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第3期《福建师大福清分校学报》总第124期JOURNALOFFUQINGBRANCHOFFUJIANNORMALUNIVERSITYSumNo.124多维视野下的上海——论《长恨歌》的叙述立场i彦(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电子与信$7-程系,福建福清350300)摘要:上海的形象在文学史上一直是暧昧不清的,历史的变迁、多种文化因素的渗透使之很难形成稳定的文化格局。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越来越多的作家在二三十年代声色犬马的旧上海中寻求上海文化的根源。王安忆却对这种文化现象保持着清醒的姿态,她在文化领域中重新审视这种怀旧的潮流,以《长恨歌》看似怀旧的文本提出对殖民文化的质疑。她掠去了上海浮华的表面,而在日常生活中探寻上海精神的内核。她以女性独有的细腻的笔触在主流历史话语之外重新开辟了一个远离血腥和权术的女性的天地。关键词:《长恨歌》;文化领域;民间立场;女性视角中图分类号:I207.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8—3421(2014)03—0014—06每一个地域都在为它的书写者提供着语月异的上海的认同,寻找一种文化上的归属感言、经验和叙述。如同“商州”之于贾平凹、“高觉,并且希望能借此进一步确立都市的文化形密”之于莫言、“马桥”之于韩少功⋯⋯不难发象。因此,怀旧思潮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上海文现,越来越多的作家将他们的小说托付在一个化思潮中不可忽视的一股潮流,这个时代无处固定的空间,这样的空间多半存留了乡村社会不弥漫怀旧思潮的气息。的遗迹,往往是一个村落,一个乡村边缘的小镇,这一时期的上海文坛出现了不少怀旧作如此等等。他们通过展示这个相对封闭的独立品。这些作品的目光不约而同留恋着上世纪二王国的地域文化和民俗风情来寻求历史的根三十年代,仿佛那之前和之后的故事都不曾发源,对文化进行理性的批判和重建。与之相似,生,地点也离不开外滩、淮海路、舞厅、咖啡馆。王安忆亦乐于为自己的小说选择一个空间——人们可以从这些作品看到可以营造的老上海的上海。不同的是,作为叙述的空间,上海略显得风月缠绵,纸醉金迷的气氛。这里的上海成了开放而繁闹。历史的变迁和多种文化因素的渗“无始无终的,没有时间的单一的形象,有的只透使上海难以形成其独具风格的文化形象。是豪华与繁荣的传奇”。}1J而这就是上海真实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上海经济的腾飞,形象吗?上海的文化形象就只能和殖民时代的国际都市地位的逐步确立为上海的文化带来前繁华联系在一起吗?所未有的骚动。在巨大的变化中,人们失去了平王安忆的《长恨歌》“恰逢其时”的出场,亦衡感,大家纷纷在讨论上海将变成什么样子。在被人们视为对上海繁华梦的重温。而实际上,正这样的想象过程中,上海的未来自然而然的与如作者自己所说:“《长恨歌》很应时地为怀旧提昔日的繁华联系在了一起。人们想通过对三四供了材料,但它其实是个现代的故事,这个故事十年代上海繁荣的追忆来从心理上获得对日新就是软弱的布尔乔亚覆灭在无产阶级的汪洋大收稿日期:2014—03—14作者简介:王彦(1983一),女,福建福清人,硕士,讲师。
