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见闻

乡村见闻 陈伯豪      夏季时节，玉米生长得正旺，老家的田里，瞧去，除了一小片西瓜地，其余的都是一株株玉米，就连修路的施工现场也能看见玉米苗的身影。玉米不仅能吃，把玉米秆、玉米的外衣晒干，也是牛的天然饲料，玉米须也有很高的医学价值，玉米除了自己留着吃，一元一穗的价格也能给家里带点小外快。我是很爱吃玉米的，玉米能煮，能炖，也能炒着吃，不过我还是对烤玉米情有独钟。爷爷奶奶从地里带回一筐玉米，剥开一层层外衣，掰掉厚厚的胡须，放在柴火旁边，不一会儿一股玉米甜香便开始刺激你的味蕾，忍不住想去吃一口——柴火不好控制，稍不注意便容易烤糊，若是太过小心，又烤不熟——这便有点麻烦，把生的抠掉，糊的吃着有些苦味，但味道的确无法抗拒。但玉米却很容易受到伤害。夏天的天气就像娃娃的情绪，说变就变。中午还是大太阳，一到下午，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雷声四起，瓢泼大雨说来就来，能见度不足三百米。二十分钟后，雨逐渐停了，我急忙前去玉米地，不幸，玉米几乎全部倒下，大部分的主秆已经折断。其他邻居也都进入田里，若是没被吹断的，稍加处理，太阳一晒也就继续生长；若是已经吹断，也就只能把玉米摘下，把玉米秆割掉。这种靠天吃饭的日子已经延续了很久，老天若是太开心，整日太阳高照，其他农作物也都无法生存；若是太伤心，暴雨隔三差五地下一场，不仅农田遭殃，泥石流、山体滑坡、城市内涝也都会接踵而至。估计今年的疫情也牵动了老天爷的心，整日以泪洗面，这才暴雨不断。天灾是怎样都无法避免的，但对于野猪，人们可是想了很多的办法——它们经常祸害玉米地。夜晚是野猪出没的常规时间，尖而弯的獠牙，厚实的皮毛，好像任何人都拿它没有办法。爷爷当民兵那会儿，枪是最好的武器。一到晚上发现野猪出没，若是幸运地打中，一家便能有肉吃，或是拿到集市上卖，赚点钱；倘若没打中，巨大的枪声也能吓得野猪赶快逃命。由于那时人们过度捕杀，野猪几乎寥寥无几。后来枪被国家收缴，爷爷他们用电击的方法也能保住玉米。电击的方法我有些印象，爷爷家放着一个满是表盘的铁盒子，盒子上接满了电线。一到晚上，机器打开，爷爷把机器放在床边睡觉，一听到机器响，便迅速关掉机器，拿着防身工具前往现场。我清楚地记得，别家捕获一只野猪后，将野猪肉送给了我们一些——他也是通过电击方法。直到后来，国家越管越严，禁止捕杀野生动物，因此野猪的数量也逐渐增多，爷爷他们能做的，也只能是吓吓野猪。爷爷每晚要在地里放一声炮，或是在地里绑一个铃铛，野猪一来，清脆的铃铛声便能赶跑野猪；邻居则是更为疯狂，直接在地里搭起帐篷，亲自守护这些玉米，偏偏那块玉米地旁有众多坟墓，邻居为给自己壮胆，把音乐声音调到最大，放了整整一夜，使我哭笑不得。笑着笑着，不禁使人心酸。夜晚存在着无数的危险，为了守护玉米，不惜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内，尽管害怕，也不愿回家睡个好觉，只能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赶走野猪，连续的狂风暴雨也让玉米直不起身子。这种靠天吃饭的日子，不知爷爷和老一辈的人是怎样坚持下来的。为了粮食，独自面对危险与恐惧，他们的勇敢与勤劳着实让人佩服，这便是朴实的农民留给我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