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与柏拉图哲学传统论文莎士比亚在思想史上的位置——尽管令人难以置信,却似乎是个相对被所忽视探究的领域。莎学对这位伟大诗人的生活和艺术的其它方面怀着无尽的好奇,却奇怪地对这个问题漠不关心。这个问题分为两部分。我们首先须对莎士比亚的世界观作细致的分析;其次,我们必须探询他可能从何种早期的或同时代的思潮中获得它的。《爱丁堡大学杂志》(EdinburghUniversityJournal)【1】近期的一篇文章中,多弗威尔逊(Doveragnus)和圣托马斯阿奎那。然而亚里士多德从来不具有完全的支配地位。【4】柏拉图主义传统仍保持着自身,【5】并且通过与基督教神秘主义的结合而得以壮大。圣奥古斯丁和伪狄奥尼修斯,那些新柏拉图主义基督教神秘主义者,在整个亚里士多德时代继续接受基督教世界深刻的方面,他们对阿奎那本身施加了一种缓和的影响。此外很重要的一点是,从英国的,因而也就是从莎士比亚的观点出发,别忘了牛津从未像巴黎那样,完全被托马斯主义者的亚里士多德主义争取过去。在中世纪,牛津始终保持着对神学上的奥古斯丁主义的忠诚,而且她还保留并发展了沙尔特学派的柏拉图主义传统——
伟大的逍遥学派在巴黎兴起后,它在法国某种程度上已被丢到阴暗处了。【6】当然,在这段时期,牛津的亚里士多德主义也像其它任何地方那样兴盛,但他却被特别顽强柏拉图主义的残余所缓和。在文艺复兴时期,柏拉图又再度盛行。现在我们开始意识到文艺复兴的柏拉图主义在多大的程度上要归功于中世纪柏拉图主义传统,是后者的赓续和延伸。同时,人文主义者对希腊的研究和发现,确实在扩充关于柏拉图及其后人的作品的有用的知识上扮演着十分重大的角色,然而文艺复兴时的柏拉图主义的伟大原动力,是从整个西方思想传统——哲学的和宗教的——根源那里注入的。文艺复兴中的某个因素开始显出是一种早期中世纪柏拉图主义的“复兴”。库萨的尼古拉(NicholasofCusa)通常被敬为文艺复兴时期最早的“现代”哲学家之一,正是他所传授的地球运转的知识为哥白尼铺平了道路,人们发现他拥有许多中世纪的拉丁文柏拉图手稿,并且深受沙尔特的大师的影响。【7】文艺复兴的柏拉图主义者自身并非没有意识他们在这伟大传统中的位置;恰恰相反,他们自豪地声明这一点。马西里奥斐齐诺(Marsilio
Ficino),人文主义的柏拉图译者兼佛罗伦萨柏拉图学院院长,在一封致友人的信中,对柏拉图主义传统作了简要的叙述,并指出自己在其中所处的位置。他以伪狄奥尼修斯和圣奥古斯丁开始;提及波伊修斯(Boethius),卡西底乌斯,马可洛比乌斯(Macrobius);然后过渡到中世纪思想家,诸如阿维塞卜洛(Avicebron),根特的亨利(HenryofBessarion),邓斯司各脱(DunsScotus);最后到了当代的贝萨利昂(Bessarion),库萨的尼古拉和他本人。【8】如果斐齐诺的这些话受到更多的重视,则认为柏拉图主义传统的赓续中有不可挽回的中断的错误或许就可以避免了。现在我们将从莎士比亚那里引用非亚里士多德的观念——即哈姆雷特的预设:怀疑星辰是由火构成的是荒谬的——并且搜集它在西方柏拉图主义历史上出现和再现的一些踪迹。教会的教父中,除了圣巴西尔(StBasil)这个不确定的例外,看来并没有采纳亚里士多德对地上和天上元素的区分。【9】他们中最科学、最有影响力的圣奥古斯丁,每次间接提到自然理论时,总是采纳柏拉图式而非逍遥学派的观点。所以我们发现圣奥古斯丁追随柏拉图,用火造就群星,就不足为奇了。【10】可敬的比德(VenerableBede)接受了教父的科学,在他看来天空具有一种“微妙的火的”本性。【11】在九世纪,约翰斯科图斯爱留根纳(JohnScotus
Erigena)较比德更具权威,因为他知晓卡西底乌斯和伪狄奥尼修斯。在他看来,也是四种地上元素构成天空和诸天体。【12】在圣安瑟伦(StAnselm,1033-1109)眼里,太阳,群星和绝大多数行星都是些火球。【13】沙尔特学派的大师在这个问题上一概是采取柏拉图式的观点。譬如,康切斯的威廉(oyenAge),1925,p.311etpassim【5】参见A.E.Taylor,《柏拉图主义及其影响》(PlatonismanditsInfluence),1925,pp.23ff.;R.Klibansky,《柏拉图哲学传统在中世纪的赓续》(TheContinuityofthePlatonicTraditionduringtheMiddleAges),1939,passim.这个传统在中世纪不仅得到持续的拉丁民族的柏拉图主义源流的滋养,还得到阿拉伯、希伯来和拜占庭思潮的滋养。【6】Gilson,op.cit.,pp.204-5.【7】Klibansky,op.cit.,.freeledumonde),1913-17,II,pp.478ff.;III,pp.9-11.【10】Op.cit.,II,pp.486-7;II,p.10.【11】Op.cit.,III,p.17.【12】Ibid.,pp.54-5.【13】皮埃尔迪昂,《莱奥纳多达芬奇研究》(Etudes
surLeonarddeVinci),1906-13,II,pp.259-60.【14】LynnThorndike,《巫术与实验科学的历史》(AHistoryofMagicandExperimentalScience),1923-41,II,p.56.【15】Klinbansky,op.cit.p.28.【16】迪昂,《莱奥纳多达芬奇研究》,II,pp.255-9;III,pp.49-52.【17】Op.cit.,II,pp.260-3.【18】既然在亚里士多德的理论中两种类型的物质的动力学有根本的区别,天上和地上的物质的分歧对地心说这一新科学就成了严重的障碍。参见A.E.Taylor,《柏拉图的蒂迈欧义疏》(AmentaryonPlato’s‘Timaus’),1928,pp.88-9.【19】迪昂,op.cit.,II,p.260.【20】参见关于库萨的尼古拉的资料来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