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第1期海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No.12oo9第22卷JOURNALOFHAINANNORMALUNIVERSITYGeneralNo.99(总99期)(SocialSciences)Vo1.22叩问人生的困境《俄狄浦斯王》与《人生》悲剧之比较申朝晖,惠雁冰(延安大学文学院,陕西延安716000)摘要:论文首先从悲剧的内容、创作的起源以及对后世的影响这三个方面分析了《俄狄浦斯王》与《人生》的差异,再进一步指出,这两部作品在悲剧的本质上是一致的,都是关于人类生存命运的悲剧,都反映了人类在“命运”面前无法选择、无从逃避的悲剧性存在,同时也彰显出入类由此引发出了对世界的荒谬性存在和人类的悲剧性命运的强烈观照与质疑。关键词:内容;起源;影响;本质;命运悲剧中图分类号i10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i1674—5310(2009)一O1—0o81—04《俄狄浦斯王》是古希腊时期著名的悲剧,关于它的“命运”的残酷安排而做出的种种努力,都注定与这个悲起源、内容以及对后来西方文学、文化所产生的巨大影剧性的结局越来越接近。当悲剧的预言终于演变为事响,历来的分析、评论文章很多,相比之下,《人生》这部作实,在神灵给予惩罚的巨大灾难面前,在罪恶、耻辱与痛品,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似乎都不足以与《俄狄浦斯王》苦的交织中,悲愤的俄狄浦斯刺瞎了自己的双目,他不愿相提并论,但这两部作品却在悲剧的实质性内容方面具去面对这个悲剧结局,不愿面对这个灾难性的社会,然而有惊人的相似性,它们反映的都是人类生存永远难以克双目失明的他依然必须去面对这个人生的巨大困惑。俄服的“命运”的悲剧,都是人类面对无罪的“我”陷入一系狄浦斯选择了流亡异地,最终死于雅典郊区的科罗诺斯,列纠缠不已的灾难中所产生的极度惶恐与不安,但人类然而他永远无法选择、无从逃避的是悲剧命运的安排。并不甘于屈从“命运”的安排,他们在困境中依然力图主《人生》是20世纪80年代前期,由陕西作家路遥创宰自身的命运,并由此弓1发出了对世界的荒谬性存在和作的中篇小说。农村青年高加林不愿重复祖辈们“面朝人类的悲剧性生存的强烈观照与质疑。正是这种中西方黄土背朝天”却始终无法满足饥饱的悲剧命运,学业优异古今文化与文学所反映内容的“形异实同”,我们才有必的他去考大学,然而当时的高考制度却扼杀了这个聪明、要对这两部作品作一比较}生的研究。上进的青年人的希望;他想通过民办教师转“公派”走出“农门”,但在不合理的制度操作下,工作有为的他又被他一悲剧的具体内容不同人所顶替;当他借助不合理的手段进入县宣传部,找到了《俄狄浦斯王》是古希腊时期著名剧作家索福克勒斯最适合于发挥自己才能的工作岗位时,个别“居心不良”根据希腊民间传说创作出来的悲剧。俄狄浦斯“弑父娶的人又借助合理的制度将他再次赶回到农村。“走出农母”的悲剧命运在他未出生时已经注定了,尽管每个人都村”,在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在特定的地域环境内,它极力想逃脱这场命运的安排:亲生父母将刚出生的他遗意味着改变一个人,甚至是一个家族的命运。而一次又弃在荒郊野外,他在得知“悲剧神谕”时主动选择了离开一次的失败,对一个有理想的青年人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父母(实为养父母),然而,他们每个人有意识地为避免的打击。高加林是个不甘平庸、积极上进的农村青年,然基金项目: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陕西文学与中国当代文学经验的塑造与传承”(07J014Z)。收稿日期:2008—07—15作者简介:申朝晖(1972一),女,陕西米脂人,文学硕士,延安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惠雁冰(1969一),男,陕西清N/,-,延安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兰州大学文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中国现"3-代文学思潮研究。81
