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用“新高度”来描述一种现实的状态,也可以用“新高度”来展示一种
明确的评价。
请以“新高度”为题,写一篇记叙文。
要求:思想健康,内容充实,感情真挚,运用记叙、描写和抒情等多种表达方式。
二附中 49 分
新高度
他登上高高的观景塔,脚下是一整座家乡。他喜欢独自站在这里,因为这里是城
市里的最高处,也是能眺望最远的地方。
他总期冀着从这高耸云霄的塔顶看得更远一些,虽然他知道人的视野是有限的。
它幼小澄澈的目光努力地拨开远方的云雾,绕过崇山峻岭,望向父亲所在的方向。
父亲说过,他是建塔的人。“每当你想我,就登上这座观景塔,我也会在远处的
塔上和你对视哦。”父亲将年幼的他紧紧箍在怀里,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肩头的衣料。
在他还来不及领会一切现实的时候,父亲已经拎着小小的行李包,在异国他乡修建起
新的塔。
那叫“信号塔”。父亲之前告诉过他。和公园里的观景塔不同,那种塔更高、更
远,也更重要。“咱们国家已经有很多这种塔啦,但有些国家还没有。”父亲抱着他,
指着墙上的工程地图解释道,“所以国家要派我去设计修建信号塔,让其他国家也能
享受信息网的覆盖。”
他还太小,那时的他只以为塔就是越高越好。他也指着窗户外面伫立的观景塔,
口齿不清地问父亲:“那座塔不高吗?为什么要修别的?”
“还有更高的塔。”父亲的声音洋溢着他不懂的坚定,“我们要达到新高度。”
从此他的生活陡然缺了一隅,那片失去父亲陪伴的日夜,他用父亲口中新的高塔
支撑起来。他渐渐长大了,他的目光日益成熟,他登上观景塔的脚步越来越有力,也越来越
如父亲一般地坚定。他从没有在百尺危楼上寻觅到那座达到新高度的塔柱的踪迹,也
不曾感受过父亲温情的眸子与自己对视。他只是从新闻里、书籍里加深对父亲的理解。
电视荧幕上没有父亲的面孔,却有一座座灰白坚挺的信号塔在游走的苍翠山脉间静默
地站着,镜头一转,是大洋彼岸深色皮肤的人们用生涩却激动的中文道谢。
他想父亲骗了自己,那些塔根本没有观景塔高,父亲也并未作为主设计师接受采
访。他又想父亲的话没错,除了塔楼之外,还有更高的新高度。
视频通话中,父亲熟悉又陌生的脸因为信号加强而更加清晰,他第一次发现父亲
老了。父亲站在山间,强风在他身后呼啸,父亲兴高采烈地给他展示新修的信号塔。
泛着钢铁冷润光泽的塔,彰显着中国飞速上升的科技水平,也蕴含着大国的人文情怀。
他向观景塔外看去,仿佛能看到无数巨人在天地间劳作,撑起碧蓝的天空,他也
仿佛看到了达到新高度的塔在眼前伫立。
北京四中 48.5 分
新高度
打破旧的禁锢,迈向新的高度,是孤独而艰难的。
从小就听话的我,在 2000 年那年第一次那么不想听父母的话——他们告诉我,他们
死后要将遗体捐给医学院用于教学,并让我了解了解情况,帮他们找个医学院谈谈。
不惑之年,接受了这样的任务,我没法坦然。
“体之发肤,受之父母。”这是中国人传统的思想美德,为什么不能好好爱惜自己
的身体呢,哪怕是死后呢?可父母坚定的眼神与疲惫的皱纹让我放弃违抗——他们做的
决定嘛。
我问我身边做医生的朋友,他告诉我:“本来呢,咱们医学教纲里规定了,四个医
学生一具遗体,可咱们国家现在遗体捐献很不普遍,只能做到十个医学生共同解剖一位
‘大体老师’。”可当我说我家老头老太太也想捐躯时。他却觉得我太狠心,也不拦一
下,毕竟那是我爸妈啊!我不止一次地幻想,我最爱的爸爸妈妈,躺在学校里,赤身裸
体甚至残缺支离地受到几个年轻人的注视,每到这里,又想不下去了。然而,就算这样,
两口子还是坚持要捐遗。我拗不过,联系到了苏州医学院负责捐遗的老师。他带着一个文件夹,面容庄重地
将协议书递给了我爸妈。老头子说说笑笑的,老太太富有深意地看着我,我尽力放空自
己,不愿意去想后事。
那位老师再一次来,是我爸爸去世之后了。一样的庄重,一样的文件夹,多了三次
鞠躬,便把人抬走了。我泪流满面却哑口无言,因为妈妈搂着我,逼迫我坚持下去。她
说:“辛苦你了,女儿。”
两年后,一样的庄重,一样的文件夹,一样的鞠躬,抬走了我妈妈。
我的苦难才刚开始。
没有遗体,办不了葬礼,面对亲属要么说出事实,却会被责备,要么揶揶揄揄,勉
强应付。
多少个日夜,我都在这巨大的压力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该如此?