第3期王彦:多维视野下的上海15海中。[21”王安忆在小说中所塑造出的上海的精的抽象化的都市,更不是“从上海经济热潮中所神气质却是远远地游离于流行的审美时尚之外幻化出来的幽灵般的上海”。王安忆努力通过的,她在多维的视野下为我们展示了一个更为细节的魅力,通过始终保持着的“历史的理性”[51,接近生活的上海。立足于都市文化的体验,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做一文化视域里的上海了历史的解读。她不仅去寻找上海独特的文学作为一个现代化的移民城市,上海从开埠资源,更重要的是对上海的文化进行自觉的思的那一天起就始终处于激烈地变动和发展之考。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我写上海比较有文化中,而这座国际大都市也就是在不断地激变、更自觉性。[61”这种“文化自觉性”才是王安忆关于新过程之中来选择和调整它的文化身份的。城上海写作的主要缘由。“文化自觉性”的独特视市尚待成型的、不稳定的、探索性的地位,造就角使王安忆的小说脱离了老上海的叙述模式,了它与其叙述者之间复杂而多样的关系,或令而具有了强烈、自觉的“知识分子气质”,表现出人痛苦而难忘,或令人心醉而神迷⋯⋯在这样鲜明的批判意识。可以说《长恨歌》以对怀旧的的诉说中,上海亦呈现出不同的文化风貌。上世书写来解构蔓延的浮华的怀旧之风。纪三十年代是上海文化形象最为丰满的时期,王安忆把当下怀旧的上海作为一个文本的以刘呐鸥、穆时英为代表的新感觉上海——一内容搬到了作品中,小说主要人物的怀旧:上海个“声光化电的奇幻世界”[31,以张爱玲、苏青为的小姐王琦瑶对过去生活的怀念,新时代上海代表的小市民上海——“押着另一个时间的韵的年轻——老克蜡的怀旧情节构成了小说的主律”【3]的世界,它们以资产阶级的情调,用物质堆题内容,但现实却淹没了他们的怀旧,这使小说积出一个特定时代的感性的上海。同时左翼作具有了批判的色彩与悲剧的意味。家又以另一种的笔法展示以阶级斗争、民族矛王安忆通过王琦瑶的一生,真实地再现了盾为主的政治的上海。它们的共同存在平衡了上海四十年来动荡的历史和文化的变迁,也借上海多元的文化格局。而1949年以后,上海作此戳穿了不知痛痒的都市怀旧梦的虚假与幻为一个有着殖民历史的城市,就像一个背着历灭。正如作者所言:“我是在直接写城市的故事,史包袱的人,小心翼翼的躲在从工厂文学到改但这个女人是这个城市的影子。王琦瑶代表革文学这样一脉相乘的主旋律文学的背景之的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旧上海的时尚文化的生后。八十年代后对于上海这座城市是否有自己活方式。三十年代的上海进入了半殖民地过程,独特的文学趣味,或者叫“上海风味”,逐渐得有伴随着轰轰烈烈的阶级斗争和民族解放的大量过争论,但仍是众说纷坛。九十年代的怀旧浪潮新鲜文化与生活方式的涌人,出现了所谓“十里使上海的文化形象不断的向二三十年代殖民时洋场”的繁华场景。王琦瑶这一弄堂的小女儿凭期的繁华、奇艳靠拢。这种怀旧与其说是在书写借着其轻描淡写的风情一夜之间从平安里搬进记忆,追溯昨日,不如说是以记忆构造和填充出了“爱丽丝公寓”达到了她一生荣耀的颠峰。王一个虚幻的上海,以满足人们对豪华生活的虚安忆用大量的笔墨描写了王琦瑶短暂似流星的荣幻想。在这样的文化潮流中我们很难发现对辉煌,以此折射旧上海繁华而富丽的一面。但这上海保持着清醒态度的书写者。场繁华梦终被时光与时代所消解,剩下的只是王安忆在《长恨歌》中以这种对上海的怀旧一场四十年如梦飘渺般的回忆。王琦瑶和与她为主题,重新塑造了一个由无数真实可信的细有关的物件都成为旧上海的活化石,时时刻刻节堆砌而成的,充满了真实写实色彩的上海。牵引起人们对过去这种精致、细腻、华丽的生活《长恨歌》中的上海不是仅仅作为作家思想寄托方式和文化方式的回忆。正如王琦瑶的素淡旗
