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作文写作指导：巧布线索，为文添彩——记叙文的进阶写作

巧布线索，为文添彩——记叙文的进阶写作 记叙文写作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作文功底和才情。记叙文无外乎记人叙事抒情，此非 难事，但很多学生从小学一路写来，到高中时却写得要么散乱无章，要么浅薄无味。要 把记叙文写得出彩，语出意酣畅，落笔惊四座，插布线索甚是重要。因此笔者在这里讲 述两种巧布线索的方法：一种是“一线串珠”式；另一种是“双线并进”式。以此二法 排篇布局，定能使文章结构整饬，风骨不凡。 所谓“一线串珠”式，即是用一条线索，串起不同时期、不同人物、不同情感的事 件，从不同角度丰富文章内容。当然，这条“线”可以是一个“物”，也可以是一种 “情”，而这“珠”如何排列是要讲求逻辑顺序的。比如以“走过高一”为话题写一篇 记叙文。走过高一，留下酸甜苦辣咸等多种滋味，可以写自己收获的感动，写自己的遗 憾，写自己遭遇的压力和挫折，写自己对未来的思考和憧憬等。下文《我以信念致青春》 中，作者就是用线索“信念”，串联三件事——军训、月考、攀爬团队墙，写出了高一 生活带给自己的历练和成长。 我以信念致青春 （题目正能量满满） “必带物品：笔记本、笔、水杯、腰带……”暖心妈一大早就把我拎起来，挥舞着 一张记满字的纸，开始发号施令，“行动啦！我念一样，你放一样，喏，这是你的行军 袋！” “姐，军训回来，你就会变成黑猫警长啦！”弟弟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扮鬼脸。 “不管黑猫白猫，逮着老鼠就是好猫！”妈妈英明地接道，“快轮到你啦！还不去 背书？” 弟弟窜进了书房，我就这样开始了高中前的军训生活。（直接用对话开篇，富有生 活气息，入题不俗） 军训是高中的首秀，不知何时已经成为郑州市高中入学的惯例。这天照例没有风， 骄阳烤炙着大地。军训服捆在身上，细密的汗水从身体的亿万个毛孔里层层涌出，脸上的汗珠顺着耳际快速下滑，背脊上溪流成河——我在站军姿，时间：30 分钟。 “姿势端正，定力饱满，站如松，昂扬挺拔！”教官严厉的话语掷地有声，他手中 拿着皮带，随时准备给松懈的“兵娃子”一记痛击。我不敢松懈，脑中重复着励志妈送 我来时的叮咛，“那些打不倒你的，必定使你更强大！相信自己是可以吃苦的……” 太阳毒辣辣的，发着白光。我要晕了，我想，我肯定挺不住了，我要举手报告教官。 转念一想，我就这样被打倒了吗？多丢人啊！我的洪荒之力呢？没有就去借啊!“精卫 衔微木，将以填沧海”“夸父逐日去，邓林郁苍苍”；凿壁偷光，矢志不渝；囊萤映雪， 光照人心…… 不幸的是，我真的快晕了，倒下去或者咬牙再挺一挺？“100,99,98,97……”我在 心里数羊，凡是最痛苦的时候，我常通过数数来缓解。身旁的同学开始撑不住了，蹲下 去了一个，接着又有一个放弃了。我也开始动摇了，“要不，我也蹲下去吧，不站了， 这么累……”（作者把心理活动写得极为细致，紧扣了题目“信念”二字) “大家再坚持！相信自己！敢于挑战自己的极限，你就是强者！”教官严厉“恶毒” 的 声 音 响 起 ， 我刚 想 打 弯 的 腿 又 不 觉 站 直 了 ， 我只 好 和 另 一 个 我 做 生 死 搏 斗 ， “100,99,98,97……我要倒了，55,54,53……我不能倒……” 我终于没有倒下，完成了各项任务。军训结束了，我也获得了“军训标兵”的称号。 