是我女儿给了我力量。
她才十几岁,却在有一次我应付完亲属的询问后走来,拍着我的肩膀,又搂着我的
头,说:“爸,我理解你。”
能改变我女儿的态度,为什么不改变社会的态度呢?
我辞掉工作,成为苏州遗体捐赠委员会副主任,挨家挨户科普,介绍遗体捐赠的意
义。一开始只有十几个人签了遗体捐赠的协议书,可后来,我的文件夹里存过了 2000 多
份已签字的协议书。
2016 年苏州捐遗纪念园建成,我爬到纪念碑的高度,看见了父母的名字。深吸一口
气,流着泪呼出。
是啊,文明前进每一步都困难重重,在走向新的文明高度过程中简直太痛苦又孤独。
可当我看这满园名字,我才发现文明新高度的曙光,会给我们所有人力量。
(取材于周颂莫真实经历)
二附中 46 分
新高度
小昭接过母亲颤颤巍巍的手递过来的信封。看着那严谨的包装,他心中好似大海的涨潮,那层
泡沫载着他的希冀,漫上小昭的心头,随着封条被撕破的清脆声音,“录取通知书”五个大字闯进
他的眼帘——小昭的血液如潮般涌动起来了!
夜以继日的苦读、谱曲,小昭的音乐梦终于要实现了,他出身于深山的小村庄,正因如此,
他才要付出比别人更多倍的努力;也正因如此,此刻被全国最顶尖的音乐大学录取的喜悦,来得才
比其他人更加猛烈!
他深知自己的音乐天赋不能被这贫寒的小村庄所局限住,他爱音乐,他迫切要走出去,唱出
自己音乐路上的新高度!
在 C 大的学习生活固然充实,他的乐理知识与谱曲知识也愈加深厚饱满,此刻的他就像一颗
饱满而鲜嫩欲滴的果实,只等有缘的伯乐来采摘,只恨天公不作美,贫寒出身的他又怎能敌得过有
钱人家的孩子?凝结他无数心血的乐谱,自然是摞不过一打又一打厚厚红艳的钞票的。曾经写出灵
丽旋律的手此刻黢黑粗重,那是被工地所磨出来的,他还有一家待哺的老人与弟弟妹妹!无数个夜,
泪水与悲愤迷蒙了他的双目,可他依旧要在这迷蒙中继续前行,而前行的方向,终于又变回了生他
养他,那个会局限他音乐路上的新高度的小山村。
在 C 大学习的那充实丰富的仿佛每日都闪着光的日子仿佛只是个灿烂明丽的梦,现在梦醒
了,他要重新过上与农活为伴的日子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生活里不再有音乐与歌声了——那只会勾起他惨痛的经历。母亲为让他开心,如儿时哄他般唱起的歌声,此刻也被他粗暴地打
断——“你烦不烦?!唱歌就能把今年过年的钱唱出来?”
在母亲惊异与受伤的眼神中,他烦躁地走出家门,想去山野间散心。令他惊诧的是,随山风
一同吹来的,是一群稚嫩的童声,那声音清澈如溪泉,小昭知道,那是还没被大城市的尾气与虚伪
的经历所污染过的声音;那是曾经的自己也拥有过的声音!清脆亮丽的童声刺激着他的耳,他捂着
头,痛哭起来。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青春,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听到的全是梦破碎的声音。”
他曾读过的北岛的诗,那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形容自己的!
他拭干眼泪,顺着那清丽歌声的源头,如一头天狗,狂奔——他要找到那群孩子!他要找回
自己的梦!
一群孩子惊诧地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这忽然闯入的人。小昭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们,无言,
可不知是哪个孩子咯咯笑了起来,拉起小昭的手,越来越多的孩子汇集到小昭身边。又不知是谁起
了第一个音符,唱起了小昭最熟悉的那首山歌,小昭打开自己生涩的喉咙,跟着唱了起来。
那歌声旋律,每一个音符,越飘越高,高高的,越过了那一摞摞鲜红的钞票和城市的尾气,
久久不能弥散。
小昭终于唱出了他音乐路上的新高度!比以往的,都更要高耸入云,响彻山野,直入云霄!