16福建师大福清分校学报2014年5月袍,在严师母里是繁华场上的“隐情”,康明逊却历史的碎片。从它的素淡里,看到了极艳。但在作者眼里,王王安忆对老上海怀旧热的嘲讽不是无缘无琦瑶却只是上个时代的“旧物”,她所代表的时故的,而是有着十分明确的立场,王安忆描写上尚终将随着都市变迁而逐渐消失。八十年代上海始终秉持着一种“文化的自觉性”,她提出要海再次掀起了怀旧的热潮,在这样的热潮中,王寻找所谓的“上海风味”,从而为上海这座都市琦瑶再次成为了人群的中心,但所不同的是,她立“像”。但从哪个角度来立这个像是极为重要代表的不再是旧上海的摩登,而是让人们对过的,我们知道王安忆作为南下干部的后代,是以往遐想的怀旧“工具”。“就像一个摆设,一幅墙城市管理者的身份进入上海的,尽管她一直试壁上画,装点了客厅。[71312”只有王琦瑶懂得这时图融人到上海的文化中,但最后发现她只是个间的分量,“窗帘起伏波动,你看的是风,王琦“外来户”,她在上海是一个精神疏离的居住者。瑶看见的是时间,地板和楼梯肢上的蛀洞,你看也正因为这样。她对上海文化的现状保持着更见的是白蚂蚁,王琦瑶看见的也是时间,星期的为清醒的姿态,作为独立的知识分子写作者,自晚上,王琦瑶不急着上床睡觉,谁说是独守孤觉的文化探寻与社会的批判立场在王安忆的写夜,她是载着时间漂沉。I71299”作中鲜明的表现了出来。这样的文化意识使她偏又有老克蜡这样的一群年轻人,他们非要的写作超越了虚无主义,使她笔下的上海不像去拾起那旧梦。他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的前世前现在许多作品中所表现的那样乌烟瘴气,而是生,“人是今人,心却疋IEI:1:1l~J时。171314~’他时常幻想个晴朗的上海。着“自己也成了旧人,那种梳分头、夹公文包、到洋二民间叙事下的上海行去供职的家有贤妻的规矩男人。[71314~’他们的怀王安忆揭去了上海繁华梦的面纱,她像一念不过是根据父母的回忆而移植了旧上海时尚个考古学家似的一丝不苟的打量着上海。在流的生活方式,再加上想象,所以在他们眼里看什畅的语言表达下是作家更为谨慎的叙事态度。么都是老的好。但这种好只是一种叶公好龙式她放弃了主流话语中的上海形象,她把目光从的喜好。当老克蜡看到王琦瑶时,便觉得她是时繁华的交际场转向充斥着呢哝软语的弄堂,在间变幻的化身,他进人了自己编导的前世今生烟火人气中寻找真实的生活状态,一种上海最的梦中。就连那个西班牙带锁木雕盒子也成了真实的灵魂和精神。“上海的弄堂的感动来自于老克腊入戏的道具。但很快,他就从这场梦中惊最为日常的情景,这感动不是云水激荡的,而是醒,当他看到王琦瑶枕头上染发水的污迹,闻到一点一点累积起来。这是有烟火人气的感动。[71房间内隔宿的味道时,他知道身边的王琦瑶不”弄堂是世俗的,作品中处处散发出这种世俗过是没有生命力的女人,这与他所追求的旧上的细节:镂空雕花的门、积着油垢的厨房后窗、海的时尚一样,不过是被历史遗弃的旧物,即使带着樟脑丸气味的流言、八面来风的闺阁、洞察是那木雕花的盒子,也没能延续老克腊的旧梦。着城市的鸽子⋯⋯就连弄堂里走出的王琦瑶也老克腊这个看似坚定的怀旧恋爱分子从出场到是世俗的,尽管她卷人了“上海小姐”的竞选,但狂热再到惊醒回归现实,一个怀旧先锋的彻底“三小姐”的称号又刚好说明了她身上所具有的失败解构了上海的怀旧热潮。在王安忆的笔触弄堂气质的动人之处。这种充满着生活细节的下,老上海不再是霓虹灯下的繁华和优雅,而发弄堂让人感到殷实和富足,感到浮华背后一种酵成一个散发着樟脑丸味的遥远的梦。它被尘真实生命的存在。它代表的是一种民间的生活封在旧相册的箱子里,在午后的阳光里偶尔露形态,洋溢着一重最为真实的生活气息,展示着出光艳的一刹那,而这光艳的背后却是浮华的几百年来上海人的生活形态。