而他的每一次追求,与生活的每一次抗争,无论是合理伏的人生经历,也就没有《人生》的创作。《人生》的价值的,还是不合理的,总之都归于失败,他对命运抗争的努其实并不在于它通过高加林的奋斗悲剧,对不合理的社力越大,他的失败也就越惨重。会制度所进行的强烈控诉与抨击,在现实政治层面背后,《俄狄浦斯王》反映的是人类社会初期,古希腊先民《人生》蕴涵着深刻的悲剧内容。路遥借助高加林的悲剧对人类生存的悲剧性体验与感悟,“俄狄浦斯的遭遇说明命运,将自己与周围人最沉痛的人生挫折与体验显现出了‘人神’之间力量对比的悬殊,说明了‘命运’不仅不来,体现了人类在“挫折境遇中对悲剧之知的追询和所能可抗拒,而且带有‘捉弄人’的意味”。1]24对人类生存达到的悲剧深度”[4]30-31。所以说,虽然路遥在创作《人悲剧的困惑性体验与反思,对冷酷地凌驾于人类头上的生》时并没有意识到,但他的笔触在无意识中其实已经抵可怕命运的无奈,使每个人都陷入了对人类永远无法把达了一个具有高度哲理内涵的命题:人类对自身生存所握的悲剧性命运的极度惶恐与不安中。路遥的《人生》体感受到的巨大的困惑。高加林的悲剧命运其实揭示的是现的是在“文革”及稍后一段时期内,中国西北地区“城人类永恒的生存困境,在冥冥之中的“命运”面前,弱者的乡结合的交叉地带”,有知识的农村青年高加林,由于不眼泪和哭泣是于事无补的,而强者的抗争越大,失败也就甘于命运的摆布,积极抗争与奋斗而导致的人生悲剧。越惨重!城乡差异极其悬殊的荒唐年代以及西北地区贫苦、恶劣《俄狄浦斯王》反映的是人类社会初期,始终萦绕在的生存环境,更增添了《人生》的悲剧震撼力。每一个古希腊人心头的巨大的困惑:人类对自然暴力的极大恐惧以及对自身生存的悲剧性体验,并由此引发出二悲剧创作的起源不同的对主宰人类生存的“命运”的强烈质疑。索福克勒斯通西方美学史上,很早就对悲剧的本质特征进行了理过《俄狄浦斯王》的创作,说明了古希腊人对这一问题的论方面的探讨,他们认为西方的悲剧源自于酒神艺术,酒观照与反思其实已经由一己的悲欢,上升到了对整个人神精神本质上是一种具有形而上深度的悲剧性情绪,带类生存命运的普遍关注,具有了相当的形而上的哲学高有浓厚的“命运”与“命定”的色彩。“人类是万物之灵”,度。《人生》这部作品在无意识中所抵达的宏阔的思想境然而,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古希腊人逐渐意识到:人类界和哲学视野,是以整整一代人沉重而坎坷的个体感性并不具有认识自己的能力,也无从把握自己的命运,更遑经验为基点的,而作者路遥对此缺乏深入的思考、清醒的论其它。“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在冥冥之中,在无洞察,因而他对作品所应该达到的思想深度,缺乏明确的可把握,无法选择,甚至无从逃避的“命运”面前,人类感哲理性的提升与拓展。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单薄,人类对灾难的承受力三后代人对此的认识及产生的影响不同又是那么的脆弱,因而人类选择“手造”神灵,以其对人生的悲剧做一较为“合理”的解释,以此缓减人类的痛苦,获取材于神话传说的《俄狄浦斯王》并未满足于对原有得心灵的解脱和生存的勇气。正如弗洛伊德所说的,“希题材的简单叙述,索福克勒斯将古希腊人从自身生存困腊人知道并且感觉到生存的恐怖和可怕,为了能够活下境中体晤出来的,人类始终无法摆脱的生存“命运”的残去,⋯⋯出于至深的必要不得不创造这些神。”然而,在酷以及开始“理性化”的人类对无情命运的强烈质疑借此更大的灾难面前,这剂麻醉人灵魂的“减痛剂”已经失去表现出来,因此《俄狄浦斯王》才成为古希腊时期著名的了作用,人类开始悲愤地质问上天,质疑命运。