萃兮萍中,罾何为兮木上麋何食兮庭中,蛟何为兮水裔因情造景,象征寓意以不可能存在的假想景象,来自我比况和烘染自身的尴尬处境和懊恼心情,暗示了失望的必然结果。情诗以反常不可能之事为喻,在中外诗歌中都是常法,所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汉乐府《上邪》)
我把那外衣抛到江中去,我把那内衣丢在澧水旁。我在小岛上采摘杜若,将送给远方的人儿表衷肠。美好的时机不容易多次得到,我姑且逍遥自在度时光。第四段
写湘君离开期约地点诗的行为和心境。采一枝芳香杜若留待以后送给“远者”,则意味着希望犹存,思念和追求还将继续。“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是劝自己把眼光放远,在旷达自解中见出对幸福爱情生活永不放弃的韧性。爱而不见,怎一个“愁”字了得!第四段
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这衣袖、单衣本不是湘君自己的,而是湘夫人送给湘君的信物。因此,湘君把他它珍爱的穿在身上来赴约,但想不到湘夫人没有来赴约(有的说来过但没等湘君到就走了)。因而湘君心里对湘夫人有些抱怨,一气之下就把这些信物抛弃了。那为什么他又要拔取杜若送给湘夫人呢?这是因为抱怨是一时的,挚爱才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他很快就回心转意了。
湘君从幻想中醒过来,回想着那美好的余香,心里就更加思念湘夫人了,于是他就把自己的衣袖、单衣抛向湘夫人经常出没的沅江、醴水。这主要是作为一种精神寄托,同时也可能包含着一种希望湘夫人能看到这些东西的想法。但仅是这样做湘君还感到做的不够,于是他又拔取了这个约会地点的香草,做个纪念,以待将来送给湘夫人。也许这里面包含着这样一个心思,那就是将来可以借用这些干枯了的香草,去向湘夫人诉说这次赴约不遇的痛苦。捐余袂兮江中,遗余褋兮澧浦
《湘君》和《湘夫人》是由一次约会在时间上的误差而引出的两个悲剧,但合起来又是一幕两情相悦、忠贞不渝的喜剧。说它们是悲剧,是因为赴约的双方都错过了相会的时间,彼此都因相思不见而难以自拔,心灵和感情遭受了长时间痛苦的煎熬;说它们是喜剧,是由于男女双方的相恋真诚深挚,尽管稍有挫折,但都没有放弃追求和期盼,所以圆满结局的出现只是时间问题。
从湘君期约难遇、可望难即的悲剧情景,我们是否可以联想到屈原一再被楚王疏远、流放的遭遇?相君在沅江、澧水两岸徘徊、追寻的身影,是否有时会叠印着屈原“行吟江畔”的“上下求索”形象?
相君对真挚爱情、美满生活的执著追求,是否寄托着屈原对政治理想、复兴事业的至死不渝?相君在无可奈何情况下的“逍遥容与”,是否融进了屈原在人生偃蹇路途中的宽解自慰?
社会人生中,一切执著追求而始终虚幻难得的种种现实境况,一切由虽执著追求却始终虚幻难得所引发的忧愁、懊恼、惆怅、失望,似乎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同构感应和精神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