第3期王彦:多维视野下的上海17即使时代风卷云舒,上海的弄堂依然平静一隅僻静的小天地,在这里可以没有时代的影的保持着自己的气度,上海的精神依然驻留在响,确是难以挽住时间的流逝。脸上细密的皱那些在弄堂里长大的上海人的心灵深处。王琦纹,枕巾上染发水褪去的颜色,时时刻刻提醒着瑶带着“上海小姐”的光环,带着繁华梦离开弄王琦瑶逝去的时光。“四十岁的人,哪个是心上堂,但终究还是回到了弄堂的生活中。住进爱丽无痕的?单单是时间,就是左一道右一道的刻丝公寓,但历史的变迁尘封了上海的繁华梦,王划。”“她想:光阴这个词应该是光影啊!她又想:琦瑶最终重新回到了上海的弄堂。四十年是几谁说时间是看不见的呢,分明历历在目。[71108”个时代的轮换,而在这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城市“载着时间漂的”王琦瑶心里也清楚的很,自后,在千万万起浮的人生际遇中,唯一不变的是己再也回不到过去,只能在黑暗中随心所欲的王琦瑶的那颗上海心,那颗心包含着“以不变应缅怀过去的时光。可以说《长恨歌》唱的是时代万变,一粒米一棵菜的精致,面是一碗一碗下出和时间的挽歌:“唱的是复调、赋格,不变中进来,胡萝卜是细细的切成丝,在洒一层细细的椒行,不知不觉就走远了。唱的是对位,众口一曲盐。”[81这种上海心是一切繁华的的底色,是肌肤中你应我合。唱的还是卡农,一浪追过一浪之亲和贴血贴肉的切近。上海因此而成为上海。的。[7]344”在民间叙事立场下,王安忆放弃了对宏大三女性视野中的上海历史背景的描写,她将都市民间文化一样样推对宏大历史时间的回避,表明王安忆企图向正面舞台,而宏大的历史叙事反而被推到了以个人的生命经验来表现城市的历史。在喧闹后台,使其成为演示民间世界里人生悲喜剧的的城市背后是一双小女人默默看着城市变化的背景。王安忆通过王琦瑶的身世遭遇再现四十眼睛。王安忆从女性的视角出发,集合起对上海年代到八十年代上海小市民生活场景的某种侧所有的经验和想象.在小说的开始王安忆便写面,而在这段时间里主流话语所阐释的大事件,道:“王琦瑶是典型的上海弄堂的女儿,而在上亦是以王琦瑶个人生活的变化隐蔽的呈现出海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这样的一个王琦瑶,上海来。小说中常常可见标识鲜明的年头。1946、弄堂因为有了王琦瑶的缘故,才有了情味,上海1948、1957、1965⋯⋯这些特殊的年头里中国的弄堂因为有了这情味,便有了痛楚,这痛楚的名社会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王琦瑶不是字,也叫王琦瑶。”王琦瑶一生的起起伏伏也就走在风头浪尖的人物,她以自己的生活方式蹑是上海的历史变迁。在王安忆看来,“女性与城着手脚走过岁月。大动大荡的时代背后,是时间市之间有着某种天然的联系”,【9】女性是城市的分分秒秒的在流逝。“这是1948年的深秋,这城代言人。《长恨歌》中的上海不是如《子夜》般充市将发生大的变故,可它什么都不知道,兀自灯斥着金融界的风云、铁碗的任务、股票交易所里红酒绿。[7193”1948年在爱丽丝公寓里只有两人的角逐、警笛声笼下的罢工⋯⋯《长恨歌》中的的世界,哪里管的了外面的世界。“那公寓里,白城市是一个女性视野中的城市。天也需开着灯,昼和夜连成一串,钟是停摆的,《长恨歌》中始终保持着一种温婉的叙述语有没有时间无所谓。[7193”在这个四人的派对上,调。小说的每个角落都回旋着种种女性对于这没有阶级的矛盾,人们只关心着种种令人着迷个世界独特、细腻的感觉。旗袍的式样、咖啡的的游戏:闲话、试探、眼色、制作精致的点心、盘香味、各种各样香水的味道、照相的姿势、磕瓜算下一回聚会的花样、短暂的怄气、轻微的勾心子的姿态、暖昧的眼神、一群小姐妹勾肩搭背的斗角,如此等等。从商店的橱窗面前走过的身影⋯⋯上海就是在王安忆总是在繁闹的时代背后重新开辟出这些细微的动作中,在细腻的小感觉中缓缓的
