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陈伯豪 瞧,躺在沙发上,头扬起,鼾声如雷的人——他便是我的爷爷。爷爷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每日总是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他虽说大字不识一个,但是担任了几十年的村干部,他的账务和事务都是凭借大脑储存的。爸爸说以前每年收什么农业税合作医疗,他和姑姑就是爷爷的私人“会计”,后来妈妈替代了姑姑的职务。虽然如此,但是爷爷对于数字却挺敏感,有时候我算术的速度完全抵不过他,每次算完,还总会对我说道:“你看我算得对不对?”随即发出笑声,这笑声总是那么浑厚,可却有些浑浊——爷爷时常会咳嗽几声,气管里的浓痰大概是罪魁祸首。爷爷对于自己的着装从不讲究, 除非是逢年过节或是赴宴换新衣。除此之外他总是穿着有补丁或者是有些个大大小小破洞的衣裤,由于天天在地里劳作衣裤上总是沾满了灰尘与泥土。爷爷对自己养的牲畜格外关照,尤其是狗和牛,他总会时不时地逗狗和清理牛圈,亲自抠下牛身上的脏东西和蜱虫。爷爷总是喜欢站在牛圈旁边看着牛儿吃草,还时不时地露出笑容——大概是他感到自豪吧,毕竟爸爸他们小的时候一家四口富裕的生话是他通过贩牛换来的。不知为何,每逢谁家有红白喜事,首先请的总是爷爷,貌似爷爷在别人心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他好像也有一种伟大的神力——任何没有他参与过的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大尽兴。爷爷和蔼可亲从来不对我发脾气,几年前,老家盖房,我在工地上凑热闹,中途休息,一连几个亲戚向我说道:"楠楠,‘黑锤’呢? "这整得我一头雾水,便对着人群大声喊:“黑锤、黑锤,你在哪儿?”旁边的长辈笑得不亦乐乎,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爷爷的乳名,爷爷不仅答应还笑了笑,我至今还后悔呢。爷爷看电视只看新闻,虽说每次看到一半他便打起了呼噜。那天我问了爷爷几个政治上的问题,令我惊讶的是,这个从未进过学堂,每次看新闻总是打呼噜的爷爷,竟然懂得这么多。我时常觉得“爷爷若是念过书的话,准能当大官”。爷爷总是把我当做宝,他知道我爱吃零食,每次到街上干活总会问我:“陈伯豪你要吃啥不?”——他向来喊我的大名。我倘若不需要,总能看见爷爷的眼睛里失些光彩,倘若需要,他总是拿着空包装袋,跑遍整个街道也会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每当看见我吃得开心,他也露出笑容;若是因为太忙,或是店铺关门没能买到,他也总是会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向我道歉,随即想用他的大手抚摸我的头,可每每看到的是,他又将手缩了回去——他是怕那长满老茧的手弄疼我。我对镰刀十分感兴趣,总是拿它到处砍一砍,婆婆总是会说我:“别把镰刀弄坏了。”爷爷却很少言语,不过看我玩得起劲,也总会说:“小心点,别把自己哪儿划破了。”我总是应付道:“知道啦。”眼睛的余光也能看到爷爷在身后站着看着,好久才肯离开。爷爷与婆婆知道我是肉食动物,且喜欢吃零食,家里的腊肉、牛肉总是在我回去的时才肯拿出来,每每炒一大盘,还有水果、糖、麻花、饮料……各类的零食全在一起放着,未曾有开过,都给我留着,实际上他们更喜欢吃这些。爷爷经常以我为傲,每次谈到我,他总会说:“我孙子可是喜欢我啊,上次我说自己人老了,他说没事爷爷等他赚了钱,一定给我买东北人参,长生不老。……”爷爷还时常问我:“哎,你给我买的人参哪去了?"“我还没长大呢,再等个十年!”我笑了,爷爷也跟着笑了。爷爷今年已年过花甲, 除了牙口不好以外,其余各方面都还挺硬朗,而且也多了很多爱好,邻居们也总喜欢和爷爷聚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聊聊天,邻居们都称爷爷是“老顽童”,希望爷爷您能健康长寿,等到我为您买的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