中考失利以来，两个月的阴霾一扫而去，笑颜重绽的那一刻，我信了励志妈的话：“伟 大，都是熬出来的！” （本文第一颗“珠子”：写在军训中获得了坚毅的品质） 时光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但太平是他们的，月考来了。生活赐予我一枚糖果， 但接着就是暴击（非常形象生动的比喻句）。作为一班之长，我得劳心班级事务；作为 美术特长生，我得分出一部分时间去训练……这貌似冠冕的理由仍然拯救不了悲戚不已 的自己——我从入班时的前三名，降到了第 30 名。 尽管夜以继日，孜孜不倦，但成效甚微。我痛苦不已。 “咱们班的张× ×、王××一跃而进两百多名次，向他们表示祝贺！”班主任明 摆着火上浇油，我更加痛苦。 “我的物理要不是涂错答案，还能再增加 20 分！”成为班级新科状元的同桌对着我嘀咕，我苦笑着，吞咽着苦水，几乎全线崩溃…… 班主任把我请出教室，定定地看着我说：“月考成绩下来后，你肯定很伤心吧！” 我泪眼婆娑，点点头：“对我确实有打击。” “这还算不上打击吧，但肯定是一片醒脑丸。你一定是学习方法出了问题。”她说， “高中不同于初中，学习方法很重要，否则只会四处碰壁。” “方法不得当，你只能是 浅表滑行，无法触及精髓。”我若有所悟，用跳皮筋的方法不可以来跳绳吗？看来我必 须要做出改变了。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我绝不轻易服输。 （本文第二颗“珠子”：月考惨遭失败，决定东山再起，收获不易服输的精神） 生活并不如歌，而是给我一刀又一刀的印记。为期五天的拓展训练来了。户外项目 难度颇高，我是不善运动的，或者说，运动恰是我的短板。但我是班长，我得向前冲。 我怕被人嘲笑，又怕老班失望，所以逃脱不得：在欢呼声中我备受折磨，班里的运动健 将如鱼得水，我却如临大敌。 “听说，咱们会攀团队墙，4 米 2，可刺激啦！” “不爬团队墙，不足以论人生！” “吨位重的人爬起来特怕人，上不去，下不来，可咋弄？” “不怕又高又壮，就怕又矮又胖！” 休息时间，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我很恐惧，担心只有自己爬不上去，拖大家后 腿。我一边憧憬一边担忧，是祸躲不过，该来了，挡不住。 战鼓擂响，加油声起，气壮山河，群情激扬。人梯人墙已经搭建，第一名攀墙者已 经英勇地跨越了墙头。大家踩着、托着、推着、拉着、举着、加油着、哭喊着，那堵墙 成了我们誓死跨越的目标。不知不觉我竟然没了恐惧，踩着亲爱的同学的腿和肩，举起 手奋力攀爬，几双有力的手抓着我的手腕，竟飞快地把我提了上去。一个又一个，连那 个吨位很重的同学也被拖了上去…… 大家在欢呼声中喜极而泣，完全未察觉嗓子哑了、肩膀肿了、背上青了、手磨伤了、 胳膊不听使唤了，大家成了成全彼此的天使，度过了一段泪水与欢笑同在的青春。 （文中的第三颗“珠子”：团队活动给予的感动）苦，让我学会了忍耐；失败，让我学会了改变；团队，弥补了我的缺点。风里雨里， 花开花谢，我想说的是：“生活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此段简练绾结上文并升华 主题，文质兼美） 我以信念致青春。（回扣题目，简洁有力，回味无穷） 上面这篇例文，很好地用了“一线串珠”的手法，写了三件事，每件事都可以独立 成文。三件事用“信念”串联在一起，塑造了一个顽强进取的学子形象。三件事三个角 度，多侧面丰富了文章的内容，开阔了文章的境界。同时三件事以时间为顺序排列，秩 序井然。在“一线串珠”这种展开模式里，“珠”的选择很重要，几个“珠子”应该互 相补充，相得益彰。在考场上，因为字数受限制，“珠”的数量以 2~3 个为宜。 用双线结构来叙事，能让文章更摇曳生姿。