18福建师大福清分校学报2014年5月浮现出来,人们可以细腻的感知,可以细致的勾精神。”上海,就是这样一个带着女性气息的城勒这个城市的一笔一划。小说中的女性关心的市,精致中不乏实惠,柔弱中却又透着坚忍。是旗袍、时尚、舞会、爱情等,世界的风云变化和王琦瑶一生的命运这座城市的历史有着精她们毫无关系,她只埋头于各自生活的柴米生神内核的相似性,是在惊涛骇浪中自得的、坚韧汁。尽管她们没有在主流历史的长河中流下背的、包容的世俗人生。两个历史时代的潮流在王影,她们却自己拥有着宁静的一隅,有滋有味的琦瑶的人生中留下不同的人生印记。年轻的王经营了一个色香味俱全的小天地。这个温情脉琦瑶由一个“弄堂女儿”变为“上海小姐”.继而脉的小天地用温柔拒绝政治的权术和血腥。成为某国民党大员的外室。但这种“华丽”的生王安忆认为,上海生活是如旗袍般精致的,活并没有维持多久,时代的变迁彻底改变了她但同时又是内敛的、实惠的。是不夸张、不过分的生活。当许多人还在不解、不安和忙乱时.王的宜室宜家,是带着浓浓生活气息的细水长流。琦瑶却凭借女性特有的毅力和韧性。优雅从容因此,王琦瑶在选美中第三名的位置是最能体地穿行于动乱的时代中。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现她这种适中的美。“她的艳和风情都是轻描淡天翻地覆、血雨腥风,都无从影响弄堂深处围炉写的,不足以称后,却是给自家人享用的正合边生活的从容与自得。蒋丽莉是小说中另外一了三小姐这称呼⋯⋯”这就是典型的上海弄堂个与王琦瑶形成对比的女性形象。是蒋丽莉总女儿,精致的外表下是一种实惠的生活态度,让是游走于社会秩序的中心地带。从旧上海上流人油然而生出一种幸福感,如陈年佳酿般甘醇社会中的一员到新中国成立后.积极的革命战绵长。士,蒋丽莉始终在角色的转换中疲于奔命.最终张爱玲的笔下同样展现了一众独具风情的在焦灼中患病身亡。相反,王琦瑶却凭借着女性上海女性形象,从白流苏到曹七巧,抑或理智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生活智慧和困难面前或精明,但无不流露出小市民在时代车轮倾轧处之泰然的勇气,经营着属于自己的小生活。这下的不安与恐慌,这也是张爱玲眼中独特的上种独立和坚韧成为就成为上海文化的最重要的海时代气息。同样地,把城市的气息安置在小市底色。民柴米油盐的生活中,王安忆笔下的上海较之王琦瑶自得其乐女性世界的独立又是相对张爱玲更多了一份女性特有的坚忍。“上海弄堂的,它仍难以离开男性世界的参与。王琦瑶的一是性感的,有一股肌肤之亲似的。它有着触手的生衣食无忧,美貌和一盒的金匣子是她依靠的凉和暖,是可感知的,有一些私心的。积着油垢基础。不言而喻这样的依靠仍是建立在“男权社的厨房后窗,是专供老妈子一里一外扯闲篇的;会的逻辑之上”。尽管外部的世界浊浪淘淘,但窗边的后门,是供大小姐提着书包上学堂读书,是男权社会的怜香惜玉仍为王琦瑶这样的女性和男先生幽会的。”这样的上海,在每天琐碎的留下一条通行的缝隙。从这个意义上说《长恨生活中有着生生不息的气息。在风云变幻的时歌》中的女性世界并不是通过反抗而获得的,而代中,作为大都市的上海保持着自我吐纳的气是男权社会的副产品。度,骨子里的安闲和精细,无法改变它在历史中王费略过城市的符号,而试图寻找活跃继承与吸收的强大生命力。王安忆在采访中曾在城市里的精神,像一个寻梦的人,试图在中断这样形容她眼中的上海,“在我眼中。上海是一的上海搭起一架内在的桥梁。她对遗留在新时期个女性形象.她是中国近代诞生的奇人⋯⋯上的旧上海的文化进行了反思和重新的定位,寻找海这个城市的精神就像上海的女性。没有太高上海真真的精神所在,这使《长恨歌》的怀旧区别的升华,却也没有特别的沦落.它有一种平民的于一般的怀旧作品,有着独特的品位和境界。