《俄狄浦悲剧,但它的价值显然不仅仅局限于此。文艺理论家普斯王》就是在这种对人类生存命运的理性观照与反思中遍认为,文学接受也是文学活动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读产生的。俄狄浦斯的“命运悲剧”实际上反映了人类社会者对文学作品阅读、传播的过程,其实也就是读者参与文初期,弱小的人类从强大的自然暴力和不可抗拒的命运学创作,对作品进行“再创造”的过程。《俄狄浦斯王》在所导致的悲剧性结局中,体会到的人类生存悲剧的深刻一代又一代人的“再阅读”过程中,其丰富的理性内涵经根源:⋯人’自以为可以‘自律’、‘自定’的人生,实际上过读者“再创造”给予的不断叠加与拓展,已经成为西方逃脱不掉‘他律’、‘他定’的命运。”文学作品中一再重复的神话原型、创作母题。莎±比亚“大团圆”、“大欢喜”的结局使古中国的悲剧观与西的经典悲剧《哈姆莱特》是启蒙运动时期在人文主义的精方有着本质的差异。然而,路遥的创作却并非源于对东神烛照下,对《俄狄浦斯王》哲理内涵进行的一次最为成方式悲剧精神的承袭,也不是出自于对西方悲剧理论的功的阐释。18世纪法国著名哲学家、剧作家伏尔泰因为观念式解释,而是根植于现实社会生活。《人生》是一部创作了同名悲剧《俄狄浦斯王》而一举成名。19世纪俄与路遥的人生感悟与体验密切相关的作品,路遥曾说过国著名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作《卡拉玛卓夫兄弟》也“我”和高加林一样“从农村出来的,然后到城市工作,也是直接脱胎于《俄狄浦斯王》的。精神分析学派的兴起是是处在交叉地带的人,⋯⋯我家里有很多这样的人,我弟现代文艺美学形成的标志,而“神话传说中的俄狄浦斯正弟就是这样的人。”因此可以说,如果没有路遥跌宕起是弗洛伊德所描述的潜意识心理现象的原型”J,“弑父82
娶母”的“俄狄浦斯情结”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派的理运的必然降临。命运悲剧来自于人类在生存过程中,对论基点。所以说,《俄狄浦斯王》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作品造成自身苦难的无法逃避的“偶然性”、‘喻运”的一种敏本身,它已经不是一部单独的文学作品了,对人类生存的锐洞察,但永远无法找到对策的事实又无奈地呈现在人悲剧性命运的强烈观照与反思,使它已经成为西方文化类面前,面对强大的自然力和不可抗拒的“命运”,人类永内涵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远是弱小无助的,人类这种理性的动物注定要在清醒中《人生》经由高加林一己的悲欢所提升出来的、站在接受可怕的命运的凌辱与摧残,即使在现代社会,人类依更高视点上对整个人类生存“终极命运”的关怀与审视,然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与操纵。,使《人生》所营造的艺术世界中暗含着哲学沉思的深度,亚里士多德认为,命运悲剧的主人公“之所以陷入达到了一般文学作品都难以企及的形而上境界。路遥借厄运,不是由于他为非作歹”,而王国维更是一针见血助于自己的人生体验与感悟,对这部作品哲学境界的把地指出,命运悲剧所铸就的“人生之不幸,非例外之事,而握,虽然因为“能力不够”,所以“《人生》显然没有达到应人生之所固有。”_gJ。这就是说,悲剧主人公的灾难既非有的深度和广度”。但作者在无意识中触及到了生命咎由自取、因果报应,也不能归结到某一外在的社会原的“终极关怀”问题,呈现出了对人类悲剧性生存的哲理因。在命运悲剧中,悲剧是由人类的生存本身所导致的,性反思,所以,《人生》既是路遥的文学创作中无可逾越的与个人性格的缺陷和社会环境的险恶没有必然的联系。高峰,也是当代文坛少见的优秀作品。然而,令人遗憾的对此,我们不妨加以具体的分析:是,我们的评论界却将《人生》真正有价值的东西给遮蔽造成俄狄浦斯悲剧命运的当然不能脱离特定的社会掉了,当时的评论家除了阎纲先生似乎意有所指外,余皆现实,但冥冥之中的“悲剧预言”才是俄狄浦斯人生悲剧一概未提。