双线结构中，最常用的是“双人物并行” 线索和“人物与事物并行”线索。双线结构要有主次之分，有明暗之别。双人物并行线 索，必须有主次之分，区分出哪一个是做衬托的次要人物，哪个是需要突出描绘的主要 人物。双人物线索中还要考虑哪一个最适合做叙事者，这样安排好之后，才能使双线有 机配合，互为映衬、补充。 再说“人物与事物并行”的线索，双线若能互相镶嵌，互为比照，同时推进，既能 使文章内容丰富、内涵深厚，又能文采斐然。比如以《有那样一抹色彩》为题写记叙文， 就很适合用双线索来谋篇成文。“一抹色彩”可以是世间万物，因万物皆有色，所以写 作范围极广。可以写院里那抹樱桃红，写樱桃树下的人生悲喜；可以写门口那抹葡萄紫， 记叙葡萄藤下小院的世事变迁；可以写村口那一湾碧水，进而写改革开放 40 年来农村 的发展变化；可以写秋光里的黄金树，感慨生命的无常与厚重……但需要注意的是,“色 彩”需要时隐时现，不能弃而不顾，中途更不要中断。与“色彩”相关联的人物的发展 变化是文章的主题，更要写出波折变化。但学生在尝试用这种方法写作时，常常会在开 头和结尾有所照应，而在双线融合推进时，总是会发生掉线现象。例如，学生要写路边 的一丛野草，遭受风雨摧残后依然挺立，擎起一片碧色。但他主体段一直在写自己经历 了考试挫败后如何自强不息，却对那丛野草避而不提，仅仅在结尾处草草点了开头的那 抹绿色，这显然是没有兼顾另外一个线索的原因。如此使文章行文单薄，虽想赋予文本一些象征意蕴，但双线脱离，读起来有剥裂之感。于是下面笔者以一篇下水文为例，阐 拜如何使双线比照的同时都有所推进变化。下面就该文分析一下这种写法的要点。 有那样一抹色彩 余春柯 俯仰之间光景老，岁岁年年草自碧。生命里住过绿满枝丫的昨天，也住过一抹瘦绿 的今朝。（开头点题，总括全文） 前半生，我活得与“安稳”无缘，或许能配得上“艰辛”二字。酷爱折腾的我从农 村闯入城市，又从小城出走，再从西安南下广州，又从广州北上郑州，丢盔弃甲。偌大 的城市，我如蚂蚁一样地忙碌着，来不及无聊，但总觉无趣。一对女儿寄养老家，身边 冷清，甚至有些孤独。于是就养了许多花草找点乐趣，以慰平生。有从花市买来的，有 从老家带来的，有从网上购来的，还有从同事家折枝插扦养活的。时间久了，竟然有 30 多盆，摆满了整个大阳台，十分热闹。平日下班回来，剪枝浇水，看着嫩叶初生，花苞 初绽，欢喜顿生。至于花残成枯，葬之于土，完成轮回，也别有兴味。或逢月明星稀， 清风徐来，花影婆娑，果然珊珊可爱，自是人间清福。（写“我”辗转的人生和养花草 的原因。双线叙事自此展开） 去年，孩子来随我上学，为接送方便，我就在孩子学校附近租下一套房子。生平最 怕搬家，但搬家还是在所难免，尤其还有这么多凡花俗草，很是费事。果不其然，花草 们就装满了一面包车。婆婆十分不解，说：“房子是租来的，种花干什么？搬来搬去， 你就不怕折腾？” “那也不能旱死它们吧。”我说，“图个好看就值了。” 心里想，房子是租人家的，可日子是自己的啊！日出日落的一天虽然平凡至极，但 却是上苍配给自己专属独享的。江湖风大，人生本苦，舒适一点，愉悦一点，也是赚了 一点。于是，花品逐渐增多,“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阳台上不再是绿萝、多肉、 吊兰、碧玉、芦荟这些标配植物，金枝玉叶、兰花、碗莲、水仙、郁金香、长寿花等我 都尝试着去养。自笑生活如一件破衣，还好有各色花朵来缝补。有时会网购一些花肥、花盆、花籽，进行试种，但大多以失败而告终。有时被街上卖花者蒙骗，以名花买回来， 谁知啥也不是。还好我不仅笨，而且傻，依然侍弄着花草数晨昏。