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长恨歌》中女性人物的塑造 内容摘要:女性人物不能超脱于命运绳线的摆弄,无法摆脱成为男性角色的附庸;小说历史时空所不可忽视的特点把握和融入,生活本质论的描绘;女性抑或男性不过都是人性而已。 关键词:细致平凡优雅老上海人性本质 台湾出身的旅美文学评论家王德威(DavidDer-weiWang))于其小论文《海派文学,又见传人――王安忆的小说》中,谓王安忆是继张爱玲后,又一海派文学传人(见王德威著《如何现代,怎样文学?――十九、二十世纪中文小说新论》,台湾麦田出版,页383-402),并高度评价王安忆在中国当代文坛的地位。王安忆的小说风格与张爱玲确有粘嗒嗒的几分形似,可是王安忆小说中所体现的上海风情却更加平易近人,张爱玲笔下的人物在历史背景中飘摇,尽管?赫一时的人物禁不起历史必然的半点颠簸,最后成为一片浮尘,而王安忆小说中普通人的平凡生活没有那种与命运和历史一丝抗争的可笑想法,人物只是忠于自我的生命意义。4
《长恨歌》第一章充分体现了寻根小说的部分特点,老上海最迷人、最勾人、最气人、最拒人的美好与丑陋一窝蜂以旁观者的角度扔给读者,而没有直接开始故事的叙述。我是惊喜于王安忆的聪慧的,这样上海平凡巷弄中的精致从一开始就为读者铺开了画卷,辐射出、暗示出读者应有的期待。这不是大上海的浮华,这也许是大上海的最深的浮华;这不是老上海的所有风情,这也许是老上海的独特风景。所以我们在听完那些个有关弄堂、鸽子、流言、闺阁的叙述后快要爱上上海时,王安忆开始缓缓用笔触进入王琦瑶的故事里。 一.女性人物不能超脱于命运绳线的摆弄,无法摆脱成为男性角色的附庸 《长恨歌》语:王琦瑶是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儿。上海的弄堂总有着一股小女儿情态,这情态的名字就叫王琦瑶。王琦瑶身上的典型性又具有普遍性,所以女主人公的生活从一开始就没有带给我太多期待,王琦瑶是对自己的未来也是没有太多规划的简单上海女儿。她的从容和对情感的寡淡在初始读时,不免让人觉得她自私和工于心计,而读到李主任身亡到入住平安里那个转折时,才发现,王琦瑶要的是那么简单,她只需要日子细水长流般的平凡简单,她拥有的也不过是如此,只是走了一条命运想玩笑她一下的路子。她生命中的几个男人的碾踏,随意结局怎么悲哀,最后留在她身上的不过是简单的岁月的积累沉淀而已。她温和得就如同一杯白开水,那么容易在尘世中晃荡起伏,却又那么不容易被改变,中年的她依旧是从容优雅的王琦瑶,经历沧桑,仍旧是她,留足余地给自己,轻轻唤起旧时的优雅和欲望。李主任、程先生、阿二、康明逊、萨沙、老克腊这些男人们实实在在将王琦瑶作为生命中的附庸,但王安忆却以王琦瑶这样的女性视角写出了这样一个残忍的真相,而王琦瑶并没有因此不堪忍受,她甚至乐在其中,她在接受自己是李主任的金丝雀时,只想做一个有作用的附庸;她在和康明逊一段地下恋情之后,想的是要给自己留下一点点馈赠――4
女儿薇薇;她在程先生决定远离她的时候,凭借着对自己命运深深的理解没有过多的挽留,一夜过后,只留下了平静。现当代文学作品中不乏女性意识崛起的新女性,以疯狂甚至有一些彪悍的行为方式执著争夺自己的幸福,当然,绝大多数都以悲剧收尾,好像只有极端才能引起他人的感怀。可是王琦瑶的寡淡的小心翼翼、沉默的心事重重、羞涩的唯唯诺诺都彰显着她女性味道十足、对传统的谨慎。这样的王琦瑶必然不会一出世便叫好声迭起,她在角落里等待,心中思潮汹涌等着恰好的时间点。所以乍一看,认为她工于心计,可是再仔细一看,是她太清楚自己的位置了,她服从命运,但她也极尽在保持优雅的前提之下的努力。这样的她是自私自尊的,回归自我内心世界的,不会为了宏大的女性意识觉醒而挣扎,安于平安里的三小姐。就是那个再普通不过却无法重塑的王琦瑶。 二.小说历史时空所不可忽视的特点把握和融入,生活本质论的描绘。 王安忆本人的经历有着“在路上”4
的特点,她的生命路过同安、南京、安徽、上海,所以她对时空特点有着敏感的神经,她似乎能够将上海的一草一木都描绘得细致入微,而事实上却点到为止,她用的最多的便是将情感深深镌刻于景色中,仿佛在上海这座城市里发生的故事都可以在它的景致中找到这样的原因。《长恨歌》是没有序言的,你可以说一本好的小说是无须赘语的序言的,但其实它又是有长段的序言的,它第一章节对上海五个特色的描绘并没有达到全面,却用几个小小的深入的描绘为读者勾画了整个老上海的图景,其余的美好抑或丑陋都靠想象才能着重老上海的印迹。王安忆2012年在上海复旦大学研究生院毕业典礼上提及:不要过快地追求效率,生命本就是处在过程当中。生命的本身就是有价值的。这些可以视为王安忆沉淀多年后的生命观。她刚落地上海时定是带着审视的好奇的目光,所以她的笔下的上海极尽纯粹的归乡的情感,也不过就是一个暂住者的外乡情怀,与张爱玲的土生土长的上海印象必定是有很大区别的。而《长恨歌》中描绘的也是普通上海人常常耽溺于其中而忽略掉了的情景,我尤其喜欢鸽子那一节。“它们是唯一的俯瞰这城市的活物,有谁看这城市有它们看得清晰和真切呢?”这一段便体现了王安忆独特的视角,她孤独地仰视这个城市,看到了鸽子这样的群体的存在,她描写它们,她将看老上海的视角不停地切换,再在其中融入对生命的慨叹,对生活真谛的认识,对人性的探讨与比较。我记得有这样的一句话:无论什么,做到极致便能够到达。王安忆在《长恨歌》中表现的强大的细腻的描绘手法,其本身也是老上海一种融汇于身处其中的人的精神状态,连流言都是嗡嗡营营、小肚鸡肠,陷在细碎的流言里。所以王安忆的细腻是她达到的一种方式。老上海的生活就在她的笔下,而本质却在体现在一个上海女人四十年的命运沉浮中了。当王琦瑶用慨叹的语气提及曾经时,生活的原貌就在读者的心中浅浅地撩拨开来。上海屋檐下的日子,都有着仔细和用心的面目。生活最本质的,也就是变而已。生命本质强大而仁慈的自然规律无法挣脱,而在其中展现的对人性的细腻关怀和过程中的平凡历经显得尤为重要。我想这也是王安忆小说虽细枝末节,但仍能感动人心的重要原因。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