他们抓住作品反映出的社会热点问题不断哄的决定力量,社会对此的影响是相当微弱的,社会只不过抬,纵然造成了一时的轰动效应,却严重损害了人们对这是这幕悲剧展示的舞台而已。对于俄狄浦斯而言,悲剧部作品的深入理解与接受。另一方面,《人生》悲剧内蕴命运就如悬在他头顶上的那柄“达摩克利希”剑一样,无的载体:“走出农村”,对中国特定的社会时代及地域环境论知与不知,无论过与无过,它迟早都会掉下来的。俄狄有着极强的依赖性,社会的发展与变化,使之蕴含的悲剧浦斯可以选择逃避悲剧命运的安排,但永远无法逃避命震撼力与感染力已渐趋于无。所以,《人生》在它面世的运悲剧对他的选择。相比而言,高加林的悲剧人生与社十多年后已经成为“昨日黄花”,不但当下的文艺评论界会的关系更密切些,不健全的高考制度拒之于大学校门很少有人提及它,就是在当代文学史写作中,人们对《人之外,不正常的社会风气将他挤出了教师的工作岗位,貌生》的成就要么避而不谈,要么寥寥数语,在文学史家和似公平、合理的用人制度又夺去了他施展才能的岗位,一评论界的刻意抹杀与遮蔽下,《人生》对后世文学创作的连串社会的偶然问题集中在高加林身上就变成他悲剧命影响就更是无法言说的了。运的必然。为此,正如评论家阎纲先生所说的,“偶然机东西文化、古今文学尽管有很多差异,但也蕴含着内缘,使一个有为的青年难以有所作为,得失荣辱,似在反在的统一性与关联性,这就是所谓文化上的“和,而不掌之间。在偶然的背后呢?有没有主宰偶然的东西?这同”。《俄狄浦斯王》与《人生》的差异很多,然而从悲剧东西又是什么?这个问题,你——作者有所感,但没有明的精神实质来看,它们却是完全相通的,体现出了文学所言;我——读者,有同感,却难以言传。”在我国特定的具有的共性,这就是人类对自身生存命运的强烈关注与时期,人们讳言“命运”对人生的重要影响,然而,高加林思考。人类经由个体陷于悲剧之境后最初的震惊与困为走出农村所进行的对社会现实的种种抗争,实质上是惑,引发出对自我生存挫折的深层体验和内在反思,并以他对自己悲剧命运,对人类悲剧性生存的一种反抗。俄体悟与哲思的双重观照最终达到对人类悲剧性存在的黑狄浦斯、高加林的悲剧命运不是针对一人一事的,而是具暗之源的追询与质疑。有普遍性的、人类永远难以克服的“命运”悲剧,无论在何西方理论家习惯把悲剧以其出现时间的先后,划分时何地,冥冥之中的命运都会对人类的存在起着一种支为命运悲剧、性格悲剧和社会悲剧等,并认为命运悲剧是配性的作用。、人类社会早期出现的悲剧类型。但我以为,尽管《俄狄浦高加林、俄狄浦斯的个人悲剧又不同于哈姆莱特的斯王》与《人生》的创作时间相差很远,然而这两部作品“性格悲剧”,《哈姆莱特》反映的是欧洲中世纪末期,人从悲剧的性质上看,都是关于人类生存永远难以克服的文主义理想与黑暗现实的尖锐冲突,在封建宗教的长期“命运”悲剧,但这里所说的“命运”并不等同于古希腊时压带下,主人公哈姆雷特背负着沉重的精神包袱,最终酿期神灵安排给个人的命运,而是指在人类生存过程中看成了自己的悲剧人生,这是软弱的人文主义者自身性格似无数的“偶然”背后所蕴涵的悲剧困境的“必然”。在上的缺陷所造成的悲剧。而高加林、俄狄浦斯王都是生人类的生存过程中,每个人都会遇到许多看似随意,亦无活的强者,他们永不服输,永不言败,虽然他们在实际上可解释的偶然事件,而这些偶然事件最终导致了悲剧命也逃脱不了“命运”的“捉弄”与“凌辱”,但他们在精神上83
却从未屈服于“命运”。在“命运”的“捉弄”下,他们始终难以克服的“命运”悲剧,它“来自于一种超越于人之外不丧失其固有的人格,保持着为“人”的尊严与自由。然的而人对之又不可抗拒和无法解释的、主宰人的力而,他们对命运的抗争越激烈,意味着失败也就越惨重,量”_】。悲剧主人公为反抗命运的安排所进行的努力,因而,他们的悲剧不是性格悲剧,而是人类永远难以克服体现的是人类生存过程中“自觉意识”的觉醒,这种意识的“生存命运”的悲剧。