（情节铺展，写“我” 和花草都过着相对安稳的岁月） 日子并不就此稳定下来，突然发现阳台上一盆嫩绿油亮的三七被啃了个精光，芦荟 根部冒出的一群小芽也消失了，绿萝的藤蔓也被截断了，唯余那仙人球安然无恙。花土 也被翻整过，洒的哪里都是。原来，这里被老鼠们光顾了。老鼠已经把草们当成了高级 维生素进补。我忍无可忍，决定再次搬家。 找房子不是很难，很快我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处，但是搬家却不容易。一家老小的物 品打包，挪走，归置，屋里屋外，楼上楼下，白昼黑夜，一个人干完所有的活，一周下 来，已经累到变形。搬家后花草们很快就恢复了生机，在温暖的阳台上肆意拔节吐芳， 悠然看着那个贪心的女人如何一心几用，洗衣时必定拖地、整理房间，同时还要腾出耳 朵听讲座，看那个女人如何在深夜默默啜泣，天明依然走路带风：她撑不了苍穹，笑傲 不了江湖，躲不过普世盛行的中年危机，却只是一个极为平凡的母亲。（文章一转，写 “我”和花草在生活中遭受的折磨的第一回合。双线互为影响，共同发展） 暑假里，特别要好的同事小妹家装修房子，看到了我养了这么多花草，央求我把花 草借给他们一段时间，去她家做一阵子安全卫士，把甲醛除去再还回来。看着她隆起的 孕肚，我一口应允，这下英雄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也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花草 们该扬眉吐气了。 不料，这样一去，自此便是永别。我因为工作缘故，再次搬家到了另一校区附近， 便把花草赠给同事。而同事又因为回老家度半年产假，因托付不当，花草们竟然一一阵 亡。 三十几盆花草，如今只剩下一盆，还是搬家公司遗落在屋里被我捡回来的。这只不 过是一种叫不出名字的草，不会开花，只会拖着藤蔓攀爬度日。当初，在老家，我看它 长势养眼，就截断数枝，装在湿润的矿泉水瓶里，辗转数百里，带它们到郑州安营扎寨 的。它果然生机勃勃，不料不久就遭遇鼠灾，鼠口逃生后，又遭虫害，再险遭遗弃，再 又被我遗忘在阳台上，差点旱死。其境遇之艰难，命运之不可捉摸，前途之不可自控， 可谓卑微之至。可它仍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竭尽全力生长。（“我”和花草遭受的命运，这是第二个回合。这段照应开头“那抹瘦绿”） 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世相斑驳，人心浮躁，全不像这一抹瘦绿。中年危 机的旗帜被高高举起后，90 后已叫嚣着开始秃顶，零零后标榜着佛系青年，与此同时， 老一辈已驻场卡拉 OK 歌厅，第一批中年少女已经诞生。几乎人人自投罗网，难得有人 不随波逐流，“荠荷为衣兮芙蓉为裳”，耐着性子读书做学问，“独钓寒江雪”。压力危机 感爆棚的新时代，各路豪杰，谁都不可以随便停下来，如果不努力生长，哪个年龄段都 有危机。（结尾双线重合，写“我”和花草的命运遭际带来的感悟和思考。联系现实与 人生，拓深文章主题） 上文双线推进，花草为主角，不仅可以照应题目“色彩”，而且与作者互为比照， 把花草的命运与作者的命运融合在一起，并把一己之感放到现代人遭遇的生存危机的大 环境中，现实感很强，并对人生有较为理性的思考，深化了叙事的意义。 记叙文，以“叙”为基点，所以布置好线索去展开叙事，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的“发”，牵有这样的“发”，就能条理清晰，汰尽芜杂。当然，能抓着叙事的线索去理 解文章，便可提纲挈领，直切文章的要害，这是写文章的捷径，此不赘述。