二附中 46 分
新高度
每当我在业界尖端文学批判论坛中一阵唇枪舌战后,我总会精疲力竭。常常衣着得
体地奔涌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我不禁望向青空。仿佛跃过地平线的另一面,生活不该
如此局促。
诚然,我曾经长养在乡村,同诸多姐妹兄弟一样,为了追求新高度的人生,深知完
全否定了自己的过去。父亲是位乡村教师,我也暗暗不满他碌碌无为。可如今抵达城市,
做着文学批判家这种受众于都市快节奏生活的口舌功夫,我竟感受不到服务生活的意义。
那个假期,离乡五年来我竟第一次回去。或许是山路崎岖旅途浪费时间的借口,抑
或在逃避什么。路上简直满目疮痍,稀稀疏疏背着箩筐的人面色焦黄。想来壮年人口大
多都外出打工,怪不得如此萧条。
父亲早已退休,但我想他必定还在校舍,操场黄土扬尘四起,灰秃秃的教学楼仿佛
弱不禁风。而张榜的优秀学生,各各露出腼腆而试探的笑容,我不禁哑然。山区的孩子
还在拼战高考,父亲也就这样孜孜不倦地教授,听着他熟悉而沙哑的声音循去,那个头
发花白躬着身的老人,为何满布祥和?我僵硬已久的面部些许抽搐,铃响,“父亲——”
我悄悄地呐喊,“让我,帮您讲课吧……”
于是我拿起了粉笔,在那黑板子上写下了我滚瓜烂熟的文学理论,恍然望向台下十
几双清澈的眼睛,这些长养在自然中天然去雕饰的澄明,竟是那样深入灵魂的震撼。在
城市里讲到眼神的打动,简直老套俗气,但这为何好似春暖花开?
讲着讲着,我忽然感到这文学理论本身系统而别具意义。以一种心平气和的心态娓
娓道来,得到台下静默的理解与支持,竟比所谓以辩论为名的喋喋不休更加意味深长。
这是人与人间的尊重吧,认真听进去,产生自发的情怀,比僵化地固守某立场好上百倍。
那么心灵上得到共通与默契认同,是莫大的慰藉与真实感啊!下课后,有几个女孩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角,清脆地说着,“姐姐,可以别走吗”“嘿!
这样讲可不行”“那……可以再讲一次吗”,我含糊其辞地笑着,内心却已相当明朗,
是了,这无论如何便是怅然实现自我之处了。
回想起来,我竟如此干脆地放弃了城市的丰厚福利。但毕竟,走出去对比了才知道,
此心安处是故乡。乡村教师的选择,绝不是退缩,因为文学意义上灵魂的深入思考,才
是我所追求。所谓人生的新高度,便是找到自己的发展立足点。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
火阑珊处,新高度,亦是新起点。
北京四中 46 分
新高度
一
“看哪!蜘蛛侠!”袁望正和同学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一群小孩从他们身边
叫喊着跑过。他们顺着孩子们叫的方向仰头看去,一个人正在高楼的顶层清洗玻璃幕墙。
“蜘蛛侠”仿佛听到了孩子们的呼喊,手一抖,手中的高压水枪挤出一些水,淋在孩子
们中间。孩子们惊喜地蹦跳、尖叫,复又笑着跑开。而袁望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颤
抖着。“怎么了?”同学关切道。“没事,阳光刺到眼了。”他不敢大声说话。
那个“蜘蛛侠”的身影,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的父亲,同时也是他最不愿意在家
之外看到的人。他生怕同学认出他们的关系。尽管他知道这么远的距离,若不是朝夕相
处一定看不出来的。
二
“爸,您以后能去离我们学校远点的地方工作吗?”晚饭桌上,袁望略带抱怨的语
气让父亲一愣。“还有,明天的家长会您也别去了。”父亲夹菜的手顿住,但旋即恢复
平常,轻轻地“嗯”了一声。
袁望飞速吞进最后两口米饭,跑回房间开始做功课。但他根本静不下心。他听见父
亲收拾桌子、刷洗碗筷的声音,以及在餐厅和厨房几步之间零落下的微不可察的连连叹
息。
三
不管他多么不情愿,但父亲还是执意将他带了上来。在高楼顶部,他浑身发软、虚
汗阵阵,他不敢睁眼,也想刻意忽略自己正疯狂抖动的身子,可毫无用处。
“爸!我怕!”他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父亲将他拉近一些,但他除了眩晕之外
什么感觉都没有。
“儿子,你知道吗,爸原来恐高,”父亲忽略他的恐惧,继续说道:“可爸为了从
农村出来、在这个大城市生存,爸必须得学会别人不会的东西。于是爸就开始练,一层
一层地练,每天、每个月、每年都是新的高度,从老家的二层房到现在几十层的大楼,
爸终于有在这里安家的资本了,爸的生活自此便也到达了新高度。
袁望听着这些没听过的故事,心中恐惧褪去一些。
父亲继续说道:“爸克服了心中的恐惧,获得了新高度。那你呢?爸知道你看不起
我、也怕别人看不起咱俩,你是否也该选择克服心中的恐惧、去追寻自己的新高度呢?”
袁望动了动抿得发白的嘴唇。父亲又说:“孩子,毫无疑问,你是爸的骄傲,爸由
衷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新高度。”
四一群小孩子边跑边喊着“看!蜘蛛侠!”袁望走过去,笑着和孩子们一起仰头看。
“那是我爸爸。”他说。“哇!大哥哥的爸爸好厉害!”孩子们又笑着跑开了。
“你不觉得刺眼吗?”同学关切道。
袁望拍拍他的肩:“当然不。因为我达到了新高度。”
同学不明所以地看他,他只是笑笑,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