第3期王彦:多维视野下的上海19参考文献:齐红,林舟.王安忆访谈[J】_作家,1995(10):24[1]王晓明.从“淮海路”到“梅家桥”——从王安忆小[7】王安忆.长恨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说创作的转变谈起[J】.文学评论,2002(3):5—20.高秀芹.都市的迁徙——张爱玲与王安忆小说中的[2】王安忆,王雪瑛.《长恨歌》不是怀旧[N】.新民晚报,都市时空比较[J】.北京大学学报,2003(1):76.2000-10-08.[9】南帆.城市的肖像——读王安忆的(长恨歌)[J].小说【3】李欧梵.上海摩登种新都市文化在中国作家作品研究,2002(5):47.(1930—1945)[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10.[10】张新颖.上海这个城市的精神就像上海的女[4]陈思和.中国现当代文学名篇十五讲[M】.北京:北京性王安忆谈(长恨歌)[J1.当代文学研究资料与信大学出版社.2003:382.息,1996(11【5]吴俊.上海:我们的文学资源[J].当代作家评论,2002(5):13.ShanghaifromDiferentPerspectives:onthenarrationstandpointofEverlastingRegretWANGYan(FuqingBranchofFujianNormalUniversity,Fuqing,Fujian,350300)Abstract:InChineseliteralhistory,theimageofShanghaihasalwaysbeenambiguous.ThehistoricalchangesandpermeationofvariouscuhuresmakeitdifficulttoformastablecuhuralpatterninShanghai.Sincethe1990s,moreandmorewritershavebeentryingtofindtherootofShanghai'sculturefromShanghaiduring1920sand1930s.WangAnyi,howeverhasaclearideainmindaboutthiskindofculturalphenomenon.ShereexaminedthenostalgictrendandputforwardherdoubtaboutthecolonialcultureinherworkEverlastingRegret,whichtakesaseeminglyreminiscentform.ShepiercesthroughostentationofShanghaiandseeksthecoreofShanghaispiritinitsdailylife.Withauniqueandsubtlefemaletonesheexploresanewworldbeyondthemainstreamhistory,whichbelongstothefemalesandisfarawayfrombloodinessandpower.Keywords:EverlastingRegret;culturalfield;fromtheordinarypeopleSstandpoint,femaleperspective(责任编辑:尤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