“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最终必然会在强大命运的打击下伴随着个体肉身一起走人看”,,然而,命运悲剧虽然以个体的失败,乃至毁灭向毁灭,然而毁灭所激起的对高高地凌驾于人类头上的为结局,但主人公“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抗争决心与勇“悲剧命运”的强烈控诉与质疑,使悲剧作品具有鲜明的气,“却由此升华为一种不朽的精神之光,烛照着世界的批判色彩,体现了理性的人类对自我生存过程中自由、独黑暗与理性的幽闭,这是人于悲剧困境的极限状态用精立精神的无限向往和对世界的荒谬性存在毫不妥协的反神生命获至的苦难之知和生存哲学”。[4131抗精神。“命运悲剧”,是在茫茫暗夜中举起的希望的烛《俄狄浦斯王》与《人生》所代表的是人类生存永远光,以带着枷锁的沉重肉身诠释出自由心灵的舞蹈。参考文献:[1]曹其敏.戏剧美学[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1.[2]尼采.悲剧的诞生[M].周国平,译.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2004:11—12.[3]路遥.关于《人生》的对话[M]∥路遥文集(2).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415.[4]梅琼林.论诗人哲学家屈原[J].宁夏大学学报,1998(1).[5]申荷永.心理分析——理解与体验[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55.[6]路遥.关于《人生》和阎纲的通信[M]∥路遥文集(2).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400.[7]亚里士多德.诗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28.[8]王国维.郭豫适.红楼梦研究文集[c].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169.[9]阎纲.关于《人生》和路遥的通信[M]∥路遥文集(2).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404—405[10]鲁迅.鲁迅全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297.[11]肖四新.神性意识与神性拯救的萌芽[J].戏剧杂志,2000(3):38.(责任编辑:陈智慧)AComparativeStudyofTragedyinOedipustheKingandL/feSHENZhao—hui,HUIYan—bing(Schoolof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Yan’anUniversity,Yan’an716000,China)Abstract:ThispaperattemptstoanalyzethedifferencesbetweenOedipustheandt/feintermsofthecontentoftragedy,thesourceoftheworksandtheirimpactonlatergenerations.Furthermore,itispointedoutthatthetwoworksaresimilarintheirtragicessence,becausetheyarebothconcernedwithman’sdoomedtragedyandarereflectiveoftheinevitableexistenceoftragicdestinyforhumans.Meanwhile,bothworksdisplayhumans’concernandskepticismabouttheabsurdexistenceintheworldaswellasaboutman’stragicdestiny.Keywords:content;origin;impact;essence;tragicdesti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